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组织体检,很搞笑的是,妇科的门前贴了一张纸:未婚妇女免。难道公司天真地以为,所有未婚的都是少-女吗?
我和一名女同事正在门口嬉笑打闹,商量着要不要进去冒充已婚妇女,诊室的门帘被掀工了,一个头发凌乱的姑娘走出来,我仔细一看,这不是冬冬吗?
她已经往楼下走去,“冬冬,你怎么不理我啊?”
她不说话,瞪着眼睛望着我,眼神一片空洞。
“冬冬,你怎么啦?”我吃了一惊,拉住她的袖子不停地摇晃,“出了什么事了?你还好吧?”
“我完了。”她从喉咙深处发出声言,依然麻木地往前走,仿佛不认识我。
“怎么完了?你认识我吗?我是谁你知道吧?”我着急了。
这时她才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我半天,才说:“你是蓝。”
我刚松一口气,冬冬就一把抱-住我放声大哭:“姐姐啊,我完了,我这辈子完了。”
哭声吸引了很多人围观,我很讨厌这些喜欢看热闹的人,一天到晚见热闹就凑上去指指戳戳,完全不休谅别人,于是把冬冬拉到住院处附近的小花园。
“冬冬,别哭了,到底怎么了?”我哄她。
“医生说,我不能生孩子了,不能当妈妈了。”她哭得好伤心。一场恋爱,足以摧毁她的一生。
“张语呢?他知道吗?”我吃了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男人应该负责任。
“他还不知道,他出去了。”
妈的,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我也不体检了。打车送冬冬回家。在车上,我对冬冬说:“你必须把这事告诉你家里人。”
“不行,我妈知道会气死的。”冬冬坚持不说。
回到那个一片狼藉的家,她的房客一个都不在。
冬冬迫不及待地给张语打电话,此时我才知道,冬冬的手机已经拿到二手市场卖了,难怪我发消息她总不回。
“张语,出事了,你能回来一下吗?”冬冬很迫切的对着电话说。
“就回来一会好吗?”她哀求,“就一小会。”
她小声地哭,发出小猫一般的啜泣声。
“就回来一会都不行吗?就一会啊!”她突然发狂似的,对着电话哭喊起来。声音无比凄厉,让人听得心惊胆寒。
“冬冬,你没事吧。”我试图劝慰她。
冬冬依然非常激动,她使劲捶着墙壁。疯狂的大叫:“你为什么不回来?”你回来一下吧!“声音拖得很长,回荡在房间里,显得异常恐怖。
我害怕了,从冬冬手中夺过电话,这才发现对方早已经挂断了。
冬冬倒在床-上大哭不止,情绪很不稳定,我按下电话的重拨键,试图联系张语,可是听到的是我最怕听到的声音——“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想了一下,我反复问冬冬:“把你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问了很久,她终于本能地报出一段号码,忽然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妈妈,我想我妈妈了。”随后又大叫:“妈妈,妈妈,我想你了!你在哪啊?”她用头去磕放电话的书桌。仿佛小孩耍赖皮一般,“妈妈在哪呀?”
我怀疑冬冬的精神真的出问题了,哆哆嗦嗦地拔她刚才报给我的号码,心里又急又怕,连拨几次都按错了键。最后终于拨通了,大约响了四五声,一个女-人接电话了,声音很慈祥,透着几分高兴:“喂,冬冬啊。吃了没?”看来冬冬家里的电话装了来电显示。
“阿姨你好。我是冬冬的好朋友。”我自报家门。
“好孩子,搁冬冬那玩儿呐?”冬冬的妈妈很热情,一口东北普通话。
“嗯,是这样……”,我迟疑着该怎么说,心想男人总归要比女-人坚强些吧,便问,“叔叔在家吗?我有事情想找他商量。”
也许冬冬的妈妈已经嗅到了不祥的气息。我听见她用发抖的声音对冬冬的爸爸说:“老头子,可能出麻烦了。”
“喂,好孩子,有啥事?慢慢说。”到底是男人。冬冬爸爸要沉着得多。
“叔叔你好,我跟您说一件事啊,您可千万别着急。我去医院体检遇到冬冬。她刚刚做过检查,医生说,她可能失去了生育能力……”
只听电话那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我连“喂”几声之后,才听见冬冬的爸爸深深地叹了口气,“冬冬呢?她怎么样?”只一瞬间,声音仿佛苍老了十岁。
“她在我身边,但是可能受了点刺激,情绪比较激动。”
“麻烦把电话给她。”
我把话筒放到冬冬耳朵边。她凝神听着,突然大叫:“爸爸啊,爸爸,你们在哪里?快快来呀。带我回家去!”她的手在空中挥舞,然后又拼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赶紧把话筒挪开,她不乐意了,大喊:“我要找爸爸、爸爸,爸爸我要回家啊。我想回家了呀!”
冬冬的爸爸妈妈都哭了,焦灼地对我说:“好孩子,麻烦你照看她一下,我们这就坐飞机从沈阳赶过来。”
我记录下冬冬爸爸的于机号,便于路上联络,又向经理请了半天假,说家里有点事。
此时,冬冬似乎清醒了,却好像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眨巴着眼睛问我:“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你爸爸呀,他和你妈下午坐飞机到南京来。”
“到南京来干什么啊?”冬冬一脸茫然。
“惦记你呗。”
“嗨,我都这么大了,还有啥不放心的。”她兀自笑了,然后问我,“蓝,你来这干吗?拿箱子啊?”
我心里想完了完了,她肯定出问题了,于是试探着问:“我箱子不是拿走了吗?”
“啊?拿走了吗?”她歪着头小神地想着。
我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办,冬冬突然一拍脑袋说:“该死的,我差点忘了,张语晚上要回来吃饭。我还没买菜呢!”接着又很烦恼的说:“
我爸爸妈妈不喜欢他,怎么办?安排他们一起吃吗?我得跟张宇商量商量。“
她跑到电话机旁拨张语手机,“咦,怎么关机啊?肯定是没电了,他老是忘记充电。”
我看着她在那自言自语,着急得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于是哄她睡觉:“冬冬你休息一会,别忙活了,晚上出去吃吧。”
“不行,太浪费钱了。”冬冬执拗地望着我。
“那这样吧,你先睡一会,睡醒了,我陪你去菜市场买菜好不好?你爸爸妈妈爱吃什么?”
“我爸爸爱吃鲫鱼,妈妈喜欢吃蘑菇炖小鸡……”她絮絮叨叨跟我唠家常,眼睛就眯上了,也许是太累了,她很快睡着了。不知到她梦到
了什么,苍白的脸上竟洇出一抹红润,她翕动着嘴唇,在梦中轻轻喊了声“妈妈”。
大约一个多钟头以后。我接到冬冬爸爸的电话,他焦灼地说:“我们已经到沈阳机场了,姑娘麻烦你看住冬冬。”
“放心吧,叔叔。她已经好多了,这会睡着了。”我没敢告诉老人家,冬冬好像记不起事情了。
摇摇开水瓶,里面一滴水没有,我轻轻掩上房间门,预备到厨房烧点开水。
防盗门被扭开了。张语回来丁。他见到我很诧异,口气极不友好的问:“你怎么来了?”
见我没睬他,又问:“冬冬呢?”说着要推开-房门。
“哎,别开门,冬冬睡着呢!”我示意他小点声。
“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她刚才不是打电话叫我回来的嘛,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也准备倒开水喝,发现没水,骂了一句,“一天到晚也
不知道忙些啥,家里连开水都没有。“
见他满不在乎的模样,我心里那股恶气噌噌地往上冒,我一字一顿地对张语说:“告诉你,冬冬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小
孩来了,这都是拜你所赐!“
张语显然也很吃惊,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噢,也是那对小情侣的床-上:“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才打过两次胎,不会这么严重的!”
“啊?你的意思是,她回到南京以后又打过一次?”我追问张语。
“这关你什么事啊?”张语反应过来,开始针对我,“你又跑来拨离间是不是?我把冬冬叫起来问问!”
“别叫醒她。我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哄睡着。她受了刺激,甚至已经记不清楚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你别吓唬我啊,我们两人的事你老跑来瞎掺和什么?”张语依然相当强硬。
“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再大的风浪我都见过,我会安慰她的,你走吧。以后医疗技术发展了,连艾滋都能治,何况不孕不育呢!”
这个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更加不敢离开,我对他说:“你最好把家里稍微归置一下,冬冬的父母已经在来南京的飞机上了。”
听说冬冬的父母要来,张语一下子跳了起来,冲我吼:“谁让他们来的?不知道我和他们搞不来吗?”
我简直气得发晕:“人家女儿病得那么厉害,当然要来看看!”
张语站起来,一抬脚踢开-房门,把冬冬拎出来:“你瞧瞧,她不缺胳膊不缺腿,她有什么病啊?”
可怜的冬冬光着脚,缩在那里直发抖,她看看张语又看看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你说,我欺负你了吗?你把爹妈都召集过来干什么?当初要不是为了你。我在青岛吃海鲜、住别墅,多享福,现在你还倒委屈了!”
张语又把冬冬拎站起来,逼问她。
冬冬抱-住张语的胳膊:“你生气了吗?”张语赌气似的一把将她的手弹开,冬冬又拉住他:“你别生气啊,你还不知道吧,蓝买新房子了,你们别吵了,她很快就要搬走了。”
张语也呆掉了,他用力摇着冬冬。“你傻啦?你刚才打电话叫我回来的,你忘了吗?你想跟我说什么要紧事的?”
冬冬怔了半天,似乎又清醒了:“我想告诉你,我不能当妈妈了。”说着说着又要又要哭。
张语没料到冬冬这么严重,也开始不知所措,他焦急地对我说:“要赶紧送到脑科医院查一查呀!”
我说:“好,那现在就带她去吧。”
张语又迟疑了,问我:“你带钱了吗?看病得花钱呐!”
冬冬听说看病,又开始哭闹,“我不去医院,我恨医院,不去不去……”说着爬-上-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
张语想了一下,对我说:“我出去借钱。”一转身,走了。
冬冬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怎么又走了?还回来吃晚饭吗?”
很久之后,我回忆那一天的事情。
也许那一刻,在冬冬的脑海里,所有美好的、悲伤的、绝望的、快乐的回忆都如同碎片一样,七零八落,它们在脑海中漂浮,时而被想起,时而被忘记。冬冬在与自己的思想做着斗争,她努力想将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可是总是徒劳无功。
张语走后,冬冬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每向我叙述一件事,都不确定地问我:“是这样吗?我说的对吗?”那时候的她,已经相当地瘦弱,弯腰的时候,后背的肩胛骨清晰可见,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五点半,冬冬的爸爸打来电话,说已经到南京禄口机场了,现在正打车往市区赶。
我对冬冬说:“你爸爸妈妈就要来了,去洗个脸换件衣服吧。”冬冬顺从地去洗脸,我简单将房间归置了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塞-进
大衣柜,屋子显得整洁了一些。
房客们陆续回来了,狭小的房间顿时变得嘈杂,然后他们又结伴出去吃饭,大门摔得砰砰响,旁若无人的姿态。
冬冬父母进门的那一刻,冬冬表现得非常正常,她用家乡话说:“爸,我真的没啥事。再说明天还要上课呢,哪有空陪你们啊?”
冬冬的父母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冬冬又说:“我本来想买点好菜的,没想到睡过头了。”
冬冬的爸爸说:“走,咱们出去吃去!”随后又对我悄悄的说:“太麻烦你了,跟我们—起去吧。”
这一说,我才觉得肚子很饿,这会见冬冬神色也正常了,对答也如流了,我放下心来。自作聪明地以为,她肯定是刚才受了刺激,出现短
暂的失忆行为,见到父母又恢复了。
席间,冬冬妈妈见女儿憔悴的模样好不心疼,刚想提起张语骂几句。被我眼神制止了。冬冬的父母商量:先在南京陪冬冬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冬冬被父母暂时带到学校的招待所住下,冬冬的爸爸嘱咐我:“千万别告诉那个混蛋!”
冬冬却说:“我得跟张语配一声。否则他会着急的。”说着,就去拨电话。
遗憾的是,张语的手机始终处在关机状态。冬冬无奈地看了大家一眼,说:“肯定又没电了。”
第二天上班,张语打电话给我兴师问罪:“你们把冬冬藏到哪去了?”
“你说话注意点!冬冬一个大活人,我往哪藏?”
“你如果不告诉我,我马上就去学校找她!”他气势汹汹拄了电话。
我怕他真去学校闹事,便通知了冬冬的爸爸。这个东北汉子火冒三丈,大发雷霆:“这个混蛋,我正要找他赔我女儿呢!”
原来冬冬的父母:正带着女儿在市立医院检查身\_体,除了严重的妇科顽症外,还查出了胃炎和贫血。医生见冬冬眼神呆滞、语无伦次,便很严肃的建议老两口带着女儿去看一下精神科。
见到女儿落下一身的病。老两口真是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着说着,冬冬的爸爸居然放声大哭:“我这个闺女啊,走的时候活蹦乱跳的,怎么就弄成现在这么死不死、活不活的啊?”
办公室里一片忙碌,装扮职业的男男女女在眼前走来走去。随便喊谁的名字,都会迅速递来一个训练有素的微笑。我握着话筒,电话那头,一位父亲,—个石头般的硬汉子。正在悲怆地痛哭。而他心爱的女儿。眼神茫然,靠在妈妈的怀抱里,认真地哼唱着一直儿歌“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我想起初见冬冬的情景。她穿着白毛衣。热情地开了门,用略带东北口音的普通话问:“你是来看房子的吗?”在迎接张语来宁的前一天,她试穿了那么多件衣服,每试一件。都会跳到我的面前。歪着头抿着嘴角,问:“好看吗?好不好看?”她一直在笑,一直在笑。
鼻子一阵发酸。觉得忍不住,便跑到楼顶,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这里独自哭泣了。
一个星期后,冬冬休学了,被父母带回沈阳老家休养,由于工作的缘故,我没能够送他们,据说冬冬在火车开动的那一刹那,清晰地对父亲说:“我还欠蓝1500块钱。”冬冬的父杀打电话给我时,很抱歉地说:“火车已经开了,我回到沈阳立马给你汇过去。”
听说冬冬离开南京以后,再也没有提到过张语这个人,我疑心她忘记了。但是,如果她能够忘却这个男人。为何还能记得欠我的一千五百块钱呢?
最近。我陪同大区经理去东北三省考察,路过沈阳的时候打电话到冬冬家,冬冬出去遛弯了,她妈妈听说我要来看冬冬,表现得特别高兴。立即在附近的饭店订了包间。
我大为不安,感觉给人家添了麻烦。但冬冬的妈说:“好孩子,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你一定要来,千万别客气!”
晚上,在那家规模不大但是很清爽的酒店里,我见到了冬冬,她更加清瘦了,但看起来精神不错,一见到我就笑了:“来啦?”突然间,我又想起那天晚上,她穿着新衣服连蹦带跳地跑出来,问我:“好看吗?”
甩甩脑袋。清除出那些令人揪心的回忆,开始吃饭。为了表示隆重,冬冬的父母几乎将所有在沈阳的亲戚都拉来作陪,十二三号人围了满满一桌,很是热闹。
冬冬坐在我身边,点菜的时候,我问她:“你想吃些什么呢?”
她看看我,轻声说:“我吃些素菜就好了。医生嘱咐我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那点西芹百合好吧?”我翻厂一下菜单,点了她过去最爱吃的菜。
“好的。”她又笑了,“你真好。”
她表现得不知多么正常,我放下心来,也许来年的9月,她又可以回南京上学了。
席间,忙着应付那些热情好客的东北朋友,倒没时间与冬冬闲聊。她很安静。吃得极少,中途还拿出一个小药瓶,见我看着她,她有点害--羞-的说:“我身\_体不大好。”
“南京现在发展得挺快,地铁建好了没?”冬冬的一个舅舅问我。
“是啊,都通车了。”我笑着说。
冬冬突然间问我:“你也是从南京来的吗?”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原来,冬冬已经不认识我了。
冬冬依然懵懂。似自言自浯似向我诉说:“南京有我的好朋友。”
没有人注意到我和冬冬的这一小段对话,冬冬的家人都在忙着照应我,我硬撑着与大家寒喧。
吃完饭,冬冬的父母带着冬冬在酒店门口送我。冬冬妈妈对我说:“姑娘,真不好意思,今天招呼不周啊。”
“你真的太客气了。”我迟疑了片刻,又问:“冬冬她,真的好了吗?”
“好了好了。”冬冬妈妈有点激动地掩饰,“回来就好了。”
出租车来了,上车前,我轻轻拥抱了冬冬一下,她如同小猫一般,顺从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又摸到她后背上蝴蝶翅膀状的肩胛骨。
“你保重啊!”我对她说。
她点点头,对我说:“再见。”
冬冬的爸爸帮我打开车门,他欲言又止:“冬冬她……”
“叔叔,我看她挺好的。你们一家多保重才是!”我打断他。
出租车启动了,我回头看,冬冬正偎依在妈妈身边,仿佛小女孩一般冲着我挥手,她妈妈望着她,替她拢了拢垂下来的头发。
如果你做了错事,错到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无法原谅你,但是你的妈妈,她一定会原谅你。
阿文自从跳槽升职以后。变得愈发的忙,MSN上的名字后面也往往会跟个括号:忙碌。
难得有一日她请我吃饭,坐定之后才知道,这个女-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认识天宇同际酒店的丁总吗?你们公司不是跟人家有业务关系吗?”
“算是认识吧。”这家酒店的门禁系统是我们负责开发维护的,而我们大部分的业务招待也在那那签单消费。彼此都是对方的大客户吧。
“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算是认识是怎么一回事啊?”阿文的回答是相当的不满意。
“就是走到马路上,我一眼能认出他来。而他基本上不认识我,需要我自报家门。自我介绍一番后。他才会拖长音‘噢——’一声,恍然大悟似的认出来。”我解释。
“嗨,估计随便拉一人跟他自报家门。他都会恍然大悟佯装认出来,人家做酒店的,要的就是这份本事。”
“那照你的逻辑,我不认识他。”我跟这位丁总只有两面之缘,一次是随林经理向他介绍业务。第二次是陪同公司的大老板拜访大客户,两次扮演的都是随从角色,说认识是牵强,说不认识才比较确切。
“那完了,请你吃这顿饭算是白花钱了。”阿文垂头丧气。本性暴露。
“奶奶的,凭我俩这交情,你请我吃顿饭会死啊?”我边大快朵颐边心理不平衡。
原来,阿文的公司想与天宇国际酒店合作开发一个旅游项目,作为公关部经理,阿文小姐已经出马与对方谈了几个回合了,始终不见进展。阿文着急了,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于是她想跳过小鬼。直接找阎正,哪晓得有小鬼挡驾,根本就见不着阎王的面。
“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留神帮我打听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