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陵对用过的道具比系统自己记得还清楚,系统反应了一下,才从数据库里搜索出他所说的血包。
那还是白亦陵上一回在谢氏宗庙加冠的时候用过的,全名叫做“角色晋级小推手”,形象参考是林黛玉。
有生意可做,系统兴奋起来:【(~ ̄▽ ̄)~角色晋级小推手,个性打造您的专属影帝!】
小推手辅助工具:“多愁多病身”表情包x1;虚弱烟熏嗓x1;体能系数消减卡x2;血袋x10。共计积分:100点!】
【请问宿主是否确认兑换?】
白亦陵:“我只要一个血袋!”
系统:【……您的血袋兑换完毕,使用积分:5点。(。-_-。)】
顾不得搭理这个看钱下菜碟的势力系统,兑换完成之后,白亦陵心里有了底,于是招手把狐狸和盛源叫过来,刚低声说了两句话,另一头周母和周家大嫂也已经抵达战场。
两人刚刚出去方便,回来的时候路过花园,正好听见了周晔的哭声,连忙匆匆赶来。
周母眼中没有别人,一过来就看见自家的宝贝孙子满身是土,可怜巴巴地一个人坐在地上哭,旁边盛家又是少爷又是护卫,结果站在那里看着孩子哭,连哄都不说哄一下,立刻心疼坏了,过去一把抱住:“阿晔,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跟阿嬷说!”
周晔一边哭一边指着白亦陵,说他打自己的脑袋。
周大嫂听说了,立刻就急了,冲白亦陵喊道:“你打我儿子是不是?你凭什么动手打我儿子?”
盛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泼妇,被吓得又有点想哭,小狐狸用爪子拍拍她的脑袋,小姑娘撅着嘴,一把将狐狸抱进怀里,觉得有了安慰。
盛源跑到白亦陵面前,一巴掌打开周大嫂的手,伸开小手臂挡住他,仰头吼道:“是你家煤球先欺负我妹妹的,还弄坏了妹妹的玉坠子,小叔才没打他!他撒谎!”
周大嫂气急道:“胡说八道,我们家孩子乖得很,从来不搭理丫头。”
她说是这么说,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却也有数的很,一听盛源说什么玉坠子,心里立刻咯噔一下。盛家这么有钱,随便坏点什么让她们赔,她们就得倾家荡产啊!那是玉!能便宜么?
周大嫂想到这里,又冲白亦陵道:“你挺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什么?还打他的头,我告诉你甭管你是谁,我儿子要是有个万一,我跟你拼命!”
周晔立刻哭叫道:“娘,我头好晕,头好疼!”
“这、这可怎么办啊,我不活了!”周大嫂也跟着一起哭嚎,冲过去扑打白亦陵,“我跟你没完!”
旁边还有好几个盛家的下人呢,一看怎么能让这泼妇打着四公子,纷纷过去拦着。有个家丁冲的最快,刚冲到白亦陵前头,要挡开周大嫂的手,冷不防白亦陵有意无意撞了他胸口一下,那个家丁被撞开两步,周大嫂的手碰了白亦陵一下。
白亦陵“哎”了一声,捂着胸口向后退了好几步,往地上吐了口血,面无表情地道:“我受了内伤,要不行了。”
他说完之后,四处看看,找了个最近的石凳,坐下了下来,又吐了口血。
“……”
盛家的家丁吓傻了,周晔吓得不敢哭了,周母和周大嫂也目瞪口呆。
周大嫂结结巴巴地说:“干干干什么?我、我根本就没打着他……”
她刚才扑打了半天,只有最后一下是擦在白亦陵的衣服过去的,根本就没使上力。再说了,就算是挨一巴掌,她又没练过什么绝世神功,还能把一个大男人打吐血了啊?
白亦陵演的一点都不走心,既没有痛苦的表情,也没有激动的语气,坐下的时候还会挑地方,唯独吐的血是真的,立刻凭着一己之力震住了场子。
“这这这……”周母放开早就不哭了的周晔,第一个反应是在安抚好白亦陵之前,这事不能传出去,“哎呦,这怎么回事啊?让我看看。可不能跟里头吃饭的人说,要把人吓坏的。”
盛源猛地冲上去推了她一把:“不用你看!”
他冲着前厅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祖父,爹爹,不好了,小叔被打吐血了!”
有两个下人连忙抱起盛迎,追在盛源的后面护着他,一行人乱哄哄地到了半路,结果正好碰上了盛知和盛季带着人往这边来。
盛源朝着盛知扑了过去:“二叔,小叔吐血了!”
盛知吓了一跳,一听这话脸色就白了,下意识地接住他,结果被盛源扑的一晃,盛季和旁边的几个人同时问道:“怎么回事?!”
盛源被白亦陵叮嘱过了,没想到能遇上这么多人,犹豫一下抬头看看,发现几个叔叔好像都是跟小叔一起当差的,全来过家里吃饭,当下小声说道:“小叔装的。”
盛知:“……”
这四个字的信息量可就大了,他想了下,拉着盛源,跟盛季说:“三郎,你先带着北巡检司的兄弟们过去,我回去找爹娘说一声。”
盛家请这一顿饭吃了满肚子的气,宴席将近尾声的时候,卢宏常彦博等人匆匆上门,说是找白亦陵有事,正好人人都乐得不在席上坐着,盛知和盛季为了抢着招待他们差点打了一架,最后一起出来了。
本打算透透气,没想到白亦陵那边倒是先出了事。
卢宏和常彦博他们还带着几个北巡检司的侍卫,也不知道盛家这是在闹什么,虽然盛源说了白亦陵是装的,大家还是一个个都惊疑不定,盛季简单地跟他们解释了几句,众人几乎是小跑着赶到了现场。
周母和周大嫂本来怀疑白亦陵是装的,周大嫂还特意摸了下地上的血迹,刚吐出来的血犹带几丝温度,真的不能再真。
周大嫂被自己巴掌的威力惊呆了……不不不,之前有人说过,这小子有病,他吐血肯定也是因为他有病!是吐习惯了,所以才一点也不慌。
但是不管白亦陵的病况如何,最起码他之前没事,被周大嫂给扑打过后就有事了,这一点根本就没法抵赖。他们现在之所以敢这么得意,就是觉得找了个大靠山,盛家顾及着闺女,所以自己这边占点便宜、不那么见外,都没关系。
但是现在呢,你把人家的儿子给打伤了,想也知道,亲生儿子和收养的闺女哪个更重要。她们都是目光短浅的小市民,被这样一吓,立刻就怂了。
周母和周大嫂很慌,凑到白亦陵面前,想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年轻人,让他把这事抹下去。
“小伙子。”周母满脸堆笑,“你这本来就是有这个毛病吧?不可能是我们推的,怎么能一推就推吐血了呢?你自己身子不好,可不能往别人身上赖啊。”
白亦陵似笑非笑:“你说我有病?”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挂心。吐血了可不能在这坐着,咱们得换个地方,找大夫看看不是?”
周大嫂心里暗暗怪婆婆心急不会说话,凑过去好声好气地哄:“听嫂子的,咱先去看病,喝点药就没事了。一会你家人来了,可别说嫂子推了你啊,要不起了争执,最后难做的还是你姐姐。”
白亦陵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一副纨绔子弟的架势,冷笑道:“这话也好意思说,你做梦呢?”
他挥开周大嫂要伸过来的手,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家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谈条件,你们配吗?借着儿子的光人模狗样地进了我镇国公府的大门,是不是很得意啊?自己找个镜子照照你那副狗仗人势的嘴脸!我告诉你们,我之前不说话,是懒得跟几个乡野村妇一般见识,给脸不要脸。小爷还用的着跟谁告状?今儿我一挥手,就是要把你儿子炖了吃,也没人敢有二话!”
他说着看了周晔一眼,眼风如刀,好像吃人真不是要开玩笑似的,周晔被这么一吓,咧着嘴差点哭出来。
白亦陵又吐了口血,百忙之中抽空脑内说了一句“系统,血包的量有点多啊”,这才冲着周晔呵斥了一句:“把嘴闭上!”
周晔浑身一抽一抽的,立刻用双手紧紧捂住了嘴。
白亦陵翘着脚晃了晃,这才又对周大嫂和周母说:“别以为会撒蛮就了不起了,也少拿我二姐威胁我。好话不听是吧?那好,我手底下管的就是杀人放火事,你们有本事给我二姐半点气受,我他妈杀你全家。不信就试试。”
虽然白亦陵提前跟陆屿说了他要骗人,陆屿还是被白亦陵吐血的样子吓得心惊肉跳,结果一听他这么说,又差点笑出来。
白亦陵简直把一个仗势欺人的恶少形象演的惟妙惟肖。其实他自己大风大浪经历的多,平时不大爱跟这种小人计较,本来觉得吃顿饭就得了,懒得废话。结果周家人非得上来惹事,白亦陵一发狠,就把她们吓傻了。
“干什么呢?统统都让开!”
正在这时,伴随着一声呵斥,盛季带着数名身穿侍卫服的年轻男子快步走来,个个腰间佩刀,步履生风。
他们来之前已经听说了白亦陵是装的,现在眼见他坐在石凳上,面前站着两个女人,卢宏立刻快步走到白亦陵面前扶住他,大声道:“六哥,是不是这两个娘们气你?兄弟们给你出气!”
白亦陵冲他使了个眼色,卢宏会意,转身拔刀,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在此造次,速速拿下!”
随着他的喝令,周围一圈人齐齐亮刀,将周母和周大嫂围在了中间,将两个女人吓得面如土色,抖得几乎站不住,一动也不敢多动地给推搡到了旁边。盛季见到这个场面,突然间有点想笑,又硬给憋了回去。
红影一晃,刚才窝在白亦陵怀里的小狐狸忽然蹿了出去,扑到周大嫂身上,爪子一扯,她的衣服袖子破了一块,顿时听见叮当一阵响动,几支宝石珠花掉在了地上。
盛季道:“是娘的!”
白亦陵站起身来,冷笑道:“好啊,儿子抢,母亲偷,真是蛇鼠一窝,目无法纪。卢领卫!”
卢宏道:“卑职在!”
白亦陵笑容一敛,沉声喝道:“将这妇人给我拖下去押起来,好好地审,看她有无前科,共偷盗过多少财物!”
卢宏声音洪亮的答应了,扬手一挥,立刻有两个侍卫上去,反拧住周大嫂的手,将她往下拖。
白亦陵负手而立,身子笔挺,神色冷漠。
周大嫂以前还真的有点小偷小摸的毛病,本来觉得盛家家大业大,就算是丢点东西,也发现不了,没想到这只狐狸如此眼尖,占点小便宜反倒惹出了大祸。
她这辈子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以为拖下去是斩首的,吓得发狂,拼命挣扎大叫,指着白亦陵喊道:“你是装的,你这个混……”
白亦陵不等她说完:“武明!”
左边那个押着周大嫂的侍卫应了一声,干脆利落地给了她一个耳光,直接抽刀就架在了周大嫂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娘的,再给老子多说一个字试试?!”
周大嫂白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周母浑身发抖,想说什么,又生怕自己也挨个大嘴巴,半点声音都不敢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权贵高官”。
其余盛家和周家的人过来之后,看见的就是周母和周晔祖孙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坐在地上,周大嫂全身瘫软的样子,周围的侍卫们连刀都还没收回去。
盛栎跟在陆茉身边,周高怀不知怎的没有到场。周父惊愕地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一名拿着刀的侍卫瞪了他一眼,粗声道:“乱挤什么?给老子滚蛋!”
周父看着明晃晃的刀刃,二话不说,滚到一边了。
盛冕顾不上管他,先大步走到白亦陵身边,用手指蹭了一下儿子唇边的血迹,脸色微变,摸出一块帕子给他擦嘴:“真的没事么?”
白亦陵接过帕子,也小声说:“没事,爹,我装的。”
说完之后,又吐了口血,他连忙用帕子捂住,尴尬地笑笑:“装过头了。”
卢宏就站在白亦陵身边,拿着刀护卫,听到父子两人的对话,他不禁心生佩服——也不知道六哥用了什么招,吐血装的这么像,厉害厉害。
各方人马聚在一起,乱哄哄地将整件事情分说了一番。不光盛家人的脸色不好看,就是北巡检司过来的侍卫们也忍不住叹为观止。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奇葩!
对于陆茉和盛冕等人来说,对周家的容忍度也到此为止。就算白亦陵的吐血是装出来的,但周大嫂冲着他无理取闹也是事实,更不用提还有受了委屈的孙子孙女。镇国公府里最受宠的三个人被周家得罪了个遍。
盛冕的表情很冷:“周兄,你我两家的儿女结亲,本来是难得的缘分,纵然处事之间多有差异,我也只当家风不同罢了。但现在你的妻子儿媳打伤了我的儿子和孙儿,还偷盗我家财物,我却是再不能容忍。”
他说话间,白亦陵应景地又吐了一口血。
就算明知是假,盛知看着心里也一抽一抽的,很是心疼,悄悄跟白亦陵说:“过分了啊,用不着装了。”
白亦陵:“……最后一口。”
周父一惊,眼见盛冕把话给说死了,连忙道:“咱们亲家之间,有话关起门来好好说。栎娘已经嫁进周家,怎么也不好让她……”
盛冕打断周父:“你也不用拿栎娘出来说,我家的女儿自小熟读女子训诫,她若是有错,就当承担这个错处,她若是无错,却平白受你家责难,我当父亲的也不会坐视不理,但那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他神色淡淡:“现在我不想与你们理论,正好官差在此,有什么事,你们便去北巡检司说吧。”
周父有点发傻:“我、我们去做什么?”
盛知哈哈一笑,说道:“你儿媳妇偷了我娘的东西,这是被发现了大家才知道,也不一定你们就清白了。无辜不无辜,那不是得查查才知道么?”
周家的人作的有点大,吃个饭竟然全体吃出了一个北巡检司半日游,也多亏他们得罪的人是白亦陵,如果换了其他人,他们还未必能有这个殊荣进去。想必观光一圈,能收敛很多。
白亦陵在此之前本来都想好了怎么跟周高怀来说,结果等了半天没见着人,于是问道:“姐夫呢?”
盛季道:“刚才好像说临时有事,先走了。”
卢宏一听这个忽然也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六哥,咱们也有差事啊!”
白亦陵道:“什么?”
卢宏附耳低语:“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好像有一帮读书人在礼部那边闹起来了,京畿卫那边压不住场子。具体情况已经紧急呈奏陛下,我们想多半很快咱们也要上了,这才来找你。”
白亦陵:“……”
他低头看了一眼正在被盛知亲自伺候着擦爪子的陛下,心道那可快不了。
盛知和陆屿都是一僵,白亦陵果断地说:“事不宜迟,我先进宫一趟,你们在宫门外等着,随时准备出动。”
他又过去跟父母说了一声,盛冕理了理白亦陵的衣领,道:“去吧,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卢宏道:“但,陛下没宣……?”
白亦陵并未回答,在他面前打个响指:“跟上!”
小狐狸蹭蹭追在了他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