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网恋奔现了 第70章

埃德温摇头,“一点都不疼,去什么医院啊。”

他摸了摸章颂年的头,无所谓道:“可能太久没打了,在过去这点伤算什么。”

“等你老了就知道后悔了。”

章颂年快步去厨房找医疗箱,冷声吩咐他,“坐下。”

埃德温乖乖坐下让他涂药,章颂年涂药的手法轻柔,指腹摸过的地方凉凉的,过电一般,勾得他忍不住张嘴亲他,哄道:“别生气了,嗯?”

章颂年本来就没生气,这会儿更是一点脾气都被他磨没了,他想起上午球场上埃德温跟人打架的场面,一边涂药一边无奈唠叨:“你呀,就算打架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被人一激就动手啊,打架不能解决问题,一身伤多疼啊。”

埃德温脸长得好看,瞧着就像不谙世事的单纯美少年,但骨子里崇尚武力,是个暴脾气,不能激,一旦打架就会露出原型,想当初章志儒锤他一下他都能给人打骨折。

埃德温心虚敛眉,用手扒拉他头发。

章颂年涂完药放到一边,眼神专注望着他,沉声问道:“我听叶莲娜说你之前练了很久的冰球,为什么突然不打了啊?”

埃德温表情微变,嘴角一下子拉了下来,语气不悦:“她怎么跟你说这个。”

章颂年看出他不想回答,心里也犹豫要不要继续问下去,练了那么多年的冰球突然不打了肯定有非常重要的原因,才会让他一直避而不谈,被人揭开伤疤并不好受,他顿了几秒,摸着埃德温的脸,声音轻柔道:“你不想说的话,我可以当作没听过。”

埃德温不喜欢这种恋人间藏着事的感觉,他不想瞒着章颂年,舔了下唇,坦白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我当时的教练偶然发现我喜欢男生,大概是因为队里都是男生吧,他心里很担心,害怕我队内恋爱影响训练,就让我去看心理医生,我不愿意跟他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我跟队员练习完在一起休息,哪怕是说一句话都会被他警告,上场机会也越来越少,后来我实在待不下去就离开了。”

章颂年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瞪大了眼睛,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胸膛一鼓一鼓的,又气又怒,“怎么会有这种人?”

埃德温耸耸肩,拉着他坐下,“就这么简单。”

想到他为之努力了那么多年的冰球被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断绝,章颂年情绪有点激动,“那你就这么放弃不后悔吗?不能换教练吗?”

“当时有点后悔,之后慢慢就想通了。我这么优秀,以后无论做哪一行都不会差。”

埃德温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笑容过后轻轻叹息,“冰球这个圈很小,换教练我就跟原来的队员成了对手,难保以后我的性向不会传出去。”

“我那时候还在读高中,传出去对我影响不太好,只能忍下来。”

章颂年抱住他,一下下揉着他的头发,心疼不已,“那你也太可惜了。”

埃德温伸手紧紧圈住了他,转头亲了亲他的耳朵,靠在他肩膀上汲取怀中人的体温,笑道:“都过去了,要不然你现在看到的我身上可不止这点伤。”

“学计算机也挺好,很有意思。”

埃德温习惯了冲在前面保护他,第一次看到章颂年对他露出怜惜的目光,有些不习惯,湿润的舌头舔上他的眼睛,一声声温柔喊着honey。

章颂年手指插进他头发里,抱住了他的头,泛着水色的嘴唇微微半张开,像是最甜蜜的水蜜桃诱人去摄取,埃德温重重吻了上来,品尝到唇齿间的蜜味完全不舍得放开,一转攻势把章颂年压在了沙发上。

章颂年声音混着水声,余光看到他身上的伤,气息不稳开口:“你,你身上还有伤。”

埃德温咬了他一口,尾音上扬,声音低沉调笑道:“未免太小看你老公。”

章颂年对于那档子事虽然不如埃德温这么热衷,但他也是男人,有基本的需求,埃德温又分外熟悉他,几下就把他勾得红成一团,眼下就更没理由拒绝了,别过头红着脸说:“那你自己注意点身体。”

“honey团,你真贴心,不过这话最好还是不要这个时候说。”

埃德温指尖撩过他微红的脸颊,挑逗意味十足,低下头凑到他耳边,舌尖缓缓描摹着他的耳朵轮廓,往里吹了一口热气,“不然我会以为你对我不满意。”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章颂年耳朵痒痒的,下意识缩起了脖子,“没有不满意。”

事实上,是太满意了,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埃德温低低笑了出来,不再忍耐,准备好好证明下自己的优越能力。

章颂年佩服他的好体力,上午打了一场冰球比赛,身上有伤的情况还能这么强劲,等他醒过来已经过了零点,睁开眼就看到埃德温托着脑袋正在看他。

章颂年害羞地缩回被窝,声音软软的,“你干嘛不睡觉?”

埃德温玩弄着他的头发丝,“睡不着。”

他灵机一动,忽然说:“honey团,我们去看开桥吧?”

大半夜发什么神经。

章颂年怔住,“什么开桥?”

“дворцовыймост。”

埃德温看了眼时间,拉着他起床,催促道:“时间还来得及。”

章颂年现在浑身酸软不想动,而罪魁祸首居然还要他半夜起来去看桥,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犀利,重复问了一遍:“一定要现在去吗?”

“只有凌晨一点多有。”

埃德温松开他的手,下床匆匆穿上裤子,回来又亲了他一口,眼睛眨巴着撒娇,“一起去,嗯?”

美色惑人,章颂年最受不了被这双眼睛盯着看,总感觉下一秒就会被吸进去,他看埃德温这么激动,不忍让他失望,点点头答应了,为了惩罚他,章颂年提了个要求,傲娇吩咐道:“那你给我穿衣服。”

埃德温眼睛倏地亮了,“好啊。”

话刚说出口,章颂年看到埃德温兴奋的目光就后悔了,他显然低估了埃德温的流氓程度,让他给自己穿衣服就相当于把羊送入狼口,五件衣服愣是穿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

两个人到达冬宫桥附近时,周围已经围了很多想要看开桥盛景的人,多数是游客,最好的景观区站满了人,河面上也停了不少船只,大家拿着相机对准了前方的大桥,想要录下开桥的瞬间。

圣彼得堡是名副其实的水上城市,岛上水道众多,遍布桥梁,为了方便大型船只航行,岛上有18座桥可开合,而每到涅瓦河的通航季,凌晨一点以后,岛上陆续会有12座桥打开。

今年最热的开桥日已经过去了,埃德温带章颂年找到了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揉了揉他的脸,在夜色中笑容有几分单纯,“冷不冷?”

“不冷。”

章颂年看向远处的冬宫桥,感觉分外眼熟,好奇问他:“这个桥我们白天经常走吧?”

埃德温今年是第一次看开桥,心情激动,“嗯,冬宫桥连接了中心区和我们住的瓦西里岛区。”

他这么一说,章颂年马上想起来了,话里有些怀疑:“这个桥很长啊,真的能打开吗?”

印象中这桥长度最少有两百五十多米,桥上还通了无轨电车。

“能。”

埃德温语气肯定:“我从小看到大了,等等,还有两分钟。”

章颂年转过头认真看着,淡墨色的深夜,一道大桥连接两地,对面的冬宫金碧辉煌,亮黄色的灯光跟桥上连绵的紫色灯交相辉映,把水面妆点得潋滟生辉,波光流动。

零点一点十五分,在章颂年的注视下,冬宫桥自中间缓缓打开向天空抬升,最后以一个八字的形态固定住,船只飞快从桥下通行。

正因为白天从桥上走过,章颂年此时亲眼目睹开桥的瞬间才更觉震撼。

埃德温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章颂年诚实点头。

晚间河边的风有点冷,埃德温带他看完开桥就回了车上,快速启动车子往家赶,“要趁别的桥还没开赶紧回家,不然等会儿要绕远路了。”

章颂年心生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刚来的时候涅瓦河还结着冰,现在都能通航了。”

一眨眼,三个星期过去了,他在圣彼得堡的日子还剩最后一周。

埃德温急得嗷嗷叫,“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带你去呢。”

“没事啊。”

章颂年笑了,“我们以后还有时间,又不是只来这一趟。”

“你是圣彼得堡人,就注定我跟这个城市的缘分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章颂年很少说情话,不像他会经常把爱你喜欢你挂在嘴边,但一旦开口,说出的话都是既暖心又真诚。

这番贴近现实的话埃德温听了分外感动,“honey团,你说话真好听。”

章颂年哈哈大笑,“跟你学的。”

回到家埃德温算了下他们回程的日期,把接下来的时间给安排满了,四月末的圣彼得堡,风景秀丽,不冷不热,很适合出游。两人在接下来的几天去涅瓦河坐了船、穿正装一起看了芭蕾舞演出、听了音乐会、一起逛了家附近的超市、还去了圣彼得堡的gay吧喝酒。

对章颂年来说,最有意义的莫过于见到了埃德温的同志朋友伊夫和奥尔加,两个人住在圣彼得堡郊外,被层层高墙和树木掩盖着的森林小屋,在一起快二十年了。

奥尔加跟他说附近村落还有两对夫夫,偶尔会跟他们聚在一起打猎喝茶,为了安全考虑,大多比较低调避世,大家住这么近也是为了互相照应。

埃德温选择去芬兰移居也是奥尔加建议的,他跟伊夫在圣彼得堡住惯了,家人和朋友都在这里,故土难离,不愿意离开,但觉得埃德温还年轻,尚有可能。

伊夫脾气爆,直言说这就是他家乡,凭什么要离开。

章颂年是第一次接触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夫夫,惺惺相惜,一向对陌生人内敛寡言的他也打开了话匣子,一连串问了许多他好奇的问题,两个人耐心回了他。

晚饭奥尔加在院里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烤肉宴,四个人一起拍了张合照,章颂年还跟奥尔加加上了联系方式,到暮色降临两人才开车离开。

经过这次谈话,章颂年发现他之前考虑得还不够现实,现实中会遇到问题比他想象中要严苛多了,哪怕在同性合法的国家也依然不少,这些都需要他格外注意。

离开圣彼得堡的最后几天,埃德温计划陪家人,周三是基里尔出院的日子,全家出动去接他回家,车子都开了五辆。

两位老人住在圣彼得堡的郊区,别墅面积很大,屋后有三亩地,一亩地常年种土豆,另外两亩就种些应季的瓜果蔬菜,院里有鸡舍猪圈,露天泳池,还有一间桑拿房。

房子是段丽真退休后新盖的,十多年了,外表看上去依然很新,环境优美安静,交通也便利。

到家后,基里尔倔强地不让任何人搀扶,自己拄着拐杖下了车,颤颤巍巍往家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上前,默默跟在身后守护。

多日来的住院使得他面容苍白,憔悴又瘦弱,没走几步就喘不上气了,基里尔仰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咬牙继续往前走,在家人们担忧的目光中安全走到了大门口。

段丽真了解丈夫性格有多要强,此时被孩子们围观脸上更挂不住,忙出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推开门笑着招呼他们进来:“都进来进来,这个星期没怎么打扫,家里有点乱。”

一伙人蹭蹭迈着大长腿进了屋,一间客厅很快坐满了人,章颂年个头不算矮,但跟埃德温家人站一起,莫名感觉矮了一节,叶莲娜未成年身高也长到176了。

莉达带来了她做好的甜点,跟泡好的红茶一并端了过来,大家一边吃下午茶一边商量晚饭该做什么,安静的客厅被热闹的气息充满,基里尔靠在躺椅上,欣慰看着他们。

埃德温趁乱牵起章颂年的手带他去院里抓兔子,俗话说狡兔三窟,哪那么容易抓,章颂年弄得灰头土脸,反被兔子玩了一通,他泄气了,借口说口渴了想回去喝水,把埃德温丢下自己回去休息。

章颂年腹诽,喝喝茶看看景不好吗?非要抓什么兔子,自己玩去吧。

章颂年走回来刚好看到基里尔在前门院里晒太阳,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出于担心,他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结果刚凑近,基里尔忽然睁开了眼睛,墨绿色的眼睛因年龄大了不再清澈,显得有些浑浊,泛着幽幽的光,面无表情盯着他看。

章颂年头皮发麻,感觉€€得慌,一股凉意自脚尖升到头顶,他小心喊了声爷爷。

基里尔说话不流利,嗯了声,转头看向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章颂年虽然经常去医院看他,但基里尔说话不便,实际两个人并没说过几句话,他动作拘谨,心里有点怕,小心翼翼地观察他反应。

基里尔嘴唇抽动,断断续续用中文喊出了他名字,“章,章……颂……年。”

他跟段丽真做了一辈子的夫妻,中文水平不差。

章颂年点头应下,“我在,爷爷。”

“您想说什么?”

基里尔努力凑出一段话,“你们,你们俩,在……在一起。”

老人所求,无非就是子女幸福,章颂年看着他诚挚的目光,猜出基里尔要说什么,开口认真保证道:“爷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埃德温,让他幸福的。”

基里尔连连点头,抓住了他的手。

章颂年拍了拍他的手,安心坐了下来,转头笑着说:“我跟您讲讲我跟埃德温的故事好吗?”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