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司令让李世尧压着狠狠的“舒服”了一场,结果接下来的两三天内都直不起腰来,同时还在手脚冰凉的害冷。不过白苏臣倒是在夜间暂停了对他的拜访,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感觉,认为是自己跑的太快,把白苏臣的鬼魂落在承德了。
白苏臣频繁出现之时,何司令表现的就很神经兮兮,不但一惊一乍,还总对着虚空说话;现在白苏臣连着几天没来,他瞧着就正常多了,谈话对象也由天地诸灵减少到只剩下佛爷和蓝拜山,可惜这两位一直不理会他。
此时赵振声那边也传来了回应,表示热烈欢迎何司令前来避难,并且希望何司令可以加入同盟军的队伍,以求双方联合共同抗日。
何司令是有心抗日的,因为现在他和日本人是个东西风的状态,不能并存在热河地区。不过如果归入了赵振声的旗下,今后发展未免要受到诸多的限制。何司令犹豫再三,终于是决定先顾眼前,万一日后赵振声想吃掉自己的队伍,那再带着人溜之大吉好了!
何司令表过态度后,李世尧便开了城门放人进来。冯国忠在城外担惊受怕的熬了几天,顶着一张憔悴面容出现在何司令面前:“司令,您老人家安好啊?”
何司令皱着眉头,虽然是坐在椅子上,可还用一只手拄着腰:“我挺好的。你呢?”
冯国忠吸着鼻子答道:“我们在城外搭帐篷过夜,快要冻死了。”
何司令在房内也带着手套,听了这话,就轻声叱道:“娇气!”
冯国忠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又汇报道:“司令,现在咱们这队伍里,好像有人不大安稳了。”
“怎么讲?”
冯国忠压低声音:“前两天几个小崽子,想跑,让人给逮回来了,怎么处置啊?”
何司令坐直了身体:“大敌当前闹逃兵?这还了得!必须杀一儆百!冯国忠,你这个老实头,干什么什么不成,给了你那么多钱,你却连这几个兵都养不住!你啊……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冯国忠被何司令埋怨了一通,吓的战战兢兢,一句话也分辩不出来。
何司令,因为天气冷,所以颇想裹着棉被出门。
这当然是行不通的。无奈之下,他只得卸下武装,把贴身的勃朗宁换成了贴身的小棉袄。乘坐冰箱一样的汽车到了驻营,他照例是要先检阅部队,然后在处理事务。
在部队里,他发现这么一队小兵。
真是“小”兵,最大的不会超过十五。何司令扭头问冯国忠:“这是从哪儿招来的?这是小孩子啊!”
冯国忠低声答道:“人家说,这种半大孩子悍不畏死,鼓动两句就敢顶着枪子儿往前冲;年纪再大点儿,就成了老油条,不听管啦!”
何司令望着前方这一列队伍,眉毛皱的快要掉毛:“这……也太小了点儿啊!你看那个——还没枪高呢!”
冯国忠挠挠头:“是、是太小了。可当时招的时候,我以为他能马上长大呢!您看小顺那时候……”
“那能打比方吗?”何司令的眉毛扬了起来:“小顺一天吃多少粮食!他们一天能吃到多少粮食?”
“是是是,我后来才明白过来的。”
何司令不愿意再瞧这些面黄肌瘦的生兵蛋子,转而问道:“那几个逃兵呢?”
冯国忠答道:“在后面关着呢。一共有五个,全是这个小崽子队伍里出来的,都是老乡的关系,约齐了想要往家里跑。”
何司令听了,就下令道:“押上来吧!”
营后的空地上长了几棵秃树,逃兵们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树上。其余众人也被大集合了起来,站好队伍后就静静的望着前方那五个命不久矣的倒霉蛋。
何司令在这五名逃兵面前走了一圈,只见其中三个都是黄瘦小子,其余两个,一个高大点,瞧着能有个十五六岁;另一个白胖点,倒像是富户家的小少爷。
五人一见了何司令,就一起吓哭了,抽抽搭搭的哀求司令饶命。何司令没吭声,默默的走到了远远一旁,然后如此这般的嘱咐了冯国忠。
士兵们被分成了五大队,长长的排好了,一队对应着一个小逃兵,从头开始轮番上前,一人在那逃兵身上割一刀——旁边有人监督着,不见血不成,扎死人了也不成;一队是好几百人,小逃兵必须得死在最后那人手中,否则整个大队晚上就不要吃饭了。
小崽子们的凄惨叫声响彻了热河那寒冷干硬的天空。其中那个高大孩子扯了嗓子痛骂起来:“何宝廷!我j□j妈!你就会祸害老百姓,你往后不得好死……”
到了最后,那孩子的嗓子就喊破了,声嘶力竭的只重复一句:“何宝廷!我j□j妈!何宝廷!我j□j妈……”
冯国忠想派人上去堵了那孩子的嘴,何司令却淡淡的表示不必。果然,那孩子骂了不久便没了声音。
五条小性命,让人杀了一个多小时才死。五个大队全部圆满完成了任务,晚饭自然也就可以如期而至。何司令缓步走到那五具热气腾腾而又血肉模糊的尸首前方,面对着队伍高声道:“弟兄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这是打仗,保家卫国;不是小孩儿过家家,有好处凑在一起,没好处了就各回各家!这五个小子,死的可怜,可是的确该死!对于咱们队伍中的那些贪生怕死之辈们,他们几个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告诉你们,本司令在你们身上下了大本钱,你们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全是本司令的!吃我的穿我的,你就得给我卖命,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皆准!另外,现在是国难期间,这时候贪生怕死不想打仗,以后就得当亡国奴!你们是乐意听我的话,还是乐意去听日本人的话,自己琢磨去吧!”
何司令训话完毕后,便趾高气扬的离了大营。
回了宅院,他发现李世尧正在自己屋子里等着呢!
李世尧倚着门框,嘴里叼着半根烟卷儿,见了何司令也不问候,开口就是一顿流里流气的嘿嘿傻笑。何司令最看不上他这副脏兮兮的痞样,因此态度也就很冷漠:“来了?”
李世尧冲着他身后的小顺挥手:“大人说话,小孩儿出去!”
小顺看了他一眼,不言不动。
何司令转身背对了李世尧,吩咐小顺道:“你过来给我脱衣服!”
李世尧走过去,抬手把小顺连推几下搡出了卧室,然后笑嘻嘻的走到何司令面前:“我给你脱。”
何司令登时一扭身,一边自己抬手去解黑大氅的扣子一边走到沙发椅前坐下:“不必!”
外面的大衣裳被脱下来扔到了炕上,何司令露出了里面贴身的黑绸小棉袄,棉袄做的很合体,正好服服帖帖的箍出了腰身的形状。
李世尧扭头吐掉口中的烟头,摇摇晃晃的走到何司令面前:“司令啊!”
何司令抬头望着他:“嗯?”
李世尧眯着眼睛一笑,忽然弯腰动了手,一把将何司令从椅子里拦腰抱了起来,随即侧身后退两步坐到了炕边。何司令糊里糊涂的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就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待到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李世尧的大腿上。
他恼羞成怒,挣扎着要起身下地:“这是做什么?不成体统!放开我!”
李世尧晓得何司令瞧着高挑,其实虚飘飘的没甚力气,此刻便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屁股,双臂都用了力气:“没人看得见,你怕什么?我的司令,自从上回那一次之后,咱们可是好几天没在一起过了,我想你想的要死,你也可怜可怜我吧!”
何司令从腰间摸出一把二十响的大肚匣子来,结结实实的顶在了李世尧的眉心间:“你放不放?”
李世尧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笑了。
他慢慢的仰起头,让那枪口沿着自己的鼻梁缓缓下移;最后移到唇边了,他张开嘴,伸出舌头在枪口上舔了一下,然后用一口白牙咬住了枪管,竟是轻轻的吮吸起来。
何司令猛一收手,把枪管从李世尧的口中硬行抽出。
李世尧把脸埋到何司令的胸口,隔着那小棉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闷声说道:“你要是个娘们儿,我就把你讨回家里当成菩萨供上!”
他那双搂腰抱臀的手开始蠢蠢欲动的用力揉搓起来:“我他妈的太喜欢你了!”
何司令知道李世尧这个下流坯子会带给自己多么强大的快乐,所以随着对方的爱抚,也不禁心慌意乱的喘息起来:“你放开我……这事儿……是能常干的么?”
李世尧腾出一只手伸进了他的棉袄里面,指尖按住胸前j□j轻轻揉着,又探过头去想吻他的脖子。何司令歪着头枕在了他的肩上,右手无力的垂下去,只听“嘡啷”一声,那把枪已经脱手落地。
李世尧眼看着自己就要心愿得偿、成就好事了,哪知老天偏要同他作对,把个冯国忠派过来进行搅局。
冯国忠进院之时,便有勤务兵大声通报了。何司令听后打了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李世尧的怀中蹦到了地上。
李世尧对此真是气的要死,简直想跑出去跟冯国忠拼命;起身抬手嗅了嗅手指,指间仿佛还残留着何司令身上的气息。
而何司令方才在李世尧的怀里时还是一副沉迷模样;此刻脚踏实地了,却忽然变了脸,冷若冰霜的说道:“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李世尧讪讪的笑了一下,知道今天是没戏了,便一耸肩膀:“你让姓冯的小心点,就说老子想宰了他。”
何司令抬手指了门口,很冷淡的说道:“赶紧滚。”
冯国忠撅着一屁股雪进了房。
面对着何司令,他很觉奇怪的说道:“刚进院时见了李师长,他二话不说就推了我一跤。”
何司令一摆手:“别理他!下次他再欺负你,你过来告诉我。”
冯国忠转而说起正事:“司令,我刚接了同盟军那边的命令,让咱下面的三个团往多伦去。这不对啊,咱们刚进同盟军,他们就要把咱拆成几部分往前线推?”
何司令顿时瞪了眼睛:“这是谁给你下的命令?我怎么一点信儿也不知道!”
“您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命令——送信人是个参谋,李师长那边的。”
“不去!”何司令气的一拍桌子:“当我何宝廷是冤大头?带着人没地方去了,非得给他赵振声送死去!冯国忠,没我的命令,你那儿一兵一卒都不要动,要是——你说参谋是哪儿来的?”
“李师长下面参谋部派来的!”
何司令怔了怔,脸色就由白转红;等着潮红渐渐退下去,先前的那点血色也随之消失了:“李师长现在不是咱们的人了,他说什么你都不必听;另外他在这县城里驻扎着一个师,人不少,你要时刻警惕着——你还不知道他吗?比土匪还土匪的混蛋,说不准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冯国忠答应了。呆站了一会儿,他满脸为难的偷瞄了何司令一眼,期期艾艾的又开了口:“司令,我问一句,您别多心啊。”
“你说。”
“要是李师长他们非逼着咱们往多伦去的话,那咱们是跟李师长抢隆化啊,还是听他的话去多伦?打,咱未必能打得过李师长;去多伦,那就算是胜利了,咱也要大伤元气;怎么办啊?”
何司令低下头,非常认真的沉吟许久,最后抬头叹了一口气:“我倒是还有条后路……冯国忠,你是哪年到安国军的?”
冯国忠没想到他会忽然问到这上面去,思索片刻后,他答道:“好像是老帅过六十大寿那年来的。那时候我还是勤务兵呢!”
何司令点点头:“那你来的晚,肯定不会知道了。是这么回事儿——云王,一个蒙古王爷,先前在北平时,同爸爸很有点交情,我还认了他做干爹。后来我离了北平,就再也没见着他了。听说他现在是在绥远,实在不成的话……”
冯国忠恍然大悟:“怪不得您前一阵子就说要往蒙古那边撤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何司令若有所思的皱了眉头:“云王当年对我是很不错的,可是现在分开这么久了,只怕……算了!到时再说吧!”
冯国忠是很相信何司令的。何司令既然说有后路,那他也就随之无所畏惧起来。精神振奋的告辞而出,他很安心的回营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