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九珑出皇宫时,看见宫门有红梅,傲雪而开。雁三琏正抬眼打量那支红梅,一身修长黑衣,脖颈上蒙面的黑缎长长垂下,在寒风里翻飞。
“三哥!”他跑过去,猛的一扑,两人抱着滚进积雪里,雪沙飞扬。
雁三琏脸颊微红,在年九珑身下躺着,伸手捧起九九脸颊,主动吻上去。
雁三琏杏眼含笑,捧着九九的脸温柔问道:“九九,尘埃落定,你愿不愿意……”
年九珑按捺下心头激动,“愿、愿意啊!”
“……嫁我?”雁三琏问。
“当然愿……”
……???
“等会??你等等???”
当晚夜里。
雁三琏双手被反剪着用衣裳绑在床头,被九九强硬掰开两腿,咬着嘴唇眼角挂泪。
“九九……轻、轻一点……”
年九珑压着他双腿,猛地一顶。
“啊!!呜……”
年九珑挑眉问,“夫君,舒服吗?”
“呜呜……”
“娶我超开心的,是不是?嗯?”
“我……我……”
……
安稳喜乐的日子总是飞快,转眼春暖花开,四月芳菲不尽,洵州垂柳袅娜娉婷。
齐王府仍旧安和,几个影卫在堂顶上打牌,王爷在书房里摆了棋盘,对坐着影七,举棋不定,终于还是放下棋子,“输了。”
齐王转着青玉核桃,微笑道,“输了该怎样?”
影七耳尖通红,自己揉了揉红热的耳朵。
“哈哈哈。”齐王笑着推了棋子。
外边庭院吵吵嚷嚷。
影五抢了自己小徒弟的零食,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过了一会儿,影四也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冷冰冰的小徒弟过来。
影四揪着影五训道:“你都多大了还与孩子闹。”
影四的小徒弟揪着影五的小徒弟冷漠地训:“你都多大了还与师父闹!”
沈袭坐在假山上看着他们,一边拍腿笑骂:“我擦嘞笑死老子……”
影八斜靠在假山下,轻哼道,“真羡慕你们这些傻子,天天开心得要命。”
“啧,怎么说话呢。”沈袭翘着二郎腿看着底下人,“就你一天到晚鼻孔看人。”一边甩着那条小金蛇,问它,“你说是不,娇娇。”
影八嘴角一抽,“什么?”
……
过了会儿,雁三琏穿着一身青灰常服回来,进了王府书房,很快又出来了。
第一眼看见影八,雁三琏忍不住会心一笑,对他扬扬木雕小扇,温柔笑道,“我自由了。”
影八眉角微挑,“你早就自由了。”
“不,我是今天才自由的。”
雁三琏与影八擦肩而过,跃上王府的院墙,最后眺望了一眼王府的连绵楼宇,望了一眼那熟悉的抄手游廊,跳下了围墙,再也没出现。
洵水发源之处,山谷铃音,清心寡欲。
天绝山的道观里,池音先生正在亭下抚琴,修长手指拨弦,流水弦音倾泻而出。
小亭之上,尹眉无支着头侧躺在檐角,蓬松狐尾微微随着琴音摇动,待到琴音渐止,开口道,“《山居吟》空灵妙音,妙哉。”
池音先生微微抬眼,淡然道:“小狐狸,还来做什么。”
尹眉无从檐角探出头看他:“狐狸报恩,很奇怪吗?”
“倒也还好。”池音先生轻抚琴弦,清雅之声空谷传响,顺着洵水夹岸缓缓流下。
洵水下游,渐渐有孔雀争鸣。
花犯时而托腮,时而挠头,有点慌。
白羽悠哉坐在旁边,“你怎搞滴,长虱子咯。”
“我怎么觉得我们山庄要绝后啊……”花犯一句话没说完,一茶杯堵到嘴里。
“没什么是一杯热水解决不了滴。”
百药谷的灶房外,一群药师小姐趴在门缝边朝里看,叽叽咕咕议论:
“要死啦,楚大人疯啦。”
“楚大人在干什么?”
“天啦!楚大人怕不是中了毒?”
“别拦我我要给楚大人治病去……”
灶房里,慕雀像个小包子一样坐在灶台上,满眼小星星期待地看着楚心魔。
楚心魔围着围裙,在案板上揉面团,旁边放了几个已经做好的小白兔馒头,眼睛上还特意点了红豆。
“叔叔好厉害!叔叔我好喜欢你!”慕雀在灶台上给楚心魔欢呼,两只小胖手一手拿着一棵大葱摇晃。
孔雀山庄的后山也有一紫竹林,幽邃神秘,景色绝美。
年九珑牵着雁三琏的手钻进竹林深处,阳光投进竹林,紫光氤氲。
雁三琏拿小扇挡开竹枝,任由九九牵着手走,小声笑问他:“这是去哪?”
年九珑回头轻轻挑眉,“看前面。”弯着食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一声悠扬哨音传出几里远。
偶尔有一声孔雀的长鸣应和,紧接着无数金蓝孔雀缓缓从紫竹林深处款款走来,看见雁三琏以后,长鸣着抖动身躯,金光闪烁的蓝绿尾翎相继铺展开来,如无数花团锦簇,华丽而震撼。
雁三琏嘴唇微张,怔然望着四面八方的孔雀。
“三哥。”年九珑握着他手,低头轻吻他的左眼:
“你我,从此百年。”
——终章——
影卫何为?
但见生情,此生不灭,
心如磐石,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