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堂被说得还没缓过劲儿来。
他在被封路凛摁上墙角的时候,脑内无数片段快闪而过。他忽然感觉今年运气走偏……万事儿误打误撞。
大概是跨年夜那晚太过于乌龙,惹得他小半年下来颠三倒四。
那晚他跟兰洲在一块儿,两个人吃多了跑去市中心地标建筑下跟着呐喊倒计时。
来跨年的人太多,挤得全城警察出动,道路封锁限流,一群欣欣向荣的青年们站在城市巨大的地标下,仰头呼喊,都巴不得自己手上有根荧光棒,能把对来年的热望点燃。
正在一片混乱之际,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二愣子,跳起来大喊一声“十!九!”,于是众人兴奋齐喊“八!七!六!五!”……
结果“一”都喊完了,众人低头一看手机,准备发个朋友圈许愿,他妈的才23:58。
风堂咬牙切齿。他不是多迷信的人,但没有人不会拒绝好兆头。
“看我。”
回忆中断,耳畔传来熟悉的男音。风堂的下巴被男人用食指勾住,他被迫抬起头,思绪已乱。
封路凛像是不满他出神发愣,揉他唇珠的拇指温度都发了烫。
封路凛问他:“你在想谁?”
“兰洲。”风堂如实回答完,抬眼碰撞上封路凛的眼神,然后视线便开始闪躲。他躲是躲了,身体却没动作,脚像被牢牢定在一处……
他无法拒绝眼前的人,也无法缴械投降。
“兰洲?贺情呢?你到底怎么想的?”
封路凛的绅士皮子披得够了,眼下心中郁结起一股醋意,自己倒是浑然不觉。
而风堂像被踩了尾巴,火了:“你以为谁都跟你脑子里装的东西一样?”
“里边儿都是你,”封路凛也毫不客气,“谁跟我一样?”
哦,那确实没有。
风堂差点一口气噎死,想到这里,又有点难受,故意想要击退他:“封路凛,论情史,你还差我一个上下五千年。感情这种事,不是说你在路上挥一下手我就得停车的……”
“这跟经验关系不大,”封路凛说,“主要是看天赋。况且你并不排斥我。”
“不排斥不代表接受……”
他话音刚落,封路凛便撩开他衬衫衣摆,耳语道:“我们可以慢慢来。”
根本不再给两人争辩的机会,封路凛有力的手紧攥着那牡蛎白衣料的角,再灵活挑开,用手指狠摁上风堂的后腰。
风堂吃痛,彻底慌了,说:“你跟我不是一路人,玩过火就没意思了!”
他这句话太伤人。
封路凛又躁又怒:“这叫过火?比起你以往玩的,这叫过火?”
“玩个屁玩,你别把我逼急了真给你看看什么叫护城河第一炮……呃!”
风堂一声惊呼猛压进喉间,腰部本就敏感,不受控地往前一晃,封路凛顺手捞他入怀中,一口咬上他的耳朵。
“你他妈是不是狗变的……我操!”
封路凛只是闷哼着喘气,以行动回击一切。
风堂被咬得一痛,但耳畔热息传递的快感使他无法自持,半边身子酥酥软软,头皮一阵发麻。
今天……算是栽他妈的。
风堂躲不开,心中又气又委屈,想拖鞋一帮子砸封路凛头上,但他要命的就是,他根本舍不得!
先“撩”者贱,索性要死一起死!
他伸臂环抱住封路凛的脖颈,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出声,又把大腿卡进封路凛腿间,一寸一寸地往上顶磨。
封路凛一察觉到他的轻颤,浑身也被风堂胡乱蹭得难耐。
他没想到风堂回击起来丝毫不输气势……反倒饿得像野狼,仰着颈项,等着自己一口咬断。
他闻风堂脖颈间的琥珀玫瑰香……芬芳甜腻,跟身体的主人完全不一样。
风堂磨他磨得厉害,鬓发湿了一小块,神色暧昧,这下倒换了他豁出去一般,不依不饶。
封路凛气笑了,垂着眼问:“用什么玫瑰?下回用胡椒粉,不然配不上你的得劲儿。”
他说完,钳制住风堂的手臂,绝地反击,将人猛顶上后墙。他轻车熟路地找到风堂的耳朵,再以唇舌放肆地吻上,力道忽轻忽重……吮吸出一片黏腻湿软。
亲吻声过于放荡,又刚好在耳边,强行放大音量似的,充斥了风堂的感官。他濒死般挂在封路凛身上,攀住男人肩膀的双臂有些无力。
只是吻个耳朵,吻个脖颈而已……说起来太丢人,他已经抱不住了。
这里是酒吧的转角楼道,封路凛身形高大,几乎挡住了他的一半。
“别往下……”他惊喘一声,脖颈被封路凛咬住,“跟你说了别往下!”
“你可以命令我,”封路凛说,“但我更想咬它一口。”
他说完,风堂便睁眼盯着昏暗的楼道应急灯,嘴唇不自控地微张,隐忍呻吟。
这种忍耐却换来封路凛发狠发疯,舔得他彻底颤抖起来。
风堂嘴硬心软,偏偏死不求饶,只是抱紧他,勒住他,同归于尽般……然而他的喉间,终究没压住溢出丝丝低喘。
封路凛备受鼓舞,嘴唇离开风堂的脖颈,“啵”一声,留了一处红紫的吻痕。
风堂了解那是什么东西,皱着眉大骂封路凛:“你他妈真的混蛋……”
封路凛不闻不问,只是命令他:“你抬头。”
脑子都被撩拨到快要缺氧,风堂下意识顺从,将下巴颏儿昂起一点。他面色带绯,已是情动的样子,目光却仍旧挑衅。
封路凛扬唇直笑:“再高点儿。”
风堂又一抬头。封路凛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腰,另一只拦住他随时可以逃跑的空隙,挡在他头侧。
之后,封路凛闭着眼,吻了下来。
风堂快要疯了。
他明显感觉自己下唇瓣被封路凛含在了嘴里,轻扯慢咬,随即又被攻陷得太深。
风堂不是忸怩之人,如今已到这地步也再顾不上别的。他的低喘带哑,嚣张无比,任由封路凛放肆地亲吻。每次双唇一分开些,风堂便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好像在笑封路凛肺活量,又像在笑对方吻技不如人。
封路凛的手就没离开过他那把腰。虽然风堂体型偏瘦,但腰腹强韧,背部肌肉也漂亮好看,特别是四肢,修长到显得过于高挑……可一脱到半裸,又是另一股琥珀花香。
风堂与他唇齿交战,而下身不断被封路凛强行贴紧,磨,蹭……他感觉像被一头狼在“侵犯”着。
这头狼的气息过于粗野,攻击性极强,一冲入口腔内便攻城掠地。
风堂就没见过这样的。
直到他腿都发软,才被封路凛尽兴放开。风堂认命地闭着眼,靠在墙根,一下没站稳,又被封路凛伸手搂进怀里。
封路凛低头看他被亲得发红的嘴唇……原来男人的嘴唇,也可以这么软。
而且,他们都硬了。
风堂目光毫不遮掩地直视封路凛下身,勾着唇角笑:“想解决么?”
封路凛没说话,扯了把被风堂薅得凌乱的领口,说:“解决。”
“我干……啊!”
风堂还没骂完,封路凛摁他后腰的手就跑到了前面去。
眼下无路可退,风堂只得抱着封路凛的背,整个人已经被顶上墙,说话都在发颤:“去……去车上。”
两个再不想忍耐的男人从酒吧楼道里匆匆回到了场内,好在酒吧内灯光足够暗,并没太多人注意到这边。
风堂身上披着封路凛的外套,他急着绕到之前和贺情开的卡座前,伸手掐了贺情的后颈一把:“车钥匙给我。”
“你……”贺情正和人聊得嗨,回头一看风堂这表情,心里明白了一般,痛心疾首道:“你这么快就要去约啊?说好再陪我会儿……”
风堂心里一团火简直下不了了:“车钥匙!”
贺情把车钥匙掏出来递给他,还在絮絮叨叨:“你找的谁啊?不是南河吧?刚有个男的是谁啊,怪眼熟……你俩撞号了怎么办,你问了没?”
“富贵险中求,哥先走一步。”风堂接过车钥匙,一股志在必得的气势让贺情放心不少。
他一出酒吧转角就碰到等在楼梯口的封路凛。风堂破罐子破摔,没去看他,阴着脸带路。
他上车就把后座遮光布蒙好了。再半躺上座椅,他开门见山,说话声都懒懒地:“弄出来,快点。”
他脱裤子的动作过于着急,封路凛在一旁看得想笑。
风堂想起自己爱一边抽烟一边洗澡的小怪癖,每次都是冒险看淋浴头里的水能不能把烟给熄灭。烟雾加上热气的混合,总让风堂觉得自己能立地飞仙。
如今封路凛在车内,把天窗开了,点一根烟叼上,正俯下身来吻自己。
风堂配合地昂起头,丝毫不吝啬那一截“天鹅颈”,反正上面烙好的两块吻痕也是这个男人留下的。
风堂一时间不觉得讨厌,反倒有种禁忌快感……他爱死了封路凛穿制服的正经模样,也受不了如今他满脸欲望。
现如今,他真觉得只要他敢张开腿,封路凛就敢一鼓作气地捅进来。他也敢上封路凛,只要两人之间较量公平。
黑暗中,他们交换喘息,交换唇舌,再交换情欲。整个车内就中控台还亮着灯,那种科技感和提醒声响,让风堂觉得他们正处于另一个宇宙。
没有人,没有吵闹,没有灯红酒绿……只有他们俩。
风堂口干舌燥,实在受不了,直接用腿把封路凛的裤腰褪到膝盖,踩上他的皮带,再抬眼,怪光线太暗,他只看得清封路凛额角薄薄一层汗。男人鼻梁高挺,棱角凌厉,手臂肌肉好看匀称……
甚至因为忍耐而青筋暴起。
风堂直接掐上他的后背,先发制人,一手朝他裤裆探去,又被烫得收回手来。他没伺候过人,更别说帮人瞎弄。
瞥到一眼,风堂连忙挪开目光。但他努力平复下心跳,还是弯起眼笑了,冷哼道:“你挺大啊。”
封路凛也冷笑一声,抓过他的手,说:“嗯,太黑了,你看不清楚,来摸一下。”
正要往裆上摁,风堂挑衅道:“我不仅看到了,我还要出去乱说。”
他话音刚落,手就被摁上了那块炙热。风堂脸色爆红。
他表面上大大方方地搓弄起来……心中却是暗自鼓足勇气,故作镇定。真的太,刺激。
被风堂用手攥着,封路凛喉间不自控地发出一声舒服地感叹。风堂的手法胡乱到堪称瞎来,封路凛声音沙哑,忍着问他:“你是不是不会?”
风堂说:“我会,我技术好得很。”
封路凛感受着风堂的手……就算隔着内裤也有些凉意。风堂甚至还捏他,勾他,绕着指尖画圈,往他耳边吹气。
封路凛哑声道:“你故意的?”
风堂一笑,说:“你弄我啊,我皮痒。”
他刚说完,封路凛猛地抱紧他,直接扑压到靠垫上,几乎是全胜性地“征服”。
他们挤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急喘,身体紧贴,像两个发高烧的人。风堂耳朵被蛮横吻住,内裤也被剥得露了半边屁股,只得掐在座椅间任由封路凛提刀宰割。
“你他妈轻点……求你……”
风堂脸红气微,浑身已经软了。封路凛的手法太好,握住自己动作的同时,也在往自己身上乱七八糟地顶。
封路凛快他妈脑子掉线了,他明明就没进去,风堂叫得跟已经大战三百回合似的,分明就是故意。他一低头,风堂眼睛发亮,故意逗他:“我还没爽到。”
封路凛一笑:“真的?”
他手上一用力,风堂立刻不受控地蜷起来,颤着不再吭声,封路凛使坏,一次又一次地问:“真的?真的?你告诉我,风堂?”
风堂觉得那会儿自己估计脑子短路才去招惹。一场“互帮互助”下来,他满脑子只记得封路凛说的荤话了。其余都化成黑色绸缎,代替星空,蒙住了他们遍布情潮的脸。
只是互相慰藉,封路凛都忍得快扶不住座椅。他上手的动作非常迅速,迅速到风堂呻吟绵长,抓着封路凛的头发说不要弄了,封路凛只是笑,又喘,一遍遍地说他,都上车了,这哪儿是你能决定还要不要的?
直到风堂彻底受不住,在封路凛怀里蜷缩着颤抖,释放全身,也不知是太爽还是太兴奋,眼角带泪,连衬衫上都沾了东西,他才缓过劲来……
他忘不了在最后那一瞬间,自己条件反射地仰起头找封路凛的嘴唇,而这个男人也认认真真地吻住他。
双唇离开的那一刹那间,他晕晕乎乎地,听到封路凛,喊了句:“宝贝儿。”
风堂脑子不清醒,只是迷糊着答“嗯”,封路凛又咬他耳垂,喊他“糖糖”。
不过那会儿,风堂还以为是“堂”。
他们各自代表欢愉的喘息,都被封缄入了彼此的唇齿间。
直到那晚风堂推开车门下来,都腿脚发软,靠在副驾驶吹了二十分钟夜风,才慢慢给贺情打电话,说马上回酒吧。
“炮”完一波,自然各自分道扬镳了事儿。封路凛知道现在风堂听不进话,两个人也还需要时间,便披着外套回了酒吧内。
他一坐回原位,旁边戴着口罩鸭舌帽的夏一跳这才抬起头,把手机光线调至最暗。他好奇道:“凛哥,炮完了?我看他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我手机都要玩儿没电了……”
“你去隔壁酒吧玩。”封路凛掏张卡出来放桌上,“进门找经理,我有几个朋友在那里。”
“哎?凛哥,那你呢,你留这儿?”
夏一跳收下卡嘿嘿一笑,他都快被口罩闷死了。
“嗯,”封路凛把杯里剩的干邑倒进气泡水里,“我再坐会儿。”
风堂那一晚忽然玩得太开,贺情瞠目结舌,太久没见着他这样过了。“车震”回来,脖颈有了吻痕不说,衣衫凌乱,面色泛潮,拿出卡就要喝酒。
直接办张卡,也不管充多少钱了,挥手让提一打来,挑浓度最高的。
贺情不如他意,挑了个一般的,该满上满上,请了隔壁一卡座的酒,两拨人凑一块儿喝。
风堂一口灌下去,眼神来回瞟,“喝!我他妈今天……”
他看到角落里独坐的封路凛,笑容更甚,却没再对着那边讲话。
他慢慢坐下来,拿骰子乱摇一通,猛地扣回桌面,笑道:“老子又输了……”
到凌晨三点多,风堂和贺情已经喝得颠三倒四。他们打电话喊了代驾,结果代驾一来,两拨人欢呼着又开始干酒。
结果他妈的,代驾都跟着喝多了。
最后散场散不下去,封路凛打电话联系了人,才把风堂和贺情两个大少爷平平安安送回家。
“敌人”在明他在暗,封路凛不方便出面,只是坐在酒吧附近的车内,看风家司机和贺家的人来接他们。
风堂被弄上车时,外套不小心垮掉大半边,肩膀全露出来,在黑夜路灯下简直白得炫目。
封路凛看着,点了根烟。
他一扭车载音响,手指在窗边一下下地敲打。直到一根烟燃尽,风家车远走,他想起刚刚,酒吧里放的那句歌词——
我这样强悍,我这样硬朗,我对着你那轻佻怎么不懂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