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切错号了怎么办 第48章

他的双手被齐大勇反捆在身后,脚上也捆了绳子。其实他完全不用多此一举,齐悦想,以他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天气逃跑。

村里的人都知道他是齐大勇的儿子,没有人愿意掺和这样一个混混的家务事。

柴火都堆在屋顶相对完整的那一侧,以便避雨防潮,齐悦自然而然被丢在相对空旷的那一侧。

齐大勇把他绑在这之后就出去了。

齐悦的奶奶和齐大勇现在的老婆分别来过取过一次柴火,一个给他铺了点稻草一个给他送了点剩饭,那残羹冷炙像是年里祭祀时用的冷饭冷菜。

放在被缚住双手的齐悦身前,看得人想笑。

至于齐大勇,村里虽然没有赌场,但是过年能参加的大小牌局不少,他又不知道从哪弄了点钱,加上常年在赌场里混,多多少少也学了一点手段,暂时还没有输到回家要钱。

他完全把齐悦忘到了脑后。

寒冬腊月里齐悦在这漏风的破房子里呆了两天一夜,滴水未进。齐凛找到他的时候,齐悦已经额头滚烫陷入昏迷。

那样的环境,身体健康的人都要大病一场,何况是齐悦,到了医院,他依旧持续高烧不退,并发症来势汹汹。

齐悦的死亡似乎是巧合也似乎是必然。

他既不是全然死于意外,也不是在病痛的长久折磨中缓慢离世。对于齐凛而言,这既不是完全的没有准备€€€€医生下过几次病危通知书,又确确实实是措手不及无能为力。

剧组把齐悦死亡的剧情安排为奚年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的重点其实不在他,在于傅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齐悦死得很安详,他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告别”,奚年也就不用演一个“将死之人”。

他可以直接演尸体。

齐悦住在重症监护室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或者说昏迷,这天探视的时候他正好醒了一阵,齐凛得以跟他说了几句话。

齐悦醒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慢慢地好起来,包括齐悦自己,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之前的事。

齐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指了指他的耳钉说:“另一只给我留着。”

“好。”

但是这之后他再也没醒来过,两天后,医院宣告了他的死亡。齐凛也如他所言把剩下的那只耳钉给了他。

太快了,从齐凛找到齐悦,到他死去不过几天时间,齐凛甚至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齐悦的妈妈赶来,为他操持葬礼,齐凛站在他的墓前,手上拿着齐悦说要留给他的那只耳钉,看上去有点为难,像是在对墓碑上的照片说,又像是在自语:“都封死了,放不进去啊。”

奚年的戏份已经结束,燕导连杀青的红包都给他发了,但他暂时没有离开。

他坐在燕导不远处,和他一起看着镜头,看着傅绥说出那句话,他心底狠狠抽动了一下。奚年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因为齐凛,因为傅绥的演绎还是因为说这话的人长着傅绥的脸。

傅绥拍完就出戏,奚年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

一直到傅绥走过来说:“开车四十分钟可以到海边,可以去看看。”

石城没有直接靠海,但是离海边确实很近,就是这里的海岸跟奚年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一般作为景点开发的海岸线都有碧蓝的海水,绵软的沙滩,奚年见到过的也是那样的,而这里只有礁石。

冷硬的礁石屹立在海边,有高有低,低的地方与海面齐平,高的地方有十几米,靠近岸边的水面上也能看见凸起的礁石。

水面上就有那么多的礁石更不用说水底,因此这一带连船都没有。

奚年不觉得傅绥来之前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专程带他来看礁石的?

他们一起爬上了视线范围内的最高点,脚下海水拍打着水花,远处海面和天空一样被夕阳染红。

眼前是瑰丽壮阔的景象,耳畔是海浪一下一下拍打礁石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地放空。

奚年侧过头看看傅绥,带他来感悟人生了?

他们一起在海边呆到六点,傅绥看一眼时间:“可以了。”

接着他们回到距离海岸大约三百米的公路,回到停在公路旁的车上,继续往前行驶了大约五分钟,奚年终于知道傅绥带自己出来干什么的了。

前几天因为奚年有个广告要拍,他拿着“开机仪式”那天赢来的假条提前三天去请假,把后续的戏份往前提了一点,全剧组一起,每天加班一小时之后,得到了一整天的假期。

奚年要拍广告,傅绥也在酒店,其他人都出来玩了。

小萌回来告诉他们,海边有一家专做海鲜的私房菜馆,特别适合不爱吃海鲜的人。

奚年随口说:“那等杀青了过去看看。”

他对海鲜说不上喜欢,也不说上“不爱吃”,这话就是随口说的,自己都没在意,没想到傅绥真带他来了。

这家私房菜馆确实就在海边,还是一家民宿,真正意义上的“海景房”。

不过这里的海景不太美丽,大风大雨天还要停止营业。

他们吃完晚饭没有回去,直接在这里宿了一晚。

奚年起初没有在意,傅绥既然带他出来,肯定是安排好的,他不用操心太多,但他没想到,他和傅绥吃完饭之后,民宿的老板来问他们能不能匀出来一间房间。

这栋小房子不算大,房间一共只有四个,今天都住满了。

老板歉然道:“有两个女孩子过来了,她们打车过来的,现在回去也不方便,你们要是愿意挤一挤,住宿费用可以全免。如果不方便的话,一会儿我送她们回去。”

奚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在一般人眼里,同行的人一起睡一晚没什么,奚年看了一眼傅绥,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显然是叫他自己决定。

奚年已经记不太清上一次跟傅绥同床共枕是什么时候了,在他小时候,在傅绥上大学之前,这是很寻常的事。

但现在他长大了。

似乎从他喜欢傅绥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有了关于“性”的禁忌,他没法坦然地和傅绥躺在一张床上。

但与此同时,他比平时快了不少的心跳告诉他,他在紧张,紧张本身意味着某种期待。

奚年很确定,如果他拒绝,傅绥应该还是给人让房间,那两个女孩是乘车来的,他们是自己开车来的,回去也就是多花四十五分钟。

他最后同意了。

“很晚了。”在老板再三道谢然后离开之后,奚年向傅绥解释。

“嗯。”

确实很晚了,傅绥和奚年都已经洗漱完毕,没有一个在浴室一个躺在床上等的尴尬场面出现。

他们直接一起躺在床上了。

这栋小房子一共只有四楼这几个卧室,还都不大,自然的,房间内的陈设也不大,这张床只有一米五宽。

一米五,可以算是双人床,但是对于两个成年男人而言,还是有些狭窄。

奚年躺在床上,几乎是一动不动,他的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就会碰到傅绥,这样无疑会打扰傅绥的睡眠。

他依稀知道傅绥在外面容易失眠,因此想尽可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是对于一个常年一个人睡的人来说,床上躺着另一个人,他的存在感无论如何也不会低的。

为了不让手机的光打扰到傅绥,奚年也没玩手机,就那么平躺在床上,耳边是傅绥的呼吸,不知不觉间他的呼吸频率就跟傅绥同步了。

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奚年控制着自己错开频率,这样刻意控制呼吸节奏的结果就是,他们的呼吸完全错开,此起彼伏。

还是有一点别扭,不等他再做出什么调整,黑暗不中,傅绥先说话了。

“睡不着?”

“嗯,在想白天的戏。”

这也不算是在说谎,奚年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演戏,几乎每一幕他都还能回想起来。

“我应该送你一份礼物。”

奚年不知道傅绥怎么忽然说这个,“啊?”了一声,傅绥半起身,从床头柜那里拿过来了什么。

接着他手中落入了一件冰凉的金属质感的东西,奚年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是打火机。

“先抵押给你,等我回去了,拿礼物来换。”

送礼物不是必须的,更没有先用什么抵押的道理,可傅绥偏偏这样做了,这样的把戏。

第二天他们一起驱车回剧组,奚年的戏份结束,今天就要回江城去,傅绥则至少还需要三个月才能正式杀青。

夏柏阳知道奚年拍完戏了,自告奋勇说要来接他,奚年拍戏的这段时候,封初龙也在参加一个舞蹈大赛,卫逸在准备新的单曲,东方简倒是没什么事,但他出国度假去了。

只有夏柏阳,说忙不忙,说闲不闲,几乎每天都有不那么费时的工作,但是又没法攒出足够的时间像东方简一样去度假。

“你们都没空,我都跟梁恺禹一起直播三次了。”

因为夏柏阳来接他,奚年把去公司的时间往后推了一天,今天索性跟朋友聚一聚。

不过朋友这里也能听到一些工作相关的事。

“若若姐可能不参加下一期录制,嗯,下下期也不一定,不过我看节目组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来就不找别人替了,咱们三组应该也能录,就是少了女孩子。”

上次录制的时候奚年就想过这一次安若若可能缺席,毕竟安全第一。

说起安若若奚年就想到了安若若的游客顾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没有等奚年说,夏柏阳就主动提起来了:“我后天要去看看析姐,你要一起去吗?”

奚年和顾析,说实话,就那一面之缘,对方应该挺喜欢傅绥的,他去,粉丝交流吗?

“会不会打扰她?”

对于病人来说,当然是静养比较好。

夏柏阳却沉默了片刻说:“她没有在治疗了。”

奚年第一反应是对方病愈了,但夏柏阳的表情不像是这样,他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果然,夏柏阳继续说:“她住在一家收费很高的私人疗养院,现在的治疗是以缓解痛苦为主。”

以缓解痛苦为目的,而不是治疗为目的。

一般是到了晚期,没有任何治愈的希望后,才会采取这样的手段尽可能减少病人的痛苦。

“她想多见见朋友们。”

“好。”奚年听到自己说。

很多明星助理都几乎是无休,奚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工作,因此没有工作的时候他一向都是给林琳放假的。

回到江城的第二天,奚年跟聂康沟通了一下接下来的事就给林琳放了假。

隔天他跟夏柏阳两个人一起去那家疗养院。

疗养院在郊区,环境很好,植被覆盖率很高,独栋的别墅,即便在郊区也不便宜,就这么直接做了疗养院,收费一定不会低。

绿树掩映间,每一栋房屋几乎都只露出一个屋顶,隐私性也不错,顾析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有厨师医生营养师等,都是为她服务的。

奚年没有听说她的家庭很富裕,应该用的是自己工作多年的存款。

他们到的时候,别墅里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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