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小蛋所说, 这个系统自从它昨天下线后就开始升级了,在昨晚开始投入使用, 只是小蛋那时还没上线,没有给萧霁宁介绍这个新功能而已。
而现在萧霁宁听着小蛋给自己介绍系统的新功能,就顺道把官职表里所有大臣和自己的亲密度都看了一遍,结果他发现除了京渊以外, 所有大臣和自己的亲密度数值都是“0”。
他不禁问小蛋:“这个亲密度很难涨吗?”
“是啊, 近臣也很难得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设置这么高的亲密度?”小蛋回答他道, “不过说难也不算太难, 目前来说增长亲密度数值的途径有几种,比如你和他夜里在御书房, 御膳房,御花园啊夜游交谈什么的, 都可以增长一点, 如此算来只要你每天连续和这个大臣搞一搞,大概在三个月左右就能让他成为你的近臣了。”
萧霁宁听着小蛋的话皱了下眉头,和他说:“蛋儿,请你不要用‘搞一搞’这样难听的字眼好吗?”
“不好意思, 是我用词不当。”小蛋很快认错了, 不过它似乎没有觉得愧疚而要改正的意思,“但是难不成我要说‘亲一亲’或者‘亲密亲密’这样听上去感觉更加过分的词吗?”
“那也不能说搞一搞。”被戳中了心事的萧霁宁悄悄红了耳朵尖,还欲盖弥彰道,“也不能说亲一亲。”
“怕什么, 反正又不会真的亲。”小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看萧霁宁和京渊的亲密度数值就“咦”了一声,“为什么你们的亲密度数值已经有2了,你们昨晚趁着我不在又做了什么坏事?”
“我们谈恋爱了呀。”萧霁宁很坦然,但是他的坦然并不足够诚实,比如那个“亲一亲”的涨亲密度数值的细节他就没有说出来。
不过萧霁宁刚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在心里问自己:他现在和京渊算是在谈恋爱吗?
古代的话好像没有谈恋爱这一说法吧。
可是他和京渊亲都亲了,情话还讲了不少,那算是在谈恋爱吧?他又不能把京渊娶回后宫,封他做个皇后。
谁知小蛋升级过系统之后,内心也变得强大起来了,不仅语气里不闻一丝吃惊的情绪,还反问萧霁宁道:“你们这叫谈恋爱吗?你们这叫偷情,叫苟且。”
萧霁宁皱眉,不承认道:“怎么就叫偷情了?”
小蛋问他:“那我问你,除了我这个非人类之外,还有什么人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吗?”
萧霁宁怔了一下,低声嗫嚅道:“……这倒没有了。”
“那不就是了?”小蛋说,“你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不能宣告天下,这就是偷情。”
萧霁宁叹了口气:“唉,你说是就是吧,偷都偷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萧霁宁这样无所谓不挣扎的态度,反倒让小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尤其萧霁宁最后还来了一句:“不过偷情真的好快乐啊!”
小蛋:“……”
小蛋觉得萧霁宁现在已经变成恋爱脑了,现在和他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萧霁宁又问小蛋:“那我把京渊变成近臣以后有什么用呢?”
小蛋如实道:“可以让他去帮你干一些坏事。”
萧霁宁:“比如说?”
小蛋详细地给他解释:“比如说你想把一个年龄很大过了入宫年龄的女子弄进宫,近臣可以帮你伪造该女子的年龄和身份;比如说你多日不上朝,道德好的大臣会劝你国事为重去上朝;如果是道德差的,可能会给你献宝献美人,让你成为昏君;又比如说大臣年纪大了告老还乡,又病死之后,近臣会将此事告诉你并问你要不要帮忙照顾他年幼的小女儿,然后你就可以……嘻嘻。”
萧霁宁:“?”
最后那个嘻嘻是怎么回事?
“总而言之,近臣有很多功能的。”小蛋轻咳两声,严肃了声线道,“你可以慢慢发掘。”
萧霁宁说:“好的,等我把京渊变成我的近臣之后,我会好好研究一下的。”
结果小蛋听了萧霁宁的话后却是叹道:“唉。”
“你叹什么气?”萧霁宁问它。
“没什么。”小蛋觉得这种事还是不用和萧霁宁太早地说,先让他观望几日吧。
不过后续几日小蛋都没法关注萧霁宁是怎么和京渊谈恋爱的,因为他的生辰快到了。
大萧是个国力十分鼎盛的王朝,原着中大萧因为皇帝更迭频繁,朝中权势斗争严重,因此是一日不如一日,惹得全国各州府民生缭『乱』,战火四起,直到京渊登基之后才平定了天下,将大萧重新恢复,甚至是将其带上了一个更鼎盛的高度。
而萧霁宁现在所处的大萧,皇帝更迭也非常频繁,甚至可以说是频繁过了头——一年之内就换了三个皇帝,到萧霁宁这里已经是第四个了。
频繁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各地的心怀异心的势力还来不及起兵造反,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萧霁宁这个帝位目前能坐得稳当的原因之一。
原因其二,则是云鸿帝留下的几位托孤大臣,都是朝中不站队的中庸势力,他们又以谢相为首,只为新帝效忠,还有萧霁宁娶了阮佳人和谭清萱。阮佳人的父亲辅国公在朝中名声不小,也颇有权势,在他成为外戚之祸之前,目前他是萧霁宁坐稳帝位的有礼保证之一;还有谭清萱的父亲谭太医,他是太医院院首,有他坐镇太医院,便很难有其他宵小之徒想要通过毒物谋害萧霁宁。
原因其三,则是京渊这个兵权大头,是萧霁宁身后站得极稳的势力之一。
最重要的是,京渊代表着京家。
因为京钺只有他这一个独子,就算京钺有了异心,日后他死了,京家也是京渊继承,所以京钺在明面上也没表现出他不效忠于萧霁宁。
一个稳稳掌握了朝中大半兵权和文官的皇帝,怎么可能坐不稳这个帝位?
所以哪怕现在民间和边境都有异端势力在蠢蠢欲动,可是问题都不算大,故而大萧新帝——云楚帝登基后的首个生辰,办得是十分隆重。
不管是突厥还是大辽、吐蕃、又或是东瀛和安南和高句丽,都纷纷让使团备了贺礼前往大萧京都为萧霁宁庆祝生辰。
萧霁宁最近就被这些事缠得脱不开身呢,他和京渊“亲”完的第二日夜里,他本来都打算再到御花园去花前月下呢,可是当日他发现有许多奏章需要他过目,七皇子和八皇子那边也将首个只知搜刮民脂民膏,素餐尸位的贪官知府拉下马了,现在吏部那边正拟了一份新知府人选的名单,还有刑部那边呈上来要如何处罚贪官知府的奏书,都在御书房放着等着萧霁宁盖章定夺。
于是萧霁宁那晚没能去御花园,只能一个人待在御书房里批奏折。
他不知道的是那晚京渊其实偷偷来看过他。
当然京渊不可能直接进到御书房里看萧霁宁,如无通传或是得皇帝召见,京渊权势再大也不可能自由出入养心殿——除非他对帝位的谋逆之心已经众人皆知,且连皇帝都不敢出声训斥他。
所以京渊只是站在御书房外的一棵海棠树上,借着郁郁葱葱的海棠树叶挡住自己的身影,通过没有阖紧的窗扉凝望着屋里的少年。
他看着少年愁眉紧锁,对着面前的奏折深思许久,许久之后才落笔批注的模样勾了勾唇角,眼底满是柔和的宠溺和爱意。
直到穆奎端着宵夜进去,给萧霁宁添了衣裳又关上窗扉怕萧霁宁吹了夜风受寒,京渊无法再从这棵海棠树上看到他心爱的少年了,京渊才跃入夜『色』之中,离开偌大的皇城,去向这京都里的另外一个不夜城——乐涯街。
这里终年夜如白昼,灯火不绝,旁人一旦踏入乐涯街,就可以嗅到这混杂着浓浓欲.望的酒味,连绕着街而流动的城河里流淌的都是甜腻的脂粉香气。
京渊身穿一身浓黑的夜行衣,是这条灯亮如昼的乐涯街上唯一的黑『色』,他在房檐顶上来去自如,和夜『色』融为一体,完全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而京渊来这,是来看一个人的。
这个人此刻应该在松竹馆里醉生梦死。
京渊趁着黑跃进松竹馆之后,通过大敞的门窗也的确看到了这一幕——那个面容和他有七分相似,但要更为年轻一些的男子,此刻正搂着几个浓妆艳抹的舞娘举杯畅饮着。
也正因为这里的门窗关的不严实,加上京渊远超常人的耳力,他能听到屋里男子和舞女们的对话——
舞女斜倚在那男子怀里,举着酒盏凑到他的嘴边,娇.软的嗓音说道:“景公子,您再喝些呗……”
男子仰头哈哈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哈哈哈,既然覃娘如此盛邀,那我就再饮一杯。”
舞女见他饮尽,又嘟着嘴巴道:“景公子,一杯哪里够呀?”
那男子闻言挑了挑眉,将舞女往怀里揽得更紧了些,笑道:“那我就陪你喝到天亮,够了吗?”
话音落下,又有几个舞女凑到他的身边,嘴里说着“我也要与景公子喝到天亮”。
京渊望着这里头的艳景,则是冷冷地勾下唇角。
因为确切地来说,这人长得不是像他,而是像京钺。
即便京渊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儿子的确和京钺长得十分相似,好巧不巧的是,京钺另外一个儿子也是如此。
景和京,几乎同音,就算不同,又能有多少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