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现实中请不要随便拿野生鸟蛋呀。如果遇到特殊情况请联系专业人士。 下章就继续走剧情啦
俞尧算是俞家的私生子。
虽然他的母亲是在俞老爷的正房去世后才娶进门的,但俞尧早在这之前就出生了,少时都是跟随母亲度过的。
俞尧刚被接来徐家的时候六岁,模样好看,安静又听话,“爹” 叫得清脆好听,一声就能叫他那个上了岁数的风流父亲乐半天。
可俞尧跟母亲最亲,除了他同父异母的大哥俞彦,换了谁也养不熟——俞家不只一个孩子,但他俞尧只喊俞彦一个人叫大哥。
俞彦和徐镇平是发小,俩人打小就一块在泥里跑。那时俞彦年已十八,大他两岁的徐镇平在家乡小有威名,两人早过了胡闹的年纪。但俞彦觉得人就得趁着小孩的时候放肆地玩,总想着怂恿自己的文静弟弟光着脚丫子去地里跑。
“不知险恶” 的俞尧就乖乖地跟他去了。
乡亲踏出来的阡陌小路复杂交错,还有杂草、芦苇的遮挡——于是
第一回 带俞尧来,俞彦就把他方向感并不怎么好的弟弟给整丢了。
那时候李安荣也在那里游学,三人一起火急火燎在乡田里穿梭,喊着俞尧的名字。
无神论的俞彦在心里给佛祖上了一坛子香了,终于在傍晚时分,找到了灰不溜秋的弟弟——
正抱着一颗蛋。
俞彦问他去哪儿了,他指了个方向。那里暗藏着许多危险的沼泽地,就算是身强力壮的成年人一不小心踩进去都得九死一生。
俞彦后怕得背后冒汗,而小俞尧若无其事地举起手中的蛋来,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在那里捡到的。”
……
“大哥等了半天,没有见到半只鸟的影子,心想既然我能把它顺利地捡回来,亲鸟应该是遭遇不测了,我手里的…… 也大概只是一颗死蛋。” 俞尧说,“但是看见我抱着它不放,还是想办法去孵了。他们也是门外汉,放在鸟巢、鸡窝里的怪法子通通都试过,竟没想到折腾一番过后,真有雏鸟破壳而出了。”
被绑在床上的徐致远翘着二郎腿,望着天花板,问道:“是丹顶鹤吗。”
“那时候我不认识,是大哥告诉我才知道的,” 俞尧怀念道,“我只记得它很小一只,摇摇晃晃的好像一吹就能倒,是个脆弱又坚强的小生命。”
“那后来呢,你救了它一命,它有报恩吗。” 徐致远打趣道。
“它回到鹤群里了,最后一次见它是南飞。”
“我记忆有些淡了,后来……” 俞尧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后来我一直住在大哥那里。安荣怀了你,和镇平一起离开去了淮市。你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我去了欧洲留学…… 虽然回国又去北城边疆的丹顶鹤栖息地待了一阵,但这么久过去,我也认不出它来了——我都不知道它还在不在。”
“怀了我?” 徐致远抓歪了重点,好像知道了什么新奇事,一下子来了精神,道,“怪不得我妈要和我爸私奔呢。”
俞尧道:“那时候镇平和安荣都很年轻,我初次见到他们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印象里两人总是吵架,我以为他们关系不好。”
“他们现在也老是拌嘴,” 徐致远道,“但是我爸说不过我妈。”
“那时候也是。” 俞尧轻轻笑了一声,说,“我记得最深的是,我们一起抓了只野兔子,安荣要养,镇平要吃。两人一直在争。后来镇平争不过就把那兔子给了我,我便抱了兔子在屋里藏着,看他把一盘切好的猪肉块放到安荣面前。”
触到了记忆里的吉光片羽,俞尧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弧度的:“安荣特别生气,她说这兔子死不瞑目,指着镇平诅咒道,’这兔子下辈子投胎肯定当你儿子‘。”
徐致远:“?”
“安荣没想到,一语成谶了。” 俞尧感叹道。
徐致远知道他小叔故意说这件事损自己,奈何又被绑着动不了手,只能逞些嘴上英雄,道:“我妈更没想到,兔子原来是栽你怀里了,’投了胎的‘也是。”
“……”
俞尧看向他,说:“兔崽子。”
徐致远不甘示弱,也看向他,道:“兔崽子的男人。”
俞尧不愿意继续跟他计较,扣上笔盖,甩了甩缺墨的钢笔,然后把最后一本作业批完。
其实,他没有说的事还有很多——就比如徐致远的名字是他起的。那时李安荣认真问七岁的他,有什么好想法,俞尧小时候就有一派小大人的模样了,面容庄重,坐姿正经,说道:“先生近来教我,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可以这样取——是妹妹就叫宁静,是弟弟就叫致远。”
那时候他也不分什么辈分,只说 “弟弟妹妹”,李安荣笑了半天,说道:“你大哥和徐镇平称兄道弟,这小孩得管他叫叔,叫你得是小叔叔。”
俞尧把作业本摆齐,深呼吸了口气,说道:“讲完了,早点睡。”
徐致远动弹了一下,给俞尧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可动空间,说道:“我要怎么睡,小叔叔。”
他安静得让俞尧差点忘记这回事了,俞尧的事也办完了,不怕他打扰。于是走到床边去给徐致远松绑,刚解开和床头的结,徐致远就快速地将两只手臂向俞尧一套,把他困在了怀里。
“……”
“逮着了。”
腰被锁着,俞尧只能用力撑起上半身来,他蹙起眉,伸手去抓徐致远放在他腰窝曲线的双手。
“…… 致远!”
徐致远侧身一趟,失去重心的俞尧就被拽到床里面去了。就算是这番折腾,绑手的领带也没散,徐致远不禁感叹道:“你绑得可真紧。”
这方小空间,俞尧就算是推他也施展不开手臂,刚 “你……” 了一声,就听到近在咫尺的徐致远说道:“尧儿,你喜欢北城边疆吗。”
俞尧愣了一下,没回话。恍惚之间 这一方小空间好像让他产生了安巢一般的踏实。
“我看到你在说那些事的时候,都在笑,” 徐致远看着他,说,“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就在那盖座冬暖夏凉的房子,老了就去住着,只有我们两个人,挑水洗衣做饭,自己种东西吃。”
“行啊,” 俞尧忍不住眉目含笑,道,“要是你能盖起来的话。”
自古以来这种誓言后面不需要废话,只需要一个吻来盖戳即可。于是徐致远顺势去咬他的嘴唇,直到忘记怎么呼吸了才肯罢休。
两人的腰紧贴着,兴尽还是兴起轻易便了然。俞尧的耳廓仍然没有学会怎么去阻止红热蔓延,他一边迎合着徐致远断断续续的吻,一边向后伸手,去解徐致远绑手的领带。
徐致远却将双手躲开了,他转了个身仰躺,让俞尧趴到自己身上。
俞尧觉得背后丝丝发痒,轻声道:“怎么了……”
徐致远呼吸时胸膛一起一伏,俞尧尽数能察觉得到,徐致远说:“尧儿,你当初不由分说绑了我,现在哪那么容易解开。”
徐致远用下巴一指某处,轻声道,“你自己动。”
俞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