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 第13章

蒋文意没有问陈浔风怎么拿到他的号码,他低头看着陈浔风,直入主题:“你找我,什么事?”

陈浔风侧对着他,也并没看他,他轻吐出口烟问:“你们下周二去考试?”

蒋文意嗯一声,又补充:“是。”

“来去几天?坐什么车?”

蒋文意一问一答:“周二去,周三考,周三考完回来,来回都是学校安排的班车。”

夜晚风大,蒋文意被吹得很冷,但面前那个蹲着人像是无所察觉,他手上的烟即将燃尽,他慢吞吞的将烟在地上摁灭,说:“问你个问题。”

蒋文意冷得有点抖,但仍旧嗯了一声。

陈浔风终于偏过头来,慢慢看向他:“那天在你们1班,走廊上,你扯着脖子带走的那个男的,叫什么?他是你们班的。”

蒋文意的眉心突兀一跳,他瞬间就反应过来,那天陈浔风看见了,但他只是稍微停顿了这么几秒,陈浔风就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开始催促他:“名字。”

蒋文意没有必要去骗陈浔风,也骗不了,他轻轻的呼出口气:“他叫胡成。”

陈浔风重复了这个名字:“胡、成。”

蒋文意点点头:“对。”

陈浔风终于从地上站起来,蒋文意有个下意识往后退的动作,但陈浔风抬手扯住了蒋文意的手臂,陈浔风身上带着薄荷的凉和夜风的冷,瞬间朝蒋文意袭来,蒋文意下意识抖得更厉害。

“你看着胡成,让他别作妖。”

蒋文意咽了咽喉咙,一时没说话。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陈浔风问他。

“…听得懂。”

陈浔风很快松开他,从校服的口袋里摸出包烟,他垂眼打开烟盒:“听得懂就好,你滚吧。”

蒋文意离开的很迅速,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这条街,陈浔风又在原地靠着树抽了会烟。

他跟踪过周霭,所以他知道周霭每天的活动单纯又有规律,周霭更不可能是主动招惹别人的性格,校园内的矛盾陈浔风可以找到理由,但关于校外混混的跟踪,陈浔风不接受什么“敲.诈勒索”的巧合。

那天晚上他问过周霭为什么会有混混跟踪他,但周霭并没有告诉他,周霭有他不告诉的理由,但陈浔风也有自己要弄清楚的执着。

就算周霭说了没事不知道,陈浔风也要弄清楚。

周霭每天花费最长的时间是在学校里,所以矛盾最大可能是从校内延伸、甚至是从1班延伸。

想到这里,陈浔风的手机在兜里突兀的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是陈祯。

接起电话,陈祯的声音就紧跟着响起来:“11点了!6点就下课的高中生还不回家吗?”

陈浔风从靠着的树上离开:“马上,回了。”

出发去外地考试的那天早上,周霭的情绪就不太好,上了学校的大巴车,连带队老师都看出来,还走过来问他:“同学是晕车吗?车上有晕车药,旁边有塑料袋。”

周霭并不晕车,他在老师的视线下摇了摇头,然后微低了低后颈示意感谢。

周霭靠着车窗坐,老师走后,他将脸侧向外面,手肘撑着下巴,垂眼冷漠的发着呆。

没过几分钟,肩膀突然被人碰了碰,周霭回神慢慢看向旁边,蒋文意正站在过道上,手上拎着一个口袋要递给他,周霭粗略扫过去,塑料袋里面装着药盒、酸奶和水果切盒。

蒋文意指了指窗外,淡淡道:“他让我给你带上来。”

周霭顿了顿,从蒋文意手上接过来塑料袋,然后他转头,果然就看见站在窗玻璃外的陈浔风。

大巴车靠边停在校门口,陈浔风就站在旁边人行道的某棵树下,他旁边是正向他笑着夸张挥手的江川,江川的夸张表情也就更显出陈浔风表情的淡。

日光初初升起,洒在陈浔风身上,陈浔风隔着窗玻璃,正安静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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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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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整个竞赛期间,周霭的情绪都有些问题,他表现的并不是特别明显,但蒋文意的目光总时不时的停在周霭身上,所以蒋文意敏感的察觉到了。

他们六中的竞赛小队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是紧张却势在必得的,低年级的他们则是好奇又想要搏一搏冲一冲,所有人都是积极的,除了周霭,周霭独自处在一种冷淡的游离状态。

周霭对很多事情都是麻木又冷漠的,但唯独不包括学习,作为同桌,蒋文意自然知道周霭每天坐在座位上都在干什么。

但在此次的竞赛过程中,周霭却罕见的有些反常。

赛前的最后两节集训课上,授课的老教授点了周霭的名,因为他在课堂上走神的厉害;赛中考试时,周霭是整个考场里第一个提前交卷的人,他起身离开座位时,蒋文意最后两道大题还没开始写;赛后预赛成绩线出来,所有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高分飞过,他们低年级也有两个人险险过线,而周霭离预赛线仅仅1分之差。

蒋文意那时看着成绩,有种说不上来的强烈感觉,他觉得周霭要么是控分了,要么就是故意扔题了,周霭根本就不想进复赛,但他又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所以周霭自己提前估分了,那样他考出来的成绩就不会差的太离谱,但肯定也不会过线进复赛。

他们低年级,参加这种竞赛考试本来就是重在参与,能过线是惊喜,不过线是本分,所以也根本没有老师会在私底下再对他们做什么成绩总结。

蒋文意这次是他们低年级组里分数最高的人,他以一名高一学生的身份成功进了复试,老师的重点关注、同学的钦佩羡慕全都朝他袭来,这是他过去熟悉的、被当作第一名对待的滋味,但是因为周霭,他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

按照过往经验,虽然蒋文意不愿意,但却不得不把周霭当做一个强劲的对手,在学习方面,周霭稳得让人害怕,在各种他与周霭存在竞争的地方,周霭的成绩都霸道的占据最前面的位置,但周霭这次居然主动退出了。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学校安排的那辆大巴车,蒋文意隔着走廊坐在周霭的侧后方,秦老师说周霭初中时有过竞赛的经验,而周霭对这种比赛似乎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蒋文意看着前方一直侧头望着窗外的周霭,他慢慢想着,这其中必有缘由。

大巴车停在学校门口时,正好是六中下午放学的时间点,周霭提着自己的书包刚下车,就有人往前朝他走了两步,伸手想帮他接过书包。

“小心你的腰。”陈驷流的声音响在耳侧。

周霭拿着手上的包带没松,他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才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日光迎面照在周霭的脸上,他被光刺得眼睛微眯,也显得他脸上的五官很是僵冷。

陈驷流看着他的表情,随意笑了笑:“上次帮你喂过那几只猫,我觉得它们还挺可爱的,今天司机过来接你,我就跟着过来给它们带了些吃的,果然是有别人也在喂,这么几天时间,我就感觉它们长胖了不少。”

那是还在医院里住院的时候,周霭找陈驷流帮忙去喂猫,回来后陈驷流说那里似乎还有别人也在喂,这倒确实是周霭之前没有发现的。

但细想也非常能理解,六中高中部三个年级,总共几千名学生和老师,并不只有他一个人会闲逛到那里去发现那群猫,有人“接管”那群动物,周霭反而可以卸下责任走开。所以从出院再次返校后,周霭就没再翻去后山过,一方面是他身体的原因,一方面是他觉得那些动物不再需要。

这会听见陈驷流说的话,周霭算是彻底对那群有人管的动物放下心,书包提在手里还是不太方便,他抬手要将包往后背上背。

陈驷流看着周霭的动作,又将手探过去:“这段路我帮你提,你别自己背。”

周霭看一眼陈驷流的动作,轻轻的蹙了蹙眉,陈驷流像是看不懂他的拒绝,刚刚下车时,周霭的动作已经表达过不用,但短短半分钟内,陈驷流却再次把手伸了过来,挡住了他离开的路。

陈驷流脸上甚至还挂着点笑,但周霭已经在之前很多次朝他表过态,他不需要陈驷流的热情、不需要他的特殊“关照”,他们只是明算账的家教和学生关系,他不想和他建立除此之外的关系,而且就算他是个残废,但还没有残废到没有自理能力的程度。

周霭几乎没有过正常的人际关系,所以他不知道其他人在面对不需要的帮助时是如何表态,是客套的接受、还是感恩戴德的回敬谢意,这大概就是他的不识好歹,每到一个新环境,别人怜悯他、可怜他、对他感到好奇,但周霭只会用冷漠的壳子挡回去,周霭不需要陌生人的所谓善意,他根本不领情,所以他变成了别人眼里孤僻又不合群的那个哑巴。

物赛的整个过程里,周霭其实都有点烦躁,而在刚返校下车的这一刻,看见挡在自己面前的这只手,周霭的烦躁像是被点燃,在某个瞬间达到了最高峰。

但周霭只是轻轻的呼出口气,压住了自己根本不会发出去的情绪,然后挥开了那只手,背着书包率先走了。

司机的车停在老地方,周霭以前总是独自坐在车后排,但今天他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了车他就戴上耳机,开了英语听力。

司机在等后面的陈驷流上车,周霭冷漠的垂着眼皮坐在位置上,耳机里的听力突然中断两秒,表示手机接收到新消息。

他这个电话号码是新卡,目前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天天接送他的司机,一个就是陈浔风。

周霭的手指动了动,他慢慢翻过来倒放的手机,滑动屏幕点开那条新消息,对面发过来的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抬头。

周霭的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才慢慢抬起头往上看去。

司机停车在后校门,后街上管理稍松,有许多应运而生的餐饮店,周霭顺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梧桐树往上看,树梢掩映间,二楼某家餐饮店的窗口大开,陈浔风两条胳膊搭在窗台上,正往下低头看着他。

傍晚有轻轻的风,西斜的橙光洒在陈浔风的侧脸上,在他脸上划出深浅的光影,他的短发和旁边的梧桐树叶同步在风中轻摇。

陈浔风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挺淡,但目光却是一如既往的专注。

周霭平静的抬头与他相视,在这种眼神下,他的心慢慢的就变得很安静。

大概半分钟后,后车门被人拉开又关上,旁边的司机很快打火启车,周霭低下头,慢慢收回了视线,车从原地迅速开走了。

走出这条街,周霭耳机里的听力再次出现停顿,他的手指滑开屏幕,看见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过来的消息: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见。

晚上的饭桌上很热闹,周佑宝活泼吵闹,周锐诚和陈驷流就他现在的专业前景和未来发展谈论的很投入,甚至他妈妈和保姆阿姨也在聊她们的话题。

只有周霭,他早早的就下了餐桌。

晚上补课结束后,周锐诚将周霭叫去了一趟书房,周锐诚和陈驷流交流时侃侃而谈,像是一个懂礼又有远见有内涵的长辈,但当他面对自己的儿子时,表情明显就淡了下去。

他将平板不轻不重的放在周霭面前,屏幕上是周霭这次物赛的成绩单。

周锐诚直入主题:“预赛并不难,你这次是怎么考的?”

周霭站在对面,垂眼看着面前的屏幕,没有什么动作。

周锐诚已经习惯周霭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但他该说的还是要说:“周霭,在其他方面,我和你妈对你几乎没什么要求,我们很少去限制你。但你以后要在社会上立足,你本来就已经有缺陷,是,家里是可以给你提供优渥的生活将你好好的养到80岁,我不行了还有你弟弟,但那样的话,你就是个废人,你自己的价值在哪里?”

“对你这种情况来说,周霭,最简单、最轻松的一条路就是念书,书念好你才会有更多选择€€€€能发挥你自己意义的选择!能忽略你缺陷的选择!”

周锐诚敲了敲桌子,像是要换回游离冷漠的周霭的注意力:“初中时你去搞竞赛,我们接送你去外地考试,接送你参加训练营,甚至你为此错过中考,我们都在支持。但结果你进决赛时,考得一塌糊涂。你那时有的同学都已经拿了奖飞进了大学,你却还要我花钱把你送进高中!”

周锐诚拧紧了眉,将桌子敲得咚咚作响:“你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智商,如果能走更简单的路,我们都情愿你走的简单点,但你自己是怎么做的?嗯?这次考试你同班同学也考过了,但你没考过,那个学生之前的成绩一直没你好,那这次是为什么?”

周锐诚长长的呼出口气,脸色更不好,说出来的话也更不好听:“既然你确实走不了这条路,那以后就别再碰,不然只是辜负你的老师,浪费你我的时间!”

但直到这时,周霭还是僵着脸没有表露任何态度,他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面前周锐诚铺天盖地的训斥。

周锐诚皱紧了眉,朝周霭挥挥手,有些疲惫的说:“回去吧,反正跟你说了,也等于白说。”

周霭终于动了,他停在原地先没走,而是伸手拿着平板,稍作犹豫,但还是点开备忘录快速敲了行字。

周锐诚平复自己的呼吸接到手上,他本以为是周霭表得什么态度或者决心,但看到上面的那行字,他却反而更生气。

周霭写的是:我想换个家教。

第21章

周锐诚本来算是个斯文的人,但这天晚上在书房,他被周霭气得差点扔了手上的平板。

他敲着桌子质问周霭,声音都透过门板传到了楼下:“周霭你知道我当时给你找到陈老师费了多少功夫么!找个开朗的!还要学历高的!要有耐心的!最关键是要会手语、要能和你交流的!”

“陈老师自己还在学校念大学!但我每次找他,他都能调整自己的时间来依你!人家是当年高考的市状元,你还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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