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让反派重新做人 第98章

这辈子,啊不,上辈子,啊不,上上辈子,总之自它诞生以来,就没进过监狱。

此刻,小脑袋飞在这个铁笼子里,看了眼沈谓,心中酸酸涩涩,本想安慰一下对方,谁知沈谓一点都没有恐惧的意思,躺在地上,如释重负,只有一种完成任务的解脱。

009戳了戳沈谓:【能想想办法逃掉吗?】

沈谓摇头:“不逃。”说完,闭上要,侧了个身子,“不能逃。”

他不逃,所有的矛盾都会集中在他身上,会来逼问他芯片在哪里。

他要是逃了,必然全城搜索翻天覆地,万一将那几个蓝色手环的雌虫抓到了,功亏一篑。

这是个死局。

无解。

沈谓摸了摸胳膊,心里默念:“疼……”过了会,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雄虫体质弱,这是公认的,并非是某个雄虫孱弱,而是基因构造问题,雄虫注定无法和雌虫对抗。

沈谓对抗了,白天的一路狂奔,真的将雌虫甩在了身后,现在有些困了,刚闭上眼,就被激光笔的光照射过来,然后他就被拖出去了,被拖到了一个空地上,有好多好多的军雌,都是敌方的,还有好多好多的刑具,都是烧红的。

他不记得那三个小时是怎么过去的,对方只给他使用了一个刑具,那就是一剂药。

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个小时,让他体验到了生命的至黑面,让他想着,不如一了百了。

沈谓痛的在地上打滚,却依然不张口。

他需要态度强硬,需要咬定一句话:“我死也不会给你们。”这样才能拖延出更多的时间。

但这句话的代价很残忍,沈谓满身冷汗,瑟瑟发抖,痛不欲生,他想自杀,但却被几个雌虫按住,那几个雌虫对他投来的目光有审视,竟还有几分敬佩,似乎他们也没想过会有一个雄虫有这样的胆量与毅力。

最后的一小时,远处传来了交战声,听叫喊,是帝都派兵支援了,很快又听到惨厉的一声:“元帅!出战的是第五行星赫安!”

这一声,让沈谓从地狱中苏醒,他睁开了眼,看着面前这些只是听见赫安两字就惊慌失措不敢再战的虫,忽的,嗤笑一声:“你们会被杀死的……”

说完,猛地扑了上去,他没有什么拳脚功夫,只知道咬,他将刚刚的所有痛苦化为暴戾,狠狠咬在那个元帅的耳朵上,活生生的将肉咬了下来。

激光枪在他背后连射数下,沈谓以为自己要死了,谁知那些激光枪却像是失灵一般,根本没放出子弹,沈谓猛地咳嗽起来,抬头一看,密密麻麻的军舰浮空,遮天蔽日,笼罩着这阴沉的天。

在炮火声中,他第一次主动释放出了精神力,目标,敌方雌虫,看着那些雌虫因为雄虫精神力的干扰而出现暴.乱,咧了咧嘴。

他的养生之道还是荒废了,终究还是在成年前释放了精神力。

他想,他一定会变成史上寿命最短的雄虫。

他想,他不要再醒了,他怕疼,他也不想去医院了,太丢脸。

被快速推进抢救室的时候,眼神朦胧,看着抢救室的红光,脑子不受控制的乱糟糟的想着,为什么,为什么抢救灯光是红色的,怎么就不能是绿色的蓝色的,为什么不能是彩色的?

带着这种疑问,一针麻醉下,缓缓闭上了眼。

当然,沈谓的执着从未罢休过,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说了句:“我想把抢救室的那个灯弄个五颜六色的。”

他这一声,将病房里沉重的气氛瞬时打破了,一个小军雌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还有几个上将也笑着摇了摇头。

医生立刻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笑着道:“脱离危险了。”

可能是麻醉的劲儿还没过去,大脑不允许他反应太多的事物,现在只能思考简单的事情,比如,刚刚想的那个,为什么不能把抢救室的灯换成五颜六色的,为什么病房的光不能是绿色的。

他听不清耳边的那些军雌在说什么,但知道有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雌虫一直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彻底苏醒,真正清醒,应该是在三天以后了。

军部上下的慰问络绎不绝,沈谓一开始还乐得接受,但天天都有来探望的,也着实有点头大。

他知道那个漂亮的雌虫是谁了。

是赫安。

*

作者有话要说:

(o€€€€€€)o☆

第89章

痛觉神经还未激活,沈谓觉

转病房后的第三天, 突如其来,肾脏出血。

痛觉神经还未激活,沈谓觉得自己没事儿, 但医生不这么觉得。

连夜,会诊。

重新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不允许探望,不允许交流。

每天就是躺在床上, 听着耳边嘀嘀嘀的声音,有些无趣, 好在, 他清醒的时间不多,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昏迷和半昏迷状态。

耳边偶尔传来医生和护士的交谈声,无不例外, 内容都是什么时候做血检什么时候用什么药,沈谓有时候清醒点, 还会跟一句:“这里面怎么就躺了我一个啊。”

然后医生就会对他笑着说:“因为这里可以把灯光改成五颜六色的。”

真的改了。

在一个小角落, 为了他, 将白色的灯光换成了彩灯,一侧首就能看见, 五彩斑斓。

窗帘永远是遮住的,护士说他如今不能照射太阳,需要在黑暗的地方输液。

一开始,沈谓还想挣扎反抗下,硬是让护士将窗帘拉开,但当阳光入眼的时候, 眼睛一阵酸痛, 是那种腐蚀的痛, 眼球充血,沈谓立马闭上了眼,喊着再关上。

沈谓突然明白了,自己似乎真的不能见太阳了。

黑暗中的虫是会发霉的。

看向那边被暖黄色罩子盖住的彩灯,再看一看寂静的监护室,透明玻璃外,有忙碌的医生,发现他醒了,立刻会让护士进来陪他聊聊天说说话。

而这一天,不论护士说什么好玩的事情,沈谓都默不作声,好久,在护士无助的看向玻璃外的时候,沈谓才说了一句:“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一如往常的安慰,让内心越发空虚。

沈谓偏首,看见了玻璃外的赫安,似乎,每一次看那边,都能看见赫安。

重症第四天,沈谓直接被转移到了抢救室,那一天都没有从抢救室出来过。

沈谓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晕沉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几句话,他们说:“最开始的手术,沈谓阁下确实好转了,也脱离危险了,但我们没有预测到其被注射的药剂在被我们的药物化解了的情况下还能自动凝结,如今五脏六腑都已经受到侵蚀。我们已经在加快研究关于该药剂的稀释化解方法了。”

沈谓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要死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了。

小时候进医院,雌父雄父都会守在他床边,说不要怕,只是打一针,打一针就好了。

可现在他打了好多好多针都没有好,也没有雌父雄父陪他了,只剩下了他。

神经受创,沈谓在半昏迷期间抵抗治疗,一度消极低迷,不受控的不吃不喝了,怎么喂食物都会吐出来,用营养液、用针管,也只是在口腔内积流。

医生说:“沈谓阁下在抵抗我们的治疗,如果他自己都没有活命的信心,那再强劲的医疗手段也无计可施。”

医生终于同意将赫安放进去了,一身无菌服,之前为了保证沈谓的肺脏不被影响,除医务工作者外,不允许探望,现在可能是觉得沈谓状态过于低迷,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用担心什么细不细菌了,结局还是个死。

沈谓瘦了很多。

赫安想起了第一次见沈谓的画面。

对方就站在军部大门外,阳光直射在他的头顶,身量高挑,穿着一身明亮的休闲服,那双眼,干净清澈,灿烂明媚。

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雄虫应该生活条件很好,被养的白皙圆润,肌肤一点痕迹都没有,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那双眸子像是能发光,直勾勾充满好奇的望着他。

可是现在,那双眼轻轻合住,再也没了之前的光亮,赫安用手端起碗,轻声:“我们喝一点好不好?”

沈谓的身体在听到赫安的声音后动了下,赫安喂,依旧顺着唇角留下来,明明是沈谓最喜欢喝的甜品,此刻怎么也吃不下去。

“这里面多闷啊,早点康复我们早点出去好不好。”

赫安低下了头,紧紧锁住眉头,不让眼眶有一点酸涩,他深呼吸两下,捏紧了碗,嗓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压在喉咙里,堵在心里。

又流血了。

赫安按着医生教的方式将沈谓鼻腔的鲜血擦掉,强烈的情绪下,手下力道不稳,许是有点重了,沈谓张了张嘴,然后睫毛颤了颤,眼睛露出一小点细缝,模模糊糊的看清了身旁的赫安。

哼唧了一声,沙沙哑哑,很难听,沈谓眼睛眨的缓慢,好久,才彻底看清了赫安。

这是他回到帝都后第一次和赫安近距离接触,心态瞬间崩塌了。

混沌中,他还记得,是赫安抛下他直接走掉了。

此刻,听着赫安关切的问话,心底泛上一层酸楚,将当初被抛弃的彷徨重新拾起。犹如林间的小兽,被猎手射伤了,独自舔舐,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又看见了那个猎手,又被射伤一次,这次的痛比上次的痛还痛。

赫安在给他喂水,沈谓直接将唇抿紧,一口都不喝,将脸别到一边去,也不看也不吭声,沈谓属于有脾气就会撒出来的那种,从来不藏事儿,如同现在。

赫安道:“甜水也不喝了?”

沈谓没理。

“放了蜂蜜的也不喝了?”

沈谓缓慢的眨了下眼,再次抿紧唇。

“喝一口吧,很甜,你不是最喜欢甜的了吗?”

沈谓委屈的拧紧了眉头,怎么都不理赫安,在赫安的诱惑劝导下,用撕裂的嗓音高傲的说:“不……”

沈谓没有打算饿死自己。

而是他的身体自己不想吃喝。

不想吃不想喝,一喝一吃就想吐,就难受。

那双眼笼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湿漉漉的,沈谓往四周看了看,还是重症室,冰冷无情的蓝色调,唯一能让室内柔和的就是赫安的面容,很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柔。

沈谓看了看,眼睛难受,又闭上了眼。

赫安道:“就这么死了多委屈啊,是不是?”像是拿捏住沈谓的心理了一样,一点一点的说,“就这么死了,万一见到了你的雌父,他问你怎么死的,你说你是不吃不喝饿死自己的,会不会被打一顿?”

沈谓:“……”仿佛是个鬼故事,沈谓又睁开了眼,呼吸变快。

怎么死了都要挨打!?

沈谓愤恨的支吾一声。

“在下面遇到好朋友了,他们还有雌君雌侍作陪,你呢,孤零零的,万一下面也是用星际币消费,你还没有钱,想买什么也买不了,多可怜。”

沈谓憋了口气,已经能想象出自己死后的凄惨生活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