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十二层昏天暗地的胡搞,两人最近又开发了新的地方。
每周六夜里十点,避难站会组织大家在三层看电影——电影存货统共只有十部,还是数年来缓慢收集的成果,而且每次电影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不管看到什么地方,十一点准时放熄灯广播。
尽管每部电影安息都看过二十遍以上,这依旧是他每周最喜欢的一个小时,尤其是现在,废土也会加入看电影的行列,在黑暗的房间最后一排,两人若无其事地坐在一起。
废土对电影毫无兴趣,如果看起了兴趣他更火大——哪有电影放到一半就收摊的?有一次甚至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大结局的时候,吹响了熄灯号,周围的人还都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瞬间走了个精光,他连生气都找不着对象。
今天,电影才开始了不到十分钟,安息就偷看了废土三次——他微微皱着眉,表情有点严肃,盯着荧幕目不转睛。安息有些浮躁地在凳子上挪了挪,手悄悄地伸了过去。
他把手放在废土大腿上,对方没有反应,就又朝着他大腿内侧摸进去,隔着裤子有一下每一下地揉他。
不久,手掌下的东西就膨胀起来,变得硬邦邦的,安息想从他裤腰把手伸进去,却被废土一把逮住。
废土把他的手丢了回来,自己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安息愣住了,想了一秒钟就也猫着腰追了出去。他走出门发现废土拐进了隔壁食物仓库的门,也连忙跟上去。
他一踏入就被废土拉过去压在门板上抵着,粗暴激烈的吻劈头盖脸,安息急速地喘息起来,在和全避难站的人一墙之隔的地方和他唇舌交接,下体顶在一起。
废土低沉的声音响起:“快点,我好想肏你。”
他扒掉安息的裤子,抬起他一条腿挂在胳膊上,自下而上地顶了进去,两人在黑暗中一言不发地做爱,隔壁电影的声音还隐约可闻。
电影还有2分钟结束的时候,废土和安息一先一后潜回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废土还是离开前的1号表情,安息脚步虚浮跌跌撞撞,低着头,心里又是惊慌混乱,又是欢喜异常。漂浮在胃里的心脏轻飘飘地上浮,像一颗测压器一样鼓起来,撑满他整个胸膛。
隐秘而又叫人大脑过载的禁忌关系一直有惊无险地持续到这天早上,安息正照着一个不全的方子研究制药内容——虽然看起来他完全失败了,颜色变得非常不对劲的药剂半成品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味,他连忙打开所有通风系统——虽然用处有限。安息搬凳子去抵在门口叫门不要自动关上时,井梯缓缓降下来了。
安息靠在门边嘿嘿傻笑,可他忽然发现井梯里不只有一双鞋,瞬间表情有些凝固。然后井梯完全降下来了,里面站着几个避难站的大人,他们抬头看见安息时也楞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他在这里。
他们简单和安息点头打了个招呼,就拐进了第一间房——之后的一个小时里,他们将那个房间快速地打扫了一番,又陆陆续续往里面搬了不少东西。这一切结束之后,一群人离开了十二层,从头到尾也没和安息说一句话。
直到下午,十二层才又来了第二个访客,废土推门进来,一边问:“今天你怎么没去吃饭?”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如果那鬼东西也能叫食物的话……”
安息背对着他,一声不吭地擦一桌子玻璃器皿。
玻璃制品是避难站里最不缺的东西了,只要有砂子和火就能得到,安息把它们擦得滋滋作响,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废土终于发现不对劲,绕到他面前,吃惊道:“怎么哭了?”
安息似乎终于等到可以大肆撒娇的机会,闭着眼睛仰头流眼泪:“他们,他们把休息室布置好了,肯定是要你……要你……呜……”
他每天都能见到废土的身体,自然知道不论再怎么用力拖延,废土的辐射伤还是稳步好转了——他身体素质太好,修复伤口的能力很强,如今那道狰狞的黑口已经变成粉色的新肉。
废土挑起眉毛:“这么快?我去看看。”
说罢他还真的甩下安息站起来走了,安息愣了愣,抽着鼻子丢下玻璃量杯也跟上他。
不得不说,休息室里面布置得挺好,虽然简陋,罕见的暖色灯光照亮了不大的一居室——房间中间摆着一张六人坐的铁皮桌和几把样式不统一的凳子——竟然还细心地加上了坐垫。桌子上摆放着避难站唯一的一个盆栽——当然了,里面的植物早就死了,但这干枯的枝干也是避难站难得的木头制品。
房间里最为醒目的还是靠墙摆着的大床——不是不锈钢的上下铺,竟然是一张双人床,废土上手摸了一下——可惜,床具不是棉布,是化纤的。
安息已经走到内间了——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盥洗池,一个半人高的水龙头和一副搁板,搁板上准备了多人份的漱口剂,安息从镜子里看到了双眼通红的自己。
他走出盥洗室,发现废土正饶有兴致地东看西摸,还在床上坐了坐,说:“这个比病床和楼上的都舒服一万倍,”
安息忽然想到,也许废土并没那么喜欢自己,他一定是早就看出自己对他不正常的着迷,所以试着招了招手,结果自己还就真的主动跑过去了。在女性这么稀有的年代,拥有着优秀种马气质的男人的能够不用工作还吃喝不愁,每天和不同女生做爱繁衍下一代,他又有什么理由感到沮丧。
安息一下子十分崩溃——最可怕的时候,自己以后还要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忍受这一切。
废土微微后仰,手撑在床上招呼安息:“过来坐。”
安息摇摇头,眼泪又开始掉。
“你怎么这么爱哭,”废土说:“既然房间都准备好了,那要不要做?不做挺浪费的。”
安息跳起来冲过去揍他,废土迅速就把他手腕捏在一处,腿一抬将他压在身下。
“怎么还咬人?”废土毫不费力地制住他。
安息疯狂挣动,脚乱踢,不给亲也不给抱,废土“嘘——嘘——”地安抚他,像是看门狗在安抚一只误入农舍的小鹿。
“你不哭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废土说。
安息停下了一瞬间,又有些狐疑地持续反抗了一番,他瘪着嘴:“随便你说什么……”
废土问:“你想不想跟我一起走?”
安息眨了眨眼睛,茫然的样子十分可爱,呆滞道:“啊?”
废土又说:“跟我一起走,离开这,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废土外面什么样吗?”
安息完全蒙了,结结巴巴地:“什,什么?怎么……”
废土说:“我松开你咯?你不要再打人。”
安息点点头,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不是给你说过我的工作是赏金猎人吗,我干这一行也挺多年了,存了不少钱,可以够……够我买一个小型循环艇。”
安息继续眨眼睛,一瞬不瞬地,还在等他下面一句。
废土瞪起眼睛:“你不会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吧。”
安息果断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废土撑着额头:“那……你知道什么是虚摩提吗?”
安息说:“哦哦我知道,是一个有水的地方!”
废土无言了:“呃……也对,虚摩提是海上的新城,那里有丰富的水源和生育资源,远离地表沙尘污染,也没有什么变异物种的威胁。”
安息惊呆了:“这么好?那我们为什么不去那住?”
废土有些了然地解释道:“所以你们站的大人从来不会告诉你们这些,因为知道了有这种地方,谁还愿意留在避难站。很可惜,新城的面积十分有限,第一批‘创世神’都是当时最有权有势、手握垄断性资源和技术的人,这些资源和技术虽然不能支持他们太空移民,但却能造出一个反重力的伊甸园。在这里只有‘神’和他们的后代,普通人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凑起入门的价码,毕竟……普通人一辈子都只是在和温饱作斗争而已。”
“但是,在虚摩提主城旁边靠近海岸的地方,还有不少流民区,”废土接着说:“这些人虽然过不上新城的生活,但也至少有了安全和水源的保障,这些人住在大小不一的循环艇里,也比废土好上一万倍。”
安息呆呆地问:“然后你说……你凑够买这个艇的钱了?”
废土点点头:“大部分的钱我存在了……一个朋友那里,还差最后一小部分……也就是我接了上一个任务的原因,按理说我平时不会接这么危险的任务,但是人到快要成功的时候总容易浮躁。”
“然后你受伤了,被我们找到了。”安息说。
废土又点了点头。
安息觉得有太多信息需要消化,半天才问:“那……如果大家都想去艇里住,你的朋友不会拿上你的钱跑掉吗?”
废土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他还以为安息在这样单纯的环境长大,对人心毫无防备,他笑了笑,说:“这个人应该不会。”
安息“哦”了一声,表情还是傻乎乎的,废土等了一会儿,又问:“怎么样?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