舒默见她倒茶.本能地去接.然而茹茹脚下一滑.眼看着娇躯就要贴上去……
电光火石间.舒默的脑海中猛地响起舞惜的话:“我不想让你碰别的任何女人.不许和她们有任何的身体接触.若是你做不到.以后就别到我这儿來.”仿佛被雷击似的.舒默生生地收回伸出去预备扶她的手.
茹茹也沒有料到舒默会突然收回手.想要站稳却已经不能.意识到手上还拿着茶壶.茹茹本能地将茶壶松手.以保证自己不会摔得太难堪.
面对洒向自己的茶壶和倒向自己的茹茹.舒默不假思索地选择了茶壶.一壶滚热的茶水泼洒出來.尽数倒在了舒默的手背上.
“唔”地闷哼一声.舒默看一眼绯红的手背.皱了皱眉.而耳边是茹茹的尖叫声.以及身体砸向地面的声音……
茹茹本來是想倒向舒默的胸膛.进而在他怀里撒个娇什么的.原本茹茹是算准了方向和力度的.孰料在那一瞬间.公子居然宁愿去接那一壶滚热的水.也不愿碰她.自舒默闪开的瞬间.茹茹认命地闭上眼.等待疼痛.
“咚”的一声.茹茹的身子重重砸向地面.“哎哟.”茹茹尖叫.真疼啊.然而当她抬头.瞥到舒默的手背一片绯红时.她便什么感觉也沒有了.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起身.她不敢去揉摔疼的屁股、大腿.想要去摸舒默的手.舒默迅速收回手.令茹茹尴尬地伸着手.
“公子.您的手……”茹茹怯生生地问.
舒默淡淡看她一眼.说了句:“无妨.你先退下吧.”
茹茹满眼皆是受伤的情绪.公子避她如毒蛇猛兽般.着实伤了她的心.到了这会她只能屈膝行礼后一瘸一拐地告退了.一來满身的疼痛令她沒有心思再引诱公子.二來公子的手被烫伤.心底多半也是有火的.所以她还是尽快消失比较好.
看着茹茹匆匆离去的背影.舒默的眼神中透着一抹了然与鄙夷.茹茹的那点小心思他哪有不知道的.原本以为茹茹是个安分的人.沒想到也是有着小心思和小谋算的.
“公子.”阿尔萨轻声在门外唤道.
“进來.”舒默道.
阿尔萨推开门.仔细扫了一眼地面.说:“奴才马上让人來收拾.”说罢.转身出去.不一会就有丫鬟进來迅速收拾干净.
等收拾好后.舒默对吩咐道:“阿尔萨.以后书房不许任何女人來.”
阿尔萨边听边点头.突然灵光一闪.不怕死地问:“公子.那个任何女人包括夫人吗.”
舒默沒有回答.而是冷冷的目光扫向他.阿尔萨立刻心领神会般.点头如捣蒜道:“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舒默看向他的目光依旧冰冷.薄唇微启.说道:“今日之事便是你的失职.再有下次.你半年就不用领俸禄了.”
阿尔萨面上瞬间严肃起來.只差沒有指天誓日了:“公子.放心.下不为例.”心中却在想:公子啊.让茹姬进屋的不是奴才啊.是您啊.是您看见她.然后对她说进屋吧.不是奴才啊.奴才冤枉啊.
阿尔萨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您不会对茹姬动手了吧.”否则茹姬离去时怎么走路姿势怪异呢.而且地上的瓷器碎片.他在门口听见的声音.种种迹象表明.方才屋里起了争执.
舒默一记眼刀扫向他.声音冷若寒冰:“本公子会对女人动手.”
阿尔萨浑身一激灵.立即摇头:“不不不.公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舒默冷哼一声.起身双手背后.不小心蹭到被烫伤的手背.他皱了下眉.阿尔萨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连忙上前.问:“公子.您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舒默抬起右手.淡然看一眼绯红的手背.不甚在意地说:“小烫伤.无妨.”
阿尔萨一看.惊讶地说:“茹姬将您烫成这样的.奴才马上去找莫素和來.”说罢转身就要出门.
“站住.”舒默出声阻止他的脚步.说.“这么点小伤.你去找莫素和來.这不是让本公子丢人嘛.”
阿尔萨想了想.觉得公子说得也是.的确.驰骋疆场的人似乎不该这么兴师动众.眼珠一转.他故作忧心地说:“唉.幸好啊.幸好啊.”
“幸好什么.”
“啊.沒什么沒什么.”阿尔萨连忙摆摆手.瞧见公子的表情不豫.方才勉为其难地开口.“奴才是说.幸好夫人不在.若不然不定怎么心疼呢.”
舒默一愣.脱口问道:“你说舞惜会心疼.”
“可不是嘛.夫人原先最是心疼您啊.不过如今……奴才倒说不好了.公子息怒.是奴才失言了.”说完.他低下头.不去看舒默的表情.长久以來一直跟随在舒默身边.阿尔萨自是对舒默有一定的了解的.他已经看出來公子有意去向夫人妥协了.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舒默心烦地挥挥手.
“是.奴才遵命.”阿尔萨也不多待.转身出了书房.
舒默在屋内走了几圈后.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满意地点头:嗯.不错.是烫伤的样子.不仅是红.还有一点肿.于是不再啰嗦.也出了书房.
阿尔萨见他出來.连忙上前.说:“公子.您要出去啊.”说罢就要跟着.
舒默抬手.制止他的脚步:“不用跟着.本公子出去散散心.”
“这都到午膳的点了.您不用膳吗.”
“不用.”言简意赅的回答.
阿尔萨看着舒默的背影.咧嘴笑了.公子啊.去看夫人您可以直接说啊.还说什么散散心.
已近中午.按着习惯.这个点舞惜多半已经用完膳.如今是九月底十月初的天气.早晚都凉.舞惜畏寒是不会选在早晚出门的.然而怀有身孕的她又坚持每天都要出门散步.说是有利于产子.因而舒默断定她必然会选在午后出來.又不冷.又能晒会太阳.这样想着.舒默往森淼池的方向走去.
舞惜用过午膳后.看一眼窗外.对徐嬷嬷说:“徐嬷嬷.扶我出去走走吧.”
“是.”徐嬷嬷笑着应着.
说话间.云珠拿过她素日里常穿的大氅.想要给她披上.
舞惜微笑着摇头:“不用.我不冷.这会的气温正合适.”
宁舒在旁边说着:“夫人原先是最畏寒的了.如今怀上小公子.倒比去年好些了.”
舞惜摸摸肚子.说:“是啊.有了这小家伙.阿妈都不怕冷了.”像是回应她一般.腹中的小家伙使劲踢了一下.“哎哟.”舞惜轻唤.众人连忙围上前.慌张地问:“夫人.怎么了.”
“无事.他有些淘气而已.”说完.率先走了出去.云珠和徐嬷嬷连忙一左一右将她保护起來.
三人悠闲地走在石子路上.舞惜偶尔说一两句话.倒是云珠和徐嬷嬷怕她闷得慌.倒是经常说说话.更多的时候舞惜愿意倾听.而少言.
徐嬷嬷看一眼舞惜.叹息道:“夫人.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你但说无妨.”舞惜偏头看她.徐嬷嬷向來不爱吞吞吐吐.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徐嬷嬷点头.直截了当地说:“夫人.老奴发现自从您和公子闹别扭后.您就变得少言寡语了.您若是想念公子的话.老奴去找公子來.您可不要苦着自己啊.”
舞惜一愣.徐嬷嬷的话一字一句落在她的心上.她一直觉得自己沒有什么变化.只是不大爱说话罢了.沒想到徐嬷嬷心细如发.旁观者清吧.亦或者是她表现得太明显.舞惜目光看向远方.淡淡地说:“不用.有些事我可以忍.有些事绝对不行.徐嬷嬷.姑姑.你们不用劝我.你们想劝我的话.我都懂.但是有些话我劝得了人.却劝不了己.”
徐嬷嬷和云珠一怔.相视一眼.只得噤声.
舞惜也不再说话.只是一路走着.一路轻抚小腹.
舒默远远地就瞧见了舞惜的身影.他停下脚步.就那么看着她.她由云珠和徐嬷嬷一左一右扶着.慢慢地走.这半月不见.肚子大得明显.人却不见丰腴.瞧着还轻减了不少.他望着她的目光中有一丝心疼.好在她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舒默发现.这半个月不见似乎比之前征讨骨梁时那分别的三个多月还要漫长.
罢了罢了.谁让她怀着身孕呢.叹口气.舒默有些认命地朝她的方向走过去.
舞惜专心走路.并沒有注意到舒默.走在她前面不远处地有两个小丫头.正低声说着什么.她本來对偷听别人说话并沒有兴趣.但当她们提到“公子”二字时.她还是忍不住认真了几分.
“哎.你知道吗.我方才看见茹姬从公子那儿出來.”一个小丫头神秘兮兮地说着.声音中透出一丝兴奋.
“是吗.公子的书房可是少有女人能进啊.茹姬怎么会从里面出來呢.你又不在书房当值.万一看错了呢.”另一个将信将疑地说着.
第一个见她的话沒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声音大了两分:“真的.我看到真真的.就是茹姬.你不信算了.”
舞惜的面色微变.茹姬……
从书房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