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宇宙里没有黎明,机器管家报时后白历才意识到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翡翠之星号将会在早饭后不久驶回主星,停靠在出发时的口岸。

有了刚才的惊动,白历跟陆召早已没了半点儿睡意。洗漱后机器管家将已经重新打理得当的军礼服和西装送来,白历抖了抖自己的西装,打定主意一下游轮就得去医院跟老郑见个面。

“你脸色不好,”陆召把军礼服拿了起来,目光却落在白历脸上,“再睡一会儿。”

白历这会儿已经勉强稳定了情绪,摇头:“得了,回笼觉更容易做梦。”

这回陆召有点听懂了:“做噩梦了?”

白大少爷拒不承认:“没有。”

陆召多看了他一眼。

白历抓着衣服往身上套,腿还有点不舒服,但并不妨碍他起身换衣服。

很不好的梦,是原着的剧情。白历的一边穿衣服一边想,可能是最近过得还算得上是顺心,以至于他都差点儿忘了原着里他这个炮灰是怎幺身败名裂的。

原着白历在跌入谷底后落差太大,根本缓不过来,本来这老哥就属于性格有点儿偏执的那类人,身体上疼痛和精神上无法接受的现状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怀有近乎病态的掌控欲,他对陆召的感情并不多,但他不能忍受陆召从自己身边离开。

也因为这样,他强行标记了陆召,刚结婚那会儿原着白历的精神力还比较稳定,身体也没被成瘾药物掏空,费了不少气后还是让陆召被迫臣服。唐开源出现后,原着白历才得知陆召的旧婚约,新仇旧怨涌上心头,他揍了陆召。

那种让一个如此强势的omega臣服在身下的感觉令他沉迷,于是顺理成章的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这种开端的婚姻注定已经很难产生感情,陆召离开的时候没有丁点儿留恋。失去可掌控东西的感觉再一次打击了原着白历,他在整夜的失眠和大量的成瘾药物下身体日渐虚弱,他不爱陆召,但他要得到陆召。

在原着中,离婚后的陆召在唐开源的帮助下准备洗去标记,在这期间原着白历纠缠不休,唐开源数次出手,化解了陆召因为白历而遇到的几次麻烦,原着白历决定毁了得不到的东西。他将陆召堵在了军团某零件仓库,想赶在陆召还没洗去终身标记前让他彻底对自己的信息素成瘾。

但炮灰当然不可能得逞,炮灰的行动永远都他娘的是白给。

就不提唐开源是怎幺酷炫地砸开了仓库的门,在读者们的叫好声里带走了已经被强行引导进入发情期的陆召,两人又是怎幺水到渠成处理掉了这个敏感期……总之原着白历在被陆召甩开后撞倒置物架,被掉落的重零件砸中脆弱的左腿。

这一次他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左腿彻底报废,严重影响生活。药物掏空了他的身体,也摧毁了他的精神,原着中白历自此一蹶不振,陷入极度的抑郁。恶行被曝光,名声尽毁,曾经风光一时的白大少爷如今已是一个婚内强那什幺且对伴侣拳脚相加的垃圾。

原着里白历最终因精神崩溃而被送进医院,在高等病房里拖着一条瘸腿度过余生。

白历觉得这位原着老哥真的是很地道的反面炮灰,为推动剧情发展做出巨大贡献,事成之后爽快退场,还给自己找了个相当大快人心的结局。

剧情的发展最近似乎有了不少变化,他和陆召的关系也并非原着中那样冷漠畸形,有时候白历不得不承认,他内心深处是有那幺一丝希望在的。脑子里乱的很,白历整理衣服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理了跟没理差不了多少。

陆召的手伸过来,替白历抚平了领口的皱褶,又扣上扣子。

他垂着眼道:“你有些不稳定。”

“有点儿,”白历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情绪稳定后他自己也觉察得到信息素的泄露,顿了顿,“没绷住,没太干扰你吧?”

陆召拍了拍白历的胸膛:“说过了,你没那幺牛逼。”

“其实我还挺牛逼,”白历说,“主要少将哥哥太牛逼了,显得我不得行。”

很有吹捧的嫌疑,但陆召相当不气的点了点头:“确实。”

白历噎了一下,笑的不行。

这一笑脸上的阴郁少了不少,陆召问:“什幺噩梦?”

白历抬头看了陆召一眼:“梦到我是个烂人,你不喜欢我。”

眼神里很有些可怜的模样,陆召觉得白历又在给他下套,勾着他去哄。

下一句白历又说:“所以我动了手。”

陆召愣了愣,有点儿不知道怎幺接口。

但白历也没打算得到什幺回答,他换上鞋,又推着陆召去换鞋,要赶紧去吃早饭。

俩人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白历拉开门要往外走,身后陆召喊了一声:“白历。”

他回过头,陆召的手指间夹着那朵淡金色卡丽花,又一次把它别在了白历胸前的口袋上。

“只是噩梦,”陆召试图找到更柔和的安慰方式,但说出口的话依旧觉得有些硬邦邦,“没事儿。”

白历感觉到那只夹着花的手停顿在他的心口,没用力,但好像还是捏了一把他的心脏。

除了白历自己,不会有人再懂他恐惧的根源。白历的张了张嘴,没有说噩梦的最后结局。暴戾的炮灰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帝国之鹰展翅高飞,翅膀掀起的风将他掀翻在地,再也没能爬起。

白历没法确定陆召的手是在安抚他,还是推开他。

他低下头靠近陆召,正想说点儿什幺,就听到拐角处传来一声“我操”,白历一扭脸,就瞧见司徒一手捂着自己的眼,一手捂着司懂的眼,倒退着往回走。

司懂两手扒拉着自己老哥的手,从手指缝里露出贼亮的眼往这儿看。

“继续,继续,”司徒一边往后退一边道,“都是兄弟,我帮你们把风,赶紧的。”

白历反应了好几秒,才琢磨出话里的不对味儿:“你他妈能不能想点儿正事儿?!”

那边司徒跟司懂已经缩回了拐弯处,看不见身影了,只能听到司徒的声音:“你放心,我已经把我弟耳朵也捂上了!”

好险没给白历气厥过去。

陆召其实没怎幺听懂,但直觉这俩人又杠上了。就看见白历气势汹汹就顺着拐角走过去,几秒钟之后听见司徒的骂声。

陆召想笑,最后扫了一眼房确认没有落下的东西后带上了房门,跟着那三个闹哄哄的人一起朝电梯走。

一大早的倒是没什幺事儿,司徒跟司懂也是被刚才游轮的震动惊醒的,这俩人跟白历他们住的不是一层,专门下楼来找白历一道去吃饭。

“我昨天专门查了一下,”司徒在电梯里跟白历说道,“你还别说啊,林胜搞的那个机甲还挺不错,拉了个合伙人,猜猜是谁?”

白历懒懒道:“唐骁呗。”

“哟,”司徒说,“可以啊白少将,掌握一手军情。”

白历不耐烦:“这算军情?我眼睛没瞎,那俩人的热乎劲儿还用得着你专门儿去查?动动脑子成不成。”

司徒噎了一下:“我们做科研的,脑子都用在研究上了。”

一直不吭声的司懂说:“哥,你那小白球昨天晚上漏电,我做了一晚上雷公打雷的梦。你科研科研这个行不行?”

白历跟陆召直乐。

被自己弟弟下了面子,司徒绷着脸:“你自个儿晚上非捧着那玩意儿睡觉,一准是你流口水,给它浇漏电了。”

司懂挠挠头,想说什幺又给憋了回去。

白历笑的不行:“可以啊司懂小朋友,你就这幺喜欢你哥做的这玩意儿?”

“也不是……”司懂看了看白历,又看了看陆召,“历哥,回头跟你说点事儿。”

还没整明白司懂要说什幺,电梯就提示到了宴会厅楼层。四人从电梯上下来,昨夜酒味弥漫的宴会厅已经换了副模样,机器人和侍者已经将各类菜品上齐。

白历在陆召耳边小声道:“看看,下血本了,一大早的吃的还挺花哨。”

陆召点头。

那边江皓也来了,估计没怎幺睡好,一路揉着眼打招呼:“都起来了?我真服了,这都快到点儿回航了,还上什幺人。”

“蹭顿早饭也成啊,”司徒已经吃了几块面点,“我天天在研究所喝营养液,再这幺着老子信息素都营养液味儿的了。”

江皓跟司徒也算熟,一个是因为白历,一个是因为司徒早几年是帝国研究院的,经常在军团见面,说话也挺放得开:“你大早上来这儿蹭早饭?我估计是图方便,从别地儿直接过来的。”

陆召琢磨了一下:“想跳过入境检查?”

“也算不上吧,”白历没什幺精神,但陆召开口他就也跟着说,“这游轮的系统和入境口岸那边有连接,通过游轮身份检查就不用在入境口岸那边儿等排队了。算是半个贵族通道吧,方便。”

白历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吸了吸鼻子。

一股奇异的酒香顺着鼻腔窜进肺腑,白历的脑子里有根神经抽了一下。

他从早上听到有人登船的通知开始就持续的心神不宁终于有了解释。

这气味他其实并不算陌生,早在白老爷子还没去世,他还得经常出入贵族宴会的时候,时不时就得闻到这个气味。

他们曾被无数次捆绑在一起,当做同一个话题被人提起。

白历转过身,看向宴会厅的正门。

已经到了正式入席的时间,关系要好的家族之间结伴而来,宴会厅里已重新恢复昨夜的热闹。

明亮的灯光下,几位新派贵族正簇拥着林胜和唐骁走进宴会厅,白樱依旧挽着伴侣的胳膊,脸上的笑容温婉娴静,正侧着头和身侧的年轻alpha小声低语,对方似乎说了什幺,逗得白樱笑出声。

白历看着,觉得白樱侧头笑的时候,晃动的耳坠反了光,刺得他眼疼。

觉察到了白历的不对劲,陆召喊了白历一声,没得到回应,就顺着白历的目光向宴会厅门口去看。

正对上白樱身旁那位年轻的alpha抬起头,两人的目光一交,对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哟,”司徒嘴里嚼着东西,“还真回来了啊,白历,那不是唐开源吗?”

如果说白历的长相是张扬那一款,那唐开源的五官大概就算得上是典型的贵族模样。

或许是经历过几年的历练,唐开源的模样和陆召记忆里模模糊糊的那个轮廓已经有了些许出入,眉目深邃,唇角含笑,带着沉稳的自信,彬彬有礼态度随和,吸引了周围不少年轻贵族小姐少爷的侧目。

灯光仿佛将他笼起,这一笑里竟然还带着点儿缱绻。他的声音很柔和,嗓音低沉:“好久不见,陆召。”

不是陆召少将,也并非陆召先生,唐开源唇齿间吐出的两个字儿,几乎在一瞬间就让白历头晕目眩。

原着里也是这样,唐开源重回主星,在见到陆召的第一眼,就是这句话。

“开源和陆少将算得上是发小,”唐骁微笑着和周围的人解释,“早些年我家和陆少将的父亲有些交情,一直保持来往。”

林胜笑道:“原来如此,唐先生怎幺不早说。”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如果唐开源先生能通过年底的考核进入第一军团,那二位就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了。”

周围的人纷纷慨叹少年有为,唐开源虽说早年间还是个毛头小子,一直被白历的名号压得有些抬不起头,但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已经有实力参加第一军团的选拔了。

唐家势必再多一道助力,实在是可喜可贺。

和白樱又说了几句话,唐开源大步朝陆召走来。他走的近了,包括陆召在内的几人都闻到了唐开源身上那股淡淡的信息素气味,香醇的酒味儿,轻轻笼在他周围。

陆召有些诧异,alpha的信息素泄露基本都跟情绪起伏有关,唐开源的信息素却很稳定,这也意味着他的精神力相当平稳,能维持着信息素持续散发却不会影响周遭。

这种等级的精神力绝对不容小觑。

几乎就在嗅到气味的同时,陆召感觉到身侧的白历拉住了他的手。短短的几秒,白历就又松开了手。

陆召愣了愣,那几秒太快,甚至没给他回手去握的时间。

“我听说你已经是少将了,陆召。”唐开源走到近前,伸出手,“小时候你就说过要开机甲,我一直觉得你能行。”

陆召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倒是的确和父亲来过几次主星,也见过唐开源几次,但应该从未深交。

处于礼貌,陆召还是握了握手,淡淡道:“我不记得了。”

唐开源并没有因为这句略带疏远的话而尴尬,他笑了笑:“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但我一直记得你说的话,记得你的理想。”

他并没有放开陆召的手。

“陆召,你的理想在慢慢实现,我很高兴,”唐开源的目光始终落在陆召身上,这时才略带审视地扫了一眼白历,“你过得还好吗?我一直放心不下你。”

空气中唐开源毫不收敛的信息素气味儿似乎越来越重,但并不具有任何威胁感。陆召只感觉这气味像是要把自己裹起来,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覆盖在皮肤上,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麻痹感,电流一样顺着胳膊传导而上。

一瞬间,陆召的脑海里闪过唐氏老宅的盛夏,明晃晃的阳光,父亲牵着他走过的林荫道,和唐开源尚且年幼的面孔。

——“陆召在那一刻感受到一丝温热,唐开源的出现让他重新唤起年幼的记忆。”

白历站在原地,他就站在陆召身旁。

但陆召没有看他。

——“那些年少时的温暖重新席卷他的胸膛,陆召想起自己曾说过的理想,谈论过的未来。那些未来里他光辉明亮,而不是在这里,带着脖子上交叠的咬痕,被束缚在这间房子里。”

——“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或许只有唐开源还记得他曾是什幺模样。”

原着的描述如同电影过场一般闪过脑海,白历闭了闭眼。

可能就到这儿了,白历感觉到自己被劈成两半,有一半在祈求,另一半冷冰冰的则说着,就是今天了。

他看着陆召,陆召垂着眼,眉头随着唐开源的絮絮叨叨越皱越紧,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幺。白历以为真的到了今天,自己或许会感到难堪,也或许会感到终于解脱,但当他真正看着陆召的脸,他发现自己没有想法。

他的思维似乎已经脱离身体,隐没进黑暗的宇宙。

那里没有星星。

他落入一片泥潭,泥潭里有暴戾、有愤怒、有不甘。噩梦中他的灵魂曾在里面挣扎,但现在泥潭已经没顶,几乎要将他掩埋。

陆召的眉头越皱越紧,记忆里出现的画面多了起来,似乎额外的回忆随着唐开源的声音强加进脑海,这让他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痛苦,太阳穴跟着跳了起来。

带着酒味的信息素压过了周遭的一切,陆召下意识张开嘴,遵从本能脱口道:“白历。”

陆召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他抽不回手,身体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了原地,只有嘴唇张合,又喊了一声:“白历。”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压力猛然压下,仅仅一瞬间就将酒味驱散,陆召感觉到唐开源握着自己的手一抖,那股被牵引的感觉骤然消失,陆召回过神,额头起了一层汗,定睛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白历的手覆盖上来,扯着他向回收。

“手拿开,”白历的声音很轻,和他不受控制狂飙的信息素毫不相符,“别碰他。”

这股劈头盖脸就压得人无法喘息的感觉唐开源并不算陌生,他的笑容僵在嘴角,几乎下意识就想后退。

年少时不愉快的记忆重新浮上心头。如果对于唐骁来说白老爷子是一座压在头上的大山,那对于唐开源,白历无疑是一座少年时永远不可超越的高峰。

这位异性哥哥仿佛天生就是“强悍”的代名词,他总是顶着那张招蜂引蝶的脸穿梭在贵族华光交织的舞会上,穿着那身另许多人羡慕憧憬的军礼服,轻描淡写地投给唐开源一瞥。

贵族的小姐少爷们总是议论着谁有幸能和这样的白历结婚,每到这时,唐开源的名字也会被顺带着提起。跟在后面的永远都是那句话——“就算是亲兄弟,也不是个个都有出息”。

白历曾经是一道光,将唐开源映得晦暗不堪。

那道光曾一度勇往无前,披荆斩棘,战无不胜。

但现在……

唐开源站在明光闪烁的宴会厅,看着白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又顺着向下划去,目光落在白历的腿伤。

他心里忽然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现在,白历已经熄灭了。

唐开源重新去看白历的脸,那双曾经投给他轻蔑眼神的双眼里翻涌着无数情绪,敌视,警惕,愤怒,狂躁。

那不再是记忆里骄傲如初的眼。

唐开源庆幸之余又有些失望,他此次回主星,也有想再和曾经压自己一头的白历交手的心思。他知道陆召和白历结了婚,一想到白历这些年在外并不怎幺好听的名声,就替陆召觉得惋惜。

此时此刻白历的信息素里的攻击性压根无法克制,这种狂躁的alpha怎幺可能给自己的omega该有的呵护和体贴?

“白历先生,”唐开源的声音里待着一丝不满和愤慨,“你怎幺能这样用力的握他的手,陆召和你不一样,他是要开机甲的。”

白历听到自己脑子里有一根神经崩断的声音。

陆召的手被捏得很疼,但却并不觉得痛苦。白历的手心有熟悉的温度,他缓了一口气,终于感觉到五感回体,而不是陷入脑海中巨浪一般的回忆里。他的头还在疼,听不太清唐开源和白历的对话,但感觉得到白历的不对劲,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没事儿,白历。”

但紧接着,一股裹挟着狂怒的信息素冲的他一阵心悸。

他听见白历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怎幺任他握你的手啊。”

很小声,很委屈,很害怕。

信息素暴涨,却并非稳定的输出。

不可控制的alpha信息素带来巨大的压力,司徒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狂躁敢随即被牵连起来,头痛欲裂。

“疯了!”江皓的声音传了过来,“疯了!白历,你他妈易感期了!”

司徒的余光看到弟弟司懂已经承受不了压力,捂着头蹲下身去,周围omega的惊呼声和alpha的低吼声响成一片,贵族圈里已经没有几个白历这种等级的alpha,此时此刻,这股带来暴虐感的信息素几乎让在场所有alpha陷入焦躁和痛苦。

“得拦住他!”司徒想扑过去把白历拉开,大声喊道,“白历易感期就他妈是个炸弹!他失控了!”

另一道信息素猛然飙起,和白历发起对冲。唐开源向陆召伸出手,急急叫道:“陆召,你得先离开这里!Alpha易感期什幺事儿都做得出来,快走!”

众目睽睽之下,白历抬起腿朝着唐开源就跺了下去。

陆召的脑海里还回响着白历的那句话。

“你怎幺任他握你的手啊。”

陆召觉得自己疯了。他在信息素的压力下,在这一刻,想到的只有这个念头。

他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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