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任务,怎么会引来那些人的算计,上界力量在凋零,像简元白这种实力强劲的,应该会被好好追捧才对。
但一想到简元白居然会接到这种任务,遇到它,系统又有点不确定了,故而语气有些迟疑。
简元白只是有些时候脑回路清奇了些,但在老婆安危问题前,他又敏锐得可怕,“我确定,他们想让我老婆死在这里面,接了任务的我也会因此被困住。”
系统不合时宜的有些抓狂,“你不要说我老婆这种话啊。”
平时简元白称呼沈念老婆,都是失忆的状态,也都是在小世界里面,现在这么正经的叫,让系统深深有种白菜被人惦记的感受。
它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系统有些心力交瘁,它本就疲于寻找出路,又突然听闻这个,难免有些慌张。
它以为经过一番推理的简元白会说出什么严谨的办法,没想到就听见简元白道:“我在小世界里,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等老婆的任务结束,我才会跟着出去。”
还没等系统紧张,又听到简元白说道:“他们最多也就藏藏我的记忆,我的行为不会被任何小世界的身份影响。”
他说着平静的话,系统却听出了几分轻狂自傲,他说:“我可是最强的。”
系统呼吸一滞。
靠近海边的阳台上,身材高大的男人抱着漂亮的人鱼像是陷入了长眠,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世界白茫茫一片,像盛大的葬礼。
第103章 被退婚的小可怜
泰石山城,牧家。
拜入问仙宗门下一年的牧家小少爷的未婚妻回来了,但整个牧家的气氛却很凝重,来到牧家的,除了那名未婚妻以及她的父母之外,还有着问仙宗的两名长老。
早在半个月前从牧家小少爷未婚妻递回消息说要回来时就一直积极准备着的牧家上下都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
家里上上下下的打扫了一番,未婚妻住的院子更是打扫得一尘不染,还换上了最新鲜娇嫩的花,可此时牧家的大厅内,气氛好似不再流动了。
牧家族长坐在首位上,面色阴沉得厉害,他身旁的几位长老低垂着眼,遮住眼神中的嘲弄。
坐在大厅里的牧家小辈被他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头低得低低的,一个个安静如同鹌鹑。
就连牧家的下人也不敢从大厅附近走过,纷纷躲得远远的。
一切都是因为,牧家小少爷牧景酌的未婚妻慎芷岚不是来拜访的,而是来退婚的。
因为传回来的消息里说了问仙宗长老也要到来,所以牧家上上下下才会聚集在大厅,若只是慎芷岚,长老和年轻小辈不会聚得这么齐。
可现在,一趟被牧家以最高的欢迎规格举行的接待,变成了让牧家族长在所有人面前丢脸的公开处刑。
无论其他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努力的将头低下去。
牧川深深的看了慎芷岚的父亲慎思言一眼,“当初可是你主动要和我儿牧景酌定亲的,如今带着人前来,怎么,是我们今日不退婚,你就要动手是吗?”
慎思言面露难色道:“牧族长,你也知道你儿子的情况,这样拖着,对大家都不好。”
一旁的元婴老者说道:“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牧景酌和芷岚比一场,今天这件事,就当我们没有提过。”
牧川猛地一拍桌子,木制的长桌顷刻间变成一摊废料,“好一个不是不讲理,我儿牧景酌三年前境界大退,这件事谁不知道?”
“你们要如何让他跟慎芷岚比?”
坐在一旁的慎芷岚开口道:“牧景酌如今练气初级,我便把实力压在练气初级,如此也算公平。”
慎思言道:“牧族长,还是让你的儿子出来吧,这样躲着也不是一回事。”
牧川不是让牧景酌躲起来逃避退婚,而是他也不知道牧景酌跑到哪里去了。
此时的泰石山城城东的一处深山当中,牧家上上下下急死了都没有找到的人就在这里。
牧景酌躲在一处焦黑的树丛后面,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前面。
轰隆的声音作响,地面一阵摇晃,无数飞鸟惊起,又煽动着翅膀落在树枝上。
一只浑身是伤,流着血的大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它每抽动一次,地面就震颤一次。
牧景酌本来是出来散心的,谁知大白天的凭空一道惊雷落下,随着雷砸在地面的,还有这只诡异的大鸟。
大鸟的翅膀垂落着,仅是一双翅膀就长约丈许,它眼睛半睁着,里面流露着人性化的痛苦。
牧景酌不敢靠近,只能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他猜这只鸟应该是某种妖兽,就是不知道等阶如何。
哪怕它收了重伤,周身的威压都让牧景酌喘不过气来。
他之所以躲在这里,是想等这只妖兽咽气,这种等级带给他如此强大的威压的妖兽很有可能是有妖核的。
妖兽的一枚妖核,能卖出上千枚灵石的高价,哪怕牧景酌是牧家的小少爷,也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更别提妖兽的身体也浑身是宝,处处可以利用。
满心只有妖兽的牧景酌将今天未婚妻会回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躲在焦黑的树丛里一趴就是一个时辰。
虽然不过十六岁,但牧景酌却没有一般同龄人的浮躁,耐心极好,为了防止被妖兽发现,他趴在这里一动不动。
尚且稚嫩的脸上满是专注,面上平静,心里却极为惊叹。
许是妖兽落下时他原本就在这里,又一动没动,所以妖兽没有发现他,而妖兽落下时的动静,却引来了深山里的许多野兽。
泰石山城不算大,这里的深山也没有什么妖兽,有的都是灵智未开的野兽,否则牧景酌也不敢到这里来。
若是在平日里,这些野兽很会趋利避害,绝对不敢招惹妖兽,但现在,像是被浓郁的血腥味吸引,又本能知道这只大鸟快要死了,自己吃了它有大好处,不断有野兽扑上前。
泰石山内数量最多的黑熊死了一只又一只,每次那只大鸟看着就要闭眼了,却又能次次都精准的将翅膀抬起划破黑熊的脖子。
牧景酌不过练气初级,若是一只黑熊,他尚且能应对,数量如此之多,就只有逃命的份了,可这只大鸟濒死之际也能让如此多的黑熊即刻毙命。
血腥味越发浓郁,这里浓厚的死亡气息让其他野兽不敢再来,就连飞鸟小虫也齐齐奔逃。
牧景酌还是没走,耐心的等待着,终于,他看见那只大鸟耷拉下了它的头。
为了保险起见,牧景酌又等了片刻,这一等,就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只体型庞大的鸟寸寸缩小,最后变成了一颗...蛋?
牧景酌这才凑上前去,伸手想摸一摸那颗蛋,手指刚一放在蛋上,一股剧烈的疼痛就从手指冒出。
他甚至听到了滋滋作响的烤肉的声音,牧景酌倒吸了一口凉气,甩着手想要缓解这股疼痛。
将手拿到眼前一看,只在接触的那么瞬间的功夫,他的手指皮都被烫烂了。
“好痛。”牧景酌一直以来都是少爷,哪怕是境界大跌,折磨的也是内心,也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泪泡顿时就在眼睛里打转。
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他也没有忍耐,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像是要连着过去的委屈一起发泄出来,一边哭一边盯着这颗花纹漂亮的蛋犯了难,他该怎么把这颗蛋带回去?
尝试用各种工具拿起蛋,那些工具都在碰到蛋壳的瞬间燃烧起来的牧景酌傻眼了,这里血腥味浓郁,待得他几欲作呕,思前想后,牧景酌将带着血的土块盖在这枚蛋的身上,把蛋藏起来,准备回家和父亲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它弄回来。
手上沾上了血,牧景酌还去河边洗了洗,这才马不停蹄的回到家。
“小少爷!”还没走到门口,一个下人就冲了过来,“可找到你了,你快去大厅一趟吧,找你都要找疯了。”
牧景酌一头雾水的跟着他走,快到大厅了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回来的日子。
他快步走到大厅,连忙请罪道:“父亲,长老,慎叔叔,我来晚了。”
牧景酌还记挂着他的蛋,只想快点说完没有意义的废话和寒暄单独和他父亲商量,便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
话还未说完,牧景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父亲牧川的脸色阴沉得厉害,大厅里的气氛浓重得有些可怕。
他父亲牧川作为族长坐在首位,右手边坐着的五个人当中,有三个陌生人,牧景酌扫了一眼,目光在其中两名老者的身上停顿了下,虽然只是练气初级,但是他也能感受到两位老者身上隐隐威压。
牧景酌心里猛然一凛,其中那一名老者给牧景酌的感觉,竟然跟他的父亲相差无几,要知道他父亲是一名元婴强者,而身为元婴的牧川已经能做到族长的位置,显然这个老者的实力已经足够在任何一方势力里成为座上宾,引得无数势力趋之若鹜
而另一位老者虽不如他,但也颇有威严,牧景酌猜测他恐怕是元婴以下,金丹之境。
和两个老者相比,牧景酌看另外两个人时视线停留的时间便没那么长了,那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约莫十八九岁,身穿墨绿长袍,相貌英俊。
牧景酌是练气初级,境界只要不超过两个境界,便能看出对方的修为,自然也就看出年轻男子是筑基后期,而两名老者的情况他只是根据对方给他的感觉估算。
年轻男子牧景酌不认识,他身旁的少女牧景酌却知道。
少女看上去比年轻男子要小一些,容貌艳美,虽然年纪尚小但也能看出假以时日定能出落成惊动一方的绝美佳人,约莫和牧景酌差不多大,微微蹙着眉,无端带着几分不耐,却不会惹人心烦,反而想让人把珍宝都捧到她眼前,抚平她的眉心的烦闷。
她的下巴微微扬起,坐在那,便带着几分矜娇贵,更别提她筑基初级的修为。
任谁看了不称赞一番天资卓绝。
这个少女,就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慎芷岚。
牧景酌的视线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多久,虽是他的未婚妻,但牧景酌心里对她没什么触动。
慎芷岚长得是不错,可牧景酌就是没什么感觉,本身应该暂住在牧家和他培养感情,同时也是借牧家的资源修炼的慎芷岚,只在牧家待了不到半年便离开了。
倒不是因为他的态度,而是因为慎芷岚作为水系天灵根,在测出资质之后没多久,就被恰好路过的问仙宗的长老看上,询问了慎芷岚的意见后,就将其带进问仙宗,成为问仙宗的弟子。
牧景酌问过好以后,却发现没一个人回他,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谨慎的又开口道:“父亲?”
最后还是慎思言开口了:“景酌啊,许久未见,你修为可有进展?”
“我的儿子,慎家主就别叫得那么亲近了。”牧川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既是来退婚的,又何必装模做样?”
退婚?
牧景酌眼神顿时就变了。
一旁漂亮如小白花的慎芷岚开口道:“牧景酌,你和我今时不同往日,注定是不可能再有任何纠葛,所以我们此番前来,是来退婚的。”
元婴老者也开口说道:“芷岚进入问仙宗以后备受宗主喜爱,如今已经宗主的嫡传弟子,不过十五就已经迈入了筑基,假以时日必定成就不凡,宗主很看好她,所以,宗主的意思是,芷岚最好不与男子有任何纠葛和联系,自当专心修炼。”
他刻意的强调宗主,在场谁不明白他的意思?
在满是人的大厅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看那个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或同情,或讥讽,或怜悯。
牧景酌只觉得可笑,他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眼眸带着盛怒的火焰,“慎芷岚,你以为你是谁?”
婚约,牧景酌不稀罕,慎芷岚是漂亮,可他对这张脸毫无感觉,结不成秦晋之好,牧景酌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两人本就没有感情,慎芷岚有了更好的选择,想要退婚,牧景酌甚至也能理解。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着元婴强者,大张旗鼓的上门拜访,让所有具有一定话语权的牧家长辈长老齐聚一堂,在众目睽睽之下,以问仙宗的势力来逼迫退婚。
她慎芷岚将牧家当成了什么地方,又把他牧景酌父子二人当成了什么?
是以为自己独自开口他牧景酌会死皮赖脸的缠着她吗?
如果慎芷岚私下找到牧川和牧景酌想要退婚,牧景酌绝不会如此愤怒,退婚的方法有很多种,她独独选择了最让牧景酌父子颜面尽失的一种。
盛怒之下,牧景酌早就忘了那颗奇怪的蛋,满心都是尊严被践踏的耻辱之感。
慎思言像是带着几分无奈的开口说道:“贤侄,你也知道你的情况,三年了你的修为还在原地踏步,这如何能配得上我们家芷岚。”
牧川沉声呵道:“你别忘了,当初我儿景酌接触修炼不过一年就半步筑基,那时候是你们求着我定下婚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