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招供
“别别别。”吴非连忙拉住了沈行的袖子， 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声道，“我感兴趣的。”
沈行看着他笑了：“那就看陛下的表现，够不够赔完罪后， 还能拿到额外的奖励了。”
……
经过不懈的努力，吴非终于赢得了奖励。
“你快讲讲，那虎妖到底参没参与林树远的案子？他都做了些什么？”吴非迫不及待地问道。
“陛下料得不错，那虎妖的确参与了林树远的案子。”沈行道，“他已然招供，他才是当年真正通敌叛国之人。”
“这虎妖作恶多端， 但偏偏还妄想成仙。但他也知道，以他的资质和过往，除非有天大的机遇，否则绝无成仙可能。”
“但他不甘心， 所以利用国师的身份，在民间为自己兴建了许多自己的庙宇。但是那些庙宇里， 百姓真心所供奉的都是‘栖霞真人’，而不是他，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这让他很是气急败坏。”
“这时候云国一个法师找到他，说愿意在云国民间为他的真身修建庙宇，让他享受香火供奉，交换条件便是，他们需要他配合提供一些详细情报，并在特定时候为他们做一些事。”
“那虎妖知道对面已经看破了他的真身，在利诱和隐隐的威逼之下， 他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对方的条件。”
“所以他后来就为云国提供了大军的情报，云国军队这才能那么容易地令林树远上钩？后面林将军被问罪时， 他又趁机推波助澜，最终令林树远被安上了通敌叛国之罪？”吴非问道。
“没错。”
“那给林树远下毒的人呢？”
“也是他。”
“不过既然都已经是法力如此高强的妖怪、法师了，他们怎么还需要用这种方式窃取情报？”吴非嘟囔着。
“都是些普通的妖怪和修者而已，又没有开天眼，哪有那么厉害。”沈行淡笑道，“栖霞真人已经是人间顶端的修道者，不也没有算到自己与徒弟满门都会被那虎妖所害么？而且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人才是最难以把握的存在，即使是天道也难以穷尽人的变数。”
吴非点点头：“皇后说得对。”
有虎妖的供词以及招供出的证据，已经足以为林树远翻案，证明其当年确实是被冤枉的，他并没有通敌。他们也找到了谋害林树远的凶手。
然而这只是“真相”的一部分，他们依然不知道当年在那个山谷里发生了什么，林树远和那幸存的三百将士为何什么都不肯说。
看来只有等李陀螺他们调查回来了。
“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吴非道，“那虎妖想要我的气运，他要那些气运有何用？是气运能助他成仙，还是他背后还有其他人指使？”
“陛下猜对了。”沈皇后道，“帝王气运对他的确用途不大，然而新帝即位之后，他便不再被宠信，而这时恰好有人向他提出，如果他肯助他夺得帝位，待他登基之后，便会在全国各地为他塑真身金身，立庙宇，为他著书立说，让他受千秋万代的供奉和敬仰……那虎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这人是谁？”吴非道。
沈皇后这次没有卖关子，直接说了：“东山王。”
在欢帝重生的记忆里，上一世，最后就是东山王率军闯进了都城禁宫，夺得了帝位。
吴非毫不意外：“竟然是他。”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建庙宇受香火这一套会对那虎妖有吸引力？”
没等沈行回答，他便自己想通了：“东山王和云国有勾结？”
云国地处西南方向，而东山国远在东方，毗邻东海，所谓远交近攻，如果为夺取中原帝位，身为诸侯王的东山王和作为敌国的云国达成某种暗中交易，也不奇怪。
然而他的反应过于敏锐，以致于吴非立刻就听到了系统提示声：
“人设符合度10，当前人设符合度90。”
他刚才为了讨“奖励”，陪着他的沈皇后胡天胡地胡作非为地荒唐了那么久，才把人设符合度刷回到100点。这下好，一下又扣了十点，一会儿还得继续刷。
沈世子颔首道：“不错。”
吴非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其一是不想再被扣人设符合度，其二是现实就是即使欢帝重生回来后就知道了东山王有不臣之心，但他也很难做什么事去阻止——
东山国地产富饶，良田肥沃，其封地内还有丰富的铁矿铜矿，而且其毗邻东海，境内还有苍河入海口，因而渔业发达，交通也很便利。
如今历经几代人的经营，东山国已然是最为强大的诸侯国。如果他用较为激进的手段去遏制、打压东山王，反而只会适得其反，逼得东山王更快动手。
他现在所面临的诸侯国之强大，削藩之艰难，比当年的汉武帝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他说这些都是太祖太宗分封时埋下的坑，即使他不昏庸，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都未必有能力能破除如今的困局。
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第一，这个世界不是一个现实向的世界，这里有各种妖魔鬼怪，而他的皇后，显然是一位强大的上古大妖；
第二，他的皇后，可是正儿八经的南滁王世子，未来的南滁国之主，一方之诸侯。
南滁国虽然整体国力不如东山国强盛，但它地处边缘，靠近南疆，其子民极为彪悍，各个骁勇善战。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朝廷与南滁联手，对付东山国一个诸侯国还是不难的。
……问题就在于，他记得，他行神投胎至凡间，是因为和天道打赌打输了，所以来帮天道断绝他的王朝气数的。
#我这个皇后可能指望不上#
罢了罢了，亡国就亡国吧，他的任务只让他保住那几个对他和大成一向忠心耿耿却不得善终的仆役和臣子，并没有让他保住这个朝廷。
他一个现代人，对改朝换代这种事看得没有那么重，反正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大家最终要走向共和，那么只要百姓安居乐业，生产力向前进步，谁当皇帝也都差不多。
想到这里，年轻的帝王渐渐放下了心，陪他的皇后下了两局带有场外奖励和场外惩罚的棋后，便被他的皇后拐带到了那重重的红色纱幔之后。
……
沈行搂着他，吴非迷迷糊糊地都快睡着了，突然，他又睁开了眼睛。
好气哦。
不行，虽然说是谁当皇帝都差不多，但不能让那个东山王当皇帝。
他和敌国暗通款曲，向那虎妖承诺为其建庙宇，还试图利用邪术害他夺他气运……这厮明显不是一个好人。窥一斑而知全豹，这人也很难是个好的君主。
他不当这个皇帝可以，但也不能让这么个人当皇帝。
他得想想办法。
他一睁眼，沈皇后立刻就跟着醒了。
沈皇后把手臂圈得更紧了些，这样他的陛下就不得不趴在他的胸膛上。
“陛下想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没问过你，那虎妖最后怎么样了？”
“自然是被挫骨扬灰了，难不成天牢还养着他？成精的老虎能活个千八百年，到时候那天牢还在不在都两说。”他俯下头安抚地吻了吻吴非的额头，“至于细节陛下就不必问了。臣说会为陛下做主，自然会做到的。”
“嗯。”吴非应了一声，而后补充道，“那东山王用邪术害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皇后也不要放过他。”
“知道。”沈世子应道。
他转而又道：“那臣也不是什么好人，陛下又要怎么对付臣呢？”
“你是好人。”吴非笃定道。
“陛下怎么就知道我是好人？”
“你想啊，如果不是有人，我心血来潮，或许会强抢许多良家男女进宫。可是遇见你之后，我就觉得强抢你一人就够了。世子殿下牺牲了自己一人，造福了那么多人，还不是好人吗？”
沈世子低下头，吻在了帝王的唇上：
“既然如此，那臣免不得要再多牺牲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