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让反派重新做人 第99章

“你要是饿死的,以后在下面还不能吃饭,要时刻体会饿肚子的滋味,多不划算。”

沈谓胃里泛上一股酸水,莫名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虫了,怎么会死了都这么可怜呢?

在赫安还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那个被扎满针管的手重重一拍,这一拍,用尽了身体的大半力气,委屈又不甘的说:“我不死!我不要死!我还没死呢!”

对死亡的恐惧弥漫在心头,沈谓那张消瘦的脸终于有了起伏,有了几分向上的生命力。

赫安端起碗,“嗯,那喝几口好不好。”用勺子在碗里搅动了几下,然后喂到沈谓唇边,沈谓虽不情愿,但这次好歹没那么抗拒了。

温水顺着喉咙慢慢浸透,将干燥刺痛的舌道喉道刺的发疼发麻,轻微咳嗽了几下,血水顺着唇角留下,赫安帮他擦掉,问道:“想吐吗?”

沈谓忙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他想到的竟然是,万一因为过度呕吐死掉了,会不会导致在死后的世界还要一直吐吐吐,那得多难受啊。

这是沈谓几天来喝的唯一一次水,小半碗,全喝了,干裂的唇在水的滋润下有了几分血色。

玻璃外,看到这一幕的医生护士对视了几眼,不由放下心来,还能喝水就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院长破例,也不担心什么无菌不无菌了,与其把沈谓放里面直接放死了,还不如让赫安少将进去想想办法。

在赫安的哄骗下,沈谓将一天的水量补够了。

说起来,如今帝都医院的医生就是当初在第五城给沈谓看病的医生,医生调任来的第一个病人就是沈谓,看着沈谓成了这模样,无比心疼。

知道沈谓怕苦,于是添了很多甜味的东西在药品里,口服的药品给赫安的时候还嘱咐了一句:“不行了就骗他这是糖水,反正也是甜的,这样不会太抗拒。”

赫安应下了。

骗一次,骗两次,总有识破的时候。

在所有医生因为研究出稀释沈谓体内药物的方法振奋不已的时候,沈谓开始闹脾气了。

他浑身疼,他发现了,只要一喝赫安给他的水,他就会浑身疼。

于是怎么也不肯喝,这下哄骗也不管用了,诱导也不行了,沈谓用手拨弄开,痛苦的皱起脸。

赫安见势不对,问医生,医生低叹:“这是正常现象,稀释沈谓体内被注射的药剂是将所有的成分挥发开,等于他要再次经历之前被注射药剂后的痛苦。”说完,声音又沉重了几分,“但不论如何也要让沈谓将药喝下去,稀释的过程是很痛苦,可如果有残留毒素在体内,他就随时有危险。”

沈谓不喝药,花了两个小时软磨硬泡都没用,赫安没办法了,疲倦的走到了监护室外,低头看着一身的药渍,长长的叹了口气。

旁边几个上将来探望沈谓了,在玻璃外看着里面的一番大战,看着心力交瘁的赫安走出来以后,充满的无奈,拍了拍赫安肩膀:“别灰心,慢慢来。”

一个将领从口袋里拿出了几枚碎萤石,“我听说沈谓阁下喜欢这种小东西?上礼拜专门去威尔斯行星带了点回来。”

另一个将领立刻也拿出来了几个小玩意,是拇指玩偶,可以佩戴在五个指头上,他抓了抓头笑道:“也不知道要送点什么礼物好……希望他能喜欢吧。”

还有将领直接拿了一堆礼物,笑容腼腆,“这都是大家的一点心意,全提来了。”

似乎军部大半的军雌都送了礼物。他们不了解雄虫,他们也不了解沈谓,他们只知道是沈谓的咬牙死守才力挽狂澜,救同僚于水火,将第十五城的战局拉了回来。

看着这些礼物,赫安苦笑一声,没想到军部的大老粗有天也会想方设法的找这些小玩具。

赫安替沈谓一一致谢了。

去换了件衣服,这身衣服已经被药渍撒的片片斑驳,如今是在医院,也没有合适的衣物,储物间里不知谁的律师服没拿走,赫安随便换了上去,穿好后,又端了碗新的药,重新走进了监护室。

进去后,可能是之前和沈谓说话说多了,嗓子有些不舒服,再次启唇,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道:“沈谓,喝药。”

其实语气还和以前一样平和,也带着绵绵温柔,但就是这一声,忽的,惊醒了沈谓!

沈谓瞪大眼,盯着那身衣服,听着那相似的声音,顿时,大哭尖叫:“啊啊啊€€€€雌父你怎么活了!?你不要揍我!!我喝药我喝药!!!”

*

作者有话要说:

第90章

半月时间, 各种药下去,将体内原本的药剂稀释了不少,痛不欲生的折磨下, 沈谓将这辈子的罪都受尽了,脱胎换骨, 再也没了之前的丰润,纤瘦了大半。

作为立了大功的沈谓, 一下子成了军部的风云人物。

下至新入军营的军雌日日能听到各种夸赞,上到上将元帅也止不住的欣赏。

雄虫为尊的世界里, 尊这个字只是给了个地位, 却不代表尊严与尊敬, 而沈谓就是这唯一一个获得尊敬的雄虫。

好似现在。

传言,有一种珍珠, 颗粒饱满硕大,珠珠圆润光泽, 在夜晚能闪烁出明耀的光, 在白天又如水滴晶莹剔透, 美到极致,一颗珍珠, 千金难换,当属无价之宝。

可就是这么一个无价之宝,如今正被沈谓一手一抓一大把,整整十盒,摆在面前,掉那么一两个, 在地上噼里啪啦响, 听的心疼。

又传言, 有一种泉水,堪称琼浆玉露,天宫作比,从遥远的雪山顶上采取而来,一口,心旷神怡,一口,甘甜回味,不少贵族纷纷花重金求买,可惜一年也才仅供不到百瓶。

而这对沈谓来说,几乎是天天几大杯,好水养肌肤,早上三杯,下午三杯,管他什么雪水,也不品尝,喝就是了。

还有传言,在卡尔斯行星有一种海洋生物,其羽翼极其轻薄绵软,这种羽翼大多会被采用回来做军队科研物资,有报道惊羡的畅想,如若以后发展前景好,或许军部愿意将这种羽翼投放市场使用。

也恰恰就是这么个东西,直接给沈谓做了被褥,绵绵软软几大层,之前说什么要保护脊椎,在沈谓的死缠烂打下全成了废话,越软越舒服,就这,偶尔沈谓还会叨叨几句:“这种被褥就不能再来几床吗?”

除了这些,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什么玛瑙翡翠晶石一应的珍宝,在沈谓这个病房都能找见,几乎成了个小型展览馆。

对外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稀罕物,到了沈谓却成了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而这些,都是军部上下为了致谢的礼物。

沈谓心大,不管这些,他只觉得,这是受了苦以后应有的享受。

沈谓身体虚弱的时候是无法唤醒009的。

当他身体好转了,009也出来了,009嗷嗷哭喊:【呜呜呜呜呜宿主我以为你死掉了!】说完给了个热切的拥抱。

沈谓感动的说:“我也以为我差点死掉了。”

009爆哭:【呜呜呜呜宿主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任务目标心愿值已上升至百分之五十!】

抱头痛哭,感激涕零,一把鼻涕一把泪。

赫安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沈谓在那里发疯抱空气。

沈谓抹把眼泪,回头看了眼赫安,哽咽一声,然后又缩回被子里。

沈谓记仇。

他深深记得赫安把自己抛下这件事。

不管如今赫安怎么对他好,沈谓都觉得,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出于这种心理,赫安和他说再多的话他都不会理一句,久而久之,赫安选择了不说,可一不说,沈谓就更悲愤了,又会想,是不是让他猜中了,赫安是不是又觉得他很麻烦准备走掉了。

互相折磨。

理也不行,不理也不行。说也不行,不说更不行。

就这样,熬过了半月。

这一日,赫安没在,病房里也只有他一个,沈谓百无聊赖,收到了一条信息,是监察会给他发的消息,大致意思是,筛选出了他想要的雌侍,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沈谓没理。

监察会不放弃,一个劲儿发消息,沈谓回了句:“我觉得找雌侍不好玩。”

不好玩?

什么叫不好玩?

找雌侍不就是为的好玩吗?

监察会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出沈谓这个不好玩是什么意思。

最后,得出结论,沈谓可能还没有领悟到雄虫与雌虫之间怎样才算好玩,和雌侍怎样才能玩。

于是,精心挑选了一些学习视频,充满教导意义的发了过去。

当一无所知的沈谓打开这个视频的时候,有点懵,没太看懂,这两个虫在床上干什么呢?

沈谓瞪大眼,抓耳挠腮的看着,脸都皱到一起了。

他实在不理解,视频上的那两个虫在干什么,也不理解,那个雌虫到底是舒服啊还是难受啊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直觉告诉沈谓,这种亲密行为是很露骨的。

一个视频看完,面红耳赤,浑身燥热,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惊慌中,赶忙将视频关闭,然后缩到了被子里。

赫安进来的时候,看着沉闷的房间,疑惑的蹙起眉头。

一间密不透风的房子,窗帘紧紧拉住,四周也无光亮,沈谓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也不露头,像是在藏什么。

赫安以为沈谓不舒服,蹙眉问道:“被子里面闷,是哪里又难受了?”

沈谓哼哼唧唧的说:“不难受。”然后将自己埋的更深了。

不知为何,他一想到赫安,再一想到刚才的视频,就会心跳加速,各种诡异的画面就开始在脑海里荡漾,拦都拦不住。

他想到了赫安的虫纹,比视频上那个雌虫的不知漂亮多少倍,他还想到了如果是赫安经历那种事,也会像视频里的雌虫一样欲拒还迎吗?

沈谓耳朵通红,赫安将被子直接拽了下来,心一沉再沉,害怕沈谓身体又有问题了。

一扒开,沈谓脸都红成苹果了,那双黑亮的眼就那么瞪着你,然后又将脑袋往下放了放。

“到底哪里不舒服?”赫安检查了一遍沈谓的身体,没流血没复发,眼睛也没有血丝嘴巴里也没有青涩,一切正常,“说不说?不说我去找医生了,给你来一针你就愿意了?”

“不要不要!”沈谓大惊,坐起身来,耳朵烧红的说,“我好着呢,什么事都没。”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沈谓欲言又止,只能暗骂监察会给他发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沈谓眼底有点发青,看样子是晚上没太睡好,只要赫安不在,沈谓晚上就会成宿成宿的不睡,也不知道在那里玩什么,总之就是不睡。

病床够大,赫安像往常一样,躺在沈谓身旁,按住对方的身子,轻声:“睡会吧。”

沈谓抖了下,赶忙道:“我自己可以睡觉的!”

赫安诧异。

平常沈谓都是缠着他要一起睡,今天这是怎么了?

沈谓心跳加快,又悄悄看了眼赫安,发现对方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闭眼小憩,于是胆子大了许多,仔细打量着对方,盯着那抹唇,唇色艳丽,和白净的面孔有强烈的对比,微微上调的眉峰将清寒冷冽之感冲散不少,此刻,几分柔和几分困倦的靠在那里。

沈谓凑近,仔仔细细的看,或许是太过明目张胆,赫安张开了眼,沈谓吓得一颤,正好唇点上了对方的唇。

一瞬的柔软让沈谓愣了下,赫安也顿住了,四目相对,竟还没分开,片刻,沈谓赶忙向后躲了一下,用着一种探究和好奇的语气说:“你好甜啊。”

“……”放在任何一个虫嘴里说出来都可以认为是调情,除了沈谓。

沈谓舔了舔唇,意犹未尽一般,又补了一句:“又甜又香。”

赫安道:“大晚上犯什么病,让开点。”

沈谓又凑近,赫安失神,沈谓认真的问:“我可以亲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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