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盛告诉你的?”陆封州语气了然地问。
料想到他大概会这样以为,明维眨了眨眼睛,并未向他做出任何解释。
上午要去公司处理事务,陆封州掀开被子起床,去浴室里刷牙洗脸。明维没什么事情要做,等他离开以后,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陆封州洗完脸出来,先去衣帽间里换上衬衫与西裤,然后拿起放在旁边等领带,转身折回卧室里,弯腰将明维从被子里挖起来,将手中的领带塞给他道:“系好领带再睡。”
已经酝酿出些许睡意的明维,眼眸微阖坐在床上,闻言条件反射性地伸出手来,在他胸膛前四处摸索。
陆封州见状,有几分好笑地扬了扬眉,抓起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脖颈后,随即主动低下头来,从那条领带下方绕了进去。
还没有困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不忘将领带埋入他的衬衫衣领下,明维闭着眼睛扬起下巴,双手拽着领带,动作缓慢地在他身前打结。
眼底浮起些许兴致盎然的情绪,陆封州伸出手来挠他下巴,看着他轻轻哂道:“刚才不是还很清醒吗?”
明维歪头躲避他的动作,将手里的领带系得七扭八歪,而后才睁眼来看自己的杰作。
陆封州似乎心情不错,唇角的哂笑意味更甚,“维维,你这样要让我怎么出门?”
看清他身前难看的领带结,明维视线略有心虚地顿了顿,“我重新帮你系。”
说完,就要将领带上打好的结拆开。
陆封州却故意按住了他的手,若有所思地出声道:“这样出门也不错。”
明维闻言,眼含疑惑地抬起头来望他,“你真的要这样出门?”
“如果公司里有人问起,”陆封州不慌不忙地接话,“我就说领带是家里猫打的。”顿了一秒,他又意有所指地补充,“躲在我的办公桌下偷偷喝牛奶的那只猫。”
明维愣愣地回味过来,“牛奶难道不是陆总亲自喂的吗?”
陆封州低声笑了起来,喉结跟着轻轻滚动,“我喂就喝,可真是只听话的猫。”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明维有点不自在地垂下眼眸,“哥哥再不走,上班就要迟到了。”
“迟到也不扣钱。”陆封州回答。
只是上午还有场高层会议,他必须要按时到。没有再与明维多说,陆封州一边低头整理领带,一边抬脚往房间外走。
快要走到门边时,像是忽然记起什么,他又原路走了回来,停在明维面前淡淡开口:“有件事差点忘了。”
明维睁着浅褐色的瞳孔望他,眼底藏着几分迟疑之色。
见他似乎是有话要说,陆封州滑到嘴边的话顿住,等他先开口。
明维又犹豫了两秒时间。发觉面前的人依旧耐着性子在等,最后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由原先盘腿坐的姿势,临时改为了跪在床边。他挺直后腰与背脊,抬起头凑到陆封州脸前,速度很快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亲。
下一秒,他从陆封州身前退了回去,目光清明镇定地看向对方,无声地提醒陆封州,现在可以走了。
陆封州非但没有走,反而弧度明显地挑起了唇角,“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目睹明维白皙的耳垂渐渐变红,他压下想要伸手去捏的念头,“晚上和我一起回陆宅吃饭。”
对方说完,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留下明维跪在床上,红着耳朵发怔。
片刻之后,玄关处传来的关门动静,让明维猛然惊醒过来。他伸手揉了揉耳朵,此时此刻已然毫无睡意。
陆封州人虽然不在,但也提前替他安排好了两餐。早餐与午餐都有人按时送上门来,到了下午三四点左右,杨预开车过来接他。
处理完手头的事物后,陆封州会自己开车回陆宅,杨预负责将他送过去。
明维到得比杨预早,老管家在院子里迎接他们,有好些日子没有见,管家依旧是那副慈祥和蔼的模样,陆宅里的阿姨也还记得他,端出水果与点心招待他时,笑容热情地问候了他的近况。
“少爷有阵子没回家,杨叔才想叫他回来吃顿晚饭。”对方这样跟他解释。
明维点了点头,伸手去捏碟子里的糕点吃,而后朝她笑得温和乖巧:“好吃。”
阿姨心满意足地离去,明维又吃了几块,才抽出纸巾擦干纸巾,起身去别墅外转了转。记忆中的那间玻璃花房,玫瑰仍旧开得鲜艳与灿烂。
明维停在玫瑰花房外,视线透过玻璃朝里面扫去,脑海中又回放起昨天后半夜里,自己梦到的旧时记忆。
他对着花房内盛开的玫瑰走神,没有留意到远处的前院空地里,有车辆缓缓开入的动静。
瞥见他视野尽头的身影,陆封州从车里下来后,径直迈开长腿朝他走了过来。
“喜欢玫瑰?”回想起那天他也曾在街头花店外驻足,陆封州停在他身后问。
骤然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明维循声回头,眼中还残留着没有褪去的意外,“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陆封州话语简短。
明维哦了一声,将视线从他脸上收了回来。
“刚才的问题,”陆封州微不可见地扬眉,“你还没有回答我。”
像是才注意到他的问题,明维的目光又缓缓挪回了他脸上,“如果我说喜欢,陆总会送我吗?”
“一间花房怎么样?”这样问完,陆封州又慢条斯理地补充,“既然我送了花房,那么作为谢礼,维维是不是也该送我点什么?”
没有回答好或不好,明维抬起眼眸问:“陆总想要什么?”
“我要的不多。”对方话语微顿,继而染上淡淡的笑意,“今天早上那样的就行。”
明维面上骤然愣住,回味过来他话里的深意,脸颊不受控制地隐隐发烫。但他还是兑现了陆封州的要求,在他的眸光里微微仰起脸来,主动朝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两人嘴唇相撞的那一刻,源源不断地汲取来自对方的温度,明维睫毛轻颤着闭上双眼,贴着陆封州柔软的嘴唇,声音低不可闻般地呢喃着开口:“我不要花房。”
“我想要永生花。”明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