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 第25章

“楼鹤?”

“楼鹤!”

楼鹤在一声冰冷不耐的呼唤声里猛然回过神,他呆呆地抬头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耳旁的心跳声比雷声还要震耳欲聋。

“走了。”陆雪拥见人终于缓过神,便冷着脸转身朝马车走去。

若不是因为楼鹤对赈灾一事还有用处,他大可冷眼看着对方死于刀剑之下。

陆雪拥咽下喉间因为骤然动用内力而翻涌的腥甜,冷漠的想。

反正他本就体弱,自身难保,没有人会将楼鹤的死追究在他头上。

就算追究,也无所谓,他不在乎。

方才楼鹤出声之际,陆雪拥便命人检查了这些杀手的尸体。

皆是江湖门派阎罗殿的杀手,浑身上下除了后颈处的纹身,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要杀马车里的人?呵,除了体弱多病的他一定会呆在马车里以外,那幕后之人又如何肯定其他的目标会在杀手到来之际恰巧出现在马车上呢?

楼鹤不过是替他挡了一灾,但即便这样,陆雪拥也不会有半分触动与愧疚。

这本就是楼鹤欠他的。

马车内,随行的侍从正在为楼鹤包扎。

但背上那道被刀剑割开的口子太深,几乎见骨,又被雨水浸润,楼鹤又一声不吭,待侍从为他包扎完手臂上的划伤,那背上的伤口已然化脓。

楼家跟随来的侍从应是一直在楼老爷子身旁陪着的,这回不放心方才让人跟来,何曾见过这样血淋淋的伤口?腐肉需要割掉,侍从的手却一直抖,根本无法下手。

陆雪拥本是垂眼看书,谁知过了一个时辰,鼻尖的血腥味混杂着雨水迟迟不散,只好抬眼,却瞧见侍从对着楼鹤背上那道从肩头横贯到腰间的伤口束手无策。

“……”罢了。

于是他冷冷收回目光,继续垂头看书。

他才不会好心地去帮楼鹤包扎,反正不会死。

而陆雪拥未曾瞧见,在他低头的瞬间,楼鹤眼中黯然一闪而过,身侧的手无声握紧。

雪拥对他,当真再也无往日的半分心疼了。

方才麻木的伤口忽而就让他感觉到了疼意,丝丝缕缕蔓延至胸膛内。

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他被那隐约浅淡的疼折磨得几近要窒息。

而此时,与马车相隔百里的阎罗山上。

黑衣青年站在阎罗殿总坛门前,高大的身影在雨幕中有些朦胧。

“主子,阎罗殿包括殿主在内二百八十人具已解决干净。”一名带着鬼面的黑衣暗卫低头禀报道。

“嗯,查到买凶之人的身份了么?”应我闻慢悠悠地拔出剑,将脚从那具胸膛都被踩碎的尸体上挪开。

阎罗殿的规矩,只收钱杀人,绝不暴露雇主身份,由此成为无数权贵手中的刀。

“阎罗殿内并未保存雇主的任何信息,属下只在殿主的书房中找到此次幕后雇主用来买凶杀人的东西。”暗卫恭敬地将一颗夜明珠双手奉上。

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世间仅有两颗,一颗被丢进了宣王府花园的池子里喂鱼,另一颗被梁帝赏赐给了大胜而归的孟浮屠。

应我闻接过夜明珠,俯身将阎罗殿殿主的脑袋割下,将那发光的珠子随手塞进了白花花的脑浆里,继而重新丢进暗卫怀中。

“送到澹州孟府去。”应我闻懒洋洋摊开手,垂眼看着雨水将掌心的血迹冲刷干净,“唔……就挑在三日后孟老夫人八十大寿那天,就说本王不能来参加生辰宴,深表遗憾,所以特命人送点贺礼聊表心意。”

暗卫:“……属下遵命。”

“还有这阎罗殿。”应我闻瞥了眼身后横尸遍野的荒凉情景,笑吟吟道:“全都烧干净些,看得叫人心烦。”

“可是主子,现在雨势过大,恐怕……”

应我闻似笑非笑地瞥了暗卫一眼。

暗卫垂眼低声道:“……属下遵命。”

-

漓州城几十万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陆雪拥等人不敢多耽搁,即便有人在刺杀途中受了伤,也需强撑着,直到行至一所人烟稀少的城镇落脚。

陆雪拥自是不会关心楼鹤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如何,独自一人下了马车。

他命侍从去街上的药铺里买了些疗伤的药分发给黑羽军后,便在客栈掌柜处领了木牌,上楼准备休息。

至于楼鹤,自有楼家的人操心。

厢房内。

水雾缭绕间,透过屏风隐约窥见一抹雪白从浴桶内起身。

因为常年习武,纵使后来卧病在床,少年的腰腹上依旧覆着一层薄薄的腹肌。

由于他站起身的动作,无数水珠从肩头滑落,流过白皙如雪的胸膛、极细的腰肢,以及若隐若现的腰窝,继而朝下缓缓流向更深处。

陆雪拥面色冷淡至极,挺拔的鼻尖却被热气熏得粉红。

他抬手欲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衣物,却摸了个空。

环顾四周,陆雪拥不禁拧眉。

他分明记得就放在这里。

正沉思着,一道炙热的视线忽而从屏风后射来,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扫视,如同在仔细观赏一块洁白的玉,试图在上面寻找出什么瑕疵。

陆雪拥身为男子,自是没有那种清白被人瞧了去的羞耻感,却也被这样冒犯的目光瞧得心头恼火。

他眉目间覆满寒霜,随意披了件单薄的浴袍,抬手抽剑,一剑劈开屏风,却没瞧见人。

连他都感受不到气息,可见对方的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

“你在找我么?”低沉愉悦的嗓音贴着耳垂传入耳内。

一双手从身后揽住他的腰,发烫的指尖隔着轻薄的衣料不轻不重的摩挲他柔韧的腰,轻佻得如同闯入女子闺房的登徒子。

陆雪拥手中长剑翻转,反手刺向身后之人。

那人轻啧一声,只能松了手后退躲避剑招。

陆雪拥转身,待瞧见这人脸上青面獠牙的面具,嘴角微抽:“应我闻?”

“应我闻是谁?”登徒子轻笑一声,疑惑地歪头问道:“是你的情郎么?”

“……”还装呢?

这面具分明就是当初他们二人潜入皇宫时所戴,尤其上面那分外艳俗独特的颜色搭配,绝对出自应我闻之手。

“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你那情郎与我身形相似,让你起了思念之情?”登徒子步步逼近,指尖挑起一缕陆雪拥肩头湿漉漉的发丝,低头凑近深嗅,发出一声轻叹。

甚至连声音都一如既往的欠揍。

陆雪拥面无表情地盯着那青面獠牙的面具,半晌,冷笑道:“你莫不是因为先前放了狠话说再也不理会我方才改头换面来了这么一出?怎么,你也知道没面子?”

某登徒子:“……”

陆雪拥抽回自己的那缕发丝,问:“我衣服呢?”

“我觉得你穿这身就很好看。”应我闻见被人识破,也不再装,只是目光灼灼盯着那被水润湿后几近透明的布料瞧。

陆雪拥凉凉地抬眼看他一眼。

“……”应我闻运起轻功,将藏在房梁上的衣服拿下来,依依不舍地递给他。

陆雪拥接过,一边满脸冷漠地穿衣,一边朝床榻上走。

他也不管沉默站在原地凝视自己的男人,用内力烘干了头发与衣袍,背对着那人侧过身,闭眼躺在床榻上。

身后轻缓的脚步声渐近,紧接着是一阵衣料的摩挲声。

男人从身后揽住他,低声道:

“陆雪拥,我错了,你理理我。”

第034章 不是谁都稀罕你所谓的救命之恩

陆雪拥闭着眼,只当没听见,却能感受到男人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眉目上。

由于一天的舟车劳顿,以及淋雨射出的那一剑,他的眉眼间难免带了些挥之不去的疲惫。

再加上原本就苍白的病气,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让人瞧得只觉得是一樽稍稍用力触碰就要碎裂的白玉瓷瓶。

感受着那人的呼吸逐渐平缓,应我闻默默止了声,只是将人抱得紧了些。

-

醒来时,应我闻罕见地没有粘着他,屋内空荡得只有陆雪拥一人。

他撑着手缓慢起身,忽而听见左耳边清脆的金玉撞击声。

抬手抽出倚靠在床榻边的长剑,雪白剑身隐约映照出一枚红玉镶金的流苏耳坠。

分明是极其艳俗的颜色,却在少年耳垂上显得如此相得益彰,如同在冷冰冰的雪景图里点缀出一支红梅,既让人觉得惊艳,又不会喧宾夺主。

红梅依旧艳丽,大雪依旧清冷。

但陆雪拥平生并不喜欢过于艳丽的颜色,只觉得丑。

不必想也知,定是趁他熟睡时那人偷偷给他戴上的。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蹲在厢房门口?”

“哦,我是陆雪拥的情郎。”

“还望阁下慎言,莫要随意玷污雪拥清誉。”

“我知道你,曾经的未婚夫。”

门外两道熟悉的嗓音你来我往,俨然打算一直吵下去,陆雪拥不喜吵闹,顿时拧眉打开了门。

“吵什么?”他冷冷道,眉目间带着被打搅的不悦。

“雪拥,我远远便瞧见这人蹲守在你门外不怀好意,放心不下这才€€€€”楼鹤含笑说着,目光忽而瞥见陆雪拥耳边那枚与鬼面人别无二致的流苏耳坠,声音微顿,眼中的笑意淡了些,“这才前来一探究竟。”

陆雪拥也瞧见了应我闻左耳边的耳坠,与他的放在一起,委实就像是成双成对,清白不到哪里去。

继而目光微移,落在应我闻脸上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上。

虽不知他为何不愿透露身份,但陆雪拥也没有特意拆穿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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