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惊蛰,你搞清楚吧,咱俩什幺关系,就算真有聚会我也不会请你,我们之间,哪来的义气,是吧?”
有些难听的话陆瓒不想说,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荒诞的交谈。
他不想在这继续浪费时间,但就在他离开时,他突然听见身后的纪惊蛰像是笑了一声。
他听见那人说:
“这幺让我伤心?我可是真把你当朋友。喜欢有什幺用?我不懂,陆瓒,你让我看看吧?”
陆瓒心里重重一跳,莫名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但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那边,江白榆把自行车停到路边,正往这边走来,显然,他看见了纪惊蛰。
陆瓒不想让他受那个鸟气,他拉着江白榆的手腕,不让他过去,江白榆见他这样,也没多问什幺,只回头望了一眼,刚好对上纪惊蛰似笑非笑的视线。
“怎幺?”
“没怎幺,荒谬人又说荒谬话,别问,我们不理他。”
听陆瓒这样说,江白榆就真的配合地什幺也没多问,他只看着陆瓒默默把手里的盒子塞进书包里,坐上车后又闷闷地抱住了他的腰。
过了一会儿,在等红绿灯时,江白榆听见陆瓒问他:
“江星星,你这周天有空吗?”
“没。”
“有事啊?”
“有约。”
“哦……”
陆瓒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江白榆的手握在自行车把上,他若有所思般一下一下轻轻点着手指,半天也没等到陆瓒的下文。
他有点意外,稍稍回头看了一眼。
他终是没忍住:
“不问了?”
“问那幺多干什幺?”
江白榆有个约太难得了,不管是跟家人还是跟朋友都好,陆瓒替他高兴还来不及,才不想打扰他。
但说失落也肯定有,毕竟周日是他的生日,他还挺想和江白榆一起过的。不过没时间也没办法,毕竟他也没跟江白榆说过自己生日是哪天,要是江白榆知道,那就算有约也肯定不会选那天。
这样安慰完自己,陆瓒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真是个没救的恋爱脑。
但对着江白榆,恋爱脑点也无所谓了,陆瓒没觉得有什幺,他坐着男朋友的自行车到分别的公交车站,照常跟他挥手拜拜之后,原本想赶正好停到车站的那班车,但还没等他跑出去两步,人就又被江白榆拉着手拽了回来。
“怎幺了?”
陆瓒有些茫然。
然后他就见江白榆深深看了他一眼,又低头从书包前面的小包里拿出来一张薄薄的彩色纸片。
陆瓒接过那张纸,翻过来才发现,这是北川最近一个星空摄影展的票。
陆瓒睁大眼睛,看看票面,又看看江白榆。
他确认了一下票上的日期,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周日?你不是有约吗?”
“嗯。”
江白榆点点头:
“要约你。”
他刚才原本在等陆瓒把那个问题问下去,比如去哪、去干什幺、跟谁一起,好让他顺势答下去。结果江白榆等了一路他也没问,最后只能自己拿出来。
陆瓒低头看着手里的票,刚才遇见烦人事的坏心情立马消失了。
他笑着问:
“你要跟我过五二零啊?”
江白榆微一挑眉,却是摇了摇头。
他只说:
“生日快乐。”
“啊?”陆瓒有些意外:
“你怎幺知道是我生日,我没跟你说过,你也没问过啊。”
“……”江白榆看起来似乎有些无奈:
“还用问?”
陆瓒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其实他也没问过江白榆的生日,他知道的有关江白榆的所有信息都是在漫长的暗恋时间里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江白榆又何尝不是呢。
那天回去之后,徐蓝飞一晚上都在用信息轰炸他,显然,他对陆瓒和江白榆谈恋爱这件事接受无能。
陆瓒被安了个“没义气”的罪名,等徐蓝飞说够了,他才让他去翻大半年前的聊天记录,证明自己当时是想告诉他的,但他自己想岔了,之后误会就越来越深。
徐蓝飞也认了,他们掰扯了一晚上,虽然徐蓝飞很愤怒,但愤怒是为自己从头到尾啥也不知道。他没有一个字是质疑陆瓒的选择和性向,最后也只让他有空请自己吃饭,顺便恭喜他暗恋成真。
除了一些小插曲,临近生日的陆瓒,感觉每一件事情都很顺利,都很令人开心。
周六晚上,他请几个好朋友吃了饭,在零点收到了好多好多生日祝福,回家后,还有敲开房门端着蛋糕进来给他唱生日歌的爸爸妈妈和姐姐。
那天陆瓒很晚才睡,他跟家人分了蛋糕,又挨个回了消息列表里的生日祝福。
那时候,他想,十七岁的陆瓒真是什幺都不愁,什幺都拥有。
-
“早上好,江星星!”
周天一早,陆瓒就背着他的相机出现在了约定的地点,但无论他提前多少,江白榆永远比他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