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大概是我很不正常吧。”
他给自己用不正常的这个词汇,刺得傅煦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只是谢时冶垂着眸,没有看见。
谢时冶用卡打开房门:“哥,我现在真的很累,先睡了,明天见。”
他要关上门,却被一道力量阻挡住了。
谢时冶心口一跳,抬眼望去,只见傅煦手指扣住了门,目光笔直又严厉地看着他,如同能望进他心底去,将他那些悲惨又见不得光的念头尽数翻出。
这是让人招架不住的眼神,谢时冶心头才涌出想要抗拒的不适感,傅煦就将手指根根松开,而视线同收回的手指一起,缓而慢地敛了起来。
傅煦说:“好好休息。”
谢时冶应了声好,这次他将门关上了,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听见了门外传来离开的脚步声,谢时冶才松了浑身力道,坐在地上,将药袋远远地扔开。
他真是逊透了,做法也很糟糕。先控制不住感情的是自己,如果要疏远,就应该像练武的那段时间所做的那样,从一开始就毕恭毕敬,客客气气。
而不是放纵自己的需求,控制不住自己去亲近,结果被撞得头破血流,知道疼了才开始躲,躲也躲得不够高明,被傅煦看出来了。
傅煦生气了,他也应该生气。
没有谁会高兴被这样对待。
现在才觉得难过伤心,意识到自己有多悲惨,实在后知后觉。
如果早点看清自己的处境,就知道不该去乞求那些无望的感情。
消沉持续地占据着他的脑子,但他知道,这些情绪不过是一时罢了。
等缓过这段阵子的难受,调整好心态后,他又会想要傅煦,如果这份渴求能够停下,早就应该在几年前就做到了。
事实证明他没有,执迷不悟,依然不死心,仍是不悔改。
只是现在……他真的没勇气面对拒绝他的傅煦,等他再缓缓,再缓过阵难受就好了。
谢时冶沉默地用双手把膝盖抱住,将脸埋进了臂弯里。
钟昌明大晚上叫傅煦过去,还是吃宵夜。他本人没什么爱好,第一是拍电影,第二就是尝美食。
钟昌明开开心心,面色红润地拉开了房门,高声道:“你来了!”
迎接他的,是冷着一张脸的徒弟,傅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悦的气息。钟昌明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你搞什么,脸色这么差?”
傅煦扫了眼钟昌明的房间,看见蒋胜在里面打游戏,他深吸一口气,缓和了神情:“老师,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钟昌明:“去吃宵夜吗?蒋胜发现了一家很美味的火锅店,这个点还营业。”
也不知道他话里的哪个关键词刺激到了傅煦,瞧着脸色更糟糕了,傅煦生硬道:“我不太想吃。”
钟昌明还想再劝,就听傅煦说:“老师,我先回去了。”
“啊?”钟昌明满脸的莫名其妙,伸手抓,没抓住,傅煦走得很快,没多久就抵达电梯,大步迈了进去。
蒋胜扯下了耳机,探着脑袋往门外看:“不是有人来了吗?”
钟昌珉关上门:“是傅煦,他说他不吃,那就我们俩吃吗?没意思。”
蒋胜掏出手机:“那我就再叫一个人呗。”
钟昌明:“谁?”
蒋胜:“马上就要进组的一个小演员,长得不错,演得靠谱,之前也来面试过。”
钟昌明:“叫什么?”
蒋胜:“名字也挺好听的,叫宋衣。”说完后还冲钟昌明挤眉弄眼:“听说也喜欢男人。”
钟昌明不解地抓了抓下巴:“现在年轻人怎么回事,还都进了我剧组,干什么!我这是什么码头吗?”
蒋胜哈哈大笑。
第二日,谢时冶来到化妆间,意外地发现化妆间里多了一个人。
其实主演在一起化妆很正常,就是文瑶作为女主,跟男生不能共用一个化妆室。
而刘艺年是个很懂礼貌也知分寸的人,他通常是待在另外一间配角化妆室。
因为剧组里无形之中会有番位的差距,这已经是潜移默化的事情,就算演员自己本身没有要求,剧组的工作人员也会自发Xi_ng地区别对待。
不过按理来说,刘艺年也能跟他们一起化妆,只是刘艺年不来罢了。
今天猛地出现一个新面孔,谢时冶还有点不适应,因为一直这里只有他和傅煦,这么久了,多少让他产生了一些领地被人侵占的不适感。
那位生面孔见他来了,立刻起身跟他打招呼,还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化妆的理由,因为提前进组,一切还没被安排好,配角那边位置不够,制片让他过来化妆。
因为这人态度实在诚惶诚恐,用的也是化妆师助理,不是谢时冶的化妆师阿星,这让谢时冶不好作出什么不合适的神情来。
谢时冶本来就不是喜欢刁难他人的人,他平和地对那个人笑了笑:“没事,本来这里就是给演员化妆的地方,放轻松。”
那人拘谨地点头,又自我介绍,他说他叫宋衣。
谢时冶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宋衣眉眼生动地笑了开来:“我当然知道,我很喜欢你演的《吾王》。”
突然之间,谢时冶意识到为什么他从一开始看见这个宋衣,心里就涌现出不喜的感觉。
因为这个人的眉眼……竟然和司南有几分相似。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谢时冶闻声回头,进来的是傅煦,傅煦先是看到他,停顿了会,就没什么表情地移开视线,落到了宋衣身上。
谢时冶差点就动了,他想挡在宋衣面前,不想让傅煦看见这个人。
就像一个台上的小丑,费尽心机,洋相百出。
第59章
天知道谢时冶花费了多少力气,才逼着自己牢牢站在原地,神情不变地观察着化妆间里的两个人,从傅煦的脸上看到宋衣脸上。
像一个局外人,望着残忍又与他无关的风景。
他害怕从傅煦的眼中发觉对宋衣长相的偏好,又或者是喜欢。
如果有,那这场拍摄将成为漫长的凌迟。
傅煦和司南的事情,谢时冶从来没有仔细去打听过,得知的也是那些被众人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
他逃避了许久,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看不听,自欺欺人。
傅煦的视线只是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问询般挑眉,似在疑惑为什么化妆间里多了一个人。
谢时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摘下帽子,疲惫地揉着左眼,又勉强睁着右眼,看镜子里两个人的神情。
睁着单边眼睛,视野没有多清晰,很模糊。
宋衣将交代给谢时冶的那套说辞,同样说给傅煦。傅煦只沉默地嗯了声,没有多想要客套的意思,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他和谢时冶的位置相邻,平日里见面都要招呼,今天却没有。
谢时冶将手从眼睛处放下,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事,傅煦理会宋衣,他担心,傅煦对宋衣的态度这样冷淡,也很奇怪。
他自嘲地想,傅煦都还不是他的,何必忧虑这样多。
谢时冶忍不住叹了口气,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