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只能看见那张开的双手,那敞开的X_io_ng膛。
他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光。
第57章
谢时冶和傅煦这一抱,效果惊人,吓得钟导演话筒都掉了,正在喝水的刘艺年被呛到,文瑶吹了声口哨,四周的工作人员皆对他俩行注目礼。
这拥抱简直像世纪和好,大家都被他们这一出惊呆了。
天知道前几天行同陌路的两人为什么这样突然,只见傅影帝将谢大明星搂在怀里,安We_i小孩似的一下下顺着背心,还凑在人耳边低语了两句,大约是不要哭了之类的话。
钟昌明回过神来,他助理已经将话筒捡起来擦干净,递到他手里。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开始指点那些站在原地的工作人员,比如让摄影赶紧过来,叫灯光师快点搬器材,喊美术马上布置场景,让大家都动起来。
两个主演都不把这个拥抱当回事,其他人就别这么瞎起劲了。
导演一通指挥,总算把人都散开了,再望向傅煦和谢时冶,傅煦已经把人松开了,谢时冶脸上乱七八糟的还有血浆,被眼泪哭花了不少。
谢时冶总算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丢人,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态,他手还抓着傅煦的衣服,抬头一看,才惊觉他弄脏了对方的脖子。
是刚才抱在一起的时候,被他脸上的血浆蹭到了。
分明拍摄的时候,傅煦脖子还很干净。
谢时冶为难地皱起眉,因为刚哭过,模样实在有点可怜,他盯着傅煦颈项道:“抱歉。”
紧接着谢时冶感觉眼睛下方被人碰了碰,是傅煦的手指,拇指在他颊边擦过,粗糙的指腹在他脸上留下了鲜明的触感。
傅煦自然地收回手,垂在了身侧:“没关系。”见谢时冶惊讶地望着他,又平静道:“你脸上有很多血浆。”
谢时冶反应过来后,退了几步,找自己的化妆师。
而阿星早已等在一边,拿着卸妆和补妆的东西,傅煦只有脖子上沾到了点,需要重新化妆的只有他罢了。
阿星见他总算跟傅影帝分开了,赶紧迎了上来,抬手往他脸上抹了点卸妆的,又给他拆了一包湿巾擦手上的血,谢时冶接过来刚想递给傅煦,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走了。
谢时冶的手举在半空,最后失落收回,阿星看在眼里,跟他说:“是服装师把傅老师叫走了。”
阿星仔细打量谢时冶的脸色,他正面无表情,好似刚才那点失落是她想太多。
阿星试探地问:“你跟傅老师和好了吗?”
谢时冶闭上眼睛,微微弯腰让阿星给他卸妆更方便些:“我和他没有吵架。”
血浆有点难弄,反复几下擦拭,谢时冶脸上就红了。阿星见状只能让谢时冶回化妆间,得用其他卸妆方法。
谢时冶回化妆间的时候,傅煦已经换好了另外一个场景需要穿的衣服。
傅煦看见谢时冶的脸,竟然皱眉道:“怎么红了?”
谢时冶心想,傅煦眼神真厉害,看得这样仔细,连他的脸上是真红了,还是血浆没处理干净都分的出来。
脸上确实有点热,谢时冶下意识用手M-o了下:“是不是肿了,很明显吗?”他还没能照到镜子,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傅煦说:“有红血丝。”
谢时冶走到化妆镜面前,凑近了看,化妆镜四周是一圈灯泡,很亮,脸上的情况被清晰地反应在镜子里,果然有红血丝,集中在两颊处,瞧着是不太好。
他往后退了些,不愿再看自己的脸,因为不好看。
阿星拿着卸妆泡沫进来,被傅煦颇具压力的视线一扫,差点像个兔子一样往后跳,谁让傅影帝平时这样平和的一个人,猛地这么看人,实在吓人。
阿星正想问怎么了,谢时冶就转着椅子回身:“阿星,我脸上有点烫。”
当下她也没心思问傅老师搭错那根筋了,快步上前查看谢时冶的脸:“是有点伤到了,先敷个面膜吧。”
谢时冶说:“会不会耽误拍摄进度?”
阿星:“也不用敷多久。”
谢时冶说:“算了,直接用遮瑕盖盖,别浪费时间了。”
这时傅煦声音从旁边传来:“敷吧,不耽误多少时间,场景也要重新布置。”
傅煦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谢时冶想自己进化妆间时,傅煦分明是要离开的模样。
阿星已经把医美面膜掏了出来,本来还想再劝劝,就见刚刚还想随便处理的谢时冶乖乖道:“好。”
阿星:“……”果然是没有吵架,真吵架了,谢时冶能这么听傅煦的话吗?这算不算一物降一物?
谢时冶不想让傅煦看见自己敷面膜的模样:“哥,你先去现场吧。”
傅煦很少拒绝谢时冶的要求,除非实在不合理。因此他点了点头,离开了化妆间。
等人一走,阿星就大喘气般松了口气,姿态很浮夸。
谢时冶脸上敷着冰凉的面膜,闷声道:“你怎么了?”
阿星:“我好像被傅老师瞪了,我是不是有哪里得罪他了?”
谢时冶听了很费解:“有吗?你跟他没接触阿。”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能是我看错了吧?”阿星边说边在化妆板上调粉底液。
谢时冶笃定道:“应该是你看错了。”
傅煦怎么可能瞪人,他那么善良。
“善良”的傅煦刚回到片场,就被钟昌明叫了过去。他都不用等钟昌明开口,就说:“那是个安We_i的拥抱。”
钟昌明抱着手:“我没想问你这事。”
傅煦镇定道:“是吗,那老师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钟昌明:“所以你为什么抱他?”
说好的不想问这事呢,傅煦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的恩师哪里都好,就是求知Y_u过于旺盛。
傅煦就把这是谢时冶的想法说了,听到谢时冶是为了拍戏状态更好时,钟昌明欣We_i地点头:“小谢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傅煦故意道:“老师,你最开始还不想用他。”
钟昌明被打了老脸,气恼地说:“是我有眼无珠,我就说了,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想为你的小冶说话很久了吧?”
傅煦舒心道:“我没有想要为他说话很久。”钟昌明刚想反驳,就听傅煦说:“我一直在为他说话。”
钟昌珉被堵得心窝疼,直觉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事发生了,又不敢问,他怕他承受不住,被孽徒气进急救室。
再说了,傅煦不是让他不要问吗,再问没想法都变成有想法了,他才不冒这个险。
傅煦等了一会,见钟昌明没有继续问的意思:“还有什么事吗?”
钟昌明翻开了剧本:“当然有,你过来。”傅煦无奈地被钟昌明缠住了,被灌了一耳朵大道理。
化妆间里的谢时冶刚掀开面膜,正在洗脸,陈风就推门进来,看见里面没傅煦还奇怪道:“傅哥呢,他们都说他在这里。”
水声哗啦,谢时冶不方便说话,阿星就跟陈风说:“之前还在,后来去片场了。”
陈风点头,他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尺寸有点大,里面东西应该装得很多。
在走到傅煦化妆的位置上时,不知怎么地被绊了一下,盒子没拿稳,摔在了地上,里面的首饰全散了出来,陈风当下脸色惨白。
谢时冶听到这不小的动静,知道是什么摔了,他勉强睁开眼,脸上的水让他的眼角有点发涨,视野模糊间,他看见有一条项链滑到了他的脚边。
一切就跟命中注定般,谢时冶用手抹去脸上的水,蹲下身想要将那跟项链捡起来。
但是他看清楚了那根项链的样式,动作就停住了。
银链穿着戒指,这分明就是傅煦之前当着他的面戴上的那根!
谢时冶不会看错,他记错什么,也不会记错这根曾经让他彻夜难眠的项链。
陈风平日里这样镇定的一人,这种时候都慌张地到处捡首饰,清点,这些可都价值不菲。
阿星蹲下身跟他一起捡:“怎么这样不小心啊,这些都很贵吧。”
陈风苦笑道:“贵到是其次,这些都是傅哥的代言商提供的,要是弄丢了,美盛姐得骂死我。”
他好不容易将地上的都捡起来,放进盒子里,一转眼就看见谢时冶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根项链发呆。
陈风走过去,伸手道:“谢哥,这也是刚才掉出来的。”
谢时冶没有立刻给,而是拎起那根项链:“代言?”
陈风说:“是啊,代言。”
谢时冶反复确认道:“这根项链也是?”
陈风有点奇怪,但还是道:“是啊,代言。”他说了个耳熟能详的牌子,谢时冶手里的这款,就是那个品牌旗下的。
谢时冶攥紧了那根项链,他曾经以为这根项链是傅煦的婚戒,结果不是吗?所以傅煦当时为什么要特意戴上这根项链,戴给谁看。
答案几乎都不用想。
谢时冶在傅煦的事情上,从来都是比较笨的,可是这一刻,他却非常敏锐,敏锐到他都痛恨此时的聪明。
陈风看见谢时冶苦涩地扯出了个勉强的笑,这种笑容并不适合他,瞧着太心酸了。
谢时冶突兀地问陈风:“哥他自己的婚戒呢?”
这话刚出,陈风的脸色就诡异地变了一下。
看见陈风的表情,谢时冶心里的想法又确定了几分。
傅煦之所以突然回国,在采访的时候对司南的问题避而不答,消失的婚戒,无一不指向一点,他的婚姻出了问题。
谢时冶缓缓地站起身,将那根项链还给了陈风。
如果傅煦真的离婚了,说明傅煦在已经是单身的情况下,依然拒绝了他,用这根项链。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哪怕傅煦离婚了,都不会跟他在一起。
第58章
谢时冶变了,这是一种除了傅煦能察觉以外,其他人都不是很能看得出来的隐秘变化。
而谢时冶的变化,只针对傅煦一个人,这是傅煦观察下来所发现的。大概阳阳也能看得出来,因为有时候阳阳也会奇怪地看向他,目光隐约透露着怀疑,好像在思考他是不是欺负过谢时冶。
这个剧组有许多人都跟谢时冶关系好,比如文瑶,又比如刘艺年。
谢时冶对他们的态度依然像从前一样,他有时候能看见谢时冶在文瑶面前露出灿烂的笑容,就是这个笑容的维持期不长。
他好像有什么心事,这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心情。
就算是被人群所包围,遇见了有趣的事情,也只能笑上一阵,那点快乐很快就被更痛苦的事情所替代。
在发觉谢时冶的变化之前,傅煦以为他和谢时已经足够亲近。
他们认识的时间非常早,也最长,一起拍摄的戏份很多。虽然现在一起的戏份逐渐减少,饰演妻子的文瑶比他更经常地和谢时冶在同个摄影组拍戏。
在变化发生之前,谢时冶很听他的话,也经常无意识地依赖他,喊他哥的时候,透露出来的亲昵并不作假。
和现在不同,并不是指谢时冶变了多少,他依然叫他哥,仍旧听话 ,就是那些依赖和亲昵就像蜗牛的触角般,在一场大旱后颤颤巍巍地收了回去,再也不敢随意探出。
这种感觉在他遇见谢时冶提着一袋药,站在房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傅煦刚从房间出来,钟昌明叫他过去,恰好遇见回来的谢时冶。
谢时冶戴着帽子,穿着灰色的卫衣,脸上没有妆,瞧着有点憔悴,正拿出房卡,打算开门进去。
他看起来像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傅煦,于是动作迟缓地停了下来,眉毛有些为难皱着,仿佛在思考要不要跟傅煦打招呼,还是直接无视,进房间。
傅煦倒是希望谢时冶无视自己,这样他好光明正大地问谢时冶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但是谢时冶没有,他甚至对傅煦露出了一个浅淡地笑容,礼貌又不失分寸,哪怕是傅煦,也挑不出他任何毛病。
谢时冶冲傅煦点点头:“哥,你这么晚要出门啊?”
傅煦的目光先落在了他的脸上,再往下移,最后停在了谢时冶手里的那袋子药上。
他没有问出声,可不移动的身体,错也不错的目光,他用充足的身体语言在问询,沉默的让人很有压力。
谢时冶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药袋举在身前晃了晃:“我去看齐医生了,她上次说过叫我过段时间去一趟。”
傅煦反手关上的房门,关门声并不轻,也不重,一如傅煦的表情,让人看不出确切的情绪来。
他朝谢时冶走过去,谢时冶强忍着后退的情绪,只是站在原地,就像一位合格又不露声色的演员。
傅煦伸手碰到了谢时冶手上的袋子,手指勾住袋口,稍微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拉,他在跟谢时冶要这个袋子。
谢时冶没有第一时间给,他说:“都是些助眠的药,没什么好看的。”说完以后,就发现傅煦在看他,只好心里给自己打气,尽量不避开视线,迎上了傅煦的眼睛。
傅煦眨眼的频率并不快,沉默地看着一个人时,可以冷淡,也可以深情,这是一双能够千变万化,很好饰演每一个角色的眼睛,他的眼睛会说话。
此时也在无声地告诉着谢时冶,他的坚持。
谢时冶总是敌不过傅煦的,谁能敌得过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谢时冶先松开手,将袋子交给了傅煦。他没有说谎,这里面确实都是些助眠的药,也真是齐医生交代他,让他过一段时间去复诊。
傅煦低着头,将那一盒盒药拿出来,看上面的药物成分,作用和副作用,看得很仔细,语气很低沉,他问:“怎么不叫上我?”
谢时冶说:“你已经陪过我一次了。”
傅煦拿着药的动作一顿,然后将那盒药扔回了袋子里,盒子碰撞出闷闷的声响:“我可以陪你第二次。”
他将袋子打结扎紧了,递还给谢时冶:“上次为什么不说?”
谢时冶好一会才理解傅煦问的是齐医生叫他复诊这事。
他转了下眼睛,找个借口:“我以为你知道……你不是也看过吗?”
傅煦语气不变:“她没让我复诊。”
谢时冶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