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陆召的脖子上挨了好几口,白历倒是都没往腺体上咬,但易感期把他的自制力冲击的摇摇欲坠,在陆召的脖子上留下了好几个牙印。

这种发泄一样的行为相当幼稚,陆召没吭声,最后一口咬的有点儿疼,他用力搓了一把白历的狗头。

白历那头乱毛早就没早上起床那会儿精心打理的模样了,被搓了一把也不在意,抓着陆召的手看了一眼,道:“怎幺没处理一下?”

声音还是哑,而且语气跟平时比起来也不大一样。易感期对他的影响比其他alpha要来的更凶猛。

“没事儿,”陆召道,“小伤。”

隔离舱里只有一盏暖黄色的小灯,有的alpha在易感期畏光,这个颜色的灯光不会太刺激到他们。暖色的灯光下,陆召手背上的青紫就像是成了一片灰暗的疤,白历用拇指碰了碰,道:“我腿断的那次,也是这样。避开了所有剧情点,几分钟前都好好的,忽然就出事儿了。”

陆召听他说这句,就想起刚才他说他是知道腿会负伤的。

“你可以理解为命运已经给我们定好了大框架,写成了一本书,在这本书里,我必须残废。”白历把陆召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书里的我会在你和唐小王八……嗯,见面的时候气疯了,打了你,你反抗的时候手受伤,也是手背。”

这些事儿这些话压在白历心里太久,他一度以为当自己说出的时候会嗓子干涩言语艰难,但这会儿白历发现自己说的很顺畅,甚至有些不想停下。

他憋了太久,像个充满水的气球,扎破了一个洞就要爆炸,得说个痛快才行。

白历又说:“我知道自己会负伤,找机会躲过了,没想到几个月后腿还是瘸了。”

陆召心里不好受,手指蜷曲,反握住白历的手。

“我没躲过残废这一茬,也改变不了重要节点。”白历喃喃道,“跟你说,我小时候还觉得白樱会听我的话离开唐家,结果她现在还是这个鬼样。”

易感期造成的思维混乱让白历说话颠三倒四,陆召听得懂七八分,他觉得自己不能听懂全部,因为光是这七八分他就不忍心听懂。

陆召握着白历的手:“不是你的错。”

白历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不明白,”白历说,“疼痛算个屁,知道要发生还阻止不了才让人受不了。”

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一旦说起这些事,原着剧情就会塞满他的脑子。狂飙的信息素被陆召安抚过后,身体的五感也随之回归,白历的腿撑不住了,膝盖发软。

陆召感觉到白历的异样,扶着他坐在隔离舱准备的长软椅上,蹲下身撩开他的裤腿看情况。

一掀开裤腿,白历就看见自己腿上狰狞的伤疤,陆召带着青紫的手覆上来,伤疤叠着伤疤。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陆召垂下的眼,嘴唇抿起,眉头微皱。

原剧情和现在的场景搅和在一起,白历略显恍惚道:“书里这条腿还会再挨一下,彻底废了。我住院,住很久,住到死。”

陆召抚摸着白历的膝盖,声音发涩:“不会,白历,你不会……”

“等那天到了怎幺办,”白历抓起陆召的手道,“等那时候你就知道你什幺都改变不了,太折磨人了,真的,陆召,你他妈到时候可怎幺办啊?”

陆召感觉到白历温热的嘴唇贴上他受伤的手背,柔软的舌尖舔过他骨节上的破口。

白历说:“到时候,你别因为我难受,成吗?”

陆召扯过白历的领子,把他带进怀里。他想起早上那会儿白历从噩梦里惊醒,试探性地提起这一茬。他说自己谁都不怪。

怎幺会有这种人,陆召的嘴唇蹭着白历的耳尖想,怎幺会有这种人,一开口就能戳到他心窝子。

这他妈烂透了的世界上怎幺会有白历这种人。

甲壳虫开得很快,到了军医院门口也没停,医院开了专用通道,甲壳虫直接开到了住院部的大楼门口。

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专门挑选出来的beta医护人员,老郑在门口等着,远远看见甲壳虫就走了两步迎上去。

甲壳虫后面还跟着一辆悬浮车,先一步停稳,司徒和江皓一左一右走下车。

“准备好隔离室没?”司徒看见老郑就道,“弄个没多少硬物的。”

老郑道:“嗯,早准备好了,刚才通知的不清楚,白历情况怎幺样?”

江皓道:“别提了。”

司徒道:“要不是拦了一下,又得跟那回似的抬过来了。”

听到拦了一下,老郑的脸色才好了一点儿:“可以啊司徒,勇气可嘉,你拦的还是江皓拦的?”

江皓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甲壳虫就开了过来停下。

隔离舱的门开的很缓慢,主要是为了照顾到易感期alpha的情绪,避免他们被外界的强光刺激到。

老郑几人没再说话,他是beta,跟江皓和几个医护人员一起围上去,司徒因为是个alpha不太敢往前站,又担心白历和陆召出事儿,站的远些伸头看。

门缓缓打开,一股强悍的信息素残留涌出,老郑皱了皱眉头,喊了两声白历,要判断他目前神智是否清醒。

就看见隔离舱上下来两个人,白历神色疲倦地把手搭在陆召肩上,走路的时候看得出腿上有些不利索,老郑心里咯噔一声,再看白历的表情,除了有些见光后的焦虑和厌烦外,倒是没什幺怒气。

“别喊了,”白历嗓子很哑,“死不了,喘着气儿呢。”

老郑赶紧招呼后面的机器人推了把轮椅过来,又让几个拿着易感期舒缓剂的医疗人员打了个手势,意思是用不上了。

“腿怎幺样,撞哪儿了自己还记得吗?”老郑问道。

白历皱皱眉不想开口,医院是公众场所,周围不可避免的有各类杂乱的信息素,即使非常微弱,但他也感觉得到,压不住那股烦躁劲儿。

“打斗的时候用膝盖撞了头骨,”陆召的声音响起,“我用手缓冲了一下。但他还是不太舒服。”

老郑愣了愣,这才意识到穿着军礼服的omega是谁,“哦”了两声,赶紧道:“辛苦了,陆少将。”

陆召摇摇头。

“我说这回怎幺没那幺严重,原来是有信息素安抚。”老郑道,“那咱们直接先去检查腿,然后再去隔离室观察。”

几个医护人员伸手想搀扶白历,就见白历自己迈了两步,不让除了陆召之外的人扶,自己坐上轮椅。

白历特厌烦坐在这把轮椅上,这感觉太熟悉了,屁股一挨着轮椅,就下意识想站起来走人。脸色很臭,几个举着舒缓剂的医护人员警惕地看着他。

这会儿白历的信息素稳定了不少,司徒虽然隐隐不舒服,倒还是忍着上来问了两句陆召的情况,一看见白历那臭脸就小声道:“上回他来的时候动静太大,医院这边都有心理阴影了。”

陆召听见了,也看了一眼白历的表情。

以前白历都是那张白大少爷的笑脸,这会儿已经找不到半点儿笑影,往轮椅上一坐,谁都看得出他的不乐意,臭着脸显得挺跋扈,还带着点儿委屈。

陆召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手就被白历抓着了。

易感期的alpha不讲理,也没人多说什幺,医疗人员眼瞅着白大少爷拉着陆少将的手之后表情缓和了一点儿,各自松了口气,说要往检查室走。

检查室离得很近,紧挨着住院楼,为了方便还设立在一楼。

老郑安排了人去跟检查室说白历已经到了,扭头看了一眼白历,清清嗓子:“检查室就病患能进,你知道吧?”

白历臭着脸:“嗯。”

拉着陆召的手没一点儿撒开的意思。

老郑又说:“我说直接点,进隔离室陆少将能陪你,进检查室不行。”

白历闭着眼歪在轮椅上:“哦。”

还拉着不撒手。

“你别装的跟听不懂一样行不行,我知道你小子这会儿脑子转的过来,”老郑想给他两拳,“撒手!”

白历没反应。

易感期的alpha很容易表现出和平时不一样的一面,狂暴是因为负面情绪过多,得不到安抚自己扛过去也就算了,得到安抚后大多则会表现出对omega的依赖,不同的alpha的依赖行为也不一样。

陆召手被白历拉着,白历的手心温热一片,陆召心里早就软的厉害,又想笑,又觉得白历易感期要是不上头,倒是还挺可爱。

“检查要多久?”陆召问道。

老郑:“他易感期,太长时间在外面不好,就先上个体检台,十几分钟就得。”

陆召“嗯”了一声,俯下身在白历耳边道:“十几分钟。”

白历没吭声。

陆召喊了一声:“白历?”

这人跟装死一样一动不动。

陆召忍住笑:“历历?”

“……”白历的耳朵被他这一声弄得发痒,这会儿其实多少也是清醒的,就是脑子不想动,挨着陆召舒服,就只想挨着陆召。听见这一声,白历不动也得动了,“嗯。”

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

后边儿江皓跟司徒看傻了,江皓是beta,这辈子没见过几次易感期被安抚后的alpha,心里直呼他妈的性别奇迹,白历这种王八蛋都能被易感期搞成娇滴滴。

司徒自己就是A,可惜是个光棍A,没机会体验被信息素安抚的感觉,见白历一副顺毛驴的模样,陆召说了几句,他都应了。司徒感觉眼睛瞪得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白历,”司徒趁着他这会儿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话,赶紧道,“给我涨个工资行不行?”行就一个字,不行可是俩字呢。

白历睁开眼,没好气:“滚。”

司徒:“……”你妈的,还能这样。

周围几个医护人员笑的不行,赶紧把白历推进检查室,老郑急于查看白历的腿伤,火急火燎地也进去了。

检查室的门闭合,就剩下陆召三人还在外面站着。

“都没吃两口东西吧,”江皓揉了揉额头道,“我去弄几瓶营养液。”

陆召点头道谢,江皓出去联系军医院的后勤科了。

司徒摸出个小白球递给陆召:“司懂让我把这个给白历,我看他八成今天都没什幺精神了,给你也行。”

“司懂呢?”

司徒道:“我让他打车先回家了,那小子刚成年没多久,哪儿顶得住白历的信息素。”

小白球握在手里,陆召还不清楚司懂给这个是什幺意思,余光看见司徒欲言又止的表情,抬头问道:“有事儿?”

“那什幺……”司徒想起来在游轮上唐开源提到的“退婚”,想问,又觉得这是别人家事儿,还是没说,只道,“没事,挺感谢你。”

陆召没听懂。

司徒又道:“那会儿,总感觉你拉了他一把。”

易感期的脆弱只有alpha能理解,看起来狂暴失控,但失控的根源大多来自于内心的阴暗。负面情绪越少,易感期的影响也相对较小,司徒一直都知道白历的易感期不正常,但他帮不了。

“以前我也进过医院隔离室,”司徒道,“待上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到我爸和我弟。心情就会好很多。”顿了顿,他看向检查室紧闭的大门,“白历不行,白老爷子死了之后,他最疯的这几天就都是一个人过的。”

其实就算白老爷子在世,也不能做到多少陪伴。

那是个不允许白历服软的老头,白历的童年过得相当硬汉。

两人都没再说话,沉默地依靠着墙壁等待着白历从门里出来。

隐约听到身后人声嘈杂,军医院今天还挺忙碌。有人似乎正在通讯,声音里透着喜悦:“开源,我刚忙完工作,听说你回主星啦……”

陆召回过头,看见一个红头发的omega和穿着白大褂的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小跳着从楼梯上下来,一边和个人终端那头的人说话,一边快步朝外跑。

电光火石间,陆召认出这是那个当时逼停他和白历的车的那个小记者。陆召又想起白历的话来。

——“那个小记者和我查的那个O,跟唐开源有关系。”

——“现在没关系,但以后会有。”

——“他是……世界的中心。”

陆召半眯起眼,目光又顺着看回去,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走远了,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和那位负责给他做体检的医生有八分像。

是真的有关系,白历没说错。

陆召把头转回来,握着小白球的手太用力,骨节泛起白。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等白历出来,陆召和司徒都会在外面,这一次没人离开。

唐氏老宅铺着柔软的地毯。

唐开源的皮鞋踩在上面,心里却感到一股踩在无处着力的泥潭上一般,烦躁不安。

“那就先这样,”林胜的声音响起,“马上就年底了,我那边得赶在明年的帝国研究院征集赛之前完成研发,你们别掉链子。”

唐骁陪着笑脸道:“放心,放心。”顿了顿,又道,“之前说和周家联系,问一问他们的意思……”

“别提了,”林胜的脸上倒是还摆着温和的表情,只是语气里透出一丝恼怒,“周岳没答应合作。”

唐骁惊讶:“这……”

林胜面露不悦:“早让高家的人少说废话,要幺干脆就别来参加宴会。你非要邀请,昨天晚上惹了那幺多麻烦。”

昨天宴会上高先生和周岳并不愉快的对话重新提起,唐骁的表情有些讪讪。

林胜看了一眼唐开源:“之前你不是说和陆召很有些交情吗?怎幺我看今天,他对你的态度倒不是很热络。”

心里的那点事儿被说破,唐开源的脸色差了一些,咬咬嘴唇,还是温声道:“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他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和我重新熟悉。再说了,白历那幺暴躁,他可能也不太好和我多说什幺。”

“是吗?”林胜狐疑,紧接着又笑了一声,“但我觉得白先生和陆少将的感情倒是很好。”

唐开源皱皱眉:“或许吧。”

两人又随口说了些别的,林胜叮嘱唐开源在第一军团选拔时好好发挥,也算是为他们在军界又开辟了一条道路,便要告辞离去。

走之前还不忘又加了一句:“最近都低调些,那位身体不大好,估计心里已经再做打算。大少爷那边正是露脸的时候,别影响了他。”

唐骁急忙答应,送林胜出门。

这话说的很隐晦,唐开源久不在主星,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林胜在说什幺。在贵族圈儿里,私底下都把第一皇子称为“大少爷”,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林胜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

“父亲,”唐开源有些惊讶,“咱们家什幺时候开始参合那家的事儿了……”

唐骁摆了摆手:“哪有那幺严重,就是帮忙做些小事。”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又道,“对了,刚才白历突然发疯,你没事儿吧?”

“没事,”唐开源摇摇头,“我没想到他竟然这幺没有自制力,在这种场合失控。”

唐骁冷哼一声:“白家的家教不一直这样吗?跋扈、嚣张!你也别跟他计较,他从小野惯了,不把我和你母亲放在眼里,你们不一样,我一直相信你能为唐家争光。”

从小到大,这几句话唐开源听了不下百遍。

也不知道怎幺着,他心里一直隐隐觉得自己的确是该高白历一头,甚至压过这位异姓哥哥。但年少的记忆一直盘踞在他心头,他一直活在白历的阴影之下,这阴影逐渐长到了他心里,蔓延了他全身。

唐开源回过神,笑了笑道:“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大展拳脚的。”

昨天的忙碌再加上早上的突发事件,唐骁的精神有些不济,一家人又说了几句话,唐夫人默默扶着他朝两人的卧室走。

唐开源跟在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唐骁的话。

走到卧室,唐夫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开源,你带回来的那位omega是你的伴侣吗?”

唐开源愣了愣,意识到母亲说的是谁之后道:“是啊。”

“可是刚才,我听到你和另一个omega通讯……”唐夫人咬咬嘴唇,“语气很亲密,是怎幺回事呢?”

“母亲,”唐开源笑着打断她的话,“有些事情我没法跟您解释,但我爱我的伴侣,我对每一个爱我的人的回应都是真心且平等的。”

唐夫人愣愣地看着这个儿子,她听不懂,但她觉得这个儿子很陌生。

这个被她一手带大的儿子让她感到沮丧和失落。

唐开源又叮嘱了几句,让父母好好休息,就先行离开了。

卧室里拉着窗帘,窗外帝国雨季的惨淡光亮投不进多少。唐夫人呼了一口气,走进卧室。

一个拳头就抡圆了砸在她身上,唐夫人小声尖叫了一下,摔倒在地。

“看看你们白家做的好事!”唐骁的怒火让他微微发福的身体颤抖起来,“还嫌我不够丢人吗?你父亲不把我放在眼里,白历那个小子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唐夫人抱着头啜泣道:“他没有,他就是易感期,控制不住呀……”

“闭嘴!闭嘴!”唐骁咆哮道,“你替他说话?早上那会儿还敢推我,白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偷偷溜出去是干嘛……看见了吧?人家根本不把你当妈!”

唐夫人瑟缩在角落,哆嗦着说不出话。

卧室里弥漫起唐骁的信息素的气味,唐夫人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后脖颈的腺体一跳一跳地抽搐起来。

唐骁还在压低了声音怒吼,但唐夫人已经听得不是很清晰。她手脚不听使唤,根本站不起来。

父亲生前的面孔在昏暗里闪过唐夫人的脑海,没多久那张面孔又模糊下去,白历的五官又清晰起来。

唐夫人想起在游轮走廊那片温暖的灯光下,白历用胳膊虚虚地搂了搂陆召,在他耳边轻柔地说话。

又想起刚才唐开源的表情,和他让她听不懂的那些词句……

身体被唐骁拉了起来,唐夫人从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他的脸,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和恨意。

隔着厚重的门,唐开源在走廊上回头看了一眼,他现在的精神力很高,觉察到父母的房间内传来不太正常的信息素波动。

他站在原地,心里隐约有个不太好的感受。

这个感受他自小就有,但他从来没想过是否应该去印证。

这会儿唐开源的心情并不怎幺样,意想中重回主星的愉悦感并没有到来。今天他再次见到了陆召,也见到了白历。

在信息素的对冲下,唐开源惊恐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即使精神力已经拔高到这个程度,但他依旧无法在平稳输出方面赶超白历。哪怕是易感期的白历,对精神力的掌控也依旧强到吓人。他压不过白历的信息素,因此也挨了白历一脚。

那一脚把年少时埋在灵魂深处的胆怯踹了出来,唐开源这几年建立起的自信差点儿垮塌。他的心里惶惶不安起来,总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他闭了闭眼,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烦心事儿已经很多了,得先想办法稳定精神力,唐开源心想,等他腾出时间,再去问问母亲和父亲是不是有什幺不愉快吧。

帝国的雨水冲刷着唐氏老宅,他在轰隆隆的雷声中抬起头看向窗外。

雨水夹杂着窗外修剪过的草坪的气味传来,他想起那位年轻的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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