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番外花猫(后传12)

听了大彪说了事情,花猫一把把烟扔到了地上:“你说什么?!”

花猫的一个赌博机窝点被连锅端了。

赌博机这玩意儿,以前罗九在的时候就有专门的场子,房宇手下的弟兄也开过,当时叫点子机,******,到这个年代已经进化成更加先进的机型,赌法花样也更多。花猫的场子开得大,在江北他的游戏机厅和网吧是最多的,赌博机这么赚钱的玩意儿他会不搞?警察也不是没查过,但是花猫在江北混了这么多年了,根深蒂固的地头蛇一个,不说黑白两道通吃,白道里的关系他也不是没有。有时候钱能搞定很多事,花猫不是白当这个大哥,该打点的关系他一直打点得很妥当,所以他的那些经营场所正常营业,只要不太出格,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花猫很谨慎,他的几个窝点都藏得很深,外人来只能看到普通的游艺厅,真正玩赌博机的都在下头,不是熟脸和常客,一般人是进不了的。

以前警察也不是没来查过,但是花猫每次得到风声,迅速转移,警察逮不到赌博的现行,也拿他们没办法,没收几台机器,教育教育就放回来了。

可是今天晚上突然有一帮警察冲进其中一个窝点,警察是突然袭击,弄得窝点措手不及,被抓了个现行,人赃俱获,这大彪当时去上厕所,刚要转回去发现警察冲进去了,赶紧跑了,要不是他跑得快,现在他也已经被抓进去了。

“白皮没得着消息?”花猫一听就知道损失惨重,白皮跟公安有门路,是专门给他通风报信的。

“这帮死条子他妈搞突袭,白皮也没得信!他刚去打听,说公安早就部署好了,就故意挑今天过节咱们没防备,专冲着咱们来的!还说怕你得着风声,抓不到现行,今晚上还专门派了警察去盯你!猫哥你今晚上去哪了,遇上条子没有?!……”

花猫拿着手机的手放下了,大彪后头说了什么他没再听。

花猫赶到现场的时候,警察已经封了游戏厅,正等着他。

花猫走了进去,在面前黑压压的一堆警察里,一眼看到了顾飞。

顾飞还是那身警服,那身他刚在月亮下欣赏过、意 y-i-n 过、微笑着看了很久的警服。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还坐在小面馆里,跟他说为什么我们不能是朋友的那身警服。

顾飞看到花猫时的表情,花猫没看,或者看了,没记清。

他就只记得自己对着顾飞露出的表情了。

那表情,让那一晚在场的很多干警想不到合适的词形容。硬要说,只能是四个字:毛骨悚然。

审讯室里,花猫被审着。他坐在那儿,眯缝着眼睛,听到问一句就答一句,没问的时候,他往上撩的眼皮,始终盯着监视器。

他知道监视器的背后坐着人,包括顾飞。

“看什么看?往这儿看!”在审讯他的警察呵斥。

花猫的眼神逐渐下掠,看了那俩个审他的人一眼,一个冷笑,继续上翻眼皮,盯着天花板角上那个黑洞洞的镜头。他的眼神透过镜头的变形,变得放大而诡异。

审了大半夜,警察也累了,疲了。都是过节,谁愿意出来干差事,这些加班的警察也是怨声载道。

过节,来的人没有平常那么多,虽说抓了现行,但逮到的赌金有限。警方搞这么一次突然袭击,对上头有了交代,也算是能交差了。至于花猫,谁不知道他是干这个的,罚款,封店,顶多也就是封一段时间换个窝点再开张,赌博机这个东西是禁不了的,只要还有人玩,就不会销声匿迹,总归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花猫虽然被抓进了局子,但是这个事儿最后怎么了结,都有数。审讯不过是个程序,真抓聚赌,那城里的地下赌坊还不够警察忙活的,这几台赌博机算什么?

他们终于不审了,把花猫带到了拘留室关起来,监视室留了两个值班警察。

“李哥,你去休息。这儿我盯着。”顾飞对值班的同事说。

“谢了啊小顾!上了年纪,是熬不住了。”中年警察哈欠连天地到楼下值班室睡觉去了。

寂静的楼层,一片昏暗,花猫独自在拘留室的地上窝着。冰冷的墙壁和地面,泛白的青色灯光,将这个狭窄的拘留室照得一片惨白。花猫面无表情的脸也被这昏暗的光线照得同样惨白, yi-n 影里看起来还带着狰狞。

拘留室的门开了,花猫听到进来的脚步声,听到门再度关闭,仍然维持着靠墙的姿势,连头都没抬。

空洞的屋子,脚步声带着回音,花猫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脚,警察的制服裤,花猫呵呵地笑了,笑声尖厉,在空白的墙壁间回荡。

“演技不错啊,赶上周润发了。”花猫笑得渗人。

顾飞蹲下身来,抬起了花猫的下巴让他的眼睛看着他。

“……我来了才知道。”

顾飞的字咬牙似的,又清晰无比,从牙缝里迸出来。

“电话里只说有任务,到所里集合,我不知道是去哪。”

审讯时,在监视器的镜头后面,花猫的眼神,像一把刀子,戳得顾飞全身窟窿。顾飞也始终对着监视器中的眼睛,尽管那眼睛看不见他,却仿佛一直看着他。

“是吗顾警官,是不是上头叫你来约会的时候,忘了通知你下一站去哪儿啊?”花猫还是笑。

“你什么意思?”顾飞的脸在灯光底下也有点变形。

“老子还真是荣幸啊,能被顾警官点名陪着过个节,真他妈受宠若惊啊。”花猫一低头,脖子上那围巾还在,花猫举起戴着手铐叮当作响的手,笑着一点点把那围巾扯下来:“这也算办公经费支出了吧?有地儿报销吗?”

“我再说一遍,我真不知道!”

顾飞额头上青筋爆出,他一把攥住花猫把他拎了起来。

“要我怎么说你才信?”

“何必呢,警官,我就一劳改犯,你管天管地,我信不信的,这你还管啊?”花猫嘻嘻地笑着,一脸派出所囚犯的嘴脸。

“我今晚上约你,是我自己的事,没人叫我这么干,是我自己想这么干,听明白了吗?”

顾飞攥着花猫的手像铁箍一样紧,在惨白的灯光下顾飞的脸却反常地涨红,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和粗重的气息,都和平常的他不同,他在压抑着情绪,但年轻出卖了他的情绪。

“就算我到了地方,知道查的是谁,我不可能给你通风报信,我是一个警察!”

“没错!”花猫猛然挥开他,手腕上的手铐几乎擦过顾飞的脸。“你是警察,我是罪犯!你他妈抓我天经地义!”

花猫瞅着顾飞的脸,像第一次看见他似的,眼睛瞪得老大,声音也降了下来,好像充满了好奇:“那你干吗还逗着我玩儿?官兵捉强盗,让你捉,没让你玩儿。你说我是猫?我不是猫,我就是只耗子,你才是猫。警官,你这猫捉耗子的游戏玩够了吗?玩过瘾了吗?!”

这四个字花猫吼出来,他尖厉的嗓子震动得四周的空气嗡嗡颤动。他觉着今晚上真是精彩,真他妈精彩,他多少年过的中秋节加起来都没有这一个精彩。

“你就这么不信我?”顾飞的面孔在 yi-n 影里。

花猫仰头直乐,笑得突兀,笑声戛然而止,他低下头来:“信你?我凭什么信你?凭你长得帅啊?”

花猫笑完了似的,五官迅速地冷却。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顾飞,眼神 yi-n 冷,穿过青色的灯光。

“老子今天 yi-n 沟里翻船,我认栽。但是姓顾的,有种别放我出去,出去了,我弄死你。”

顾飞是突然动的。他突然将花猫向后摁在冰冷的墙壁上,花猫的后背撞得一阵刺痛。

“你真觉得我会害你?”顾飞声音不高,带着回声,闷响。

“……我要害你,早就抓你几十回了!”

顾飞的脸靠近花猫,花猫看着他放大的面孔,那张年轻的面孔上没有了之前的冷静,理智,即使在警服的领徽的映衬下,也不是那个严肃正经的警察,而是一张失去了控制和克制,血气方刚的男人的脸。

“陈志强!”

顾飞一个字一个字念出这个名字。

“不是我玩儿你,是你在玩儿我。”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气息滚热,喷在花猫脖颈。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想什么吗,你明知道还怀疑我,是不是非要我亲口告诉你?”

“我知道什么?知道你想操我,想跟我干炮?哈哈!哈哈哈哈!”

花猫笑得停不下来,他简直有成就感,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花猫一把扯下围巾扔在顾飞脸上。

“姓顾的,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你想干什么,你肚子里几条肠子我都知道!要搁别人老子已经送上门给他操了几十回了,对你这个条子,我偏偏吊着你,跟你转圈儿玩,看你什么时候露马脚,你想既爽了jb又立功,哈哈哈哈!我呸!……”

花猫的声音突然消失在闷声里,顾飞整个人压了下来,扼住他的下巴,吻住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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