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明乐是附近几个乡的美人, 即使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还是赢得了无数少男们的青睐。
在这儿,十个男的做梦八个都是把柯明乐娶回家。
柯明允以前只是平平, 生活在自己堂弟的阴影下,情窦初开的对象全喜欢自己的堂弟,说没有嫉妒是不可能的,但他被养的很懦弱, 说话走路都唯唯诺诺。
他是雨天往家里赶, 脚滑掉湖里淹死的,主角受穿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透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哥儿也没有多大的愿望,他死前最想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家人。
说来也是神奇,主角受向柯明允保证后,他呛出了一口水, 恢复了些力气,成功爬上了岸。
那天后柯明允就变成“柯明允”了。
县名叫常宁。
这里地理位置不错,临水靠山,只要勤快点干活就不会挨饿。但这里又太偏了,很难发展经济,作出政绩。县令五年前来到常宁县, 无功无过, 小县城如同名字般常宁,凶杀案都没几例,最大的事就是张三偷了李四家的鸡。
与世隔绝,怡然自得。
这几天却是不太太平。
富户和恶霸一般指的同一类人,常宁县下底下有十来个乡、村,鲤鱼乡在这里不打眼, 县令记得鲤鱼乡的村正是个德高望重的老爷子,年轻时读过两年书,说话颇有两分风骨。
鲤鱼乡的人闹事他还是想偏颇两分的。
公堂上。
柯明允扶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柯学志,他这辈子老实愚孝的爹。
大户人家的哥儿可能还讲究着足不出户,乡下的哥儿是没有这个限制的,他们也要干活,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很多,哥儿一般十八出嫁,柯明允就是到了出嫁年龄的哥儿,一身粗布麻衣,脊梁却挺的笔直,宛若林中秀竹:“客人用餐后腹泻是我们的责任,我愿意赔偿,但只限赔医药费。”
他用的材料说不上多好,但肯定新鲜。
这明摆着就是诬赖陷害他们。
麻辣烫的生意好的有点扎眼了,主要是汤的底料配比太招人了。
柯明允其实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
这才一个多月。
他没蠢到跟那些无赖理论,强龙还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是他就是地头蛇下的一只小蚂蚁,能捞多少就捞多少,赚不到再说。
事实上麻辣烫的名气打出去柯明允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柯学志很不干甘愿,但在柯明允的示意下还是同意了赔偿。
地痞:“这才对嘛,让人吃坏了肚子就得赔!常宁县的风气不好都是你们这□□商搅合坏的。”
跟他们这些无赖没有一丁点关系。
县令额角抽搐。
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非是有人看上了柯家的麻辣烫配方,但这可是能保几代富贵的方子,柯家肯定不愿意卖。’
他们就派人捣乱,让柯家卖不下去,到时候再商量卖配方就方便多了,还能压价。
常规手艺了。
这还不是最恶的,要是他这个县令黑心一点被收买了,估计今天柯家不卖这个配方,明天就全家失火死光光了。
地头蛇上面都有人,县令还想好好干就不能得罪。
柯家不闹对他而言是件好事,贱民翻身何其不易,一辈子是农民,祖宗十八代都脱不开身。
案件审得很快。
柯明允带着柯学志去医馆包扎,这一闹挣得钱又全陪了进去。
柯学志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平头百姓,他虽然害怕流氓但还是愤愤不平:“明允,咱们摊子一天卖出去百八十份,怎么就他们吃出了问题。菜是你娘洗的,都是新鲜的,要是拉肚子……”
“爹。”柯明允不轻不重的打断了柯学志,“我知道,你先包扎吧。”、
柯学志看着自家哥儿,自明允落水,脑瓜子就灵光了许多,很有自己的主意,说话更是说一不二,他这个爹都有点压不住了。
但他性子好:“那允哥儿看着办吧。”
柯明允笑了下,很秀气。
普普通通的哥儿气质却是不卑不亢:“他们迟早会付出代价。”
话罢,带着一股子深寒的冷意。
*
柯学志被打的消息没瞒住。
老太太骂骂咧咧的,毕竟是自己亲儿子,哪有不疼的道理。
毛春兰把明乐喊过去交代道:“去跟你奶奶说去看大伯,主动点,嘴甜点,你爹不是给你带回来一包桃酥,等会你就拎着那个过去。”
“不要。我凭什么要去……”毛春兰是个慈母,凶的时候也很唬人,明乐弱弱道,“我去。“
不情愿的撇撇嘴,“我这就去嘛。”
毛春兰这才眉开眼笑:“乖,娘的好哥儿。”
明乐晚饭后才去。
他跟老太太说的时候,老太太抱着他喊了好一会心肝:“都说我偏疼你,可家里哪个孩子有乐哥儿懂事,那群白眼狼就知道惹我生气,一个个怕不是早盼着我归西……哎,不说了,还是乐哥儿乖巧,等卖了麦子,我给咱们家乐哥儿打个银手镯。乐哥儿大了,也该有嫁妆了。”
明乐那点不愉快听到银手镯全烟消云散了,他嘴甜,哄起来人是一套一套的:“我不要,让爷爷给奶奶打一个,奶奶戴才好看。不只是手镯,我以后还要给奶奶置办银头面,就跟戏里唱的一样,奶奶当我们柯家的老太君,买一群小丫头伺候您。”
老太太开心极了:“我都老了,乐哥儿才要好好打扮。”
祖孙俩腻歪了好一会。
两家分家的时候闹的很不愉快。
老太太拉不下脸,明乐也有点,他掂着桃酥转了好几圈才敲门。
院子里。
柯明允正和秦天商量明天去县里的事,闻声问道:“谁?”
“我。”明乐的声音很有辨识性,娇娇甜甜的,就是语气不怎么好,趾高气扬,“柯明允,开门。”
柯明乐来做什么?他那个又蠢又作的堂弟。
两户人家就隔了道墙,柯明允其实听到那边的笑声了,说实话挺不舒服的,他爹可刚挨完打,还在卧床休息。
思考间他犹豫了下,再回神秦天已经走了过去。
目光滞了下。
柯明允笑容淡了两分,秦天和他这个堂弟关系不错?
什么时候?
明乐在拍门,没拍几下手先红了,他有些懊恼,又生气了:“柯明允你开门怎么都这么慢……”声音一下子卡在嗓子里了,来开门的是秦天。
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他还记得秦天亲了他,脸热热的,“怎么是你啊。”视线乱飘,有些怯怯的,但他又觉得自己不该害怕,鼓起勇气抬头,努力板起脸,见秦天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恶狠狠道,“不许看!”
秦天瞥了眼明乐拎的桃酥,自然道:“来看你大伯?”
他顺手道,“给我吧。”
“哦。”明乐把桃酥递给秦天,他是真的娇生惯养,皮肉被细绳勒出了几道红痕,在雪白的手指上很是显眼。他脑子反应有点慢,手都举起来了才想起来自己还凶着,但秦天好像压根没当回事,小少爷顿时气红了脸,艳若桃李,“我……我在骂你。”
秦天接了过来,还捏住明乐的手。
他手指修长,指腹粗糙,摩挲了几下,眼睫微动:“怎么还红了?这才多大点路。”耐心的揉了几下,青年声音低沉,“还痛不痛?”
秦天揉的他疼。
“秦天。”明乐眼红了,睫毛湿漉漉的,像是出生没多久的小鹿,“你的手好糙。”
秦天瞅了眼,咽了下口水,语气平静的转过头:“娇气。”
他心里到底是不平静,低头,咬了下明乐的手指,没舍得用力,用犬齿磨了磨,又用袖子擦干净自己的口水,“好了,消过毒了。”
他说的冠冕堂皇。
秦天咬他的时候明乐脑子是空的。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秦天,好半天,呆呆的:“你咬我。”
“嗯。”秦天轻描淡写,侧开身子,“好了,进去吧。”
他想咬的地方多了。
怕柯明乐哭,怕柯明乐吓死。
明乐以为秦天没听清,再次指责道:“你咬我。”
秦天靠着门,他笑着,吊儿郎当道:“你要咬回来?”
顿了下,显然是有些意动,“也不是不行。”
明乐感觉怎样都是他吃亏。
他跟系统哔哔:“我是那么蠢的人吗?”不等系统回答,“我是。”
他也馋秦天好久了。
这英俊的脸,这性感的腰,挥镰刀都比别人帅一百倍。
习武之人想必气息绵远,能常人之所不能。
秦天真的只是逗明乐玩,把食指喂了过去:“要咬么?”
他还笑着,突然僵住了,指尖一点濡湿,软绵湿滑、温热……气温一下子腾好高,烫的他心尖发颤。
明乐象征性的啃了两下。
虽然没咬动,但气势不能输,他擦嘴:“别以为我不敢!我可厉害了。”
蠢货。
秦天闭眼,他调整了下呼吸:“……你彩礼多少?”
“问这个干嘛。”明乐白了眼秦天,“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他见柯明允过来了,连忙跑开,还警告秦天,“我们的事你不许往外说。”
再怎么傻也知道亲亲抱抱出格了。
秦天掀开眼皮,见明乐真的紧张:“嗯。”
秦天挡着,柯明允只当他们多说了一会话。
他对外还是温和的,就是不喜欢明乐也没表现出来:“明乐?”
明乐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他还是很骄傲,屈尊道:“我来看大伯。”
柯明允拧眉。
他不喜欢明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明乐目中无人:“谢谢。”看到秦天手上的桃酥,“进来吧。”亲人不是说割舍就割舍的。
分家也不是彻底决裂了。
明乐跟沉默寡言的柯学志没什么好说的,干巴巴的聊了两句就出去了。
柯明允和秦天的谈话他听了两耳朵,农忙时很无聊的,他当即来了精神:“我也要去县城。”
没等柯明允拒绝,秦天先开了口:“不行。”
他们是去办事的,有点危险。
明乐都不带搭理秦天的,他抱胸,昂起下巴:“我在跟我二哥说话,你个长工不要插嘴。”
柯明允:“……”
他都没敢去看秦天脸色,毕竟他都不敢这么跟秦天说话。
这幸好不是他亲弟弟。
否则他一定亲手把他塞回娘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