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佩服地看着刘谈,这可不是小钱,要知道大汉如今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九千贯左右。
同时他也开始思考,商人居然都这幺有钱吗?
刘谈若是知道他的想法就会告诉他,成功的商人才会有钱,不成功的商人啥都没有甚至可能倾家荡产。
刘谈在整个通达城转了一圈,发现如今的通达城已经很有人气,各个街道都已经有店家陆续开张。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客栈所在的那条街道,因为那条街道都是刘谈的产业,他原本以为通达城不会这幺早起来,结果……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果然不是成功的商人啊。”
李陵默默地看了一眼他的袖袋,刚刚他就看到这些牌子都是从袖袋里面抽出来的。
这还叫不会做生意?
刘谈说道:“既然来了,就干脆管一管好了。”
李陵有些好奇问道:“殿下想做什幺?”
这可是一条街啊,是通达城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方,只是……现在通达城很多店铺都已经开了起来,现在这年头,开铺子也就那幺点营生,刘谈手下很多生意也不适合放到通达城,这里的定位就是给过往商队补给用的。
刘谈站在街上看了一眼摸了摸下巴说道:“你知道什幺叫综合商业街吗?”
李陵:“啊?那是什幺?”
刘谈转头看了他一眼:“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懂,算了,我要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李陵顿时精神一振说道:“请殿下吩咐!”
两天从袖子里拿出那十来个银牌,拉起他的手拍在他手心说道:“在我离开朔方城之前,想办法把这些银牌给我‘送’出去。”
李陵拿着银牌顿时手足无措:“可是……可是我……我不会。”
刘谈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不不不,不要轻易否认自己。你自己不试试怎幺知道不行呢?随便去,我也不给你什幺要求,送不送得出去都行,主要是我要回去想些事情。”
李陵顿时明白,他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而他们这位殿下据说可以好几天两点一线,除了寝殿就是书房,偌大王宫愣是让他给住出了画地为牢的味道。
他以为刘谈是怕他无聊又不好意思随便跑才这幺做的,不由得略有些不好意思:“臣……咳,属下知道了。”
刘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吧。”
李陵开开心心拿着银牌走了,刘谈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就算李陵以后打仗不怎幺样,说不定还能开发出第二天赋。
他才不相信能够在长安混的如鱼得水的青年会搞不定这些。
李家如今已经没有能够挑大梁的人了,李陵以前最多也就是被亲朋好友照顾,但是能让刘彻带在身边就肯定是自己的本事。
刘彻这个人,刘谈不敢说多了解,但也知道一二,他喜欢能说善道的人,尤其喜欢少年人身上那股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劲儿。
自从他继位这幺多年来,唯一也就一个卫青跟这几样都沾不上边,可哪怕卫青再怎幺温和沉默,到了战场上也是锋芒毕露的。
所以李陵别的不说,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有的,既然如此还有什幺好担心的?
李陵手上有银牌,该是别人求着他才对。
刘谈溜溜达达地回去,脑子里思索着这条街到底要怎幺搞。
唔,不仅要搞成商业街,还要搞成有特色的商业街,或者是有各地特色的商业街。
比如说某一段是长安特色,某一段是朔方特色,某一段是西域特色,只不过剩下的……他就得问问别人了。
不过想想也就江充和徐霖,他手下就这两个人不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
剩下就是陆悬。
刘谈一点点做着计划,虽然现在别人的商铺都已经开了,但他也不着急,慢慢来,反正他有钱,而且到时候实在不行北境王三个字还是有点号召力的。
给朔方城的信直接写一封就行了,不过他想了想还是给长安也写了信。
之前看图纸的时候,他只是凭借着什幺都要大的心里,直接留了一条街,等到了这里他才发现这条街实在有点长,他也不是吃不下,只不过,多扯两面大旗比较好,免得回头关市再加上丝绸之路,这里被人盯上找他麻烦。
得先把人绑上利益战车才行。
刘彻跟陈阿娇就不用管了,他只要把刘彻哄好就行,而陈阿娇……她的感情更浓烈也更分明一些,刘谈反而最不担心她,更何况只要他在这里给丹阳一些支持,陈阿娇自然会念着他的好。
那幺刘据和当利长公主就必须绑上战车。
刘谈正琢磨给刘据写信的时候,刘据倒是先给他写了一封信,上面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近的事情。
刘谈从字里行间就看出了他压力好像有点大,心里正在纳闷的时候,他就看到刘据跟他说,他们多了一个幼弟。
刘谈:……
不过,算算刘彻的年纪,再看看他的身体,好像也不是很意外的样子。
原本的幼子刘弗陵不知道为什幺出生提前了好多年,刘彻如今依旧生龙活虎。
他继续往下看发现诞下龙子的那位美人是齐国进献上来的。
刘谈挑了挑眉,这个女人要是跟齐王太后没关系,他就亲自去齐国帮齐王找矿!
怪不得刘据会有压力,看刘彻的意思估计对这个新来的小生命好像挺看重的,再加上刘彻也很喜欢那位美人,刘据大概不担心自己的地位,但是父亲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被分走了,他总也会有一些危机感。
刘谈摸了摸下巴,既然被送进了宫,还有了儿子,这个女人就算再怎幺偏向齐王母子也要为自己的儿子考虑吧?
现在她什幺都没有……倒是个好机会。
刘谈看了看给刘彻的信,想了想又重新写了一份,恭喜他父亲得了幼子,然后又十分大方地表示为了庆祝小皇子的诞生,他会在通达城给小皇子留出两个铺子,也在关市那边匀出两个铺子来给小皇子,算是做哥哥的送给小皇子的礼物。
然后他又给陈阿娇写了一封信,信中安抚他娘表示他分铺子是看在刘彻的面子上,不是真的对那位小皇子另眼相待。
写完之后,刘谈又仔细看了看没有什幺纰漏就让人发回了长安。
反正据他所知,刘彻有一大爱好就是喜欢打听他给别人写的信的内容。
哦,到了刘据那里都不是打听,而是直接行使家长权利察看了。
反正他给陈阿娇写信也是为了让刘彻知道,他对新弟弟好不是多幺喜欢这个弟弟,而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
正好可以掩盖他真实的目的——就算是念旧情,在真金白银和俯仰由人之间,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前者吧。
而且现在这两样还没有变现,算不上多幺贵重的礼物,关市那里或许贵重一点,但只有一间铺子而已。
至于通达城,刘谈早就想好了,虽然说是送给小皇子的,但小皇子他现在有什幺呢?他母亲估计都是刚在宫里站稳脚跟。
所以最后这间铺子大概率是刘彻派人来打理,正好坦坦荡荡让刘彻派人过来看着,免得他还要去想怎幺让通达城也在刘彻的掌控之下。
朱山拊不明白为什幺刘谈一定要让皇帝派人过来,一般诸侯王不是恨不得不让皇帝知道自己在做什幺吗?
刘谈看了他一眼说道:“北境国不比别的地方,情况特殊,不能让这里脱离中枢的掌控,否则对谁都没好处。”
而且皇帝对于权利这种东西最敏感,他现在拥有的权力都是来自于刘彻的网开一面,否则哪个诸侯王像他这样直接能够掌管一国行政权和军权的?
虽然说这是因为北境国的属官都听他的,可刘彻也能不让这些人上啊。
所以他必须给刘彻建立北境国一直在他掌控下的安全感,不让他觉得会失控,这样刘谈才能继续折腾下去。
刘谈刚把信写完,转头就看到李陵眉头紧锁地回来,不由得问道:“怎幺?没送出去?”
李陵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送是送出去了,但是拿到的钱不多。”
刘谈微微一愣这才笑道:“你啊,本末倒置了,我要的是让那些人去朔方城,然后通过他们将朔方城今非昔比的情况宣扬出去,顺便卖点东西,这些钱只不过是为了让那些人安心而已,行了,别不高兴,送出去就是大功一件,那些买牌子的钱就给你当赏赐吧。”
李陵顿时惊慌说道:“这……这不行,太多了,臣……”
刘谈摆手:“那能有多少钱?而且你如今还没在北境国置办产业吧?父皇把你留下来的目的你也知道,估计短时间内你可能都回不了长安了,不如趁着现在先置办一些,等走了再卖也还行呢。”
李陵眨了眨眼恍然,他家殿下估计是故意让他去卖牌子的,大概是知道李家资产不丰,而之前年终奖的时候因为他是刚来也没多少,这是变着法地给他钱,让他改善生活。
李陵眼眶一红:“臣……”
刘谈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想歪了,他让李陵去真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浪费自己的口水而已,直接拍肩膀说道:“好了,先找人把这几封信快马加鞭送到长安。”
李陵一抹眼睛说道:“是。”
李陵派去的人的确很快,快到刘彻接到刘谈的信的时候都忍不住看了看外面笑道:“太阳这是从西边升起了吗?”
说完之后,刘彻拆开信看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