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 第7章

“以前比这更放肆地干得还少么?”陆雪拥松开手,缓缓站起身,“既然醒了,就回你的宣王府去。”

“可是本王方才救了你。”应我闻慢吞吞道。

陆雪拥沉默了。

挺身相救的恩情,或源于往日深厚情谊,或源于心怀怜悯之心。

很显然,应我闻两者都不占,却偏偏做出这样反常的事。

陆雪拥不得不往荒唐的方向思索,良久迟疑道:“应我闻,你是想化敌为友?”

应我闻嗤笑:“你觉得我会和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好友平起平坐?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

不三不四的好友,特指太子应有时,顾饮冰,以及被抢走的新玩具江上柳。

陆雪拥忍耐着烦躁,“你待如何?”

应我闻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让我咬一口。”

“……”陆雪拥怀疑要么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么是应我闻疯了。

不过,应我闻本来就是疯子,疯子做事本就毫无章法。

见他沉默不语,应我闻阴阳怪气道:“陆公子不会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愿意吧?”

咬一口而已,的确算不了什么,陆雪拥年幼时也曾被狗咬过。

可是对象换作应我闻,便说不出的诡异。

更何况应我闻的目光正锁定在他脆弱的脖颈处。

将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无异于送死。

可他脑海中又浮现起琅风崖边,青年死死攥住他的手,求他别死。

陆雪拥说服了自己。

也罢,他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只盼着应我闻咬完赶紧离他远点。

“咬完赶紧滚。”他冷声道。

先前被蛇咬破的口子再次被温热的唇覆盖住,他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粗粝的舌头像是急不可耐般,将尚未干涸的血迹一并卷走吞入腹中。

许是因为破皮的缘故,脖颈处隐隐刺痛伴随着陌生的颤栗,竟让他生出一种被野兽撕咬舔舐的错觉。

陆雪拥禁不住闷哼一声。

他不曾得知,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潜移默化中失控。

一柱香后。

陆雪拥坐在铜镜前,盯着脖颈处肿起的咬痕,眉眼间的冰霜能冻死人。

应我闻果然是属狗的。

耳边,惊鹊还在絮絮叨叨:“公子啊,虽然您的伤口每次都恢复得比常人慢,但是怎么能找病急乱投医呢?宣王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万一他不知轻重€€€€”

陆雪拥冷声打断他:“惊鹊,慎言。”

惊鹊回过神,面色惨白地闭上了嘴。

隔墙有耳,他胆敢编排宣王,简直是活腻了。

-

宣王府的下人远远瞧见自家主子手里甩着一条蛇,哼着小曲儿跨进了王府。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条黑色的死蛇。

大惊失色的下人们方才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殿下又弄了些危险的玩意来戏弄他们。

应我闻不知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唤道:“李来福。”

宣王府的管事连忙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去南郊山上,选块好地,好好地安葬阿花。”应我闻喜气洋洋道。

阿花,是他临时给黑蛇取的名字。

李来福接过蛇的尸体,目光扫过蛇身某处缺失的鳞片纹路,忽而觉得眼熟。

这不就是殿下前阵子在后厨菜园子里抓来的菜花蛇么?因为嫌弃那蛇的颜色太俗气,就把蛇在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才满意。

李来福又悄摸摸瞥了眼自己与殿下的掌心,果然皆是一片墨痕。

他嘴角微抽,抬眼又瞅见宣王殿下捻着一颗鬼医特制的毒丸像吃糖豆似的往嘴里扔,大惊失色:“殿下,不可!”

应我闻向来唯我独尊,才不听他的,嚼了嚼便咽下去,自顾自道:“明天应昭还要我去旁听殿试,可不能露馅了。”

应昭,乃当今天子名讳。

李来福满脸着急:“殿下,那毒是用来处理斗兽场的囚犯的,您怎的自己吃了?”

每次应我闻来了兴致,都会给那些闯入王府的刺客或叛徒喂下这药,笑看那些自诩武功高强的人拖着破败的身体,在野兽的爪牙下苦苦挣扎。

“哦,可是刚刚那是最后一颗了。”应我闻漫不经心道:“叫鬼医下次多放点糖,这么苦让人怎么吃?”

他身体向来精壮,又有内力护体,今日整整吃了一小袋,苦得舌头发麻方才让嘴唇显露乌色,再配合他偷偷调整的脉象,完全就是蛇毒入体的模样。

明天还得继续吃。

-

辰时刚过,保和殿外已候满了前来殿试的贡生。

寒冬已逝,皇宫的碧瓦朱墙没了大雪遮蔽,浓厚的岁月沉淀感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

众人早已换上了春衣,唯有陆雪拥披着雪白鹤氅,虚弱得必须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他一身白衣长身玉立,乌云堆发,眉目清冷,就像一幅浓妆淡抹总相宜的美人画卷。

其实陆雪拥快要热死了,但他现在是一个取了心头血,柔弱得风一吹就要倒的病人。

好在他修行的内功心法属性阴寒,不至于让人瞧出异样。

“兄长!”

陆雪拥闻声望去,江上柳与应有时并肩走来,那样亲昵的距离,任谁都会觉得他们关系非比寻常。

不过在东宫待了一旬,进展竟如此快,这一切与前世别无二致。

眼见江上柳就要上前挽他的手,陆雪拥内心排斥得几欲作呕,果断侧身躲开。

“兄长可是还在怪我未曾经过你同意便去东宫打扰殿下?可是我只是想为你祈福……”江上柳面色惨白,他咬着唇,像是因为陆雪拥的冷漠而委屈。

应有时皱眉道:“雪拥,上柳为了让你好起来,独自一人在佛堂守夜时险些丧命,你一次都未来探望过便罢了,怎的还如此不领情。”

太子与陆家嫡子都是京城的风流人物,宫殿前的争论很快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陆雪拥视若无睹,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他自愿要去东宫祈福,别说被人下了黑手,就算死在东宫,也与我没有半分干系。太子殿下,未免管的太宽了。”

应有时的神色从未有过的难看。

他从未想过陆雪拥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难堪。

可他却无从辩驳,甚至有些不解,向来理智自持的自己方才为何会如此冲动地为江上柳出头。

但这瞬间的清明在江上柳攥住他衣袖的瞬间消散得干净。

“殿下,您与兄长从小一起长大,切莫因为我而伤了情分。”

看似劝慰,却又在字里行间提醒应有时,他们两小无猜的竹马情分不过如此,否则陆雪拥身为臣子,怎会连半分薄面都不给?

应有时注视着陆雪拥,分明还是熟悉的面容,却又觉得分外陌生。

但心中更多的,是被他刻意忽视的慌乱。

他摇了摇头,有些失望:“雪拥,你往日从来不会€€€€”

不待他说完,一支裹挟着内力的箭破空而来,应有时猛然后退,那只箭堪堪擦过他的鬓发钉入身后石狮子的右眼上。

惊疑不定的众人顺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青年左手执弓,一袭玄色华服,姿态闲散如同在逛自家园子。

太子近侍瞥见太子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沉,忙高声喝道:“宣王您身为臣弟,怎可对储君如此放肆?!”

应我闻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眼角眉梢皆是玩味:“储君?哈,不过是捡了本王不要的东西,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

第008章 他嫉妒,所以要抢过来

应有时衣袍下的手无声握紧,隐忍不发。

他越忍让,越谦卑,旁人便会愈发觉得应我闻不过是仗着陛下宠爱肆意妄为,无视礼法朝纲,本就不配为储君。

保和殿外,死一般寂静。

众人以往也只是听闻宣王深受陛下宠爱,却不曾想,已经到了连储君之位都予取予求的地步。

应我闻对诡异的氛围视若无睹,慢悠悠踱步到陆雪拥身旁,垂眼扫过他比往常还要高些的衣领,挑眉嗤笑:“怎么,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弱得连风都见不得了?”

“与你无关。”陆雪拥冷冰冰道。

若不是应我闻这条疯狗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至今没有消肿,他也不会特意换了件高领的衣袍。

然而应我闻的话传到应有时耳内,却又误打误撞地提醒了他。

陆雪拥被取了心头血,缠绵病榻半个多月,这一切都拜江上柳所赐,而他方才却还在为江上柳质问那人。

此刻回过神,他眸中不由闪过深思,江上柳身上好似具有某种可以让人轻易交付信任的东西。

应有时心中烦躁,不禁瞥了眼相对而立的黑白两道身影,竟觉得他们站在一起如此相得益彰。

这种相得益彰,让他不悦,就像自己的所属物,他可以不要,但是旁人不可以染指。

若不是因为这二人多年来的确争锋相对,应我闻出现的时机与话中的言外之意都如此恰巧,他甚至怀疑应我闻在帮陆雪拥出头。

“宣王殿下!”江上柳深吸一口气,站在应有时身前,扬了扬下巴,“我大梁乃礼仪之邦,长幼尊卑皆有序,太子殿下无论如何都是您的长兄,还请您为先前无礼冒犯的行为向殿下道歉。”

江上柳不动声色扫过周围瞠目结舌的众人,心中得意。

像应我闻这种从小被宠到大的皇子,什么卑躬屈膝的人没见过?唯有反其道而行之,才能被刮目相看,陆雪拥不就是这样么?

旁人都以为这二人是死敌,但江上柳却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种不同。

陆雪拥对于应我闻而言,与众不同。

他觊觎,他嫉妒,所以他要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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