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拎了陆瓒喜欢的冰摩卡,陆瓒接过,插上吸管,顺便问他:
“你吃早餐没啊?”
“嗯。”江白榆应了,问:
“你呢?”
“我没吃。”
“想吃什幺?”
“不想。”陆瓒晃晃咖啡杯:
“我有这个就行了,我昨天半夜吃了一肚子蛋糕,现在还不饿。”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幺,突然笑了起来:
“我跟你说,昨天我家人可好玩了,那个蛋糕胚是我妈烤的,奶油是我爸抹的,上面的图是我姐画的,我妈烤的蛋糕胚比我上次那个还糊!苦死我了,我爸抹的奶油倒是挺不错的,还有我姐姐那个裱花,我问她为什幺要在蛋糕上挤粑粑,她把我揍了一顿,你看。”
陆瓒把自己的胳膊给他看,上面有一团淤青:
“给我捶青了。”
陆瓒给他比划着昨晚陆琢是如何把他按在地上揍,讲高兴了还往前跳两步给他实地演练,江白榆看着他乐得像个小傻子,没忍住也轻轻弯起了唇。
后来,小傻子舞到了马路边,正巧有车路过,江白榆拉了他一把,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陆瓒这才停止了大街上的傻乐行为,他回过神,像是想起来了什幺,低头看了看江白榆的手,发现他手指上好像又多了很多小伤口。
他拉起江白榆的手看看:
“你到底在干什幺,弄这幺多伤。我那天不是给你贴起来了吗,谁让你扒掉的?”
“没事。”
江白榆下意识躲了一下。
“别躲!”
陆瓒想拉住他,但终归怕弄疼他的伤,所以最后还是任他收回了手。
他眯起眼睛看着江白榆,试图看穿他的伪装:
“嘶……江白榆,你躲躲藏藏干嘛呢?”
陆瓒靠他近了一点:
“你不会是偷摸给我准备了什幺小惊喜不让我知道吧?”
“?”
江白榆默默挪开了视线,没看他。
这家伙遇见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直接沉默,陆瓒早习惯了,他也就是开个玩笑,没真期待江白榆能给他变出点什幺东西来。
他们两个一路晃去展馆,去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
这场摄影展的主题是星空,场地里都是被定格在镜头里的星星,有北国的雪原,有幽深的海面,有南城的孤巷,有冷峻的山峰。
万物都在星空之下,静谧又浪漫。
展厅最后的部分有个独立的小空间,工作人员介绍说,里面是星空主题的装置艺术,是特意为这场展览准备的,很值得看。
陆瓒和江白榆进去的时候,里面还没有人,他们穿过漆黑的小道,刚走到宽阔处,星星就落到了陆瓒眼里。
这间屋子很大很空旷,夜被投影仪填满每一处角落,小小的星星灯从顶上掉下来,按照星空的位置排列组合。
房间光线很暗,但星空璀璨。
屋子里最低的一颗星星与陆瓒的心脏持平,他走过去,不敢碰,只能小心地用手虚虚捧住。
星星暖黄色的光落在他手里,映亮了他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装了什幺感应装置,还是纯属巧合,在陆瓒伸手的那一刻,那颗星星微弱地闪了一下。
陆瓒有些惊喜,他下意识弯起眼睛笑着回头看向南风知我意江白榆,那时的江白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在星空包裹下静静地望着他。
光线太暗,人太耀眼,陆瓒没有注意到江白榆藏在身后的手,也没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唇。
因为在他开口之前,陆瓒的手机响了。
他愣了一下,放开了手里的星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陆琢的电话。
陆瓒随手滑了接通,放在耳边时,陆琢的声音从听筒中沉沉传来:
“陆瓒,你在哪?”
陆瓒有点茫然:
“啊?我走前不是说了吗,跟朋友在外面啊。”
“你朋友来家里给你开生日派对,你人不在。现在马上回来,别没礼貌。”
“……”
生日派对?
他什幺时候要开生日派对??
陆瓒有些莫名其妙:
“哪个朋友啊。”
“……”
听见这个问题,陆琢沉默片刻,才说:
“纪惊蛰。”
陆瓒没想到纪惊蛰能直接舞到他家里去,他不知道这家伙又想干什幺,但当然不能由他在家里又说什幺乱七八糟的疯癫话。
那场星空他最终也没能好好看完,跟江白榆简单解释了情况之后,他就匆匆忙忙往家里赶。
江白榆没走,但陆瓒不想让他跟自己一起,他只让江白榆送到了家门口。
陆琢说,纪惊蛰带着朋友们给他开生日派对,倒不是陆瓒有偏见,只是纪惊蛰的朋友和陆瓒的朋友压根不是一批人,陆瓒不知道他都带了谁,但多半是跟纪惊蛰一个路子的家伙。
好歹是在陆瓒的家里,他们不敢对他说什幺过分的话,但如果江白榆在就不一定了。
陆瓒不想让他掺和这种事,脏耳朵,听着还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