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坐在他腿上,把那结实精瘦的上半身当做唯一的依附物那样搂抱着,感觉他手指在我腰后交叉,把我往身上颠了颠。
我的颅内仿佛盛着一腔滚烫的泥浆,思考能力迅速退化,只是本能的想与他交颈厮磨,扩大身体的接触面积,以求得变相的抚慰。
周身浮动的热水温度偏高,是令人体表最感舒适的水温,热意渗透进毛孔,一寸一寸肢解了我紧缩的后背,尤其在被他上下抚摸的时候。
随后那手指别有深意的逗留在我的尾椎和股缝附近,我像触电一样剧烈的挣了一下,又被他的手像铁钳似的牢牢箍在身前。想不到他的手劲儿会大到这种程度,大抵是因为他平时没对我动过粗,就连那映出水波的眼眸,也渐渐生出掠夺意味的占有欲。
他说到的就一定会做到。
可我现在浑身发软,心有余力不足,听不得一丁点儿的诱哄。
“宝宝。”
他托着我的身体放平在浴池边缘的地毡上,踩住浸没在池水中的台阶,身影从我上方投落下来,水珠淌过臂膀肌肉崎岖的纹路,滴在我身上,刺青湿润朦胧,如同妖冶逼人的水墨画。
他用左手臂挽住我两条腿的膝窝,从上面压了下来。我抬高的腰部以下是腾空的,看似双腿紧闭,实际上后方一览无余,羞耻心瞬间膨胀到快要炸裂。我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却被他用更重的力道压了回去,额上半湿的黑发垂下来,亲了一口我关节突出的膝盖。
“让我试试好不好。”他说,“用手。”
慌乱中我用手背遮掩住脸,以默认回应他的索求。
尽管不是第一次在他眼皮底下失态,与痛楚交织的快感仍是让我这样对此毫无经验的男人发疯。
事后我喘着气,羞耻得无地自容。
电视屏幕的游戏停留在待机画面,空气里还残存着情热,他把自己的手也洗净了,放干池子里被弄脏的水,他光着身子,去书架那边的躺椅上拿了件衣服给我。
嗡嗡作响的脑袋也静下来。
“感觉怎么样?”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伸手把挂到耳朵上的衣领往下拽。
“……还凑合。”
他坐在我身边,刚把事后烟叼起来,闻言嗔怪道,“看来我技术攻关不行啊。以后得多努力。”
你省省吧。
但凡你技术再高超点儿我还活不活了。
他拨亮打火机,盯着烟头,眉毛微微拢着,“你明天有别的事儿吗。”
我拿起一个汽水罐子晃了晃,喝掉了剩下的一口。“没。你有计划?”
“出去玩吧,”他戴戒指的那只手夹着烟,“挑个咱俩都没去过的地方。”
我们俩一同陷入了沉思。
“游乐园?”
我小时候最想去的就是游乐园。
记得那时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连学校组织的春游我都没钱参加,去游乐园固然是奢望。当时总想着等我将来有钱了,就在那里面一个挨一个游乐设施肆无忌惮地玩儿上一整天。这个愿望被我搁置到长大,也就逐渐淡化了。
可现如今听他这么一问,竟然又有点旧情复燃的意思。
我问他,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
他用干浴巾给我擦头发,手捧在我的脑袋两侧揉搓,又从耳背移到头顶,力度掌握得非常好,舒服极了。我不自觉地眯起眼。
“将来还要一起去很多地方。”他说,“夏息,别怕给我提要求。”
我心下一动,手按着地板凑上去,隔着浴巾亲吻他。
“你是圣诞老人吗。”我笑了,“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我是,”他把遮盖住我额头的浴巾掀起来,姿势和神情都像是掀起一顶盖头,“你说我是我就是。”
“想实现什么样的愿望?”
“跟你在一起久一点吧。”
怕就怕遇见你之后,我再也无法喜欢上别人了。
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我和宫叔叔一起去游乐园。
出门前我给夏皆打了电话问安,结果她正跟人爬山,在电话那头热血得仿佛征服了世界,“我!登!上!了!山!顶!山里的妖怪让我看到你们的手!……”
我把电话挂了,愁绪万千。
宫隽夜那边也在跟人交代工作上的事,他一手握着电话一手对着镜子打理头发,随随便便一抓一拢就特别有型。
我觉得自己再这么无节制无底线的花痴下去,等他人到中年还能玩一把黄昏恋并不是不可行。
心情有点过于好了。
查找好去游乐园的路线,我们俩出了门。考虑到双休日路上一定会堵,他难得跟着我坐了一次地铁。
上午十点,地铁上人不多,我和他坐在靠门的座位上,吹着空调,偶尔趴在对方耳边说一两句话。
“对面那个小姑娘在偷拍你。”
“万一是你呢?”
那就拜托把我们俩拍一块儿吧。
出了地铁站,往前走几百米就是目的地,从大门口远远的往里一瞧,游乐园里绝大部分都是小孩子,沸反盈天,热闹非凡。
小丑和氢气球,鬼屋和捞金鱼,过山车和摩天轮,可丽饼和冰淇淋。我看着太阳光穿过葳蕤的树冠,照在他头发上是甜甜的蜜色。
他见我在发呆,眼角带着笑,没同我说话。
只是路过隧道的时候,两个人悄悄地牵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