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舍,是眷恋,是告别。
如果是往常,沈谓一定会死死抱住他,不让他走。
可现在不会了。
沈谓忍住酸涩的眼睛,匆忙从口袋里拿出两枚戒指,眼眶发红,眼泪打转,说道:“是雌父!我的婚约是你!这是雌父为我们准备的戒指。”
赫安怔了下。
沈谓知道没有时间了,他直接将那枚戒指戴到赫安手上,忍住哭嗓,说道:“你是我的雌君!”
白金的戒指,很漂亮,尤其是在暖阳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质的光泽,明亮刺目。
可这一刻却没有喜悦。
赫安轻轻亲吻在沈谓唇间,“谢谢你。”
说完,他将戒指卸了下来,在沈谓愣住的时候,说:“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亡,如果我战死了,这枚戒指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沈谓茫然的看着他,忍不住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谓,如果今日我战死了,去军部,注销我们的婚约,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伴侣,我希望你以后是开开心心的。”
赫安将那枚戒指送回到沈谓手里,笑了下,那一笑,似有天姿国色,惊艳的美,短暂而美好,赫安没有留出更多的时间给沈谓了,命手下将沈谓带离战场后,重新投入战场。
而那一战,就是黑夜。
我方大胜。
而那个最不好的结果也传来了€€€€赫安少将战中军舰受损,已失踪。
似乎上天在给他出一道题,那道题就是,你要寻找,不断地寻找。
在所有的将士苦苦寻找了一星期之久都没有找到赫安的那一天,沈谓一句话都没说,静默,他看着这沙尘席卷的战场,宛若小时候那样,赫安不见了,那时的他选择了放弃,是雌父找到了赫安,为他和赫安许下了这难能可贵的婚约。
雌父给了他机会,而他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当寻找的考验重新来临时,沈谓不是恐慌于赫安会不会真的战死,而是有一种既定的信念,不论生死,他一定要找到对方。
终于,在三天后,他看见了那个倒在荒原里的身影。
这里属于战损区,荒无人烟,只有几顶破烂帐篷,沈谓将昏迷中的赫安拉到了帐篷里。
他长途跋涉,找到了稀缺的水源,一路颠簸,将水拿回来,一点一点喂到赫安口中。
赫安眉头皱了皱,清凉的水入唇,将身体机能唤醒了些许。
一日一暮,沈谓用着仅有的经验给赫安处理伤口,在第三天时,赫安睁开了眼,看着在那里困倦到不行已经昏昏欲睡的沈谓,恍然。
沈谓身子抖了下,睁开眼,一看见赫安正看着他,惊道:“你醒了?!”赶忙靠过来,“你怎么样?!”
赫安缓慢的抬起手,“瘦了。”
沈谓嗓子堵住,哽咽。
“小傻子。”
军雌的身体恢复力很好,五天后,赫安已经能行走了,依旧虚弱,但在沈谓的精心照顾下,已经在快速恢复了。
这里离南部战区太远了,能找到这里不容易,赫安看了眼沈谓,他不知道沈谓是怎么一路过来的,沈谓被赫安盯的发毛,说道:“你不会又要回战区了吧?!”
赫安轻轻笑:“不回了。”
他看向远处,笑的温和:“我们要赢了。”
是的,在一个繁星的夜里,二十四礼炮声响彻第四行星,宣告,交战结束,大获全胜!
或许不久后军部就会寻找到这里带走他们,但至少现在是独属于他们的安宁与祥和。
帐篷没有顶,躺在帐篷里能看见湛蓝的星空,沈谓伸手去抓,想抓星星,可星星离他好远,赫安抓住他的手,笑了下,沈谓眨眨眼,侧过身子,看着赫安,那张精致的面容,绝美的眼睛,眸子如秋水,清凉与温和的交融。
赫安道:“东西呢,给我。”
沈谓一顿:“嗯?什么?”
“戒指呢?”
沈谓傲慢的说:“你不是不要吗?”
“谁说我不要的?”赫安拧了把沈谓,“我说的是我要是战死了,我就不要了,我还没死呢,给我。”
“只给一次,不要就不给了。”
“嘶……”赫安翻身覆上去,上下翻找,惹得沈谓发痒作笑,“我的东西凭什么不给我?”
沈谓一边躲一边笑:“谁说是你的?我回去了就把婚约注销掉,谁管你呢,这戒指我给下一个雌君。”
“你想得美。”赫安咬住他的耳朵,笑意绵绵,微微用力,沈谓吃痛的叫了一声,赫安勾唇,“戒指给我。”
沈谓别过头去。
赫安低笑,用手轻轻勾住沈谓的衣服,咬在沈谓的脖颈间,沈谓一愣,立刻,身上酥酥麻麻的,燥热起来,赫安低声道:“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沈谓摇摇头。
“生日快乐。”
沈谓一顿,突然,惊喜,“生日?!”
“小朋友,你成年了。”
沈谓仔细回忆,有些虚无,今天竟然真的是他的生日!?他要成年了?
猝不及防。
赫安没给沈谓反应的时间,而是轻挑的笑了下。
沈谓闻见了那股熟悉的幽香,从赫安的脖颈间渗透,漂亮的虫纹若隐若现,沈谓醒悟了!他直接翻身压制住赫安,又惊又喜:“成年了是不是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了?!”
赫安玩味的笑了下:“你想做什么?”
沈谓挠头:“就是伴侣间应该做的事情。”
“哦。”赫安轻轻推开沈谓,“我是你的伴侣吗?不是吧?”
“谁说你不是啊!这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我们是有律法保护的!”
“我连戒指都没有,还伴侣呢?”赫安笑的坦坦荡荡,“找你的下个雌君去做吧,别急,回去咱们就解除婚约。”
沈谓忍不住了,明知道赫安是故意激他,但还是成功的被激到了,沈谓直接扑了上去,在帐篷内和赫安扭打起来。
他们的欢愉是在礼炮声中进行的,是在胜利日的曙光中沉沦的。
在星空中,沈谓咬住赫安的虫翼,赫安身子颤了下,忍不住的道:“没完了是吧?几次了?”
沈谓眨眨眼,无辜的笑,又是一场‘乱战’,沈谓从未觉得自己体能这么好过,也从未觉得原来有雌君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精神幸福,身体也很幸福!
纠缠中,沈谓吻住赫安的唇,将那枚代表婚约的戒指轻轻送入了赫安指间,在情.欲的眸中,低声:“晚安,我的雌君。”
*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晚安~
第101章
身处荒原, 他们没有急于发出求救信号,似乎这短暂的聚首应该只属于他们。
当朝阳的第一缕光照射在背后时,沈谓总是会倦懒的朝赫安身边缩一缩, 因为那样会有安全感,赫安则会用手推开他的脑袋, 伸手揉一揉酸痛的腰,不自觉的拧了拧眉头。
酸疼。
他在战场上受再重的伤都不如此刻, 酸酸痒痒,竟有些缠绵的吃力, 让他不想起身, 就想这么躺在草地上。
赫安的精神力一直平复不下去, 沈谓也没在乎,反正平复不下去享受的也是他。
不过, 对于雌虫来说,精神力与性命安危挂钩, 胡闹了三天后, 赫安终于受不了了, 站起身,将那身军装穿戴好, 又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清冷模样。
唯一还能看出几分情.欲的就是那后颈处久久难消的虫纹,艳丽繁密,丝丝缕缕的朝着脊背蔓延,夜晚时,还会有通体莹透的光泽,十分漂亮。
沈谓带赫安去了之前找到的军火补给库。
山中湿润, 到了谷底, 山洞处, 铁门被蜿蜒的藤蔓遮盖住,沈谓打开,说道:“是雌父留的,之前说过,让我上交军部,但一直没管。”
赫安顿了下,跟着沈谓走了进去。
地面长满了青苔,绿森森的,洞内的壁上也挤满了各种野草枝干,里面充斥着一股泥土的潮湿气息,入鼻,竟有一丝凉爽入肺的清透。
当火光点亮洞穴后,入目,宽阔巨大,被凿的四四方方,朝前看,火光未及之处,黑深不见底,仿佛永无尽头。
朝前走,左边是各类弹药,所谓的微型激光炮、粒子炮、火炮、生化炮,在这里都能看见。
右边是各类手持武器,枪械短刃电击绳索电击棒,数不胜数,前方还有各种化学武器,沈谓手刚要碰上去,就被赫安拦住,赫安对他摇了摇头。
沈谓道:“我雌父是不是个贪官啊?”
赫安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沈谓费解的说:“不然他怎么会私藏这么多军火弹药啊?”
赫安笑出声来:“你的雄父和雌父都是贵族出身,富庶是很正常的。”赫安轻轻抚摸着旁边银质的匕首,“你知道吗,很早以前,军部是承担不起昂贵的军火费用的,听说都是谢莱恩克上将自己出资的。”他深深地看向沈谓,“你的雌父,他很好。”过了会,不满似的嘟囔了一声:“不容诋毁。”
“……”沈谓靠过去,低声道:“你凶我。”
距离极近,沈谓报复似的咬了咬赫安的耳尖,手下熟能生巧的勾在了赫安后颈的位置。
空气迅速升温,暧昧缱绻。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也算是小别了,如今怎么相处都不够。
当那股幽香渐渐散开的时候,在尘封的洞内难以散去,很快,洞内满是一股迷醉的幽香。
沈谓钟爱于亲吻,他有一个很自私的想法,亲吻时间越久,赫安越崩溃,看着赫安那样清冷的面容萦绕出的一点淡红,格外美丽诱惑。
就像现在,吻的无力,呼吸逐渐急促,赫安连眼角都带上了一层湿润。
被赫安阻拦住,沈谓委屈的哼唧一声。
赫安咬牙:“不行……我的精神力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沈谓哦一声,没松开赫安。
冰凉的指尖遇上滚烫的肌肤后,犹如火山遇上冰原,一个极致的灼热一个极致的雪寒,心魄震动。
很快,那柔软的虫翼就显现出来,卷翘,再卷翘,再也不见半点冷冽气,那轻薄透明的虫翼硬是被咬出了一层淡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