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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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刚从客户的饭局上脱身而出,在洗手间里把喝下去的酒都吐了个精光,现在正坐在路边的便利店里,拿着解酒药发呆,沈恕的电话就来了。

上次来电,还是因为沈道昌身体不好,要动手术,沈恕给他打电话,他连夜赶了回去。

接起电话的时候,沈元的手还有些抖:“是不是爷爷身体出问题了?”

沈恕在电话那里默了默:“爷爷很好,是我有事找你。”

得知沈道昌健康依旧,沈元大大地松了口气,继而换了种语气:“我和你能有什么事?”

“你跟郁松年高中的时候究竟怎么回事?”沈恕单刀直入地问道。

猝不及防地,沈元还结巴了一下:“什、什么怎么回事。”

“当年他来我们家,我看到你和他在泳池边接吻,后来他母亲葬礼,我说他是你的男朋友,你没反驳。”沈恕声音听起来并不平静,有种强行压抑自己后,伪装出来的镇定感:“实际上他没有和你在一起是吗?”说这句话时,沈恕几乎用了肯定的语气。

“所以呢,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你不都一清二楚了?”沈元以为沈恕发现这件事是迟早的事情,只要他和郁松年来往的时候,问上一嘴,都能知道真相。

结果婚期将近的那几天,沈恕都没弄清楚这件事。卡着这根刺还能结婚,沈元确实挺佩服沈恕。

“我和郁松年确实一点事都没有,没接吻也没在一起。”

“但这种事情,只要你当年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惜你的自尊心不允许。”沈元道。

沈恕的呼吸声明显急促起来,电话被挂断了,沈元知道他又一次成功地刺激了沈恕。

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大概是这么多年的努力奋斗,非但没让沈恕这个继承人升起半点危机感,反而是年少时做的那些蠢事,多年后才见了效,没有任何意义。

……

临近深夜,郁松年才从学校回来,周身疲惫。

他想到沈恕白天给他电话,说等他一起用晚餐,后来因为实在回不去,他给沈恕打电话,说自己可能没有这么快回家,沈恕的声音有些奇怪。

叫他很担心,忙完学生的事情,就立刻赶了回来。

学生伤得不严重,但作为代班助教,回到学校还要写一堆关于此次事件的报告,只能错过与沈恕的晚餐。

推开门时,本以为一片漆黑的房子,却灯火通明。在这时早该睡着的沈恕在沙发上抱着双膝,看着窗外发呆。

模样很可爱,也叫人紧张,他从未见过沈恕这种状态。

大门距离客厅有一定距离,沈恕没感觉到他进来了,于是郁松年主动道:“怎么还不睡?”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沙发上的沈恕身体猛地一抖,就像受惊了般,急速地转过头,朝郁松年望来。

一切都那么突然,沈恕连拖鞋都没有穿,光着脚朝他奔去,紧紧地抱住了他。力道重得他本能地后退一步,肩膀上的书包都掉在了地板上。

他搂着沈恕,怀里人的身体散发着高温,脸颊额头隐约发烫,又不像是发烧,更像是情绪过于激动而引起的体温上升。

搂住怀里的沈恕,郁松年亲吻着他的鬓角,努力稳定对方情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恕抱着他急促呼吸着,不知过了多久,才从他颈项中抬起脸来。刚才离得远没能看清,现在极近的距离里,明显哭过的眉眼,让郁松年语气沉了下来,他摸了摸着沈恕的眼角:“到底怎么了?”

沈恕眼睛仿佛又要湿润了,可他笑了,他看着郁松年,好似此时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人:“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是什么?”郁松年问。

沈恕收紧了抱住郁松年的手,拥住他的失而复得:“你喜欢我。”

郁松年哑然失笑:“这算什么秘密?”

“你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我。”沈恕加重语气道。

郁松年愣了一会,忽然转头看向了沈恕刚才望着窗外的位置,果然那是他的工作室。

“你进去看了?”郁松年艰涩道。

沈恕见他表情不对,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不愿意放开郁松年,固执地抱着他:“对不起,我不应该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进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郁松年局促地皱眉,不多时耳垂就红了。

沈恕发现郁松年每次害羞的时候,红的都是耳垂,就跟现在一样。

郁松年怕他误会,解释道:“工作室里的东西,本来就是要给你看的,只是我想先拿去参展,到时候再带你一起去看。”

“还能带你去我的学校,见见我的同学,告诉他们你的存在。”郁松年看着就像是准备求婚被发现的男友,害羞之余,还有种惊喜被提前发现的挫败感。

原本放在沈恕腰上的手,抬起来掩住了半张脸,郁松年闭眼道:“而且会让人感觉负担吧。”

沈恕愣了愣:“什么?”

郁松年叹了口气:“画室里的东西,正常人看到都会觉得负担不是吗?”

“不是负担!怎么会是负担!”沈恕急声道。

他明白郁松年的心情,满腔都是深厚的爱意,却不敢泄露半分,生怕对方知道后,会感觉到不适,亦或者从此疏远,敬而远之。

所以时刻提醒自己,要守好边界,不要逾越半分,因为承受不了失去,害怕得到厌恶的眼神。

沈恕拉着郁松年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我喜欢!我喜欢画室里的一切!”

掌下的心脏隔着胸腔剧烈搏动,沈恕和郁松年一样感到难为情,却仍然选择继续说下去:“你在X国的寺庙里,求的是我。”

郁松年的手动了动,却被沈恕用力攥在手心里:“你喜欢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

沈恕缓慢地靠近郁松年,嗓音是颤的,声音是软的:“我是你的初恋,对吗?”

郁松年忽然明白了那天晚上,他逼迫沈恕说出喜欢的感觉。

就好像整颗心都被捏在对方手里,生与死,都像是在对方的一念之间,备受折磨,令人发疯。

他一把按住了沈恕的脑袋,在狠狠吻下去之前,无可奈何地承认着,哑声道:“对。”

深色的睡衣被扯开,郁松年吮吸着颈侧柔软的皮肤,将人抵在墙上:“喜欢你,从很早以前就喜欢,喜欢得都快疯了!”

沈恕感觉到身体有些疼,这股疼痛却前所未有地刺激着他。他舒展着自己身体,将一切都交给郁松年。

献祭一般的姿态,让郁松年瞳孔周遭都隐隐泛红,掌下的身躯柔顺而配合,所有的肢体语言都在说明,他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郁松年急促地喘着气,逼迫自己停下来。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么下去他可能真的会失去理智,弄伤沈恕。

沈恕睁开眼,他脖子上还带着郁松年的吻痕,衣襟敞开有指印,再往下更是一塌糊涂。

他不明白郁松年为什么停了下来,他主动拉着郁松年的手,就像刚才按住自己胸膛一般往臀上压。

郁松年却如触电般抽回手,甚至转过脸去,不看沈恕。

沈恕亲着郁松年的耳垂,身体笨拙地磨蹭着对方,进行拙劣的勾引。

然而沈恕不知道,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郁松年来说最大的诱惑。

见郁松年始终不动,身体却绷得很紧,犹如即将爆发的熔岩,只需再给些细小的刺激,就会彻底失去控制。

“我也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沈恕在郁松年耳边轻声道。

沈恕脸颊通红,像是喝醉了酒,直白地,大胆地吐露爱意:“我对你一见钟情。”

“从高中时候就喜欢你。”

“在婚礼上说的话,都是真的。”

肩膀一疼,是郁松年用力咬住他的肩,又缓缓舔过那些齿印,吻着那片肌肤,郁松年低声道:“别说了。”

沈恕等了一整晚,想了很多话,组织了无数次的语言,现在却只剩下最本能的话语:“我爱你。”

掐着他的手越发大力,郁松年压着他,将他完全拢在自己怀里,他掐着沈恕下巴,深入而漫长亲着他。

那亲都不像亲,吻不似吻,像是贪婪地恨不得将人嚼碎了吃进肚子,直到融进身体,彻底合二为一。

喘着粗气,郁松年揉着沈恕通红的嘴唇,警告道:“让你别说了,不想疼的话,就别再撩拨我。”

怕痒又怕疼的沈恕,现在却好像不怕了。得到爱,明白被偏爱的人,总是无所畏惧。

他好像可以更大胆地,更迫切地说出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腿勾住郁松年,睡衣挂在臂弯,将不能承受刺激的地方放肆地在对方身上磨蹭着,如撒娇的猫,尾巴颤抖得厉害,在主人大腿上留下湿润。

“我不怕疼。”沈恕舔着被吻肿的嘴巴,他迷蒙地望着郁松年,像是痴了,又像是除了郁松年,他再也顾及不了任何事情:“我只想要你。”

“求你了。”

郁松年的理智摇摇欲坠,而沈恕的话语,轻而易举地将其推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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