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拓跋乞颜都发话了.蓝纳雪还能说什么.哪怕再不甘心.也只得安分地坐在舞惜的身后.舞惜看一眼葛娜扎.说:“大夫人.你一直在这坐着.大公子该想你了.”
葛娜扎知道想从舞惜这里打听到什么是不可能的事.好在蓝纳雪多多少少说了些.等会面对公子也有可以交代的了.于是起身笑着说:“是啊.公子不时地看我呢.那舞惜.我就先过去了.有时间.我们再聊吧.”
直到葛娜扎走了.舞惜方才放低声音.警告道:“这是在夜宴上.你们也该注意分寸.将你们的小心思都收起來.否则丢的是整个二公子府的人.”
“是.夫人.”蓝纳雪、乌洛兰、茹茹低声道.
整个夜宴上.承昭的目光都不时地扫向舞惜这.他也知道舒默突然离府的事.虽说原因是大汗突然派舒默前往慕容部落巡查.但是不少传言皆直指舞惜.说是舞惜失了舒默的心.舒默会突然离平城是因为不想见到舞惜.
原本承昭是非常担心的.然而一整晚下來.他并沒有在舞惜身上看出任何异常.而当她面对蓝纳雪和葛娜扎时.眼底还不时透出一些小算计來.承昭失笑.这才是他认识的舞惜.任何时候都能做到云淡风轻.也许.传言并不可信.这样的舞惜.他相信二堂兄会好好珍惜的.
之后的宴席在平淡无波中进行、结束.出了汗宫.舞惜率先上了马车.其他三人也默默上了之后的马车.
“公主.今日雪夫人分明就是故意的.”秋月愤愤不平地说.
云珠笑着说:“她是故意的不假.可咱们公主也沒有吃亏.不是吗.”
“姑姑说的也是.可是奴婢就是气不过.她们整日地就把眼睛放在公主身上.巴巴地就盼着咱们公主失了宠呢.”秋月继续抱怨着.
听着秋月的话.舞惜有一瞬的失神.失宠……大概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吧.也难怪呢.自己如今这样子.可不就是失宠了吗.
云珠眼见舞惜的神色有一丝变化.连忙扯一下秋月的袖子.秋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顺势跪在马车上:“公主.是奴婢失言了.您不要生气.奴婢甘愿受罚.”
舞惜微笑着扶起她.说:“我沒有生气.你沒有说错.为什么要受罚.”
秋月喏喏着:“公主.您别这样说.侧夫人她们是嫉妒您.在公子心底.您才是最重要的.”
舞惜的笑意一点点冷掉.她认真地看着秋月.说:“从今以后.不必再说这样的话來宽我的心.你们跟着我这么多年.该了解我的性子.”
“是.公主.”云珠同秋月一起说道.
舞惜爱怜地抚摸着怀中瑞钰沉睡的小脸.低下头去.轻轻地温柔地亲他一下.继而若无其事的抬头看向窗外.不知是不是感受到阿妈的亲近.瑞钰在睡梦中露出甜甜的笑容.
回府后.蓝纳雪心有惴惴.她猜测着舞惜可能会对她采取的惩罚手段.然而.几日之后.舞惜仿佛全然忘了一般.再不提这事.大家都暗自揣测着夫人许是正为自己的将來担忧.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她们哪里知道.舞惜其实只是单纯地懒.一直以來.她都不想和府里的这些女人有什么瓜葛.凡事都秉持着能省事就省事的原则.反正宴会上她沒有让蓝纳雪如愿.这就够了.如今闲下來.她正好好好地陪瑞钰.哪里有闲工夫去同她们周旋.
自从舒默走后.舞惜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瑞钰身上.有着现代记忆的她对教育更是重视.这样平静的日子里.舞惜自己给瑞钰编了一套书.每日坚持陪着他一起亲子阅读.而别看瑞钰才一岁多点.对看书却特别上心.不论他手中有着什么样的玩具.只要一看见舞惜拿出书來.立刻会将玩具放在一边.來到舞惜身边一起看书.
日子一天天过去.原本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漱玉轩.大家都等着看舞惜以泪洗面或是思念过度.却不料偶尔的一瞥.总能看见她脸上和煦的笑容.
而另一方面.自打出府.杜筱月便一直在暗自谋划着怎样才能把握住这难得的独处时光.却不想.舒默对她十分冷淡.哪怕是陪着云楼.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多说一句话.更不用提让她服侍了.这让杜筱月有些着急.当初虽说答应了公子绝不会多事.但是她总觉得这出门在外.公子身边就她一人.怎会沒有机会呢.
杜筱月细心地发现.这一路上公子从不会提起夫人.这让她更加坚信夫人已经失宠.于是杜筱月并不气馁.她深信这一两个月下來.总是会有机会的.只要她把握住一次.再怀身孕.届时她在府中的地位便稳固了.
如此算计的杜筱月每天都会精心打扮.杜筱月本來长得便不俗.这样一细心打扮.还真是令人眼前一亮.生育过子嗣的她身上有着不同于少女的成熟性感.倒是柔情万种.
可惜的是舒默完全沒有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一到慕容部落.舒默便全身心放在政事上.每日都忙到深夜.杜筱月连亲近的机会都沒有.更别说诱惑了.甚至是云楼.也看不到舒默.
时间进入二月.地处平城以北的慕容部落便不再冰天雪地.更令人吃惊的事.竟然开始有回暖的迹象.这样异常的气候.令人们有些不安.大家都坚信.天象异常必有灾难.
舒默本已巡查完毕.然而眼见人们的不安.便更改行程和慕容齐等族中尊长一起商议解决办法.
“公子.要推迟返程时间吗.”阿尔萨问.
舒默的眼中写满担忧.点点头说:“你看看百姓眼中的惊慌.我已快马加鞭派人回平城向父汗禀告.相信父汗也会让我留下來处理好这件事.”
“那……”阿尔萨说.“要不要送信回府.您走之前说过一个月便返程.如今已一个半月过去.夫人那里……要不要通知.”
舒默一怔.这一路上还沒有人在他面前提及舞惜.猛然间从他人口中听到舞惜.他的心倏地揪紧.
舞惜……
其实不论他在人前表现怎么淡然.舞惜都从未离开过他的心.每当夜深人静时.他还是会百般地思念.思念她.思念瑞钰……
阿尔萨所言不虚.他已经离开这么久.若是再不返程.她应该会着急了吧.想了想.舒默有些别扭地说:“送信回府.唔.不用特意通知舞惜了.”
“是.”阿尔萨答应着.心底想着:公子.您原先也有耽误行程的时候.何时见您送信回府过.还说不用特意通知夫人.这信分明是送给夫人的.于是阿尔萨自作主张地吩咐下去.务必要将信送到夫人手中.
这日.杜筱月抱着云楼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
“阿妈.我们在这儿不好玩.”云楼缩在杜筱月怀里抱怨着.
杜筱月低声说:“云楼听话.有阿妈陪你还不行吗.阿爸这些日子忙.等忙完了就來陪你好吗.”
“您每日都这么说.可是阿爸在哪里.”云楼完全不理会杜筱月的安慰之语.
杜筱月无言以对.当然这也不能怪云楼.实在是这么长时间以來公子很少來.杜筱月从最开始的日夜期盼到现在早已习惯.她开始怀疑当初绞尽脑汁跟着來的意义.因为在这和在府里并沒有什么区别.甚至这里远比不得镜月轩的舒适.
正当母子俩说话的时候.玉儿急冲冲地跑了进來.慌张地说:“月夫人.奴婢听说公子生病了.”
“阿爸怎么了.”云楼偏头问.
杜筱月按住他.不让他说话.她将云楼放下.坐起身來.紧张地问:“生了病.什么病.”接着不待玉儿说话.杜筱月眼珠一转.已有了主意.她唤进绿儿.对云楼说:“云楼.你就在这好好呆着.”转而吩咐绿儿.“好好照顾小公子.不许让他出去.”
玉儿有些狐疑地问:“月夫人.您……”
“快.给我梳妆.我要去给公子侍疾.”杜筱月的话语中有着暗藏不住的兴奋.这真是天赐良机啊.如今他们远在慕容部落.公子身边只有她一个人.现在公子生着病.都说生病时是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能好生地服侍公子.那么日后.还怕公子不宠爱她吗.就是夫人.也无法抹杀她的侍疾之功.这样想着.让杜筱月浑身上下充满了斗志.仿佛现在已是她备受宠爱的时候了.
玉儿瑟缩了一下.靠近杜筱月.小声地说:“月夫人.公子得的病是会过给人的.据说近身服侍的奴才已经死了两个了.月夫人.您可千万要当心呀.”
“什么.死了两个奴才.”杜筱月愣在那.“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奴婢刚刚路过.听总管同慕容部落的尊长说起的.”玉儿压低声音道.“慕容部落已经有好多人得了这病.公子也是被过的病.听说大夫们都束手无策.”
“啊.”杜筱月向后退两步.猛地坐在椅子上.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