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卷了 第8章

这样可不可以保住他的执业医师资格证啊?他考那东西还挺费劲的,白子涵看向他的目光简直是怒其无能:

“他一个刚出ICU半残的人都能挟持你?你还好意思说?”

现场也就裴钧最淡定了,他理了一下衣襟,遮了一下冷风,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看见眼前这个差点儿跳起来骂他看着什么事儿都没有的人时松了一口气,淡然抬步,如墨的眼眸落在了他的身上,带着那独有的挑衅:

“半残?你要试试吗?”

作者有话说:

可怜的杨聪啊,夹在父母中间难做人

裴队是在乎的,白副主任这骂人的功力

第10章 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裴钧忽然对白子涵笑了一下,他常年在打击犯罪的第一线,接触的都是社会对立面的人,一身的冷峻就像是万年的冰川,笑实在是一个不常做的表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笑起来不好看,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冰川的展颜呢?他抬手掀起了隔离带,还拍了一下白子涵的肩膀:

“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不是亏了?”

白子涵...这TM说的好像要进去嫖一样...

杨聪溜着边跟在了白子涵的身后进去,极尽乖巧,只盼那个裴队不要再做出什么挑战他师父底线的事儿来了,让孩子保住他的执业医师证吧。

程建看见裴钧眼睛都瞪大了,仿佛活见鬼:

“你怎么出来了?你现在能出院?”

程建和裴钧其实是同岁,程建是部队专业过来的,转到地方要降半级,这才给裴钧做了副手,白子涵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了,裴钧比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目光瞬间就看见了那已经被围起来的尸体,杨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被子弹崩了头的尸体,瞬间一个战略后仰,下意识抓住了白子涵的手臂,却被一把甩开:

“别丢人。”

裴钧蹲到了尸体边上,接过一边的人递过来的白手套,现场已经拍照取证完毕,法医已经到了,从枕骨处取出了子弹,现在正准备抬回尸体,收拾现场,他一转身看着程建:

“子弹呢?”

“这儿呢。”

程建递过来了一个证物袋,里面正是法医刚刚取出来的子弹,裴钧打量了片刻:

“不是制式子弹,像是经过改造的老套筒用的,子弹的尖被磨过,开枪的是个高手。”

不是制式子弹也就是不是正规枪支,而是那种老枪经过改造的枪支,甚至有些是用猎、枪改造的,但是猎、枪的射程短,这周围就算是最近的可能开枪的地方都要超过500米,一枪爆头,开枪的可不是个什么孬种。

程建的耳麦中已经出现了去烂尾楼搜索的汇报:

“程队,一二处都没有发现有人经过的踪迹。”

“仔细一点儿,开枪的是个高手,可能刻意掩盖过痕迹。”

“死者是什么身份?”

裴钧撑着站起身,被冷风激的侧头咳嗽,几人进楼准备去见一见这里的院长,进到了楼里还能听到一些精神不稳定的人的尖叫声,可想而知在外出活动的时候身边的一个人被当场爆头,这个画面对还有些辨识能力的人来说会有多大的刺激,白子涵都已经开始提前同情周安民了。

几人到了周安民的办公室:

“周院长,我想知道今天的那个死者的身份信息。”

周安民也被吓得不轻,现在心脏都还在怦怦跳,慌忙的去找资料,但是越着急越是不好找,抽出了好几个档案袋都不是,白子涵靠在了一边的沙发上,那姿态舒展的好像是在自己家:

“死者名叫杨焕生,今年应该是43岁,因为较为严重的幻想症和躁郁症被他前妻给送进来的,病史有两年多了,入院一年半,在最近的几次测评中有一定的好转,日常在药物的控制下已经可以正常入睡,有清晰的辨别行为,按照推算,可能再有俩月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一个很快就要战胜疾病的人在精神病院被枪杀了,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裴钧看了一眼对这名患者的情况如数家珍的人,轻挑眉峰:

“倒是忘了你是这里的编外人员了。”

白子涵微微摊手,周安民终于找到了杨焕生的资料,白子涵一点儿不避嫌地凑到了裴钧身边看,裴钧看着那个探过来的脑袋没有说什么,两个人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来宝村人,发病之前是保险公司的销售经理,中太保险,大公司啊,销售经理的年薪应该不低吧?”

周安民立刻出声:

“对,我有一个同学就是中太保险的,也是经理,一年保守算都能有三四十个。”

裴钧的目光继续向下,修长的手指停在了基本情况的那一栏中:

“离异,没孩子,父母也没了,兄弟姐妹一栏也是空白。”

“去查一下,这个人有没有案底。”

特勤的效率是众所周知的,裴钧一个吩咐,在市局的组员就开始调系统了:

“裴队,没有,没有这个人的犯罪记录。”

“再查他的前妻,杜红梅。”

“有一条,在13年杜红梅因为卖、淫被关了十五天的拘留。”

裴钧立刻看向了资料上的结婚日期,上面显示杨焕生是在14年结的婚,白子涵看着杜红梅被传来来的资料:

“呵,这俩人老乡啊,一个村子出来的,都是来宝村,哎,裴队,你说这杨焕生知不知道他做了接盘侠啊?你说他这个狂躁症是不是被他老婆刺激出来的?”

裴钧听着他宛如菜市场大妈一样聒噪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研究这个的吗?怎么?对他发病的诱因没做调查?”

白子涵轻哼了一声,翘起了腿,老神在在地出声:

“还真做了,他前妻在送他过来的时候曾经透露过杨焕生曾经长期对她家暴,她还报过警,去查派出所的记录就能查到,最后一次好像是弄的挺严重的,妇联介入了这才算是离了婚,我猜想那个时候杨焕生应该就有些狂躁症的征兆,离婚之后更加严重,最后被公司开除,她前妻不知道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想要看见他不人不鬼的样子,这才亲手将他送到了精神病院。”

裴钧的目光微闪,程建思索了一下:

“一个婚前卖、淫,一个婚后家暴,两者不知道有没有因果关系,还是要查一查之前派出所的笔录记录,如果真的是他前妻对他怀恨在心...”

裴钧忽然抬头:

“不对,如果是他前妻对他怀恨在心,在他来精神病院之前有的是办法报复,一个精神病人意外死亡是多好的天然障眼法,为什么要等到人进了精神病院,再费尽周折的枪杀?”

这么一想也对,枪杀案无论放在哪个城市都是一等一要侦破的案件,为了弄死一个已经离了婚的前夫,确实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

程建点头:

“那还是要从杨焕生进院之前的社会关系入手,下午我就会传唤杜红梅做一下了解,这里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程建坐的近都能听到裴钧那急促有些吸不到底的喘息,这才刚出ICU没几天,这不是胡闹吗?

裴钧放下了手里的手里的资料,长舒了一口气,眼底的有些层层氤氲的黑雾:

“老程,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这才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两起枪击案,什么时候枪成了大白菜,满大街都是了?”

“你是觉得今天这起枪杀案和前两天那起绑架案有关联?”

白子涵忽然抬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

“外面那大兄弟的尸体要不送到公安医院的解剖室吧?”

市局是有自己的解剖室的,但是有些尸体也会送到公安医院,因为公安医院也有编制法医,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毕竟公安医院的解剖室是专门设在地下的,排风设备专业,一般大夏天或者是高腐尸体送到这边的比较多,毕竟那腐尸一旦开始蒸煮,那味道,久久不散,简直是市局小姐姐们的减肥良药。

裴钧扫了他一眼:

“好。”

回医院的路上,倒霉的杨聪同志在前面开车,后面两个人并排而作,裴钧就算是铁打的身体这么逞能的出来一趟也是够受的,脸上比刚才那尸兄也没好哪去,窝在后座里抬手按着开始叫嚣的刀口,闭着眼睛,眉心微拧。

一边的白副主任侧头:

“知道疼了吧?活该。”

裴钧睁开眼睛:

“你要将杨焕生的尸体带到公安医院解剖室是在怀疑什么?”

“我就是一个医生,你才是特勤刑警队的队长,这种事儿怎么来问我啊?”

“你是想看看他的体内是不是也有那天绑匪身上的物质?”

“算是吧,也只是一个猜测,不过那一天你提到了绑匪的手中有54手、枪?”

54手、枪是警用手、枪最普遍的一个型号,那些绑匪手中的枪是怎么得来的?

“是有一把,但是那把枪在尸体自燃的过程中被烧毁了,编号已经看不清,就算调出了过往所有遗失的警用枪编号也无法辨认到底是哪一把,你看看这个吧。”

裴钧拿出手机调出了一个文件递给了白子涵,这是一份档案,记录的是从95年到现在公安信息库中登基的被遗失的手、枪编号,型号,子弹的编号和数量,还有遗失的原因。

那一排一排的枪,型号多是54和92、式,遗失的原因中最多的一个就是警察已经在任务中牺牲,配枪随之失踪,有的连牺牲的警察的尸体都没有找到,这里面有缉毒警,有刑警也有普通的民警,每一个丢失的枪,后面都是一个惨烈的故事。

白子涵看着后面对于遗失过程的描述,每一句话都是敲在心上,裴钧沉着的声音响起:

“这里面有39起案件的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抓到,有很多都是因为年代久远,当年的侦查手段有限,错过了侦破的黄金时期,悬案至今。”

任何一个地方的公安都有这样一堆的悬案,临海省尤其的多,因为紧邻缅边境,走私,贩毒,这类的案件的数量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排在前几的,也因此,临海省牺牲的警察数量也几乎是最多的,有些警察连家都不敢回,连孩子都不敢认,就是这样还是有一些警察的家属难逃毒手。

白子涵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手机递了回去,后面的一路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

回到病房的时候白子涵被那阵仗吓了一跳,因为他们院长正坐在裴钧的病房中,脸色实在是不好看,杨聪见状立刻往白子涵的身后躲。

徐栗看着这几个人只觉得血压都在往上飙升:

“白子涵,杨聪,你们两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个月的考评不要想了。”

杨聪简直欲哭无泪,白子涵笑眯眯地上前:

“院长,院长您消消气,不是我为自己开脱啊,从某裴姓人做手术之后,我牺牲了两个休班的时间在医院,对作战英雄那是尽职尽责,毫无怨言啊,昨天我可是正常休班,至于杨聪那小子您就别怪他了,裴钧是谁啊?人家特勤刑侦队长啊,就杨聪那小鸡崽子的样能拦住他?而且为了确保病人无虞,他全程陪护,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您这考评可不能这么草草定论啊,您要怪应该去徐厅那和他说道说道他手下的队长不是?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命,拿别人的辛苦不当豆包,这不糟蹋粮食吗?”

作者有话说:

文中口口是打不出来,去评论区看,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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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要转院

白子涵的那张嘴徐栗是深有体会的,他也知道肯定是裴钧要出去的,但是裴钧不是自己的人啊,这里外不是得分清吗?他能上去就教训人家刑侦的支队长吗?当然是先拿自家的孩子开刀了,刚要再说两句,却不想那位‘劫持’了杨聪的裴队瞬间一改之前冰山严肃,对杨聪小朋友半胁迫的态度,分外有礼貌的和眼前的院长说话:

“徐院,是我自己有点儿急事儿,非要出去的,您还是别责怪他们了,下一次我一定按着医院的规定,申请,报备。”

那姿态端的是一个谦逊有礼,任谁都觉得这人是懂规矩的,完全不是行事冲动的人啊,杨聪躲在自家师父身后一句都不敢吭,他十分想说,他刚才胁迫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徐院苦口婆心又叮嘱了几句,裴钧态度谦和耐心地听着,只有白子涵神色似笑非笑,他知道裴钧那个家伙眼里只有‘效率’二字,能用两分钟将徐栗送走,就绝不会用五分钟,果然两分钟之后,徐院长满意离开。

裴钧唇角那恰到好处的笑意瞬间收敛起来,手按住了胸口的刀口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刚刚出ICU没两天,换做是一般人现在是下床都费劲,更何况折腾出院闹了这么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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