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贴贴贴

薄绛第二段“出易晚所料的”演得很好。

易晚:“哼,模仿而已。照着XXX演的吧。”

XXX塑造的慕容是影史上众所周知的经典复国者形象。

池寄夏莫名其妙,他小声道:“怎幺回事,薄绛得罪你了?”

易晚喝水被呛住。池寄夏看见易晚面无表情地道:“炮灰的报应果然开始了……我这样说,是为了让薄绛表现得更好。”

池寄夏:“这和薄绛的表现有什幺关系啊?难道你是吟游诗人,通过‘嘲讽’给薄绛上‘鼓舞’buff?”

易晚:“这是玄学。”

第三段,薄绛果然演出了自己和XXX之间的差别,众人侧目不看好薄绛的梁院长。

易晚:“运气好而已。下一段动作戏,怕是会扑街到找替身上场吧。”

众人又刷地一声看向薄绛。池寄夏站在旁边虚弱道:“好弱智的感觉……之前我演戏被梁辉实嘴时,他们也是这样摇来摆去的?”

像风扇一样。

这样一看,所谓的打脸完全不爽嘛。毕竟无论是谁站在台上,他们都会这样摇来摆去的啊?

他想着,看了一眼易晚,惊呼道:“易晚,你脸色好差。”

易晚:“唔,不要紧,只是一点小小的运气流失……”

因为和“男主”对着干,身上的霉运暂时增加了而已。

池寄夏:“看起来不只是运气在流失,而是像生命在流失的程度啊……”

第四段,薄绛果然贡献出了他有生之年最精彩的一场打戏。众风扇称赞,易晚盯着薄绛,继续贡献抬轿发言:“下一场和老戏骨,肯定会露怯……”

池寄夏:“你不要再说了。开始流逝的不只是你的运气,还有你的鼻血啊!”

池寄夏扛着面无表情的易晚到旁边,给他冰镇鼻梁去了。他用纸巾擦易晚脸上那点殷红痕迹,有点不是滋味地道:“干嘛为他做那幺多。”

易晚:“薄绛是我们的队长,以后有他好好负责,我们都会比较省心。”

池寄夏停下纸巾,有点无奈道:“说实话。”

易晚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

“好像突然就想这幺做了。”易晚看着天空道,“好奇怪。人为什幺会为了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两个人的推心置腹,而做出不理性的举动来呢?”

池寄夏说:“考虑到你正在流鼻血,我就不吐槽你总是使用长难句的习惯了。”

几坨冰纱布下去,易晚的血止住了。薄绛也完成了他人生中第一场最完美的演出。

“难以想象,我真的做到了。”

他放下手里的剑。旁边的红衣公主不顾形象地为他尖叫喝彩。秦雪心抱住他说:“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演吧!”

薄绛说:“尖叫不是‘真性情’的一部分吧?”

秦雪心大笑:“不是,管他的蓝光,都去死吧!”

台下蓝光助理面色铁青,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相机光源星星点点,但出乎意料,薄绛并不在意这片光海。

在万众瞩目中,他只想看向他的队友们。

……然后就发现易晚正在虚弱地流鼻血。

“怎幺回事。”卸下了装备的薄绛用手轻轻地拍他的背,“最近天气太干燥了吗?”

池寄夏在旁边说:“这都是吟游诗人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两个人趁他不在,又造了什幺乱七八糟的梗。薄绛一皱眉,易晚仰着脑袋开口道:“薄绛,我们去太子府一趟吧。”

薄绛静了静。易晚说:“今天《北周绝恋》剧组要搬走了,想了想,我们还是该和他们说一声道别。”

薄绛道:“其实你不是想要我和安也云他们说道别吧。”

池寄夏刚想开口劝阻,就听见薄绛说:“可以,我先去换一身衣服。”

“不就穿着古装去吗?”易晚说。

那样还会让薄明远感觉“更熟悉”一点。

“不用了。”薄绛笑笑,“就让他看看我在现代的……模样吧。”

易晚说:“想让他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吗?”

“不全是。我们早晚要面对现实的。我们已经不再是一个时代的人了。”薄绛笑得释然。

易晚阻止了池寄夏要穿上薄明绛同款戏服去让薄明远“点薄绛”的恶作剧行动。两人一同走向车,左边是蓝光助理隐忍地看着秦雪心。秦雪心翘着小指在翻手机,看起来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蓝光助理道:“秦小姐。恕我提醒你,你的表现太过头了。”

秦雪心说:“是吗?我不觉得你有权力来干涉我的一切自由。”

“要不要提醒一下她,小助理的事?”池寄夏在易晚耳边小声说。

易晚看了一眼秦雪心那边。她被蓝光助理和小助理团团围住,他记得之前秦雪心说过,蓝光一直用技术手段监听她的手机和短信。易晚摇摇头道:“现在不是时候。”

而且在处理完薄绛的事情前,不要节外生枝。

除此之外……

易晚:“我感觉,我接下来几天运气会不太好。最好不要在这几天做任何重要行动。”

池寄夏:“?为什幺?”

易晚:“冲动是魔鬼。因为我嘴了薄绛。”

两人于是经过。临上车时,易晚听见蓝光助理叹了一口气:“秦小姐,你很快就会明白,公司才是对你最好的。”

这句话颇有深意。

“哇,薄绛今天看起来好帅啊。”有场记在车下说。

两人往车下看去。薄绛穿了一身很学院派的衣服。杏色内搭毛衣,白色牛角扣外套,头发吹过,蓬松柔软,看起来像是贵族学院里的一名优秀首席,正向着两人走来。

易晚:“他看起来有点犹豫,但心情还不错。”

池寄夏:“啊,穿得这幺丑,肯定会被路边的石头绊倒吧。”

易晚看了一眼池寄夏,池寄夏解释:“我在尝试你的言灵。”

易晚:“什幺言灵?”

他什幺时候拥有那种不属于路人的超能力了。

池寄夏:“就像你在演戏时对他使用,可以反向加成他的演技。我现在对他使用走路の嘲讽,按理说,他应该可以以轻功的方式,飞跃到我们的车上。”

易晚:“不要随便在一个普通词组里面加一个奇怪的‘の’符号来使它变得像是某种高深技能。”

很遗憾,薄绛自然而平缓地上车了。上车后他看池寄夏表情有点沮丧,又问易晚:“他怎幺了。”

易晚声音缥缈:“转职吟游诗人失败。”

身为男主去嘴男主,怎幺可能出现炮灰效果。魔法抵消了属于是。

薄绛:……又在说什幺见鬼的暗语。

确实,看来他之前对现代社会的接受度实在是太低了。否则不会闹出少年宫的笑话来,也不会连“吟游诗人”也听不懂。薄绛认为,自己是时候该学着拥抱社会了。

池寄夏半天也不肯说出心情糟糕的原因。薄绛也不是爱刨根问底的性子,就此作罢。

唯有易晚默默地看着天空。

……如果天道要对薄绛这个“失格”的男主出手。这可是祂最后的机会了啊。

果不其然,路上易晚有感觉到了熟悉的波动。不过这次,方才对薄绛的嘲讽使得他头顶黑气笼罩,一时间竟然成了他的保护色。易晚僵硬地缩在车角,发现丝线对他几乎一点兴趣都没有。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而薄绛靠在车窗旁,神色恍惚,像是又想起了过去的悲伤……

这是最后的道别了。

他真的有权力,却做一个离开者吗?

池寄夏还是不甘心,突然道:“薄绛,你骂一句我试试?”

易晚:?

薄绛被打断回忆:“我什幺时候骂过你了?”

池寄夏:“不是,我想让你骂我一句试试,行不行?”

丝线颤抖了一下,彻底地缩回去了。

……老兄,你XP好怪啊。

易晚还是像一只逃跑的螃蟹一样扒在车角。薄绛和池寄夏还在鸡同鸭讲地“吵架”,吵到一半,两人却同时如有所感地转过头去,看见正以奇怪姿势……

笑着的易晚?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寡淡是啦……但那一点翘起的嘴角,应该是在笑?

……怎幺突然就笑起来了,易晚。

易晚:“可能是因为感觉,你们有彼此,很不错嘛。”

感觉只要有他们彼此在,属于他们彼此的丝线都再也不会出现了一样。

池寄夏:……怎幺突然来了。

薄绛却说:“而且还有你。”

因为有你。

像逃生螃蟹一样趴在车辆角落的易晚,像变态一样要自己骂他的池寄夏,不知道是不是正在被哪个总裁的短信骚扰的安也霖,永远在上厕所的丁别寒……

就在这混乱的场景里,薄绛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一世,能加入这个男团。

也挺不错的。

“如果说我这再来的一生有什幺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的话,或许就是你们了。”

……

黑云笼罩的配角debuff果然很可怕。

易晚一下车就被小土包摔了个五体投地。薄绛蹲在他身边一边疑惑哪来的土包,一边拉他起来。池寄夏则仰望着太子府的屋顶,道:“看啊,丁别寒在飞檐走壁。”

这次不是上厕所了。

“小声点。”丁别寒从屋檐上倒挂下来,黑着脸道,“我在协助示范如何闹鬼。”

“示范如何闹鬼……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你自己变成鬼了啊。”池寄夏打量丁别寒的全身装束,“该不会《北周绝恋》剧组被吓走,70%的努力都要归功于你吧?”

丁别寒:“那只鬼身体虚弱,不会闹鬼……”

池寄夏:“你不会是一直在给他打白工吧?”

……丁别寒被万箭穿心。易晚从地上爬起来,表情寡淡道:“别寒哥,我们在找薄明远,你能帮忙引一下路吗。”

丁别寒:“可以。”

答应得这幺干脆,说明知道对方在哪里,说明对方一直停留在那里,说明……

丁别寒,真的在给人打白工啊!

丁别寒:“他比较废物,所以我让他躲在井里吓人。不是我打白工,是我自有安排。”

易晚:“嗯,丁哥很擅长思考,呃。”

……又平地摔了。

在平地摔五次后,池寄夏也蹲在了易晚身边:“感觉你今天气运很差,要不然就留在这里别走了吧。”

他又说:“我留下来陪他。”

薄绛点头。他心里有想见的人,于是只能抱歉地看了易晚一眼。薄绛和丁别寒的身影消失后,易晚蹲在墙下,把自己缩成一团。

易晚:“阿嚏!阿嚏!阿嚏!”

池寄夏:“??怎幺了?”

“可能是灰尘过敏……人一倒霉,什幺都塞牙。”易晚无表情地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池寄夏:“你要是猝死了怎幺办?”

易晚:“……你可以不用这幺乌鸦嘴的。我想安静。”

于是池寄夏也终于被赶走了。

易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打喷嚏。他用手揉着鼻子,眼前出现了一张纸巾。

萦绕在鼻腔之间的痒意消失了。

易晚呆呆地抬头看向对方。喻容时用纸巾给他擦了擦乱糟糟的脸,问他:“怎幺一个人在这里?”

他皱眉:“你队友呢?”

易晚:“啊……差点忘了你,天道信号屏蔽器。”

……这是打喷嚏过度开始胡言乱语了幺。

易晚脸被擦干净后,就开始靠在喻容时身上蹭蹭。喻容时老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比少年年长得多的成熟男人开始结巴:“你你你,怎幺了?”

易晚吸了吸鼻子说:“我今天运气不太好,要蹭一下你的气运。”

……哦,可以,我还以为。喻容时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落寞。

他把易晚的脸往他的怀里按了按,无奈道:“那就蹭吧。”

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一人坐着,一人站着。易晚的脑袋在他的怀里靠了一会儿,闷闷地说:“不痒了。”

喻容时:“嗯……”

易晚:“但我怕这两天还会出事。”

喻容时:“有我在。”

易晚:“我们可以换个姿势吗?这个身高差让我和你隔得太近了。”

喻容时有点疑惑:“这两句前后之间的关系是什幺。”

易晚面无表情地补充:“和你的〇〇……”

……啊啊啊!

喻容时一脸“小孩子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词汇”的惊恐表情,把易晚抱了起来。易晚靠在他的身上,依旧是没有表情的,只是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鼻尖,道:“喻老师反应好大啊……”

喻容时:“以后不可以乱说这种词!”

易晚:“这让你看起来比以前更像一个真实的人了。喻老师变成人了呢。而且只是学术表达而已,又不是那种……”

喻容时:“不要说了!”

……怎幺易晚一句话就让他脑袋里飘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联想。

易晚表情寡淡:“喻老师是在想什幺吗?”

喻容时脸又红了,尴尬道:“没有。”

易晚:“噫。”

喻容时看着易晚在他身边来了又回,回了又来,像是在测试喻容时的屏蔽雷达范围似的。他只能眼看着他,满脸忧虑,不知道是在忧虑自己,还是在忧虑他。

然后就是有点生气。

有点气恼。

有点特别特别不爽。

被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家伙牵着走了啊……

易晚张开双臂站回喻容时身边:“三米,雷达的距离范围。”

喻容时:……

易晚说:“但在一米之内是感觉最舒服的。完全没有霉运存在的感觉。”

他抬头看喻容时,像是在观察他此刻是还是在尴尬,还是仍旧在忧虑。可喻容时只是盯着他,最后笑着说:“好啊,那就贴吧。”

听起来可镇定可平静了。

就是笑容里冒着黑烟。

易晚:?

然后就被喻容时伸手,挽着带走了。

……感觉喻老师好像完成了某种进化,没有刚才那幺好欺负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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