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走之前,戚菏特意找来他哥,千叮咛万嘱咐,让戚谨行一定多帮帮顾惟星,再忙也得常去医院看看。

戚谨行被他烦得不行:“我好歹也算他半个哥哥,还用得着你叨逼叨?”

戚菏连连点头,您说什么都对,我不在千万别让顾惟星无依无靠。

收拾行李时戚菏疑心病再起,又跑去烦谭想、游天和童铭扬,他们几个朋友都知道顾惟星家里的情况,不用戚菏说也会多照应。

戚菏咬着冰淇淋嘴欠:“游天,你以后别发挥那么好,顾惟星第一你第二的时候,你不也挺乐呵。”

游天气得差点儿掀桌子:“nitama有病?”

他和顾惟星还是轮换着当第一,不存在谁让谁,斗来斗去斗出革命友谊,还挺好玩儿。

戚菏被骂完清醒了,没准儿顾惟星也好斗,不过还是不放心,谭想这个弱鸡只会嚷嚷,打架根本不行,在二班还得靠童铭扬。

于是他深情款款地对童铭扬道:“兄弟,以后就靠你了!”

童铭扬被他看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也想掀桌子,不过还是答应了:“放心,谁欺负我兄弟我肯定第一个上,顾惟星打别人我也帮着打。”

戚菏无语了:“你见过顾惟星打别人?”

他家星星可是五讲四美好少年,怎么可能主动动手欺负人。

戚菏瞎折腾一圈,终于踏实了,绕路去医院陪顾惟星吃了顿饭,回家胡乱地塞行李,忙活到深夜才睡下。

第二天去机场,这次换顾惟星来送他,戚菏顶着黑眼圈,脖子上还挂着顾惟星送他的u型枕,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绵羊。

候机大厅里人声鼎沸,他们靠在角落里消磨异地前最后的时光。

戚菏这两年还在蹿个儿,站在顾惟星身前能挡住他人的视线,把顾惟星严严实实地环在墙角,以至于没人注意到这边。

顾惟星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分别对他来说已不是新鲜事,但每一次的难过并没有丝毫减退。

他捏住戚菏的衣角,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半晌只说出一句:“下飞机给我打个电话,好好照顾自己,我也好好的。”

戚菏不太信:“你能好好的吗?”

顾惟星点头。

他接着道:“那笑一个。”

顾惟星便笑了,可笑得实在太勉强,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戚菏更加舍不得走,可飞机即将起飞,他再不进去可能得上广播寻人。他不管不顾地把顾惟星压在身下亲吻,顾惟星急于回应他,咬破了戚菏的嘴唇。

一股腥味儿在口腔里弥漫开,他们却顾不上那么多,厮磨啃咬,抓紧最后的时间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这个吻实在太凶,松开时顾惟星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离愁别绪填满心房,一滴热泪夺眶而出,缓缓滑落跌进戚菏的手心。

戚菏轻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泪花,嗓音已然哽咽:“不许哭,等我回来。”

戚菏费力地拽开顾惟星攥紧他衣角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口。顾惟星跌坐在地上,眼见戚菏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眼泪开闸般往下淌,顾不上旁人异样的眼光,号啕大哭起来。

世界天旋地转,他孤身一人踏上回家的路。

尽管那是只有一个人的家。

作者有话说:

今天我能拥有新评论吗,不能的话只能抱着顾惟星一起哭了。

第五十三章

戚菏在北京的这几个月,俩人只能电话联系,有时深夜戚菏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电话那头的顾惟星说着说着已经睡熟,他却始终舍不得挂电话,平稳的呼吸声从听筒传来,心底的思念更添一层。

又是一年白茶花开。

戚菏的归期将近,顾惟星每天摘一朵白宝珠放在顾钊良的床头,希望他看到花心情会好一些。

顾钊良躺在病床上没了生气,却还是硬撑着多陪顾惟星一些时日。有几次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顾惟星站在走廊里如临大敌,透过小窗口望向正在病房里忙碌着抢救的医生护士,腿脚发麻濒临绝望,顾钊良却又奇迹般地挺过来。

高三课业繁重,顾惟星待在医院的时间并不多,有时候他想多待一会儿,顾钊良便抬手催他回去。医院的气氛压抑沉闷,实在不是个学习的好地方。

顾惟星摘完最后一朵白宝珠,戚菏回来了。

那天谭想在机场挂了个横幅,其他几个人都不太想认识他,戚菏出来被列队欢迎,他丢下行李先抱着顾惟星转了一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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