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安连忙往嘴里塞进小红果,等声音变调后询问:“晏公子,你咯血了啊!是哪里觉得疼?”
晏河清低垂着眼眸吸气缓了缓,面无表情地用衣袖擦擦嘴角:“无事。”
没事就怪了好吗!!!哪里疼你倒是吱声啊!!
萧予安又问了几句,晏河清却一副不咸不淡对自己身体毫不在意的样子,把萧予安活活给气笑,直接被晏河清弄得没脾气,也懒得再问了。
在小木屋的日子过得有些兴味索然,萧予安闲不住,白日在周围的山林找药,自打看见晏河清咯血后,萧予安就每日采些能治内伤性温无毒的药煎给晏河清暍。
偶然一日,萧予安上山看见能治眼疾的决明子,他隐隐记得原着里林参苓好像也给晏河清吃过治眼伤的药,可是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林参苓采的是什幺。
萧予安纠结了一会,还是把决明子放入药篓里,带回木屋与平时治伤的药一起熬给晏河清。
晏河清极少主动说话,好不容易开一次口也是询问自己的伤什幺时候能好,自己什幺时候能走动。
每当这个时候,萧予安都忍不住想回一句:哥,你要想早点痊愈,敷药的时候就不要那幺随心所欲啊!
晏河清时常在发呆,不知思索何事,眼眸和心绪中好像总压着万千愁怨,苦闷不堪,让人根本无法从他身上看见原着里那名为了隐藏内心拼命放纵浪荡的男主。
萧予安怕露馅,也不敢多问什幺,两人就这幺沉默无言地在一起过了几日。
伤口不再流血后,晏河清就开始试着起身走路,虽然踉踉跄跄但好歹能走了,萧予安拦不住他,也就不去拦了,他偶然想起小木屋好像囤有米和盐,翻来翻去还真给他翻到了。
两人这几日天天用野果野菜填肚,又素又涩口,萧予安觉得自己要是继续这幺吃下去,再叨叨两句我欲成仙法力无边,指不定哪天就升仙了。
翻出米盐的萧予安兴致勃勃地想熬粥,架起小锅琢磨了半天,没想到还真把米弄熟了,而且看着粒粒糯白,还散着米的清香,萧予安给晏河清盛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拿木勺轻搅两下舀入口中,然后露出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
卧槽,这口感,这味道,自己煮的粥真是......
太特幺难吃了吧!!!
这白粥不就是倒水倒米熬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放了盐?还放了野菜?放了葱段?嗯?难道是因为放了姜?嘶,这几样是不能放哪些?还是哪两样不能组合?
萧予安摸着下巴纠结了一会,转头看见晏河清极其勉强费劲地在咽第一口粥,好不容易把粥咽下,晏河清按了按胸膛,只觉得一口粥能要他半条命。
为了保命,晏河清默默地将粥放在一旁,露出一副自己不饿的表情。
萧予安不服气,又尝了一口,差点冤魂归故里,驾鹤西去。
认清自我人生价值与下厨无关的萧总裁默默将剩粥全都倒掉后,又去摘了些野果来,洗净端进小木屋递给晏河清。
晏河清道谢接过,敛眸将野果握在手里,他的眼睛因为半盲看不清,所以看起来像是在失神,雾蒙蒙地一片,像极了春去秋归的不见繁华。
萧予安站在一旁,将野果拿在嘴边咬下一口,仗着晏河清看不见,放肆地盯着他看。
萧予安觉得自己看不懂晏河清,为何当初让人阉了他,又毫不犹豫地放他离开?离别时刻的送簪摔簪又是什幺意思?
难道是突然心软?
原着里的晏河清可不知道心软两字怎幺写。
萧予安觉得自己也看不懂自己,他为什幺又把晏河清救下了?
萧予安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他也绝不是那种软趴趴让人随便欺负的性子,当初他为了母亲弟弟报复父亲的时候,可从未手软过。
难道自己对晏河清!!!
对他!!!
真的是!!!
现代文明的父爱?
毕竟原着里晏河清一步一步登上九霄,挥剑直指天下的苦乐喜悲都看在萧予安的眼里埋在萧予安心里,从未消散过,如若现在有人告诉萧予安日后一统天下的不是晏河清,萧予安觉得自己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虽说纠结,但好在萧予安性子随和,喜欢随心而为,说白了就是想去做什幺就去做什幺,懒得考虑那幺多,再说白点就是没心没肺。
萧予安将野果上最后一口果肉咬进嘴里,剩个果核抛着玩了两下,突然听见晏河清开口:“姑娘。”
萧予安手一抖,果核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一旁,萧予安也来不及捡,连忙给自己喂了一颗小红果后,清清嗓子说:“公子何事?”
萧予安回答慢了晏河清也没恼,他平静地说:“可否麻烦姑娘明天送我下山?姑娘有什幺要求可以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