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远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谢经年压着他欺负了半夜,好在睡觉时他伏在对方怀里,减轻了一些酸痛和疲惫。
再睁眼时已经快中午了,元远酒劲儿和药劲儿都散了,但清醒会让他更无措,因为谢经年光裸的身体就在眼前,胸肌上也还有自己磕的牙印。
“醒了就撒癔症?”
元远闻声抬眼,正好撞上谢经年的目光,俩人互相盯着,估计都在寻思昨晚上是一夜情还是没憋住的爱情。他用食指指腹摸谢经年胸肌上的牙印,说:“你什么意思,不是拿我当弟弟么?”
谢经年摸上元远的腰,礼尚往来似的,说:“弟弟挺好吃。”
元远有些脸红,除了羞臊还有生气,他忍着腰酸腿疼挣扎起来,跪坐在谢经年面前,开始给自己维权:“昨晚你不是这么说的,你那么凶,问我知不知道自觉,问我以后还去不去陪饭,问我还跟不跟别人酒后亲热,我他妈跟谁亲热了?!你明明就是在乎得不行,但又没完没了装逼,你要是不承认喜欢我,我就告你酒后迷奸!”
谢经年仿佛没听,抬手戳了戳元远的乳尖,说:“肿了,下回得轻点儿。”
“你他妈是人吗!”元远气得扑到谢经年身上,连打带踢一通闹腾,他闹着闹着突然又安生了,抬眼看向谢经年,“还有下回啊?你说明白点儿。”
谢经年抱紧对方,语气却仍漫不经心:“我愿意试着和你在一起。”
“试着?!你他妈!”元远彻底炸了,“什么试着在一起!我都给你上了还试着在一起!你得实打实和我在一起!”
“谁和谁在一起了?”欧拉抱着自己的被子推门进来,正好听了一耳朵,待他看清床上的风景后赶紧锁了门,然后上前把被子裹到元远身上,“你这是泡到年哥了,还是为了帮唱嘉宾的事儿卖身啊?”
谢经年被逗乐了,说:“泡到我了。”
欧拉松口气,拍了拍元远的肩膀,嘱咐道:“元啊,不管你是出于喜欢还是出于利益,和年哥肯定比丑金主好,恭喜你。”
元远不知该谢还是该怨:“这种掏心掏肺的话和我私下说就行了,你这样我多尴尬啊。”
等欧拉出去洗漱后,谢经年坐起来把元远连着被子一块儿抱住了,警告道:“你之前百般勾.引是为了我带你或帮你都好,现在跟我在一起有多少真心也无所谓,但是以后要乖乖听话,别像个野狗一样谁叫都走。”
元远眉毛一皱:“野草不行么,野狗那么难听。”
谢经年低头亲在他脸上,轻声说:“难听就难听吧,你叫得好听就行。”
“这样啊。”元远从被子里挣出两只胳膊,然后搂住谢经年的脖子,决定坦白从宽,“其实我昨晚磕药了,所以有点儿兴奋,不然应该叫得没那么好听。”
谢经年倒是宽容:“没事儿,以后多陪你练练就好了。”
收拾完正好吃中午饭,元远想悄悄去看看方知谨,但是一出房间就瞅见霍学川坐在沙发上甩脸子,他的包还扔在茶几上,于是过去假装拿包,说:“川哥,中午吃什么啊,我叫外卖。”
霍学川说:“挺饱的,你自己吃吧。”
“别这样啊。”元远拎起自己的包,因为开着口所以掉出一个小塑料包,他也没在意,“小方哥还没起吗?感觉他没我喝得多啊。”
霍学川捡起那个塑料包,盯着里面三个小药片看,问:“你吃了春药还打包回来一份儿?你是偶像歌手还是夜总会少爷啊?”
元远急忙摇头:“我不知道,昨天我喝多了出去吐,吐完回去发现杯底有白色沉淀。他远盯着那包药片,“这个应该是那些人塞我包里的,我当时又晕又热,没注意。”
“没注意,捅捅你后面是不是就注意了?”霍学川直接把塑料包揣兜里了,他起身往卧室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每次都是抖哥找得你?”
元远老实回答:“差不多是,怎么了?”
霍学川听完就走了,没答。他回到房间里,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把塑料包扔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方知谨看他回来就放下了手机,说:“问他了吗?昨晚喝多了我也没细想,现在觉得不太放心。”
“问了,应该就是助兴的药物,不过人家吃了药所以兴奋,你他妈为什么也来劲?”霍学川伸手掐住方知谨的脖子,拇指指腹就按在方知谨的动脉上,“我抱你回来的时候差点儿直接上阳台把你扔了,没他妈撒手完全是因为怕判刑。”
方知谨两手握住霍学川的手腕,还上下摩挲,他知道霍学川没用劲儿,不过是撒气而已,便顺从地说:“明明是因为爱情,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饶我一命吧,我错了,吃完饭咱们去看房,搬出去就再没下次了。”
霍学川收了手,然后把方知谨粗暴地翻过去,骂道:“擦药!自己撅起来!”
俩人下午悄摸儿看了房,看完顺便一道回了干休所,霍学川把牡丹送人的时候还没出正月,现在院儿里的桃树都开花了。
“姥爷,我来了。”方知谨一副笑模样能解冰,进屋就巴结霍老。霍老看见他也高兴,光茶果就摆了一桌子,还不住叨叨演小哑巴的事儿。
霍学川被冷落半天,说:“谁是您亲外孙啊,我这都累瘦了,您也不关怀我两句,下礼拜我就又回剧组了,您想见都见不着。”
霍老都不稀得瞅他:“你赶紧走,哪天新闻播了你倒卖鸟禽,我再去拘留所看你。”
他俩陪着老爷子待了半下午,后来天晚了就准备回去,走前霍老突然自言自语似的说:“你俩又合不来,搬出去一块儿住不得老干架啊?”
方知谨仍笑着,眼神却没那么轻松了,说:“姥爷,我俩都是闹着玩儿的,哪能真不对眼啊。”
霍学川更敞亮:“您以为我们搬出去过日子呢,光这一个月我来回飞百八十趟了,以后更忙得见不着面,搬出去就是为了住得宽敞舒服而已。”
“那倒也是。”老爷子把人弄得不自在,自己却又换了口风,“互相帮助,团结友爱,你们毕竟是发小,一块儿打拼较劲也没什么,挺好。”
从干休所离开后,方知谨担心地问:“你说姥爷会不会察觉什么了?那可是侦察兵出身。”
霍学川没正面回答:“你再多暗送几次秋波,别说姥爷了,院儿里的桃花都得为爱飘落。”
立夏那天三辑正式发行,这回风格目的都很明确,就是冲年轻小姑娘去的,其他大哥大姐不予考虑。经过一年多的摔摔打打,地雷前后爆了三个人气王,整体也在国内偶像组合里打入了前三。
公司给他们接了综艺和代言,但这些拍摄时间短,霍学川能拍则拍,实在无法兼顾的就没有参加,每次都是行程一结束就立刻赶回剧组。
晚上两边都有工作,一个在影视基地赶夜戏,另外五个在电视台录节目,方知谨唱歌没多大进步,但是粉丝的脸倒是大得很,已经给他按演员定位了,觉得唱不好也没什么。而且他现在人气暴涨,也比以前自信了很多,站在舞台中间跳舞时神采飞扬的,也可以说闪光点掩盖了不足。
“小方哥,喝水。”元远拿着两瓶矿泉水走过来,递给了方知谨一瓶。方知谨接过直接喝,也不看对方,主要是那晚的事儿太荒唐,他俩都有点儿难以面对。
元远一直想再谢谢方知谨当时帮他脱身,但此时又怕提起那晚尴尬,瞎聊道:“录完得十一点了吧,真羡慕川哥拍戏不在,我都困了。”
方知谨攥着水瓶说:“他今晚有夜戏,得一点了,比咱们辛苦。”
正说着,导演提醒还有三分钟就继续,方知谨从舞台一侧躲进去,然后趁着空给霍学川打了个电话,等接通后说:“还没收工吧?我之前给你们剧组订了宵夜,送到了吗?”
霍学川那边很热闹,说:“正吃呢,越吃越想你。”
“那你使劲吃,别撑死就行。”方知谨看了眼时间,有些恋恋不舍,“我去录节目了,睡前你得给我发军装照。”
霍学川挂了电话,然后趁吃宵夜的工夫自己过了一遍台词,十分钟后夜场戏开始,他检查好血包就上了。这场戏要追车打斗,他开军车追一辆挎斗,相撞后直接破了挡风玻璃翻出,紧接着跳到军挎上和对方互搏。
挡风玻璃是特质的,动作设计是用手肘击碎,替身就在旁边候着,不过霍学川拒绝了,他当初在军校破过真玻璃,这点儿不算什么。
另一边欢乐多了,演播厅里的气氛愈发高涨,与粉丝的互动环节更是高`潮迭起,节目最后他们要唱三辑的第二主打,灯光暗下,他们在后台换衣服准备上场。
边梅雪说:“你们看见了么?总监在第一排坐着呢。”
“他那会儿才来的吧,吓死我了。”欧拉故意把外套里面的背心拉低,尽量多露胸肌,整理完发现元远揪着衣服没动,“你怎么了?都皱巴了。”
元远呼口气:“演播厅太热,做游戏还一直跑,我感觉闷得慌。”
“喝水,喘口气咱们就上场。”方知谨整理妥当了,他快速地拍拍手让大家集合,霍学川不在也挺好的,他总算能过一把当队长的瘾。
有力的音乐响起,五个人排了新队形表演,没有霍学川在后面瞎比划反而更好看了,曲毕全都大汗淋漓,主持人上台说结束语:“其实今天现场来了一位重量级观众,为什么说是重量级呢?因为大家的偶像都得听他的。”
镜头一扫,总监还得了个特写,主持人介绍完又问:“总监,您这次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总监说:“没有指示,只有一个惊喜。”
那五个人立刻作出惊讶又期待的表情,心里却不知道是要干什么,总监看着镜头,向所有将要收看节目的歌迷粉丝说:“地雷将举办第一次演唱会了,请大家多多支持。”
演唱会?
我`操!演唱会!
这回是真的惊讶了,方知谨愣着没反应,边梅雪激动地绕着舞台疯跑,欧拉转脸就要哭,谢经年已经从后面勒着元远的腰抱起来转圈儿。
慌乱又欣喜地结束了录影,方知谨边走边拨号,好几次差点儿撞着人,他得快点儿告诉霍学川这个好消息,可铃声响了很久,霍学川都没接。
估计对方在拍戏,于是他又开始发语音,录音键刚按下去就来电了,他一瞬间接通,激动地说:“咱们要开演唱会了!演唱会!我他妈唱成那样都好期待啊!你是不是特高兴!”
里面传来助理大姐的声音:“小霍刚才出了点儿事故,不过已经快到医院了,都怪对方不会开挎斗,真是的。小方,你还有什么事儿要转告吗?”
方知谨听了前半句就懵了,舌头都打颤。
“没了,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