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 58

58、chapter58

刹那间海因里希简直石化了,只见屏幕上两张一模一样脸,左右同时盯着他,一眨,一眨,又一眨。

“元……元帅?”皇帝颤抖着问。

加文点点头,捉起试验体一只手挥了挥:“海因里希,你好。”

加文难得玩笑没有让海因里希放松,可怜皇帝内心几乎崩溃了,只能勉强维持表面冷静:“这是怎么回事?流亡军复活实验,卡列扬他们……”

“谁知道那傻逼干什么。”加文随口道:“是复活还是复制也不能肯定,我打算去流亡军基地看看还有多少这样试验体,咱们回头见吧。”

——听到西利亚说卡列扬是傻逼,皇帝第一感觉是爽,但紧接着深疑虑涌上心头:屏幕上那个真是西利亚么?

海因里希是个很谨慎人,看到加文记忆碎片后就一直想拿到凤凰,解剖西利亚遗体以确认加文现身份,但因为暗星堂贸然插手,计划便没有成功。然而现看着屏幕上加文,他内心疑惑再次悄悄冒头:如果流亡军复制了很多试验体来进行复活话,如果灵魂折射出那个并不是真正西利亚……

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呢?

海因里希愣了几秒,下意识又否定了这种猜测。

他太熟悉、太知道西利亚了,加文神情、动作、言辞,为人处事方法和态度,甚至一些再微不足道细节都给他一种强烈故人重逢感觉。一个人记忆也许可以复制,但灵魂深处带来熟悉感,却是无法伪造。

“不可能存复制,你就是西利亚。”

海因里希顿了顿,肯定道:“哪怕有复制我也能认出来,这跟长相无关。”

加文表情略为微妙,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看着海因里希。青鸟巨大牵引力作用下向联盟母舰飞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两台机甲之间通讯信号也越来越嘈杂,屏幕上很闪现出一片片雪花。海因里希只见加文笑了一下,颇有点苦笑意味:“我都不知道你这话是信任我,还是诅咒我了。”

他说这话口气跟当联盟统帅时别无二致,海因里希不由笑了起来。

信号终于完全中断,通讯消失前一瞬间加文速做了个手势,然后一挥手。紧接着屏幕陷入了黑暗,只倒映出海因里希若有所思表情——

那个手势意思是保持联络

随着哐当一声重响,青鸟终于母舰机甲库中完全固定。

卡列扬站打开舱门前,心事重重挥退了手下,一人走进了黑暗驾驶舱中。

这里明显可以看出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神经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损坏,舱壁中到处都是撞痕,撒了满地精密仪器零件让人几乎难以立足。

为了保持神经带敏锐性,驾驶舱一般都没有照明设施。卡列扬拿着手电摸索到驾驶台边,只见重重神经网中坐着一个面色苍白少年,目光僵冷望向前方,仿佛一尊完美雕像。

“……”卡列扬心绪复杂静了片刻,伸手把他拉出来,命令道:“走。”

试验体gtx12便真跟他一步步走出驾驶舱,除了动作略微僵硬之外,乍看上去与真人无异。

其实越这样越说明基因修正程序成功,但卡列扬心里不由有些反感,一路上都默不作声。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机甲库,通过电梯升上刚才试验室,只见那些研究人员此刻都不了。

“坐。”

试验体顺从坐到手术椅上,卡列扬手术台边调配了一管针剂,拿着注射器转过身,目光复杂看着他。

他能感觉到心中深深无奈和厌恶,却不知道那厌恶是针对这个空有外表却无知无觉试验体,还是贪得无厌联盟议会,抑或是束手无策、为虎作伥自己。

“真是够了……”他喃喃道,叹了口气走到试验体边,准备将针剂打入他颈动脉。

然而就低头瞬间,他没看到试验体眼睛迅速眨了两下,紧接着抬手一把钳住他手腕!

“什——”卡列扬猛然抬头抽手,两人同时起身,“试验体”闪电般出手掐向卡列扬脖子!

“什么人!”卡列扬惊怒喝道,猛然抬肘挡住对方五指。紧接着电光火石几下交手,卡列扬转瞬间被逼到墙角,少年利刃般指尖顺着他手臂往上一划,瞬间抓住注射器一夺!

这几下交手非常利索,卡列扬刚张口要叫人,就被“试验体”狠狠一记肘击正中腹部。这一下真是又狠又重,卡列扬瞬间只觉得自己胃都要从喉咙里飞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吐就被一把抓住脖颈狠狠按了墙上!

——砰!

卡列扬后脑重重撞到墙面,视线顿时模糊了,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老血,半晌才勉强看清那“试验体”正望着自己,眼神里全是笑意。

“你……”

卡列扬刚发声,就感觉掐着自己喉咙那只手骤然加重,卡得他颈骨都发出了咯咯声音。“试验体”把注射器针头举到他眼球前,带着那揶揄笑容问:“卡列扬?”

“……”

“我觉得杀人灭口不是个好主意,你说呢,卡列扬中将?”

也许是因为窒息缘故,“试验体”脸上那略带戏弄神情竟让卡列扬蓦然一阵恍惚。他死死盯着少年眼睛,半晌颤抖着张了张口,但已完全发不出声音,只用口型无声道:“西……西利亚……”

加文彬彬有礼点了点头,一把将卡列扬摔到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卡列扬狼狈不堪捂着脖子咳了半天,眼前发黑脑大脑充血,完全说不出话来。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勉强抬起头,语调沙哑而震愕:“你是……?!”

加文蹲□,饶有兴味注视着卡列扬,微微扬起一边眉毛。

这个小动作他做来那几乎是标志性,卡列扬刹那间只觉得难以置信——难道是gtx12号试验体做灵魂折射了?难道灵魂折射成功了?

不不,不可能,进驾驶舱时候明明还是一具没有生命没有思想躯壳……

卡列扬感觉荒谬摇着头,只见加文眼底倒映出自己惶然脸。半晌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念头:“不不,难道你是——你是红土星上那个什么——”

他声音像是突然卡了壳:“——你是怎么混进驾驶舱去?!”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加文礼貌道,“但我有外挂。”

卡列扬:“……”

如果说刚才被揍卡列扬只是感觉震惊话,现他脑海里就是火树银花万箭齐发,表情简直精彩得难以形容:

“你是红土星上苏醒?!什么时候?!”

加文一把按住挣扎起身卡列扬,但后者猛然就挣开了禁锢,声音几乎都变了调:“什么时候?!是不是几个月以前第九舰队扫荡红土星之前?还是西利亚五十周年忌日当天?帝国上将亚伦那逗逼红土星上被人抢了机甲,是不是你干?”

卡列扬一脸即将心脏病突发爆血管而亡表情,加文嘴角微微抽搐,片刻后道:“我醒来时候……你们和帝国舰队正我头顶上互扔炸弹。”

卡列扬骤然静了,所有声音都像是被活生生卡了喉咙里。

那一刻加文看着他望向自己眼神,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感觉:他看西利亚。这个叫卡列扬男人,不管他身份是什么,地位有多高;那种目光绝对就是他看联盟统帅西利亚。

加文微微眯起眼睛,脑子里瞬间转过了很多个念头,随后直接抓住了重点:“——红土星被轰炸那天你nǎ里?”

卡列扬嘴唇动了动,但没说话。

“你就是当初红土星上做试验流亡军之一,对不对?”

“……”

“你们因为第九舰队突然空袭而被迫撤离,临行前把我作为失败品留了红土星上,并向人宣称那次灵魂折射是失败……但我现却能站这里跟你说话,你也没想到是不是?”

从卡列扬骤然铁青脸色上来看,加文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半晌后中将重重闭上眼睛,低声道:“你应该是我们们放弃希望半小时后苏醒……”

他说这话时声音完全哑了,听着有种说不上来痛苦。霎时加文心中微微一沉,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所以灵魂折射成功了?”

“……”

“所以我到底是什么?”

“……”

卡列扬没有说话,保持着这个半跪地上姿势,神情挣扎而颓然。加文居高临下盯着他,既不强迫也不催促,偌大实验室被沉重静寂所笼罩了,甚至连彼此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半晌后卡列扬含混道,“总之你不是西利亚。”

他扶着墙站起身,双肩因为不堪重负而微微塌着,瞥了瞥加文手中那支泛着银光注射器:“那不是毒药,是让人体细胞分裂,迅速成长为成年体特殊溶剂。议会认为成年西利亚元帅有威信一些。”

“但你只是个失败品,所以这些都跟你无关。你可以离开蛇夫星座,只要别用元帅名头招摇撞骗也别给联盟惹麻烦,就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不会把你存告诉别人。”

卡列扬顿了顿,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拖着沉重脚步向门外走去。

但他绕过加文时膝盖微弯了一下,仿佛有瞬间支撑不住身体重量,差一点点就要倒下去一般;紧接着他勉强挺起胸膛,头也不回擦肩而过,整个身体都紧绷得几乎发僵。

加文回头注视着他身影。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过这样卡列扬,但具体记忆就像隔了层纱,恍惚间怎么也看不清楚。他微微皱起眉,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点难过:“卡列扬……”

中将没有回头:“什么?”

加文叹了口气,说:“——你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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