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岭:“偶尔也擦手。”
宁笙:“……你可以不说。”
他用毛巾一点点把脸擦干净,又趴在木桶边缘,泡在温暖的热水中。
好像……也很舒服,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徐岭家的卫生间很窄,但香香的,镜子边摆了一束颜色寡淡形状好看的小野花。
宁笙把头枕在木桶边,昏昏欲睡。
这期间徐岭已经火速冲完洗完,开始套裤子了。
“你还没结束吗?”徐岭问。
宁笙:“我还没开始。”
他可太喜欢洗澡了,他能泡好久好久。
虽然木桶的空间窄了点,但也可以凑合。
徐岭回头看了一眼,又把穿了一半的裤子脱了,踩着凳子从柜子里拿了条毛巾。
宁笙:“?”
一只手把他按在了木桶边,不顾他的反抗,火速把他用毛巾揉了一遍。
“你有病吗?”宁笙轻声喘气,怒不可遏。
“不好说。”徐岭说,“但水要是凉了,很快你就有病了。”
宁笙:“……”
小魔王拎着衣服,就要往他头上套。
“再冲一遍!”宁笙说,“没有洗干净。”
“你干净得都能直接下锅蒸了,真的。”徐岭接着套衣服,“白白嫩嫩,一口一个。”
宁笙:“你变态。”
“这是背面啊啊啊。”宁笙拍开了徐岭给他套衣服的手,“你平时是兜个树叶直接出门吗,衣服都不会穿。”
小魔王就是不行。
还得是他,会照看小朋友。
“我自己来。”他说,“不需要你。”
半小时后,宁笙慢吞吞地坐在徐岭的床上,用吹风机吹头发。
徐岭盘腿坐在地上,玩他的儿童手机。
“你不要再玩了。”宁笙说,“玩游戏对眼睛不好。”
玩了游戏机又玩手机,打得挺菜,但这人对游戏还挺有偏爱,什么样的都爱玩。
宁笙记得,他重生前,徐岭就投过好几个游戏项目,皆是大热项目,还砸钱养过两支热门战队。
“小铃铛,来睡觉了。”他放下吹风机。
旁边咕咚一声,徐岭翻身上了床,在床边留了一盏小夜灯。
徐岭家宁笙也来过不少次了,这还是第一次留宿。
床板很硬,被子不够软,上面还有好几个补丁,窗户也不够隔音,偶尔能听见微小的动静,是小猫跃上了树梢。
但宁笙却很快就有了睡意。
他往徐岭身边挪了挪,抱着徐岭的胳膊,睡着了。
半夜,徐岭可能是被他抱烦了,想推开他。
宁笙迷迷糊糊地把那条胳膊抱得更紧。
“不许走,不许离开我。”他在梦里说。
徐岭好应该是被他吓住了,没再乱动,宁笙安稳地睡了过去。
时间在小猫轻踏的脚步声里悄悄地流逝,转眼间,半个学期过去,二年级学生迎来了他们的小长假。
陆鹏喊了半个月要钓虾,结果假期第一天€€€€
“他跟表姐去s市听数学讲座了。”电话里,李皓月妈妈说。
“我家宁宁去s市的大医院检查身体了。”电话里,宁笙外婆说。
“小铃铛?被他亲爸接去s市度假了。”洗车店门口,徐岭妈妈说。
陆鹏:“……”
S市,儿童医院。
宁笙木着脸,被着推去各个科室检查身体。
“还有一项就好啦。”管家说,“小少爷再坚持一下。”
宁笙:“还有什么?”
“还有个身高体重。”管家说。
体检结束,宁笙拿着自己的初步检查报告,怒了。
他每天都灌自己牛奶,为什么还不长高,徐岭都长好多了。
“您在这儿等我,我去取一份康复方案。”管家说。
“去吧。”宁笙微微点头。
他等得无聊,听着旁边的人打电话。
“可不是吗,放假还加班,真烦。”那人说,“带老板的儿子体检。”
宁笙:“……”
啧,又一个来体检的少爷。
城里人就是娇贵,都是废物,青安镇那边一帮崽子成天满山乱蹿,也没见着有几个生病的。
他轻蔑地侧目,和正用棉签压着胳膊的徐岭对上了目光。
宁笙:“?”
徐岭:“?”
“快点。”跟徐岭同行的那人往徐岭背后推搡了一下。
“还在出血,你好好压着。”宁笙抓住徐岭的手臂,帮小魔王用棉球把抽血后的出血口压好。
他想起来了,徐岭亲爸的公司,就在s市啊,这会儿还只是个跟他们家没法比的小公司。
“我们赶时间。”同徐岭一起的人催促,“走了。”
“你确实赶时间,你要赶着去看看你瞎了的眼睛。”宁笙说,“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没见他胳膊还在流血吗?”
“你……你是谁啊?”那人没见过这么趾高气扬的小朋友,看了宁笙的穿衣气质,没敢得罪。
“我?”宁笙想了想,一句朋友到了嘴边,脸颊发热。
“我是他的主人。”宁笙说。
徐岭:“……?”
带徐岭来的人:“?”
没毛病,宁笙骄傲地想。
这是我辛辛苦苦一颗一颗蓝莓喂出来的好魔王,必须是我的。
“你去那边等着。”宁笙习惯性地命令人,“或者他爸其实也可以换一位特助。”
“为什么还流血啊?”宁笙移开手里的棉签,很困惑。
“宁宁。”徐岭说,“放开你抓着我胳膊的手,挤着伤口了。”
宁笙:“……”
不好意思呢。
两个小朋友在体检中心的门口聊天。
“你要来S市,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宁笙问。
徐岭:“我昨天让我爸说了啊。”
宁笙:“?”
说哪儿了?
他翻来短信界面。
来自备注:小魔王的看守
【假期将近!!!洗车大酬宾,办卡10次免一次。店内新增车贴膜服务哦。】
宁笙:“这句话里,有哪几个字是你的别名吗?”
徐岭:“……”
“叔叔太忙了吧。”宁笙说,“你们家最近生意还挺好的。”
“s市住的惯吗?”宁笙问。
“宁小少爷。”管家走出来,“我们该回去了。”
“我知道。”宁笙说。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儿童手机塞给了徐岭。
“不许打游戏。”他说,“我要是打电话,你一定要接。”
“不接就喂你十盒蓝莓。”宁笙说。
威胁看起来到位了,他满意地走了。
徐岭在s市住得惯不惯宁笙不知道,但他自己是有点不习惯的。
这儿吃不到好吃的路边摊,也没有钓虾可以玩,无聊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