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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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松年想过很多沈恕听到他这话的反应,会惊讶吗,还是像当初向他求婚那样平静。

毕竟他们的婚姻在沈恕嘴里,是一场没有感情纠葛的生意,与其说求婚,更像寻找合作伙伴。

只是沈恕的脑回路更奇特一些,应该是得知他继承财产的条件后,才想出这样的主意。

然而沈恕的反应,并不如他所想的任何一种。

只见沈恕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转身双手合十,面向佛像,闭紧双眼。

郁松年奇怪地问:“你在干什么?”

沈恕闭着眼说:“还愿。”

郁松年听到这个答案后,忍俊不禁道:“这么快还愿啊,要是我刚才只是在逗你,你的愿望并没有实现怎么办?”

沈恕睁开眼,有些无措地望着郁松年,显然把他的话当了真。

因为比起郁松年要和他结婚,郁松年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更符合现实。

沈恕叹息摇头:“你果然是在骗我把愿望说出来。”

“要是我没骗你呢?”郁松年戏弄人,口风又是一转。

沈恕认真道:“你不能在神佛面前出尔反尔,你说了……”他耳朵慢慢红了:“我们要结婚的。”

郁松年再一次靠近沈恕,他们身高相近,无须低头,便能将脸凑近,他轻声道:“那我会被惩罚吗?”

沈恕没敢看他,只是垂着眼帘,笃定道:“不会。”

“为什么不会?”郁松年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恕被逼得有些急了,迅速地抬眸扫了郁松年一眼,很有些无奈地说:“做什么要因为这种事罚你,我又不怪你,他们就更没资格罚你了。”

“如果非要罚,还是罚我好了。”沈恕到底对神佛带有敬畏,敢出言不逊说其没有资格,又担心一语成谶。

于是将所有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他在心里默念,一切都与郁松年无关,只是他一个人的事罢了。

沈恕看不见郁松年的表情,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反应。却觉耳朵一热,是被温热粗粝的指腹,捏了捏那弧度圆润的肉。

那本就泛红的部位,被这一揉再一碰,似水入油锅,噼里啪啦地反映到了沈恕全身。

他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震惊地望着对他动手的郁松年。

而郁松年看起来,并不觉得自己做了过火的事。

就像捻一朵花,又像随手摸了路边的野猫,他不带任何意味地捏过沈恕的耳垂:“你真的很会啊,这也是年轻时候学的吗?谁教的?”

沈恕身体往后仰着,防着郁松年再次对他动手:“什么很会?”

他刚才的那些话,哪句是很会的范围了?明明连情话都不算,更无亲密的称谓。沈恕实在不解,又觉得很冤枉。

总之多少有在后悔樱桃梗事件,叫郁松年觉得他是轻浮的人。

郁松年看着他紧紧捂住的耳垂,打着商量般道:“再给我捏一下,我们就谁也不用被罚了。”

沈恕被郁松年弄得招架不住,只好垂下手,由着郁松年捏住耳垂,指腹揉搓那片软肉。

直到将沈恕的整个耳廓都逼得通红,郁松年才心满意足道:“没有反悔,你说的我都同意,所以我们结婚吧。”

“不管你是要地,还是别的,我都会给你。”郁松年收回手,对沈恕说。

那双眼看着他的时候,很深情。

说出来的话,也让人觉得在郁松年心中,他是最特别的那个。

沈恕认为,如果真要说会,没人能比郁松年更会。

郁松年总是说出些让人误会的话,如果沈恕不够理智,应该早就暴露深陷其中的痴态。

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顶着热辣辣的耳垂,拿出手机,冷静道:“我得打个电话。”

他先给陈嫂打了个电话,本来想要克制点,先提一些别的事情。

但听到陈嫂声音的那刻,沈恕下意识道:“陈嫂,我要结婚了,你上次说的婚礼小点心可以准备起来了。”

郁松年听见他的通话内容,先是诧异地看着他,而后就憋不住笑般,低声笑了出来。

打完陈嫂的电话,让她给李叔说一声,沈恕收起手机,见郁松年还在笑。想了想说:“陈嫂和李叔自幼陪在我身边,是我很亲近的人,至于爷爷,过阵子我跟你一起去拜访他,说这个消息。”

他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不通知长辈。

父亲已经有了自己家庭,这些年也不怎么来往,最多逢年过节打个不到一分钟的电话,亲情实在淡薄。

至于沈元……沈恕下意识无视了,他既不想自己通知他,也不愿郁松年去通知,便当沈元不存在好了。

郁松年颔首道:“拜访的时间你定,提前通知我就行。至于我爸那边,通知一声就好。”

想到郁松年那不比自己简单多少的家庭,也就没勉强非要拜访对方长辈。再说了,他也不喜欢许炳章,哪怕日后也许会有诸多来往。

迅速地谈妥了婚前拜访两家的消息后,沈恕拿出手机,对着寺庙的功德箱二维码,扫了个很大的金额。

郁松年瞧见了,又忍不住在笑,沈恕尴尬地说:“听说还愿的步骤很复杂,而且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应该会很忙,没时间过来,还是用香火钱表达诚意好点。”

听了他的解释,郁松年说:“林志钧说的没错。”

林志钧说了什么?沈恕不由有些紧张,就怕林志钧在郁松年面前胡言乱语。

“你果然是个金龟婿,我运气不错。”郁松年说。

沈恕赧然道:“什么金龟婿,你也不比我差,应该说我们运气都很好。”

郁松年看了他一会,突然将手伸到他面前,沈恕不明白,疑问地望着郁松年,郁松年将自己的手晃了晃:“你是我未婚夫,以后还会是我的丈夫,在外人面前,肢体接触还是自然点比较好吧。”

沈恕明白了,这是从现在开始,就练习肢体接触的自然度。

只是他手出了很多汗,沈恕从口袋里掏出帕子,仔细地擦掉了刚才因为紧张,而汗湿的掌心,这才把手交到了郁松年手里,郁松年紧紧握住了。

林志钧在,定又要说他没骨气了。

只是牵个手,沈恕都觉得恍惚,眼前的一切,包括刚才发生的事,都像在做梦。

一场他如果醒来发现不是真实,会觉得很难过的梦。

他曾经单方面注视了许久的人,如今牵着他的手,走在他前方。

沈恕放慢了脚步,有意不想和郁松年并肩同行,因为他眼眶有些热,此时要是郁松年看见了他的表情,那就一切都瞒不住了。

直到好一阵,沈恕才收敛的情绪。

他走在郁松年的身旁,看起来又是那个平静且镇定,好像什么事发生了,都不会惊慌的沈恕了。

郁松年捏了捏他的手心:“你好像适应得很好。”

沈恕垂眸道:“又不是小孩,只是牵手而已。”

郁松年挑眉道:“是吗?”

听出了郁松年语气里的不满,沈恕反思着自己是否又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他偷看郁松年一眼,迟疑地换了个说法:“如果牵手都反应很大,交换誓言以后的……”沈恕突兀地停了下来,仿佛接下来的话语,对他来说极难说出口。

郁松年好奇道:“交换誓言后的什么?”

好像他真不知道沈恕要说什么,极有兴趣地问:“我其实不是很清楚流程,婚礼上原来还有比牵手更过分的事吗?”

沈恕不相信郁松年真不知道,但对郁松年,他从来也生不起气,只好说:“没什么。”

郁松年却不放过他:“如果是你很为难的事,要不要练习一下。”

沈恕猛地望他,面露惊讶。

郁松年状似单纯地说:“不提前练习的话,到时候不小心撞到,会受伤吧。”

“新郎在婚礼上见血,就不好了。”郁松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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