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这个答案有所预料,不过郑诀还是震惊到一时失语。
“我的喜欢和你理解的不太一样,”季择继续镇定地解释,“我是喜欢哥哥,但是我不会想和他在一起,我只想站在台下的位置,看着他在台上发光。”
郑诀:“……”
是他不能理解的感情。
郑诀没有喜欢过人,不过他想,他要是喜欢谁,肯定会想去追的。
“你呢?”季择话题一转,“我看你被哥哥使唤得挺开心的,你是不是也喜欢哥哥啊?”
“…………”
郑诀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接着又迅速澄清:“我没有被使唤得很开心,你不要污蔑我。”
怎么会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是被使唤得很开心吗?他脸上哪里能看出开心两个字了,他分明是敢怒不敢言,是旧时代不敢反抗奴隶主的可怜平民,只能被残酷剥削。
郑诀愤愤不平地叉起一只虾饺,一口塞进嘴里。
可他怎么也压不下无端狂跳的心。
第38章 吃醋
◎我会想把其他人推开◎
在餐厅这种半公开场合里悄悄去和未婚夫见面算得上是一件出格又刺激的事情,一旦被人偷拍到,就能在网络上掀起一阵海啸。
不过怀烟不想管那么多了,他现在的心情就和逃课时差不多,知道这是件坏事,但偶尔也要去做一次。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沿着走廊来到约定好的房间,刚停下脚步,房门仿佛自动感应到他的到来似的,从里推开了。
怀烟进了门,下一秒就被人抱进了怀里,他笑起来:“你有这么想我啊?”
Alpha的声音贴在他耳边,低而认真地回答:“有。”
贺总的话还是不太多,但是越来越直白了。
不过更直白的还是他下一句话:“我看到有人和你一起,殿下。”
怀烟意外地眨了眨眼:“……”
他是和丁佳怡助理团队一堆人还有那两个小兔崽子一起过来的,团队里的人贺忘差不多都见过,不至于要问,至于那两只小崽子……
怀烟:“贺忘,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嗯?”贺忘有些不理解地应了一声,思考几秒后,他低低地说,“我看到别人站在你身边,会感到不愉快,这是吃醋吗?”
“不愉快是哪种不愉快?”
贺忘默了默,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我会想把其他人推开。”
“推”是一个不太礼貌、但已经是贺忘能找到的听起来最无伤大雅的字了。
他更想让其他Alpha消失,就像他对付池照。
这也不是他的一时冲动,从很久以前,他看到池照围在怀烟身边转的时候,他就有过这样的情绪,可是那时候的他并不理解。
时至今日,他依然会有这种情绪,他用了近半个小时消解,但没有用,他还是被这种异常强烈的情绪支配着,向他的公主殿下发出了讯号。
“那你就是在吃醋。”怀烟笃定地回答。
“嗯,我在吃醋。”贺总坦然承认。
“不过,你也不用什么醋都吃,”怀烟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他们不是你的情敌,贺忘。”
公主殿下虽然是偏好年轻的Alpha,不过季择是他朋友的儿子,在他眼里也和小辈差不多,至于郑诀,公主殿下感觉自己和这个小学鸡不是同一个物种。
而且他们也就是比贺忘小了点,没有贺忘长得帅,贺总根本不需要为此忧虑。
贺忘不太赞同这句话,但没有说,只是应道:“好。”
毕竟是偷偷见面,怀烟不能久留,玩了两分钟就准备离开。
他一起身,贺忘握住了他的手腕:“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那你不能让我等太久。”怀烟不需要问,也能知道贺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谈商业合作就是谈商业合作。
“不会。”贺忘说,“我会用最快速度解决。”
怀烟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包间,来回都没有碰到任何人。
有点奇特,不过想到贺忘在这里,那这种情况也能说得通了。
钞能力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贺总的钞能力又要格外强悍一点。
怀烟摘下帽子和口罩,理了理头发。
在座的两个年轻Alpha却一同皱起了眉。
怀烟打了隔离剂,可能没闻出来,但年轻的Alpha们对于同类的气息总是很敏锐。
他们闻到了一缕非常陌生的、不仔细闻甚至感觉不到的Alpha信息素。
是微咸的大海的气息。
季择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很快又恢复正常,郑诀没想太多,可能平时有时间思考,可眼下他就是来不及思考就开口了,冲动远胜过理智:“你身上有别人的信息素。”
他唯一的理智大概就是用“别人”替代了“Alpha”这个指向意味很明显的词。
“哦,”怀烟镇定自若地坐下,“在卫生间门口撞到了个人。”
骗鬼呢,没有一定时间的直接接触,信息素怎么可能会留到他身上,这又不是能隔空传染的病毒。
郑诀不相信,怀疑地眯起眼睛。
天王怎么还骗他,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可是就算谈恋爱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吧,他又不是天王粉,天王谈恋爱对他来说又不算是塌房。
他都给天王鞍前马后使唤那么久了,天王连句实话都不告诉他,郑诀心里有点不好受,好像他把天王当成了朋友,而他在天王心里还是一个要防备的陌生人一样。
哼,不说就不说,他也不是很在乎。
而且他们也不是朋友,只是合作关系和奴隶主和被剥削贫民的关系。
“这个人好不讲理,一定要我道歉,可是又不是我撞到的他,是他先撞的我。”怀烟眨了眨密密的眼睫,一本正经地说,“郑诀,这次没有你帮我,我吃亏了。”
“……”郑诀忽然想起了之前在酒吧发生的事情。
以天王这幅孱弱的体格,再以他的力气,他如果真碰上什么不讲理的流氓被欺负,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郑诀被天王这种信赖的语气哄得尾巴又不自觉摇起来了:“那你怎么不叫我?”
“太远了,叫了你也听不见。”怀烟回答得很客观。
“那以后你再去什么地方,要是不放心,”郑诀视线移了过去,状似随意地说,“可以叫我,我可以帮你。”
怀烟笑盈盈应下来:“好啊。”
季择:“……”
季择无语地摇摇头。
还说什么不喜欢,三言两语就被哄到找不着北了。
吃完晚饭,怀烟让人送两只小崽子回去,不过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大男A,不需要麻烦别人,各自打了车走了。
“我们也走吗?”丁佳怡关上车门,问。
“不,再等等。”
怀烟懒懒说了一句,头靠着窗户,放空思绪出神。
他什么也没想,累了的时候和什么也不想做的时候就是需要这样放空,就像小猫咪吃饱了要晒太阳睡觉,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没多久,他收到了贺忘的消息,让丁佳怡开了车门。
“你还要见谁?”丁佳怡按开车门,眼一扫看见了来人,顿时沉默了。
行叭,见他的未婚夫真的很天经地义。
她不光拉开车门,她还自己跳了下去:“给你们让出空间了。”
“谢谢。”路过的贺忘停顿了一秒,冷淡而又礼貌地对她一点头。
丁佳怡一噎,分不清这位贺总是不是故意的。
丁佳怡来到另一辆车上,摸出手机,在微信上大胆直谏:宝贝,你要不哪天官宣了吧,省得我每天提心吊胆的。
就算这家餐厅位置偏,消费高,现在又很晚,基本没有人会过来,她也会很忧愁的好不好!
怀烟:你不妨相信一下贺总。
丁佳怡:……
“殿下,”似乎是不甘被忽略,贺忘非常轻柔地握住怀烟的手,见他不拒绝,于是慢慢拿走了他手里的手机,“可以和我接吻吗?”
今天的贺忘有点超乎寻常的黏人。
怀烟想了想:“你是不是易感期快到了?”
贺忘用行动回答了他。
车里开着暖气,怀烟也没有脱掉那件宽大的羽绒服,不过没多久,他就不得不甩掉了这件累赘。
车什么时候开走的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也不记得,贺忘过分黏人的亲吻占据了他很多注意力,他被Alpha缠着,好像没有用很长时间,他就被贺忘抱了起来,抱回了家。
晚上,Alpha的信息素变得汹涌澎湃,瞬间充满了卧室。
贺忘和怀烟还是没有标记,平时可以压抑得很好,易感期就很难再遮掩,所有情绪都通过信息素传递出来。
不安,压抑,渴望,和近乎恐怖的独占欲。
Alpha的信息素就像是无影无形的蛇,攀爬在Omega每一寸露出来的肌肤上。
他的独占欲随着时间与日俱增。
怀烟本来迷迷糊糊的,被他的信息素刺激清醒了。
但也就清醒了一瞬间。
科学证明,在很久很久以前,Alpha和Omega还没有被具体定义的时刻,Alpha的信息素就是用来震慑敌人和捍卫领地的。
哪怕过去很久,这一点也深深镌刻在Alpha的基因里。
而他能感觉到,这股如同大海一般深沉的信息素里,在想要吞噬他的独占欲下,是贺忘小心翼翼守护他的爱意。
贺忘对他的爱胜过了标记的渴望,就算信息素再强烈,贺忘也不会不顾他的意愿,伤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