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细微的动作如羽毛一般,带来一阵战栗,从被接触到的地方开始,仿若轻微的电流窜向全身。
严克浑身一激灵。
少年绿色的眸子幽深如渊,仿佛欲/望地狱里的幽幽鬼火,诱人沉沦。
水润殷红的嘴唇说着:“长老如果真的感兴趣,我们去那私密处,我跟您细细描述也无所谓。”
袖子里的手指居然还捏了下上臂内侧的软肉,严克平日紧绷严肃的脸泛起轻微的红晕,羞怒交加。
€€€€€€€€
某个无法被庆典气息感染到的角落,一盏冷茶狠狠泼在华情头上。
“废物!”她父亲呵斥道:“做了预备道侣这么久,还是没有举行仪式,你做什么吃的?”
“我供你吃、供你喝,给你买东西,就是让你在门派里享乐的?!”
又一杯冷茶扑在脸上,华情紧闭着眼,身体下意识地瑟缩,却倔强地站着。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跟严克举行道侣仪式,否则你永远别进这个家门!”
华情忍了又忍,最后咬牙道:“是,父亲。”
“滚吧。”她父亲像赶垃圾一样地挥手驱逐。
华情一身湿漉漉地出现在门外,把一直伺候她的婢女都吓了一跳:“小姐€€€€€€€€€€€€”
华情抹了把脸上的水,咬牙骂了句民间的脏话,问婢女:“严克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严长老去了庆典现场,好像在帮忙准备仪式。”
华情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他?在准备仪式?”
他什么时候对那种东西感兴趣了?
“他旁边有什么人?”
“您重点叮嘱的那个武器阁的师傅,就在他身边。”
华情听毕,一口银牙咬碎:“好啊,又是他。”
又问:“他们在干什么?”
婢女看了眼通过特殊传送法术发来的小报消息,犹豫了下:“长老骂了那武器阁的一顿,罚他绕着会场跑18圈。”
华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元宵灯会
在建立的第369个年头,门派举办了史上最盛大的元宵灯节晚会。
今年甚至连从不参加这种宴会的严长老都出席了。
严长老是整个修仙界的传奇人物,天资卓绝,却冷傲神秘,传言容貌完全不输于界内四大美男。
单单因为他在,整个晚会的人流量就直接翻了两倍。
然而其实一般弟子和客人都见不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长老席和普通人的座位都是分开的,除非是他们乐意下来与民同乐,基本上外边的人在法术作用下只能瞅见一点隐约的轮廓。
严克平日里最烦的就是这种闹哄哄的场合,搁平常他连掌门邀请都不搭理,现在只所以忍着烦闷坐在这儿,主要是感觉何季会混在下面这群人里面,长老席是观察下边动静的最佳地点。
何季在晚会开始的前两天消失了,严克派了人去找,却毫无音讯。
其实这种情况严克有察觉,毕竟在跟那人重逢后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已经派人在盯着对方。
可那些盯梢的人,除了何基,全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状况,导致他们没法继续工作。
很奇怪,对吗?
就像有一股远远超于他们的认知神秘力量,在阻挡他调查何季。
而何季也经常性地玩失踪,再又若无其事地回来。
只有把何季绑在身边的时候,对方消失的频率才能少点。
何季,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严克手中的杯子悄然被捏出几道裂痕。
门派的掌门今年还是没出席,席位上最大的人便是资历最老的天地门长老。
可这位长老跟严克搭话,都基本得不到回应,对方只顾着看楼下的弟子宴席,连个眼神都不稀得回。
长老们大部分已经习惯了严克的冷漠高傲,对此见怪不怪,就连天地门的这位也自顾自地去跟其余长老聊天。
只有一个愣头青,刚刚建立门派分支,成为了门派史上最年轻的长老,自诩为天资比严克还高的天选之子,见严克这种态度,心下不满,借机怒起:“严克你什么态度,陈长老跟你讲话呢!”
其余的长老都惊呆了,连带着吃瘪的陈长老本人也吓一跳,连忙安抚:“无妨无妨,严长老似有心事在身,别打扰他为好。”
那愣头青还想叨叨逼逼什么,被周围的前辈们慌张按下,生怕这厮口无遮拦,搞得长老们在弟子们面前出丑。
严克对这种骚动连个反应都没给,只是仍旧看着远处弟子们的方向。
晚会已经快正式开始了,何季还是没有出席。
严克心里挺矛盾的,何季在的时候,他情愿对方从没出现过。
可对方消失个把天,他又会心里提着,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再回来。
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事情,严克都能做到尽在掌握,升阶、修炼、除魔€€€€€€€€€€€€具体是什么流程,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他都心里有底。
只有何季,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底。
就算是何季现在一去不回,他也没法找到对方。
面对何季,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等待。
等待对方宠幸,等待他回来,等待着他突然大发慈悲对自己好,又等待着他毫不留情地把自己丢下。
这种状况三世都没有改变。
第一世是凡人,第二世是虫族,第三世成了修仙者。严克身上的能力却来越强,对于何季这种存在而言,却如出一辙地软弱无力。
严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入喉中,毫无感觉。
见这石头似的人终于有了动作,他旁边的人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新的,笑道:“严长老何故烦闷,在这喝闷酒?小女该担心了。”
这老家伙提起自己的女儿,周围一圈长老都笑起来:“严长老和华情的道侣缔结仪式是什么时候,我们这帮老骨头都等着喝喜酒呢!”
华情之父笑道:“道侣与寻常人家的意义不相同,是未来百年的相知相伴,小年轻们慎重一下能理解。”
谈到这起婚事,诸位长老嘴上笑着说期待,心里却都有些看不起。
这姓华的是长老席上唯一一个弱灵根的人,天资差得跟凡人没什么两样,就是有钱。
因在初创门派时期投了很大一笔钱,掌门把他提成了长老之一,延了他寿命,还许诺了可帮指派一门婚事。
后来严克进来,这老头立马就提出要这位做女婿,掌门也兑现承诺指派了。
谁知严克是根硬骨头,你指派归指派,我就是不结婚,这事儿就一直这么吊着,成了门派里的一个笑话。
“这都慎重了多少年了,该结了。”有人便说。
华情之父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却依旧强颜欢笑:“这得看他们自己了,我也一把老骨头了,搞不懂他们青年人了。”
严克这回倒不沉默了,直接说:“我说过,不会跟她做道侣,你们重新找人。”
华情父亲还勉力维持着的最后一丝脸面,就这么被毫不留情地掷在地上,其他长老生怕他俩就这么撕破脸皮,把这个宴会搞砸,都赶紧接话。
“掌门定下的预定道侣,想必是深思熟虑,对两位长老、门派、华情都好的,严克您这是没跟道侣双修过,那其中的好是只有有道侣的人才知道的。
“陈长老说得是啊,严长老年少有为,可若一直无道侣,很难进一步提升。”
“之前跟魔族争斗,身上还留下了旧伤不是吗?我听闻你受的那种伤有道侣双修恢复最快,这也是掌门给你预定个道侣的苦心。”
一群或心怀鬼胎或和稀泥的老头子在旁边叽叽喳喳,尤其是还提到了自己腹部的伤。
严克只感到一阵烦躁,连带着腹部的伤似乎也在蠢蠢欲动。
一股奇怪的瘙痒从腹部伤口处爬起,引得他满身燥热,和着酒意,搅得他血管中血液仿佛在沸腾。
他正准备站起来,离开这乱哄哄的屋子,突然帷幔舞动,底下宴席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何季。
何季从主空间哄了孩子回来,来到宴会上,去武器阁的地盘上找自己师兄师姐。
到了之后,才发现何基和祖小雨居然也在这儿。
王林站起来:“正说你呢,你就到了。”
“是不是被哪个漂亮的师姐拉走猜灯谜去了?”一群人促狭地问。
祖小雨开心地拉着何季要入席,期间不小心碰到一个人。
那人已经全然喝醉了,看到何季,色/眯眯地带着满身酒气凑上来:“这头发颜色没见过,小妞,跟爷去玩玩儿?”
祖小雨当即要动手给这人打醒,然而下一秒,这人就以诡异的姿势斜飞四五米,一头扎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只留下半截身子在外头晃悠,手里牵着的何季也消失了。
祖小雨呆在原地。
何基正准备上前去教训那个不长眼的弟子,结果有人抢先出手,连带着把少年也掳走。
被食物香味盈满的空气中,留下了一丝寻常人难以辨认的气息。
是自己师父的灵力。
瞬间五味杂陈。
何季刚到宴席上,突然就一阵天旋地转,再一睁眼,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陌生狭窄的房间里,完全摸不清状况。
木材的香气淡淡萦绕上来,视力恢复后,借着纸窗子透进来的模糊光亮,隐约能看清桌上一些庆典用道具的轮廓。
手一摸旁边,是个轻盈的灯笼。
原来是在会场外的临时仓库里。
下一秒,背后伸出一只手,二话不说,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转头,粗暴地亲上来。
牙关被撬开,亲吻如同狂风暴雨猛烈而至,唇齿间全部是烈火般的酒意。
腰间的手用力之大,好像要把他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这酒不知道含有什么成分,何季一时被吻得失了神智,在喘气的间隙轻喊了声:“哈€€€€€€€€€€€€停下€€€€€€€€€€€€克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