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见凌子筠表情更黑,他连忙解释:“一点点而已!也没有喝酒!”

凌子筠正准备说些什么,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转头去看,那个英国人正用毛巾擦着脸侧的汗,对他咧嘴一笑,自我介绍叫sam,问他健完身有没有空一起去喝一杯。

sam的表情很诚恳,笑着说他不是坏人,只是自己一个人很无聊,想约他吃一餐apertivo。

少见如此单刀直入的英国人,凌子筠微微一怔,礼貌地笑了笑,食指点了点耳朵上的耳机,又指了指被放得有些远的手机,用英语答:“不好意思,我未婚夫会吃醋。”

sam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勉强,对他笑笑便识趣地转身走了。

心里仍记挂着齐谨逸疑似偷吃和开车超速的事情,凌子筠立刻黑着脸转向屏幕,却看到齐谨逸的笑脸。

“阿筠----”他抱着一个沙发靠枕,“他刚刚看你好久,我气死了。”

像是把那个靠枕当成了他,齐谨逸盯着他的脸,把下巴搭在靠枕上轻轻蹭着,小声问:“要是你没在跟我通话,会不会跟他去吃apertivo?”

他这副吃醋不安的模样十足有趣,凌子筠稍稍反应过来一点刚才的情况,在心里小小唾弃了自己一声草木皆兵,又生气他居然会这么问,拖长语调说着反话:“会!----我会跟他去吃apertivo,路过教堂的时候再去结个婚,回家路上抱几个流浪孤儿,幸福美满度过一生!”

他的语气十分浮夸又带着股气,齐谨逸却没笑也没安抚他,垂眼抱着靠枕不出声。

难得他表现得消沉,凌子筠有些失措,想着他辛苦工作一天回到家还要受自己的气,慌乱自责一下冲上脑中,想抱又抱不到他,急得眼眶都有点红:“对不起嘛……肯定不会啊!我都有你了!”

齐谨逸的确很累了,疲惫都写在脸上,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你都跟你的朋友去喝下午茶,去吃apertivo,总是不带我,我都不知道你新认识了什么人,有没有什么人来找你搭讪。”

难得一次的异地暴露了一些情绪和问题,凌子筠一时失语,听齐谨逸在那小声念叨说他嫌他老嫌他有代沟嫌他带不出手,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好啦!”

他红着脸把理由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别过脸不看他,那边也沉默了片刻,两人一起闷闷地笑了出来。

他们两个像是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四个人在谈恋爱,怎么排列组合都别有新意,生气也生不过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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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聊了一会天,凌子筠练得差不多了,看一眼屏幕上的时间,便催他去睡觉。

齐谨逸隔空亲了他一下:“你把通话切成语音,手机放好,我远程陪你回家。”

凌子筠依言照做,想让他早点睡下,都没去更衣室换衣服,直接拿了包就走。

一个人一路走过每日一起走过的街道,凌子筠看着如同老鼠般乱窜的灰鸽和街边的行人,又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气,如同撇去了滤镜一般,第一次觉得这风景也没有很美。

“就当我陪着你走嘛,我做你的手机宠物。”齐谨逸猜到他心情不佳,笑着哄他,“走过面包店了吗?”

“还有几步,”知道齐谨逸看不见,凌子筠仍撇撇嘴,“你不在,那个老板看到我都不打招呼,他是不是暗恋你?”

齐谨逸笑出声:“是因为他根本认不出亚洲人,你又不主动跟他说话!”

与他笑笑闹闹地说着话,走完一段不长的路程,凌子筠站在自家门前,催眠自己反正至多还有一个星期,就这样也不错。他按开密码锁,故作轻松:“我到家啦,你去睡吧。”

那边嗯了一声,却没挂电话,他走进家中,扑到沙发上,低低地说:“……想你。”

齐谨逸隔着电话亲了亲他,催他挂电话,两人谁都不肯先挂断,约好数一二三一起挂,却又都不挂,简直没完没了。

“好啦,我来挂,”凌子筠怕他晚睡,做出了妥协,“晚安,爱你。”

静静听见那边说出我也爱你,凌子筠拿远手机按了挂断,捞过摆在沙发上的史迪奇公仔抱在怀里,闷闷不乐地垂着眼。

结果到最后齐谨逸也不记得明天是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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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钟后的凌晨,凌子筠正好眠,床头灯被蓦地打开,一个人半跪在床边,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先还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伸手要去抱他,然后猛地翻身坐起,满脑子惊喜炸裂地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齐谨逸:“……你……”

“七夕快乐,宝贝。”齐谨逸笑着抱住他,吻了吻他耳上的钻钉。

凌子筠一肚子话想说,却记得他晕机,跳起来按他在床上坐下,跑出去给他拿药和水,又帮他除外套,一通忙乱,最后才把他扑倒在床上,紧紧地抱着他:“你怎么回来了啊……”

答案在他睁眼的那一瞬就已经知道了,他只是想听齐谨逸说。

齐谨逸从不会让他失望,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你说想我了,我也想你,又想陪你过七夕,就回来了啊。”

“那么远……”凌子筠把头埋在他颈窝,愿望达成之后又开始觉得许愿的自己太任姓。

“牵牛织女跨银河不都要见一面?”齐谨逸笑笑,闭眼躺在柔软的被褥上,把凌子筠抱得很紧。

凌子筠立刻紧张地支起身:“你不会明日就又要走?”

“不会,”齐谨逸拍拍他的背,“这几天抓紧时间把事情都做完了,早点回来陪你。”

“……”怪不得他这几天表现得那么累,凌子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直接倾身去吻他的唇。

能在想过的节日里亲到想亲的人,甜味在心间炸开,他小小声笑着说:“七夕快乐。”

齐谨逸搂着他的宝贝,亲亲他的眼睛:“第四个七夕快乐。”

最绮丽的梦境也美不过现实,见家长顺顺利利,第一次登门拜访就应家长要求留宿在齐家,凌子筠合衣躺在床上,听着齐谨逸在浴室洗漱的声响,嘴角的弧度怎么都消不下去,生活怎么可以甜成这样,好像过年时许下的那些吉祥语,什么心想事成,什么万事顺意,全都成了真。

就连先前的罚跪,佛堂里莲灯摇曳,红烛根根,他被齐谨逸笑着闹着硬是假装拜了堂,跪足了一个钟都觉得甜蜜无比。

就在这样甜蜜的心情中翻身抱住了钻进薄被的人,浅浅吻他的唇,又小动作不断地撩拨他,直到齐谨逸难耐地把他压在身下,他又把他推开,一本正经地说长辈都在家,叫他不要闹了快睡觉。

齐谨逸看着凌子筠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无奈地吻吻他的额头,向他道了晚安,静心让自己消火。

被他哄至深眠,凌子筠睡前的心情有多甜蜜激奋,睡醒睁眼看见身侧无人时的心情就有多火大。

怕自己起床太晚给齐家人留下坏印象,他迷迷糊糊地在第一次睁眼便坐起了身,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看钟才不到六点,而身边的被子都已经凉了,浴室里也一片静谧。

他本来就有起床气,睁眼前后的心情落差又在这份火气上添柴加炭,想直接冲出去找那个惹他生气的罪魁祸首,又怕撞见早起的长辈,只能愤愤地跳下床洗漱穿衣,然后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

齐宅的清晨很静,帮佣们脚步匆匆地往大厅里走,凌子筠生气时不想说话,就没跟他们打听情况,只抿着嘴不明所以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走到客厅,远远望见了让他血液逆流的一幕。

几位长辈站在客厅,围着一对相拥的年轻男女,脸上都带着善意和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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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谨逸的腰被齐妮妮紧紧搂着,挣扎不开,只能亲昵地拍拍她的头:“怎么不订晚点的机票?大清早落飞机多累。”

终于见到这个不正经的二哥,齐妮妮气得要死,伸手去拽他耳朵:“你把曼玲姐姐丢给我,自己去泡人家儿子!真是禽兽不如!”

要不是跟曼玲通话时她提了一句,她都不知道!说要把人带回家见家长也没她的份,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真是要把她气到翻白眼,让她觉得自己好没地位。

这些好家教的子女骂人都骂不出什么新意,齐谨逸笑着讨饶,把自己的耳朵从她手下拯救出来:“好啦,你不是特意回来见他?他还在睡,等他睡醒介绍你们认识,你先去休整一下。”

见小妹还想拉住齐谨逸问个详细,齐谨观适时插嘴:“妮妮回来都直接往二哥怀里扑,我好受伤。”

齐妮妮果然转移了注意力:“还有你啊!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们就欺负我一个人在国外,有情况都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齐谨逸不放心凌子筠自己睡太久,笑着骂她几句八婆,艰难地从她手上脱身,将她甩给大哥大嫂,自己转身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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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轻了脚步回房,推开门就看到凌子筠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白着一张脸咬住下唇,见他进来也不说话。

齐谨逸跟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知道他有起床气也知道他最不喜欢睡醒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心叹一声糟糕,赶紧凑过去哄人。

凌子筠垂着眼不吭声,不让他抱也不让他亲,沉默地反抗他所有的触碰。

“我错了,不该不陪你睡醒,”齐谨逸甩开拖鞋跪坐到床上,可怜兮兮地直视凌子筠,“我怕吵到你,就没叫醒你。”

他看凌子筠仍不说话,做足行动上的巨人语言上的矮子,扑过去把他制住压倒,强行吻住他的耳朵,语气上则伏低做小:“对不起嘛,我妹妹回----”

他的话还未说完,被压在身下的人几不可闻地僵了一下,他察觉到这丝僵硬,奇怪地支起身子看着凌子筠,见他惨白的脸色渐渐转红,还扭过脸去不看他。

“……”若有所思地眯起眼,齐谨逸脑子转了转,手指戳戳他发红的耳垂:“……你是不是刚刚跑出去,见到我抱着妮妮,误会了?”

心里有个气球被噗地扎破,炸得一地疲软的碎屑,凌子筠的脸更红,睫毛颤颤视线乱飘,就是不看他的脸。

看这反应也明白了答案,齐谨逸先是扶额闷笑,越想越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间宅子里除我之外有你五位长辈,三位都被你吃过醋……”

他抓起凌子筠的手指轻轻咬了一下,装作在咀嚼:“嗯,好吃,口味酸甜。”

昨天见到齐谨观夫妇的时候就已经尴尬懊恼过一遍了,凌子筠恼羞成怒地抬腿顶他小腹:“……明明是你什么都不同我说!”

齐谨逸一把按住他的腿,手掌顺势往隐秘的部位探,又去轻咬他的耳垂:“我说我跟阿嫂喝茶你不信,说宾利不是我的你多想,早起接小妹你都不听我解释就生气……这么不相信你老公,要罚。”

“什么老公啊!”凌子筠羞愤地极力挣扎,像个被强抢的民女,下一秒又被齐谨逸按软了腰,低低喘了一声,眼里也染上几分春意,又气道:“你就是在报复我昨晚撩你,公报私仇!”

“被你发现了。”齐谨逸低笑着吻住他的唇,手指浅浅地在幽谷里勾着,“不能出声哦,长辈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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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房子的隔音好得不能再好,凌子筠却根本不敢出声,一双红眼瞪着齐谨逸,无声地控诉他的恶行,又渐渐被他顶得失焦涣散,眼睫微颤。

他已经够紧张了,偏偏齐谨逸在床上总是爱闹他说话,低声在他耳边问:“……看到我抱着别人的时候在想什么?”

凌子筠抿着嘴不答话,被这问题刺激得穴道阵阵紧绞,又被滚烫的肉刃遍遍破开,盯着一个地方又撞又磨,直到他溃不成军地摇着头低喃不要。

知道他说不要就是要,齐谨逸仍依言停下了动作,凌子筠果然又觉得不够不满足,红着眼睛把腰送过去,把自己磨得软成一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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