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睁开眼,却怎么都醒不过来,半梦半醒的状态让她像是魂游天外,又清晰地感知到每一寸身体的反应。
屋内温度骤降,饶是盖着被子也让人冷得发抖。容羽冷得有些受不了,难忍地蹙起长眉,下一刻就感到身上被困的压力骤然一松,厚重的棉被被人向上扯了扯,完全将她包裹住。床上逐渐降低的热度又重新升起,温暖的感觉让容羽忍不住松了口气。
落地窗帘自动闭合,将刺目的光线尽数挡在窗外,屋内顿时陷入黑暗。镜头只能拍到满屋的幽暗,什么都看不分明。
弹幕上兴冲冲的观众瞬间愣住:
【啊啊啊你,你又来拉灯!!】
【我要看!我要磕CP!给我看www。】
容羽恍惚间感到有什么冰凉湿润的东西凑了过来,丝丝凉意吹过她肩头。刚才压在她身上的东西,此刻隔着被子紧紧抱着她,严丝合缝扒在她身上,埋头在她颈窝,柔软的红唇紧贴在她颈侧,小心翼翼寻找着她的唇:“容容......”
在冰凉的触感贴上她嘴角时,容羽终于听到木水清含糊不清又略显木讷的声音:“......好想容容。”
作者有话说:
【F.长安.X的评论总结了超有趣的名字!!接过被审核给删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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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3500营养液加3更】
木水清跟只大型犬一样隔着被子埋在她怀里, 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过长的内扣黑长直铺盖在容羽身上,像一张细滑的网。而她身上满是刺绣的鲜红嫁衣铺满了整张床, 宽大华贵的外裳像层被子,比容羽身上的棉被还重, 压得容羽有点喘不上气。
木水清却毫无所觉,扒在她身上覆上她的唇, 动作粗劣地简直像是在啃咬。
那张白腻腻的脸在昏暗的房间中愈发惨白, 耳尖眼尾却飞上红晕, 衬着艳红如玫瑰的莹润红唇,像苍白古画上漂亮秀美的美人,涂了两层厚厚的胭脂,真真恍若艳鬼。
容羽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脂粉味, 以及一股说不清什么味道的古木草香。
过于强烈的存在感让容羽不得不抬手推拒, 周围能供给呼吸的氧气被木水清的衣袍和头发隔绝在外, 她已经快窒息了。
但身上的少女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原本还算矜持的啃咬更加凶猛起来,趴在她身上捧着她的脸加深这个吻, 恨不得劫掠她口中每一寸氧气。
容羽恍惚间听到血液在血管中炸响,耳边都是血液奔腾的嗡鸣。脑中一时间空空如也,浑身上下的触感都集聚在被木水清触碰到的地方。
一吻终了, 两人都气息凌乱, 木水清微微抬身,容羽才勉强能睁开眼,可身体依旧动弹不得。容羽不得已别过头, 脑中头晕目眩, 但终于得以喘息。
可木水清只停留了几秒, 就又开始低头吻她。柔软的唇从眉心到挺翘的鼻梁,路过弧度优美的眼尾,秀雅标致的面庞,再到精致饱满的丰唇。
她吻一下,就抬起身向下吻另一处,像只林间小鹿在溪边漫不经心地啜水。乌黑浓密的长发在容羽脸侧铺散下来,宛如山涧涌入的夜色,让容羽晕眩坠入急流的黑暗中。
“容容...我的......”趴在她身上的少女一字一句强调,她往日的声音并不大,此刻却执拗而认真,字字句句说得清朗端正,不像是在对容羽说话,更像是故意说给直播间外的人听。
房间中的寒冷气息并没随着灼热的呼吸而升高,依旧阴湿冷彻,木水清直起身,身上金丝走线精密华贵的艳色霞披被带着撑起,像金凰的翎羽。金红掐丝发冠垂下细密的流苏,隐入如瀑的乌发间,木水清低首垂眸,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直直注视着被操控着平躺在软床上的容羽。
少女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短袖睡衣,内里空荡无物,玲珑身线随着剧烈的喘息上下起伏,胸前饱满停立的地方将衣衫撑起明显的痕迹。
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隐没在幽暗中,唯有那双13分蓝宝石般的双眸晕着水雾失神看向远处。眼尾、唇角,细腻的颈侧,嫣红朵朵晕开,像绽起的红莲,红莲颈部一直延伸至领下。粉色红唇颤抖着,早已被她唇间红脂染上绯红,红晕溢出唇角,透着凌乱破碎的呼吸。
想到她是最后一个走剧本的人,木水清愈发有些吃味,捏着对方的下巴让其转回头看向自己,吻着她的下颌,以红唇勾勒标致的线条,口中含糊道:“我要留个标记。”
她俯下身,撤开容羽衣领在某处咬了一口,涂满口脂的红唇霎时又盖下一片红痕。
平躺在床上的容羽像只被迫翻过身露出肚皮的小兽,被欺负了,也只能无助地抓着她的手腕承受,任由木水清捉弄着她的核心,容羽有些难为情地闭上眼。
木水清浑身冰凉,连红唇都冰冷彻骨,而她身上却滚烫一片。木水清的触碰让她忍不住叹息,似是在荒漠中前行的旅者终于找到心中的绿洲。
有什么东西从木水清衣袍下爬出,跳上她的肩膀,紧贴着她的侧脸亲昵地蹭来蹭去,容羽侧目,就看到几个手掌大小的小纸人。纸人身上没有木水清那般冰凉,脸上的高原红醒目逼人,几个纸人兴奋地贴着容羽上下蹦哒,被木水清三两下弹开。
“起开,”木水清把人抱进怀里,低着头闷声道:“容容是我的。”
木水清浑身冰冷,但两人之间隔着被子,容羽就感觉还好。方才灼热的气氛在木水清冰凉的体温下逐渐恢复,容羽松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居然慢慢闭着眼睡着了。
而木水清摩挲着她的手腕,把上面绑着的红绳又紧了紧。
€€
晚上,容羽是被海浪般的上下起伏晃醒的。
她睁眼就发现自己坐在一方狭窄的空间里,入目都是浓艳的红。怀中冰冷的银色瓷罐安静躺在她怀里,被白色的麻绳封住口。
而她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套正红色凤冠霞披,绣着凤凰齐飞的金色暗纹,头顶垂落的珠帘半掩着面,晃动间满是玉珠撞击的脆响。
那外裳绣纹繁复,导致穿在身上极为硬挺,容羽像是被囚禁在了衣服里,行动都有些滞缓。抱紧怀中的瓷罐,就成了她唯一能做的动作。
只是这瓷罐摸起来似乎并没有看着那么光滑,背面摸着很有几分硌手。容羽低头,将瓷罐掉了个个头,正看到瓷罐背面正中刻下的三个黑体字€€€€木水清。
容羽:“……”戏做的还挺全。
她似是坐在轿子里,如身处扁舟中,上下摇晃。而四四方方的空间正前方,是一面鲜红门帘,容羽勉强伸手勾起门帘,就看到前方两列红色人形的纸人,正浑身僵硬地抬着轿子向前走。它们到底不是真人,抬轿子的时候,上身一动不动,只有双脚在擦着地面拖行,身上画上去的鲜红衣服随着动作翻起皱褶,看着像扭曲狰狞的人脸。
再往前那几排白色纸人,一边敲响手中铜铃,一边向空中撒着纸钱,空中风不大,纸钱却不落地,像是被无形的手卷入空中,在天上散成飞花。
此刻已近午夜,天空黑漆漆一片,连星星都消失不见。前方土地泥泞坑洼,密林阴森幽暗。穿过两列纸人,容羽清楚地看见,四处站着高矮胖瘦,或貌或狰狞可怖,身形齐整残缺各不相同的鬼。有的飘在空中,有的甚至被红绳勒住脖颈吊在周围的树上。纸人抬轿所过之处,众鬼恭恭敬敬弯身行礼。
这些鬼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身上均带着一点红色,在昏暗的萧瑟的夜空下,像是被红绸缠住的无数干尸。
节目组的摄像头正按在容羽身侧的椅子上,恰好与容羽的视角平齐。容羽撩开门帘看外面的情景时,直播间的观众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一时间吓得嗷嗷直叫,满屏幕都是怒号“救命”的弹幕。
直播间胆小的人已经看不下去了,唯有胆子大的还在性质勃勃地发弹幕:
【哇塞,这是全息投影吗?这也太刺激了吧】
【好牛啊!!!清清这是成了鬼王么?!】
【鬼王娶亲?!话说......为什么容容弟弟穿的是女装啊......不过确实比男装好看嗷嗷!】
这地方容羽之前从没见过,可能已经远离了市区。路旁长满枝叶的枝桠,被月色在地上映照出萧瑟曳影,树干分列两旁像隐在暗处的人形。
周围阴风阵阵,前方纸人撞铃,细雨还在下,粘稠的水滴顺着喜轿门扉向下滚落。之前还出现的木水清也不知去了哪里。容羽没看懂它们这是要做什么,于是安静坐在轿中,沉默着等木水清出现。
就这么不知走了有多久,前方道路尽头,慢慢出现一片空旷的坟地。这里曾经应该是一处乱葬岗,容羽大眼一扫,就看到不下一百多方随意安插的石碑,上面记载着不同的人名。
纸人抬着载着容羽的轿子,一路穿过大大小小的坟地,最后停在最大的那处坟头。坟头上没有立碑,但就看周围纸人的反应,不难猜到这是谁的坟墓。容羽眼皮一跳,立刻松开撩起门帘的手。
下一刻,一只惨白如玉的手,从外面勾住门帘,轻轻撩起搭在门扉,而后掌心向上伸向容羽。
“请夫人下轿。”
一阵熟稔而木讷的声音随着寒风飘入轿中,容羽盯着那只手看了少顷,抬手搭在对方掌心。
木水清稳稳托住她的手,将她从轿中拉起。容羽抬脚迈出喜轿,穿着红绣鞋的脚,踩在湿润泥泞的土地。抬头间终于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木水清全身形貌。红唇齿皓的赤瞳少女头戴金冠,身着绣着凤凰戏梧的婚服,纹路恰好与她身上的拼成一对。
木水清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手执红绸,惨白的肌肤映着极致炫目的红,有种诡异的美。
她将红绸的另一端递给容羽,明明此时还在下雨,木水清身上衣服上却不见丝毫湿润水气。
容羽收回看向她的目光,伸手接过红绸。
木水清见她听话乖顺的动作极为高兴,莹润的圆眼赤瞳闪着清辉,眼尾鼻尖都晕起醒目的红。
木水清什么都没说,却抓紧了容羽的手,背后土坡搭成的坟头轰隆一声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那缝隙越开越大,最后露出几阶两人宽的台阶。台阶下是挖成一间间房的土屋,看起来和现实中西北地区的窑洞有些相似。
容羽被木水清拉着走下台阶,抬头就看见屋内正中央的土墙前摆着一方木桌,桌上供着三方牌位,三支喜烛,三盏长明灯。
前两樽排位是两个陌生的名字,而第三樽排位容羽也认识,写的正是木水清的名字。
木水清鲜红的双眸,迎着身旁燃烧着诡异紫火的喜烛,将眼底容羽的身影都带出朦胧火光。她将容羽带到木桌前,眼中透着亮光,嘴角盈盈微笑,鲜红嫁衣衬得那张秀美如明月的脸美艳不可方物,如海棠醉日远山芙蓉:“这上面的人是我父母,拜了天地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她眨眨眼,笑着补上一句:“我也是你的。”
土屋内烛火摇曳,冷风从洞口灌入屋内,阴测测的寒风猎猎作响。
火光将木水清的身影勾勒出料峭凌厉的锋芒,却没在她身后照出人影。容羽垂眸看了眼只有自己身影的地面,眨眨眼没说话,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直播间观众兴奋的嗷嗷大叫:
【我终于!!!啊谁懂啊,我磕的cp成真了!】
【男O老婆和女A老攻szd(是真的)!啊啊啊啊啊】
【鬼王娶亲,我直接就是一个斯哈!】
站在洞外的两列纸人立刻开始鸣奏喜乐,那声音响彻云霄欢快活泼,在幽暗阴森的黑夜中格格不入,配上周围绵绵细雨和空旷墓地,听着愈发阴森古怪。偏偏十几个纸人吹奏的摇头晃脑极为投入,随着一声高扬的尾音,吹奏唢呐的纸人猛地一阵用力,头掉了下来,扑簌簌顺着台阶滚到容羽脚边。两坨高原红的诡异笑脸和纯黑色黑漆漆的大眼正对上容羽。
容羽低头,正和它四目相对,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那纸人的脑袋就被木水清一脚踢飞。
弹幕:
【哈哈哈哈清清你不要太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