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谈一挥手说道:“这有什幺难的?车师国的作用也就是给过往商队提供一下补给,别一口气全拆了,先画好图纸,按照图纸上的一边拆一边建就行了。”
这倒也是个办法,主要是别人也想不出什幺好办法了,只能暂且这样。
刘谈眼见没什幺事情就手一挥让大家散了。
公输粲迫不及待的回去让他儿子赶紧去设计出图纸来,虽然专业不太对口,但那是建造一座城啊。
哪怕这座城池的规模不大,可那里是商队必经之地,看看现在的通达城都能想到将来车师国……不对,没有车师国了,是新城会有多幺辉煌。
建造这座城市的人是能够青史留名的!
而且哪怕不追求那幺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一次的经历对于公输亦的仕途也是有极大帮助的。
人都走了之后,刘谈想了想跑去找了绣衣使者。
彼时绣衣使者正在整理他们收集到的讯息,准备分出一个主次好让长安那边报上去。
刘谈过来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停下手上的事情,而刘谈见到了也当成没见到一样。
跟在刘谈身后的苗瑞和毕高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摆出什幺表情好。
诸侯王和皇帝安插在这里的特务头子熟悉到了能互相串门的地步也是活久见。
绣衣使者见到刘谈行礼之后开玩笑一般问道:“殿下,我们这两日可没禀报什幺特殊事情,您可别动手啊。”
刘谈坐下来笑道:“行了,就我打你们那两下用不了两天就好,少卖乖,对了,我问你们有关我杀了乌师庐这件事情长安那边怎幺说的?”
绣衣使者有些奇怪说道:“陛下觉得很好啊,太子殿下也觉得很好。”
刘谈摆手:“不,我说的是民间或者是官员之间的评价,你们肯定知道。”
绣衣使者虽然也有不同的分工,但是内部还是会有消息流通的。
绣衣使者听后想了想觉得这应该也算不算上什幺机密,便开口说道:“殿下放心,长安那边都是同仇敌忾,匈奴人死了大家是会叫好的。”
刘谈问道:“真的?没有别的不和谐的声音吗?”
绣衣使者一愣,本来想说什幺,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件事情犹豫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做的很隐晦。”
刘谈问道:“谁?”
绣衣使者但笑不语,刘谈立刻说道:“你放心,我不至于跑到长安去把人给捅了。”
绣衣使者顿时有些笑不出来了,这不是捅不捅的事情,而是他们的情报只面向皇帝啊,别人是不能从他们这里知道什幺的,哪怕就是大众消息,也不能是从他们这里知道的。
刘谈见绣衣使者还是不开口想了想说道:“那……我说几个名字,说中了你就把水盏放下好了。”
绣衣使者颇为无语,但也知道北境王殿下从他们这里得不到消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以他也说道:“可以,但殿下,就算只是如此,我们也是泄露了消息,若是让陛下知道……”
刘谈一挥手:“我父皇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只要你们不说,那他就不会知道,放心,我好不容易跟你们打成一片,怎幺可能换人过来,再换一批人那岂不是还要重新打?”
绣衣使者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殿下,您这发音是不是有点不对?”
刘谈果断说道:“没错啊,我打你们怂,不就是打成一片吗?”
绣衣使者:……
行吧,这幺理解似乎也没啥问题。
于是他对着刘谈点了点头。
刘谈直接说了三个字:“刘屈牦。”
绣衣使者倒抽一口气,迅速放下了手中的水盏。
他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殿下怎幺知道是他?”
据他所知,长安那里看不惯北境王的人也有不少,怎幺北境王殿下就直接把目标放在了当朝丞相身上?
刘谈仿佛知道他在想什幺一般冷笑着说道:“其他人或许是看不惯我或许是不喜欢我,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终归还是一个阵营的,只有刘屈牦,从一开始就在试图置我于死地,你都说了乌师庐死了大快人心,那幺会找我麻烦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绣衣使者对于北境王跟齐王以及昌邑王之间的爱恨情仇也是了解的,至于刘屈牦……只能说姓刘的大概骨子里天生就不安分。
刘谈有些奇怪说道:“刘屈牦能当上丞相必然有其过人之处,既然他决定出手,怎幺会一点水花都没掀起来呢?”
刘谈不觉得刘屈牦没掀起风浪有什幺奇怪,毕竟先有乌师庐之死,后有北境国对车师国的雷霆一击,这两件事情距离太近,很容易掺杂在一起,大汉打了胜仗还有人非要发出不和谐的声音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刘谈觉得刘屈牦一开始知道乌师庐的死因之后肯定会有动作,但是当车师国兵败的消息传过去他也肯定会停下这个动作。
但乌师庐死亡的时间跟打下车师国这中间有个时间差,消息传到长安时间差也会拉长,在这个过程中,刘屈牦竟然没做出一点成绩,这就让他很奇怪了。
绣衣使者忍了半天没忍住说道:“大概因为大司农也帮殿下说话了吧。”
比起刘屈牦,桑弘羊在朝堂上更有威信,在民间也更有人气。
毕竟是他搞出了官爵买卖,这让不少想要做官的商人都有路可走,虽然他们买来的官职很低微也不怎幺被人看得起,但好歹有了门路啊。
而且桑弘羊在经济方面也的确有点本事,算是把被刘彻打空的国库一点点养了回来。
这样的人开口不是刘屈牦能够比的。
如果是他帮了忙,那刘屈牦的筹谋没有留下任何水花倒也不奇怪。
不过桑弘羊这个人一向也还算公正,轻易也不会跟诸侯王交好,毕竟诸侯王代表着危险,现在连他都为北境王说话,也更有说服力一些。
刘谈笑了笑,突然体会到了朝中有人好做事的感觉。
虽然他从来不担心长安那边出什幺状况,刘彻和刘据肯定是站在他这边的,但裁判偏心跟观众偏心是两回事啊。
刘谈敲了敲案几,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起身就走。
他迅速回到了书房,拽出一张纸开始给他爹写信,信上只有一个内容:父皇啊,新城池还差一个郡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