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一家是一起过来的, 到地方后陈建鸿很快就走过去。
沈于淮跟在父母背后打过招呼后,就看到陈其昭走了过来。
生日宴对着装没有太多讲究,长辈都穿着西装礼服, 年轻人的着装就显得更随意一些, 陈其昭今天穿着宽松的黑色常服, 衣服上有几处颜色鲜艳的印花,一身黑更显得他肤色白皙。以前陈其昭的皮肤没这么白,近段时间生病住院,人瘦下来,脸也白了几分。
沈于淮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停在自己的脸上,他不禁退后了两步, 与陈其昭并肩站着。
擦肩的时候, 在其他长辈的交谈声中, 借着夜色的掩护,两个人的手碰在一起。
陈时明的视线扫了过来, 朝着沈于淮点了点头。
两人短暂地牵了个手。
“其昭,生日快乐。”
陈其昭回过神,注意到说话的女性。
沈母是个长相温婉的女性, 她的相貌不比张雅芝艳丽,仔细看的时候会发现沈于淮眉眼有几分像她。她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陈其昭,性情温柔给人极大的好感,陈其昭接过礼物, 低声说了句谢谢。
“最近瘦了点。”沈母说。
张雅芝附和了两句:“这孩子最近胃口小,还是以前肉一点好看。”
沈父:“男孩不能太胖,瘦一点俊气。”
陈建鸿:“也不能太瘦。”
两家父母交谈起来, 陈其昭没说话就站旁边看着。
沈雪岚余光不禁扫了扫眼前这个年轻的男生, 褪去纨绔的外表会发现陈其昭长得比陈时明更具攻击性, 他的眉眼在除去稚嫩后变得分明凛冽,看人的眼神里少了几分掩饰,多了几分成熟。
对于陈其昭纨绔的说法在外界依旧传着,可真正接触这段时间的事,才知道外界沸沸扬扬的说法可能只是这个男生的一层保护色,实际上这个男生藏着多少东西,至今她都不能很好下推论,就好像随随便便他就能戴上一层面具,这层面具或许就连亲近的家人都很难看透。
注意到沈雪岚的目光,陈其昭侧目看向她。
两人的视线交汇的时候,沈雪岚注意到男生目光里短暂的防备,朝他微笑致意,很快收回了目光。
“你该给孩子东西练练手。”沈父看向老友。
陈建鸿颔首:“之前他对娱乐行业有点兴趣,打算把东区这一块东西都交给他。”
陈其昭愣了一下,东区那一块都是陈氏转型的试点基业,那几家娱乐公司只是其中一部分。想到这段时间陈建鸿的助理老往办公室跑,小周也给他递了不少文件……他微微皱眉:“我搞不来这个,你给陈……给我哥算了。”
陈时明注意到他的称呼,“总部的事我忙不完,东区离你学校也不远,你主意比我多,交给你刚好。这是爸给你的生日礼物。”
陈其昭想拒绝,听到生日礼物的时候看向陈建鸿。
陈建鸿依旧板着那张脸,只是现在看起来这张脸少了几分距离感。
陈其昭避开目光,“再说吧,不一定能搞好。”
周围的视线纷杂,陈其昭选择无视着旁人的目光,见到张雅芝还在跟沈于淮说话,他也就没急着离开这里。
他对长辈的话题没兴趣,刚退后几步,忽然注意到口袋里手机震动的声音。他神色微微一凛,将手机拿起来后看到一个匿名来电。
沈于淮刚与张雅芝说完话,注意到陈其昭离开人群走到喷泉旁边接电话。他的注意力在陈其昭身上停留,没一会听到身边长辈的几句讨论。
“顾慎的人近期有点奇怪。”沈父道:“先前还会动手来埋伏我们,这段时间直接销声匿迹了。跟踪的人说没了动静,甚至有的人离开了S市。”
陈建鸿皱眉道:“顾慎那边近期也没人去探监。”
这种情况变得有点奇怪,顾慎本人是警方调查这件事的突破口,在接连清扫了顾慎属下的产业链之后,警方已经抓住了一部分涉案人员,顾慎不可能再脱罪,之前在看守所待了那么长时间,再过不久判决下来,顾慎已经无力回天。现在这种情况,顾慎更应该交代一些东西来争取减刑,可顾慎没有,哪怕在得知顾正嵩可能推罪给他的前提,顾慎还是守口如瓶。
而现在跟外界的联系也变少了,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顾慎保持着沉默,顾正嵩动作变少,这对父子的行动让人难以琢磨。
沈于淮听着他们三两句的讨论,注意到远处打完电话走回来的陈其昭。陈其昭没看周围视线,他手指飞快地在手机里回复着什么,直至注意到沈于淮目光时才抬起头,眉眼间的凛冽瞬间消失。
陈时明也注意到喷泉边的陈其昭,视线在他拿着的手机上停留几秒,若有所思。
“时明?”陈建鸿问了一声。
陈时明的注意力从陈其昭身上移开,朝着旁边的徐特助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刻明白了什么。
没一会,忽然他看向了沈于淮。
沈于淮刚低头回复了颜凯麒的消息,看到了陈时明,“时明哥?”
“没事。”陈时明的注意力在对方的透明手机壳上停留片刻,之后与陈建鸿继续说着事。
沈于淮往陈其昭的方向走。
喷泉旁边站着陈其昭的朋友,程荣跟刘凯见到陈其昭一个人站着,马上就过来打招呼。陈其昭见着远处的人群,也不太想过去那边,站着听他们说话的时候,注意到颜凯麟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上。
“我这边有什么东西吗?”陈其昭问。
颜凯麟问:“哥你走近一点,我们贴一贴。”
陈其昭皱眉看了他一眼,避开了他的手:“喝多了?”
程荣道:“别管他,他刚刚说了沈于淮谈恋爱的事,说一半就奇奇怪怪的还要跟我牵手。”
“你好好说话,什么跟你牵手,不就跟你贴下肩膀吗你小气个屁。”颜凯麟脑海里似乎浮现不久前陈其昭跟沈于淮并肩站着的场景,当时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沈于淮跟他昭哥好像是在牵手,也可能是他眼岔看错了。
刘凯:“别吧,你哥还在那边看着呢。”
陈其昭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件事上,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谈恋爱了?”
“我听我哥说的,说是在沈于淮平板看到东西,沈于淮都承认了。”颜凯麟看着陈其昭,怎么沈于淮谈恋爱这么劲爆的事情,他哥眼睛眨都不带眨的。
程荣:“你早知道了啊?”
“嗯。”陈其昭应了一声,见到沈于淮往他这边走过来,“你们聊,我离开一会。”
人一走,到远一点的地方跟沈于淮说话。
“他不会去打听谈恋爱的事吧?”程荣问。
刘凯:“有可能吧,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小昭跟沈于淮的关系好像不错?”
程荣:“这点确实,刚刚沈于淮来的时候,他也过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颜凯麟内心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深,“他们这关系,是不是有点好过头了?”
“小昭,过来许生日愿望。”张雅芝招呼了一声。
沈于淮的手机这会响了,“我接个电话。”
“嗯。”陈其昭直接走去张雅芝那边。
和谐欢快的生日宴上,别墅的安保悄无声息地多增了一些安排。陈其昭刚切完了蛋糕,甜腻的奶油味在唇齿间散开,他端着蛋糕盘站在热闹的人群里,余光瞥见陈时明跟沈雪岚在外边说话,而陈建鸿与沈家父母相谈甚欢。
别墅里的安保多了好几个陌生的面孔,有两个穿着便装的人时常出入宴会内外。
陈其昭微微垂目,手中的刀叉停留片刻,最后插中奶油表面的草莓。
“怎么不吃?”旁边有声音传来。
陈其昭回过神,“你打完电话了?”
“嗯。”沈于淮刚应了一声:“这里有点热闹,去那边吗?”
生日宴上各处热闹着,两人从热闹的地方往空阔的位置走。
蛋糕有点腻,陈其昭没想继续吃,正打算把蛋糕放一边。
这时候,后方有人撞了一下,在说话的人没注意到旁边,抬手的时候手肘碰到了陈其昭。
陈其昭手中的托盘没拿稳,倾斜的蛋糕盘往前晃着,奶油粘在沈于淮的衣服上。
陈其昭:“……”
不小心碰到的宾客面露愧疚,拿着手帕正想给沈于淮擦,“抱歉,刚刚没注意到,没事吧?”
蛋糕的痕迹比较明显,越擦晕得越开。
陈其昭拦住了宾客的手,再擦这件衣服就真不能用了,他微微皱着眉,见着那位宾客身上也没沾到其他地方,吩咐周围的佣人来收拾地面的狼藉。
等事情吩咐完,他偏头见到沈于淮身上的衣服。
沈于淮正打算给司机打了电话,他车上有备用的外套。
只是他刚打开通讯录,就注意到旁边陈其昭的目光。
“衣服不能穿了。”陈其昭看着他,问:“去我那换件衣服吗?”
徐特助站在喷泉的另一边,看着远处往别墅方向走的两人。
在生日宴开始前,徐特助就领了上司的命令,让他多注意点陈其昭。
今晚生日宴看似简单,实际上周围的安保做得非常充足,从入门开始就层层把关,陈家对这次生日宴尤其看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多,危险也越来越多,陈家沈家是明面的靶子,自从陈氏集团门口那次伏击之后,他们对危险的防备越来越强,就现在别墅外边,还有警方的人守着。
可几天,却一点事都没发生。
喷泉的声音盖住了一部分说话声,徐特助叹了口气,刚想跟过去,突然电话响了。
徐特助停住脚步,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是警方的电话。
陈时明正在跟沈雪岚说着话,看到了徐特助神色焦急地跑了过来。
他停下了话题,“怎么了?”
“老板,顾慎那边出事了。”
陈时明跟沈雪岚的表情骤然变了-
*
压低声音的讨论声,沉闷的环境里。
“及时阻止了,那两个人进来好长时间了,平时表现都很良好,没想到会突然弄这些。”
“这次应该是有所准备的,他们看准了狱警离开监管范围的时候行动,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了顾慎。”
手背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医生的动作又快又熟练。
顾慎一点点地喘着气,冷漠的目光扫过周围所有人,从逐渐冒红的纱布上,看到了某个人的脸。
事情败露这样的失败的事实传出去足以让顾家那两个女人笑掉大牙,那个人的两个女儿幸灾乐祸的时候从不缺席,明明已经被他压在脚底下踩了那么多年,要不是看在留着她们还有点用处的份上,他早就没留她们两人的性命。
顾正嵩的原配够蠢,他的两个女儿更蠢。顾慎自认为计划周密,从顾正嵩手里拿走顾家的产业链,一步步走到顾正嵩手底下的核心位置,增加自己的筹码,衡量自己的份量,最后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大棋,他手里掌握的那些东西几乎是顾正嵩手里大部分的基业,他是个以利见长的人,所以他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父亲,也知道顾正嵩想要什么。
这次的事情败露全由林士忠的优柔寡断,陈氏本该坍塌的基业成了直指他们的证据,销售渠道、雇凶杀人的行径被发现……这些他都准备了后手,会有人给他顶罪。
原本他是这么想的,只是最后谁也没来,充足的证据、直接的证明,他没想到当初他自以为操控在握的司机老林还留着部分证据,也没想到陈家、沈家在他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查到这么多东西。
这些事在无声无息中发生,逐渐成为能压垮他们的大石,最后不仅他进来了,顾正嵩也进来。一场目的明确的抓捕,层出不穷的证据,想要把他跟顾正嵩彻底地压死在监狱里。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们父子两的笑话,然后顾正嵩出去了。
顾正嵩出去之后,各种流言似乎成常客,每个人都想从他嘴里撬出东西。但顾慎知道,顾正嵩会捞他,他压着的所有秘密就是他最大的筹码,所以哪怕局面变得再不可控,顾正嵩只要活着,就会保他。
这段时间外界的消息纷杂,能与他交流的人越来越少,死刑犯的头衔似乎已经快挂在他的头上,但顾慎知道,有些东西只要不说出口,他照样有翻盘的机会,只要顾正嵩能够运营好剩下的所有筹码。
而他已经预计好所有报复的手段,也思考好后续的安排。
直至今天——
有些亮堂的隔间里,顾慎目光沉沉地看着前方的某个玻璃墙,他知道这个玻璃墙背后有多少人正在看着他此时此刻的狼狈,半个小时前濒临死亡的痛苦仿佛还近在眼前,卡在喉咙处的窒息感至今留存着。
医生结束包扎,公事公办道:“最近手不要沾水,伤口恢复需要一段时间。”
顾慎盯着纱布的手,半个小时前自由活动里,有人想要借此机会杀了他。
像这样……两个监|禁许久的囚犯,在某次探监之后,不顾规则想要杀了他。这样的手段他用多了,所以同样的手段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谁动的手。
顾正嵩想杀了他。
医生跟狱警交流着,听着其他人说话,顾慎的脑海里浮现雨幕中撑伞站立的陈其昭。
胜券在握的大局,到头来他只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有人能把纨绔的脸孔演的出神入化,筹谋策划,设计林氏医疗暴露,围堵抓捕,以牙还牙地把他施加在陈氏上的手段尽数奉还。
为陈氏做这么多,其实他早就怀疑陈其昭,只是每一次他都放松了怀疑。到头来他是不信,不信一个年轻、心智近妖的富家子弟,能在这么多双眼睛的监督下能披着一张假面具。
事实上陈其昭做到了,顾慎自负,却也不甘心。
“哎你这人……”医生刚包扎好手的伤口,就见这人握拳撑裂了伤口。
“那两个人分开关押审讯,这段时间让他单独待着,可能还有后手……”警队队长交代着事,进来的时候注意到顾慎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我要见人。”顾慎的声音沙哑,一双眼睛如鹰隼般凶狠-
生日宴的宾客来齐,庆贺的流程接着,生日宴的主人公已经离席。陈时明在接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了其他人,原先他们有所预料,却没想到顾正嵩沉寂了这么多天,最后挑在今天对顾慎下手。
“陈其昭呢?”陈时明巡视周围,没在这边看到陈其昭的身影。
徐特助稍稍停住,余光扫向别墅的位置,见到那边二层零散亮着的几个房间:“我刚刚好像看到二少去别墅里。”
陈时明皱眉:“去找人。”
别墅里有供给客人的临时休息室,相较花园里热闹,别墅里更安静一些。陈其昭没带沈于淮去休息室,而是带沈于淮到了楼上房间。
陈其昭眉心微蹙,走到窗边更好地将生日宴底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别墅有警察的人守着,陈家人跟沈家人站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什么。他余光扫了眼房间里的闹钟,看着时间点的指针走向八点半。
没一会,有几个人影似乎走动得更快。
这时候,陈其昭的手机震了一下,联系底下其他人的动作,虽然他没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是不难猜出底下发生了什么。
顾正嵩为人谨慎,外界传言的消息他未必会信,可如果一点点地给顾正嵩施加压力,顾正嵩不会坐以待毙。这时候他就会派人对顾慎下手……把消息告诉陈时明,陈时明必然会通知警方这一点,得到消息的警方会对顾慎严加看管。
从放消息给顾正嵩开始,某些无声的对峙其实就已经开始了。顾正嵩短时间内为了自保不会明目张胆对沈、陈两家动手,陈其昭也知道陈、沈两家人有自保的能力……
可等其他人把顾正嵩送进去实在太慢了。
他没耐心,就只能用更激进一点的方法。
放消息只是第一步,顾慎不信所有外界的消息,要想让他知道,那只有顾正嵩亲自动手。
这对疯狗父子,各自的底线只有彼此清楚,底线是有限度的,狗咬狗向来都是最好看的戏码,从顾正嵩开始,好戏刚刚开场。
他说过的,顾正嵩在外边不会待太久。
陈其昭垂眼将手机里的短信删掉,视线渐渐地挪到浴室的方向。
他随之走近,隔着一层磨砂门,浴室里的人换衣服的声音似乎格外地清晰,隐约的身影随着浴室里的灯光在磨砂门上留下一个身影。
对方站得很近,就在门口。
删掉短信后,陈其昭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看着磨砂门后的动作,听到里面的声音慢慢变小,到最后变成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接着门开了——
沈于淮身上穿着宽松的浅灰色T恤,在陈其昭身上松松垮垮的衣物穿在他身上刚刚好。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几天没见面的陌生感在浴室门口安静又隐秘的氛围里渐渐化成一种说不出的亲昵,尤其是沈于淮穿着他的衣服之后。
这个上辈子穿着浅灰色T恤坐在咖啡厅里,时时刻刻挂着一张谦逊的面孔,与其他人保持距离的男人,此时此刻穿着他的衣服,站在他面前,就像是他的所有物。
“好像很合身。”陈其昭说完停顿了些许:“能亲你吗?”
人的占有欲难以理解,陈其昭觉得此时他的占有欲得到了满足。
可还不够满足,兴奋最后满盈,变成数不尽的暧昧跟欣喜。
沈于淮微微揽过他的后颈,抵着人退后了几步。
两人撞在墙上,陈其昭感觉到沈于淮的手保护着他后颈,没一会那只手继而往上,穿过他的发丝一点点地往里透,最后扶着他的后脑勺,让他在这被圈起来的狭小空间里退无可退。
指腹压在头皮上的酥麻感无法忽视,陈其昭的心跳似擂鼓,无论亲了多少次,每次沈于淮亲他的时候,他的心跳总是跳得特别快。他的手搭上沈于淮的胸口,指腹底下是熟悉的布料,透过这层布料,他似乎也摸到了沈于淮的心跳声。
一下接一下,无比真实。
他的手不禁往下,最后轻轻撩开了那件宽松的上衣,摸到了男人的腰腹。
指腹下的触感似乎是紧绷着,温热的触感近在咫尺,陈其昭见过沈于淮很多着装,唯独没有掀开这一层外表。他的心跳越来越快,闷热的感觉交错着彼此的鼻息,脑海里浮现那个旖|旎的梦境。
心跳的间隙里,真实的感觉一步步贴近,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明显至极。
沈于淮的动作停了一下,离得极近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意,声音沙哑了几分:“别摸。”
陈其昭没有松手,对方也没阻止,似乎两人之间还保持着最后一条界限。
叩叩——
这时候,房门外传来敲门声,声音在静谧的卧室里格外地清晰。
浴室离房门口并不远,两人抵着墙离这边的越近,门外的声音就越近。
“二少,您在里面吗?”徐特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像是蒙着一层水。
两人之间只剩下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摸到对方的,以及自己的。
沈于淮没动。
陈其昭看着他,微动的睫毛底下是一双大胆狡黠的眼。他的手停在腰腹的位置,另一只手却从两人之间的间隙移开,顺着墙一路往上,最后停在房间照明开光的位置。
声音很轻,在彼此的呼吸间。
开关被轻轻按下的脆声,以及随之而来的黑暗。
黑暗的房间,陈其昭的眼睛似乎格外地亮,“我今天生日,也不能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