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疏点了点头:“我给大哥说过,熙大人,只要我活一天,就绝对不会让€€果有事!哪怕是首领亲自动手,我也一定会站在€€果身前替他挡着。”
温泽熙想了一下,没等他做出决定,€€果先暴躁了起来。
“你给我滚!我才不要你!”
€€果对寒疏那是根本没有一丁点感情,当初温泽熙看上寒疏要留下对方时,他还一度把寒疏当做了自己的竞争者,心里埋怨这人分走了熙哥的注意力。
谁曾想,这人竟然想让他做伴侣?
疯了吗!?
没等他想明白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寒疏忽然抓住了他的双手,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放心,我对亚兽人不感兴趣。你应该不想被送给其他兽人吧,不如跟着我,我教你草药,我们一起把控巫医院,没准以后我们还能给熙大人报仇。”
寒疏的声音低沉又磁性,听得€€果一顿,后者停止了挣扎,迟钝的大脑开始费力地转动。
……
客厅里,最后一批被寒疏救治的兽人短暂休息后,正打算离开。
忽然,他们听见隔壁传来了暴怒的低吼声。
没等他们疑惑发生了什么事,隔壁房间的木制窗户忽然破开一个大洞,两个黑影像似被射下的大雁,径直甩出去十几米远。
“发生什么事了!!了?”一瘸一拐的兽人们大骇,急忙扭头看去。
房屋门前,被摔出去的两人一个是不久前给他们敷药治疗的寒疏,另一个是他们常见的大巫身边的亚兽人€€€€€€果。
这两人怎么从屋内摔出来啊?
众人疑惑不解。
破裂的木窗前,飘散的尘埃和木屑褪去后,温泽熙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
“大…大巫!”受伤兽人们见是温泽熙,赶忙问好。
温泽熙浑身带着寒气,慢慢走了出来,微抬着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摔下楼梯的€€果和寒疏,目光阴冷。
“两个贱人,竟敢私自苟合,真是好大的胆子!现在!立刻!滚出我的房子!!”
围观的兽人们被这低沉的吼声和骇人的气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站在走廊上,能够明显感觉到离他们不远的大巫身上那股€€人的气息。
太吓人了!
好半响后,待温泽熙转身离去,众人才如释重负,相互搀扶着走下楼梯。
“苟合是什么意思啊?”
“好像是那啥…就兽人和亚兽人…咳咳。”
“啊?那刚刚大巫的意思是说寒疏大人和那€€果……”
议论纷纷中,被人讨论的两位主角费力地从地上爬起,两人嘴角都带着血丝,一看就是被刚刚盛怒的温泽熙打的。
“呜呜~~熙哥不要我了~~呜呜~寒疏哥~~”
“别怕别怕,我要你,以后跟着我,我也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呜呜……寒疏哥真好。”
两人相互诉说着安慰的话,在几名兽人的注视下渐渐抱在了一起。
……
首领帐篷。
赫尧听说了温泽熙与身边的人闹翻的事,有些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
“首领,这会不会是一个阴谋?”赤珈提醒道。
赫尧眯起眼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沧渊来报,威失踪了,嗅觉灵敏的兽人最后嗅到的气息是在小树林里,不过搜查后并没有找到威。
赤珈听着沧渊的话,眉头渐渐蹙了起来,种种线索虽然都没有明说威究竟是死是活,又是谁下的手。
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一切都与温泽熙脱不开关系。
怎么可能那么巧,威的伴侣刚来告密,威就死了。
赫尧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忽然起身走向了帐篷外,望着阴沉的天空,问了一个毫无干系的问题。
“迎冬交换大会还有多久?”
赤珈顿了一下,随即看向被厚厚云层遮挡的太阳。
不能看清有几道彩虹,他也无法确定,不过天气阴起来前,天上似乎已经有四道了。
他猜测道:“大概还有十多天。”
“十多天。”赫尧重复着天数,转身回到帐篷,“那就让他再活十天吧。”
毕竟是部落的祭司,哪怕是处死,也是自己部落的事,没道理让其他部落旁观。
等所有部落都离开了,他会好好的、慢慢的收拾那个狼崽子……
赤珈点了点头。
……
温泽熙被软禁了。
没有赫尧的命令,他不能离开房子半步。
幸运的是其他人都被他安排走了,而目前看来赫尧似乎并没有朝他们动手的意思,被□□的只有他一人。
几天后,回暖期结束,温度开始慢慢下降,冬季如约而至。
这几天里,温泽熙没有任何举动,他一直表现得风平浪静,扮演着一个温润无害的兽人。
他其实知道每天从房屋前飞过的鸟类兽人是监视他的人,所以并没有傻到自己去坐实背叛的罪行。
黎明破晓前,谁知道鹿死谁手?
他现在实力有限,能做的只有安静的等着,就像捕猎的兽人般,在猎物出来前要沉下心蛰伏起来。
他要向赫尧展现出自己是被冤枉的模样。
哪怕这个谎言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但也有可能成为最后翻盘的一丝希望。
又过了几天,气温骤降。
鹅毛大雪仅仅用了一天就将目视的一切染成了刺眼的白色,凛冽寒风“呼呼”地彰显着存在感。
温泽熙在自己的房子里“闭门思过”差不多有十天了,而这些日子,太阳周边第五道彩虹出现,“迎冬交换大会”也进入尾声。
不少路途遥远的部落纷纷离开,药谷古族部落则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有即刻离开,而是打算留在万兽部落寻找他们需要的药材。
温泽熙百无聊赖地坐在楼梯间,望着不远处把守的兽人,不明白赫尧究竟想做什么。
若是确定是他下的毒药,以对方的性子直接处决他就是了,若是觉得冤枉了他,放了他就行了。
怎么就把他关着呢。
温泽熙叹息一声,抬头望着半空中飘扬的雪花,思绪一会儿平静一会儿翻涌。
他实在想不通赫尧这样做的原因,难不成还能是因为舍不得杀他?所以才把他关起来?
想到这里,温泽熙自己都不相信地笑了。
就那个暴君“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怎么可能在知道他背叛后还原谅他。
赫尧啊……
温泽熙看着沉甸甸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来的天空,无声地唤了一句赫尧的名字。
事实上,温泽熙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找赫尧聊一聊,但奈何他不能离开,而那人这些天一次也没找过他。
真是无情的暴君啊。
当然,他去找赫尧并不是想坦白求饶,而是只有与赫尧面见后,他才能给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他要赫尧想杀他却不敢杀。
杀了他,就没人能解得了那暴君身上的慢性毒药了。
“药谷古族部落”的人或许能看出这毒药来,但想要解毒绝无可能!
此时,在房屋不远处把守的兽人们望着瘫坐在楼梯间的温泽熙,一个个面面相觑。
灰扑扑的天地间,温泽熙那头散铺在地板上的银色长发仿佛雾霭中的一道柔光,让他们感到一种被治愈的温柔。
大巫,真的好好看啊。
然而,只有与温泽熙对视的乌云能看见,那双银眸里的冷峻,比飘落的雪花还冰冷几分。
……
温泽熙被软禁的第十天傍晚,漫天飞雪、寒气袭人。
他终于被允许离开房屋了!
不过,他的双手被绑上了结实的藤蔓,被十几个兽人压着前往了赫尧的帐篷。
一路上,温泽熙都分外配合,只是中途有好几次忽然停下,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抬起被束缚的双手去接雪花。
望着手背上晶莹剔透的雪片,温泽熙将其送到了唇边。
冰凉的触感让他膨胀的血液和激烈跳动的心脏稍缓了些。
他如品了一杯佳酿般慢慢露出一抹温润满足的笑,朝众人解释:“终于要见首领了,我有些兴奋,抱歉耽误了。”
众人:“……”不知为何,他们刚刚恍惚在大巫眸中看见了一抹奴隶不要命也要反抗时才会看见的疯狂。
首领帐篷内。
时隔近半个月,温泽熙终于再次见到了赫尧,对方的脸色和神情都不太好,阴沉沉的,像似喝药喝过了头。
“首领,晚上好啊。”
被推着进入帐篷,温泽熙率先开了口。
与以往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同,此时的他像似褪去了表演的戏服,显得更真实,也更难以看懂。
赫尧沉着脸,没应声也没说话,只是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他。
一旁的赤珈和沧渊则在看见温泽熙后略显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