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印证他的话一般,湖那边一道耀眼无比的金光骤然亮起。
道道剑气朝着那挥舞着触须的巨兽刺去,所过之处,巨兽肢体全都如同案板上的菜丁一般碎开。
那巨怪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待到知觉起作用,顿时山动海啸般地嘶吼着,疯狂地朝金光所在之处扑去。
然而这攻击却丝毫没起作用,只见那道金光直接穿透了它厚重的身体,一直射到了不远处的山峦上,并将山体都轰出个圆柱形的大洞。
战斗结束了。
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林中众人瞠目结舌,下一秒,都欢呼起来,喊叫起“严长老!”
然而正是这时,何季的生物监测面板一阵狂震,显示斜后方有大批魔物突现。
何基和祖小雨也很快发现了,双双拿剑迎战,何季也躲避着围攻而来的魔物。
行动间,一个高阶魔物从何季背后快速冲来。
而何季在那一瞬间,与正在赶来的严克对视了。
为了看清林子里的状况而开的视力外挂让何季清楚地看到,严克正准备过来救他,却突兀地停住了,好像在等什么。
在等什么呢?
千分之秒间,何季想到了一个答案。
然后他也做出了回应。
他选择不躲。
魔物直接一爪洞穿何季腹部,一口血直喷出来。
挺疼的,比克莱尔那两刀可厉害多了。
下一秒,凌厉剑气直冲而来,那魔物整个脑袋被轰成肉沫,何季掉进一个怀抱里。
“大壮!”何基焦急的声音传来。
何季模糊的视线看向严克方向,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
待他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个有点陌生的帷幔。
当他看到帷幔后头那个配色奇异的大衣柜时,反应过来。
哦,他在严克的房里。
远远的,又听见吵架的声音。
“你把他安置在自己房里不觉得奇怪吗?你和他都是男人啊!”
“你身为冷剑门的长老,理应是弟子们和门派的表率,你做出这种行为,简直是置门派脸面于不顾!”
“我这就上报掌门,一定要把他从门派里轰出去!”
这时,严克的声音才淡淡传来:“你敢。”
仅仅两个字,对方就有些气弱,但仍旧强装底气道:“是你们不知羞耻,我有什么不敢!”
何季正起身,脑袋里一阵晕眩,扶住身体时失手打翻了床头柜上的瓷碗。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外头立时安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自爆马甲
门被推开。
严克走进来,屋外华情已经不知去向,刚刚那一通争吵像是幻听一场。
严克站在床边,自上而下地俯视他。
把床边的碎碗瓷片挥袖清走,重新弄了一碗药,用法术温热了,冷漠地递给何季:“喝药。”
何季艰辛地坐起来,本以为会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却发现腹部并没有太不适的感觉。
低头一看,伤口被包得干干净净,还隐约灵气缠绕,想必享受了这个世界最好的医疗待遇。
他接过药一口一口抿起来。
头发披散着,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几丝几缕,严克死死盯着那些垂落的发丝,克制着自己想要撩起来的冲动,只是冷淡地问:“为什么不躲?”
在浅色长发的衬托下,何季整个人一点血色都没有,只有那嘴唇因为喝药泛着一点水光,些许带上些亮色:“我一个弱灵根,怎么躲得过?”
“你一个弱灵根,怎么进的秘境?”
“去附近找锻剑的素材,不小心误入了。”
严克瞳孔颜色愈深,沉默不语。
何季也安静喝药,不再多话。
这番解释,严克自然是不信。
但没有其他的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猜想。
他故意不救,本意是试探这人深浅,然而对方却连避都不避。
真是€€€€€€€€€€€€严克深吸一口气,平缓下自己心中郁结的火气,咬牙切齿地开口:“快点喝完,喝完擦药。”
“把药放那就好。”
然而严克却没动弹。
何季身子一僵:“难不成你帮我擦?”
“不然呢?”
“你贵为长老,亲自给我擦?”
严克皱眉:“少废话,你品茶呢?喝完赶紧脱,我忙得很。”
何季最终决定自己先出击,结束掉这场从秘境中就开始的拔河比赛:“长老,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
“您招我做小童,又将我带到房里,亲自给我擦药,是有其他原因吗?你是不是把我认成了什么人?”
“€€€€€€€€€€€€”
严克盯了他半晌,忽然露出一个冷笑:“你觉得呢?”
何季不吭声,表情很是无辜。
“呵。”
严克拿走何季手里的药碗,用法术暴力地将他上衣和绷带撕碎,从袖口掏出药,粗暴地糊到伤口上。
这药跟严克当时用的应该是同款,刚一上皮肤,就感觉那一块被火烧化了,把何季疼得一激灵,喊道:“唔,轻点。”
严克也不管,钳制住对方乱动的手,把药直接倒入那愈合了大半的血洞里。
当时在秘境中€€€€€€€€€€€€
这傻逼怎么能不躲?
被袭击处再往上偏一点就是心脏,他们这个种族的人哪怕是被击中心脏也可以活下来的?还是说会在这个世界消失,借着“死亡”趁机逃走?
不管怎么样,故意受伤的行为都不可饶恕。
两瓶药连着用完,严克才收手。
起身一看,床上的人虾米似地蜷缩着,背部冷汗渗出,如玉石上滚着水珠。
纤长漂亮的后颈上,赫然有个小痣。
严克将手伸出,按住那颗痣,也懒得再跟他弯弯绕,直截了当地问:“我就问你一次,你是不是何季?”
这一句话,相当于完全自爆了。
证实了严克就是克莱尔,并且保有上辈子的记忆。
何季被按着后颈,同时收到这个讯息,整个身体都崩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何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师父叫我何事?”
何季:“€€€€€€€€€€€€”
严克:“€€€€€€€€€€€€”
我们说的是何季,不是喊你何基。
何基逆光站在门口,就看到有些昏暗的室内,那个少年赤/luo着上身蜷缩在师父床上,而他师父正掐着对方的脖子,顿时愣住了。
严克立即用被子将何季裹住,阻断自己徒弟的视线,寒声道:“为何不敲门?”
何基视线执着地投向床上的那个人,只感到喉头一阵干涩,艰难道:“我以为他€€€€€€€€€€€€”
“他怎么样不用你操心。”想起这厮跟何季的一些流言,严克心情就很操蛋,一袖子把人扫出去,直接“哐”一声关了门。
大手伸出,把被子里的人拎出来,恶狠狠道:“你跟他怎么回事?你又要祸害多少人?”
何季被刚刚那一段涂药弄得眼眶发红,还有些生理性眼泪坠在睫毛上,就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严克心里五味杂陈,这任谁看都是自己欺负他,但这小子又是什么好东西,比他们恶劣得多,偏偏还谁都不知道,就连自己这个隐约知道真相的人,都忍不住往他的套里钻。
甚至现在这一刻,看着他发红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心里一软。
太窝囊了,每一世都这么窝囊,严克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结束这个恶性循环。
他只想何季不要再来找他,不要来招惹他,只要他不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就能回到正轨,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也比被那么反复折腾自在。
可是€€€€€€€€€€€€妈的。
何季抿唇,一句话没回,只是默默地任由他拎着,左眼滑下一颗泪,顺着脸颊、下巴,轻轻地滴在床单上。
严克手一紧,将何季按在床上。
他无可奈何地承认,自己输了。
又一次落到这个人手里。
倾身上前,咬住对方的嘴唇,粗暴地征伐碾磨着,仿佛要发/泄无尽怒气和将这人吞吃入腹一样,直到两人口/腔里都充满血味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