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的书房向來不让女人去.这几乎是府上不成文的规矩了.而今.连茹茹都可以轻易出入了……
舞惜呼吸轻了两分.不用想.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发生什么.以为自己全然不在意的.沒想到还是不行.舞惜苦笑着想:有什么好在意的.是你自己将他推出去的.只是.她千算万算.算漏了自己的感情.感情这事.岂容你收放自如.
注意到舞惜情绪微变.云珠脸色一垮.咳了两声.走在前面的两个小丫头听见有声音.连忙回头.一看是舞惜.吓得“扑通”一声跪地.以首触地.说道:“夫人息怒.奴婢们知错了.”
徐嬷嬷呵斥道:“主子们的事也轮得到你们在背后议论吗.一点规矩都沒有.倘若惊到了夫人的胎.看你们有几个脑袋.”
这话说得极重.但是府上确有这样的规矩.两个小丫头丝毫不敢分辨.只得“砰砰”地扣头.那声音一声一声地.响在舞惜心上.这条路皆是鹅卵石铺的.那一下一下地.额头哪里受得了.再说了.她们也是实事求是.难道要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不成吗.
“罢了.你们起來吧.下次莫要再背后议论主子.否则严惩不贷.”舞惜的声音也颇严厉.
那两个小丫头像是得了特赦令似的.谢了恩后.起身便匆匆离去.
云珠不放心地看一眼舞惜.说:“公主.您别听她们乱说.公子不会……”
“好了.姑姑.”舞惜打断她的话.不在意地笑笑.“舒默和谁在一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意.再说.她们只是丫鬟.哪有胆子胡乱说主子的事呢.”
话音刚落.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舞惜出于本能地惊呼.然而那种熟悉的感觉令她心头微微一颤.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心尖.云珠和徐嬷嬷已拜下去:“公子安.”声音中透着喜悦.
舒默挥挥手.令她们退下.两人极为体贴地退到他们身后十余步后.默默站定.
见她们走了.舒默更加肆无忌惮地搂紧她.舞惜只静了一瞬.便开始挣扎.冷静开口:“二公子.请放开我.”
听她像喊陌生人一般地叫他“二公子”.舒默便觉得火不打一处來.深呼吸一下.考虑到她的身孕.舒默稍稍放松些.却并沒有松开她.
“舞惜.你就这么急着和我撇开关系吗.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叫.嗯.”舒默低沉的声音中隐隐藏着一丝怒气.
舞惜低头苦笑.半晌方道:“二公子.你何时允许过女人直呼你的名字.”这是实话.除了她.这府里沒有女人敢直呼他的名字.但是..
“她们如何能同你相较.”舒默的语气中有着挫败感.他也说不清楚.为何单单在她这儿.就这么与众不同.
“二公子.我……”舞惜的声音戛然而止.回头狠狠瞪他一眼.不得不改口.“舒默.我是不想你日后后悔.”
舒默邪邪一笑.偷香成功.似乎沒有听见她的话.一点反应也沒有.
舞惜被他那副无赖的样子气得咬牙.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想要挣脱开.奈何他的手臂像铁钳似的.她又不敢硬來.怕伤及腹中的小宝贝.于是.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一口.
“哎哟.你谋杀亲夫啊.”舒默大叫一声.松开了她.
舞惜转过身來.看着他.一脸的鄙视:“你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娇弱吗.”他的面部表情实在是太夸张了.就算要用苦肉计.也不至于这么有损形象吧.不是说打落牙齿都要和血吞吗.
舒默一看舞惜那充满鄙视的眼神.就像被猫踩了尾巴似的.几乎要拍着胸膛说:“本公子这么威武的.你居然用娇弱两个字.”但是.想了想他的计谋.还是忍住了.他故作悲凉地用左手抬着右手.小心地看一眼.只见原本绯红微肿的手背上清晰出现一排牙印.
这丫头.还真是下狠口啊.舒默暗自非议着.用手碰一下.那手背还真是火辣辣得疼.
注意到他的动作.虽说有些矫揉造作.但是舞惜还是心软了.罢了.看下他的手吧.
这一看.她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的手腕.那上面一片红肿.呃……还有自己的牙印.她有些心疼地拧紧了眉头.问:“你这是怎么弄的.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舒默看她这副样子.心情瞬间大好.趁机将她拥回來.不甚在意地说道:“无妨.烫伤而已.你不生气就好.”
他脱口而出的话令舞惜眉心一跳.这样的“甜言蜜语”可不像堂堂二公子会说的.他这是什么情况.不过.此时她更关心他的手背.因而忽略掉这些情绪.扬声唤道:“姑姑.你快回漱玉轩找治烫伤的药膏.”云珠一听.转身便一路小跑着回去了.舞惜斜他一眼.说:“走吧.我给你上药.”
能一亲芳泽.舒默自然说好.二人便这么一起回到漱玉轩.看着他俩相拥地走回來.众人面上皆是欢喜.云珠早已准备好药膏.舞惜将药膏小心地涂抹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吹气.不忘嘱咐说:“你这伤应该是才有的吧.以后洗漱时要小心一些.若是沾到水.会更不易好.你让伺候你的人多注意点.”
舒默自然而然地说:“有你在.就行了.”
舞惜表情一僵.继而恢复云淡风轻的样子.扭过身去.说:“我知道也沒用.我让宁舒去转告阿尔萨吧.”
舒默叹气.这丫头.还真是倔到不行.自己都这样了.难道意思表达的还不明显吗.“舞惜.你还同我置气啊.”他问得有些无奈.
舞惜眉头一蹙.轻声道:“我说了.我不想你一时冲动.做出令自己日后后悔的事.”
他唇角上扬.露出迷人的笑.在她耳边低语:“舞惜.我就是想这么毫无理由地宠着你.你说怎么办呢.”
舞惜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看了半晌.他的眼底唯有自己的影子.她心中一暖.脱口问道:“你答应了.”
舒默重重地点头.颇为无奈地说:“我答应了.谁叫我就是舍不下你呢.”停了停.他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舞惜.我这一生.遇见你.认了.”
舞惜身子一僵.轻轻靠在他怀里.这半个多月來一直隐忍着平淡的心被他一句话轻易撩动.她挑眉看他:“说的这么委屈、这么为难.难道是我逼迫你的.”
舒默低下头.轻轻的吻一下她的额头.自信地说:“舞惜.我敢说.普天之下.除了我拓跋舒默.再无人能答应你的这种要求.”
这话不假.舞惜知道.因而他简单的话轻易地便她的心化作一池春水.她的声音中略带哽咽.抽抽鼻子.小声说:“舒默.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包容我的任性.”
察觉到她话语中带着鼻音.舒默故意逗她:“我说丫头啊.你若真的感谢.本公子不介意你换种方式.來点实际行动啊.”
本意只是不希望一贯感性的她落下泪來.不料怀中的人儿真的轻踮脚尖.将她温柔的吻落在他的下颌处……
舒默原本还有些纠结的内心被她这么突如其來的一个吻亲的瞬间就坦然了.他苦恼了那么多日子.此刻彻底放下了.既然放不开.便牢牢抓紧吧.感受着拥她在怀的温度.享受她更甚从前的依恋.舒默的心被填得满满的.他说:“舞惜.有你在.我愿意去尝试弱水三千取一瓢饮.”
“舒默.相信我.即便只有我一人.你也不会感到无趣.”舞惜恢复她一贯的张扬与自信.
舒默失笑.点点头:“好.”想了想.他还是觉得煞风景地补充.“但是.我现在愿意宠着你.信守我的承诺.若是有一日.我……”
舞惜压下心底的酸涩.扬起笑意打断他的话:“我明白的.若真有那一日.我只要求你亲口对我说.”舞惜知道.同意她的条件.对于舒默來说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那么.在接下來真正独宠的这段日子里.她一定会更加出色.让他彻底放不开她.忘不掉她.真正相濡以沫一生的感情需要两个人携手走过.但是前提是.这段感情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得做到在这期间.不去找任何其他的女人.
既然问題已经解决.两人便有默契地不再提这个事.
舒默关心舞惜的身孕.问她:“我方才看你脸色似乎不大好.是不舒服吗.”
“大概是夜里这小东西动得太厉害.所以沒有休息好吧.”提到孩子.舞惜浑身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舒默俯下身子.贴在她肚子上.温柔地说:“儿子.我是你阿爸.你在阿妈肚子里要听话.不要欺负阿妈.否则出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舞惜笑着推开他.说道:“哪有你这样的阿爸.他还这么小.”
舒默扶她坐回到椅子上.摸摸她的手.凉凉的.连忙叫人拿了一个小暖炉來.正在这时.他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舞惜睁大眼睛看他.舒默有些尴尬地说:“我还沒用午膳呢.”
舞惜捂嘴笑着.唤道:“宁舒.叫人快点做几样舒默素日爱吃的來.”
不一会.几样小菜便已上桌.舞惜坐在一旁看他吃饭.舒默飞快地吃完.对她说:“我发现.有你陪着.这菜都要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