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之,我业已沐浴过了,但仍然觉得被那耶律珏碰触过之处很是恶心。
靖之亲一亲好不好?
凤长生写罢,抬手勾下了商靖之的后颈。
“好。”商靖之覆唇而下,吻上了凤长生的咽喉。
凤长生被耶律珏轻.薄的情状骤然浮上心头。
尽管耶律珏已死无全尸,他还是恨得牙痒痒。
恨意愈盛,他的唇舌便愈温柔。
凤长生浑身发软,直若无骨,连勾着商靖之后颈的左手都无力垂下了。
商靖之低笑道:“长生对于我的碰触甚是欢喜。”
凤长生忍不住出声道:“不止是欢喜,更是迫不及待。”
“不许说话。”商靖之抬指点住了凤长生的唇瓣。
凤长生便不说话了。
商靖之细细地亲吻凤长生,每一寸肌肤皆雨露均沾。
脖颈、胸膛、腰腹、双臂,连指缝都不放过。
凤长生忽觉自己宛若一块饴糖,将要融化于商靖之唇齿间了。
欲.念乍然而起,他不禁含上了哭腔,同时,伸手去扯商靖之的衣衫。
为了方便凤长生扯,商靖之脱下了盔甲。
盔甲冰凉,而商靖之的身体却是烫的。
凤长生指尖满是盔甲的冰凉,一覆上商靖之的身体,登时一震。
商靖之继续亲吻凤长生的双足,凤长生堪堪扯下商靖之的上衣便又没气力了。
凤长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商靖之,足尖紧绷。
细致地吻过凤长生的双足后,商靖之向上爬了些,便埋下了首去。
凤长生眼尾生红,抓了商靖之的手指,示意自己亦想要手指。
商靖之如凤长生所愿,凤长生的眼睫顿时湿润了。
片刻后,凤长生被商靖之揽入了怀中,极尽温柔地索求。
凤长生于神魂颠倒中,迷迷糊糊地暗道:就算被耶律珏欺辱又如何?就算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如何?只要能回到靖之身畔,我便无所畏惧。
待得云消雨散,凤长生在商靖之掌中写道:靖之征战了一日,我却不依不饶地要靖之抱我,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我是不是累着靖之了?
商靖之摇首道:“并非长生不依不饶,而是我求之不得,我一想到自己差点与长生阴阳两隔,便心惊胆战,须得经由肌.肤.相.亲来确认长生逃过了一劫。长生一点都不任性,亦未累着我,我好得很,若非念在长生身怀六甲,我定要与长生交.欢三日三夜。”
听商靖之说“三日三夜”,凤长生双目发亮:待我坐过月子,便三日三夜吧。
坐过月子……
凤长生能否安然生产,安然坐过月子?
商靖之命令自己不准想这些不吉利的事,定了定神道:“好,只消长生受得住。”
凤长生敏锐地觉察到了商靖之的迟疑,写道:靖之怕我熬不过生产,坐不得月子么?
商靖之默认了。
“靖之自称天煞孤星,但其实是耶律珏使靖之变成了天煞孤星,现如今,耶律珏已被靖之亲手杀了,靖之便不是天煞孤星了。至于婆婆难产而亡,是意外,不是靖之的过错。”凤长生抚.摸着商靖之的眉眼,不容反驳地道,“待我坐过月子,便三日三夜。”
商靖之一手捂住了凤长生的唇瓣,又问凤长生:“长生是否觉得我顽固不化?”
靖之并非顽固不化,靖之只是太擅长将罪过归咎于己身了。
凤长生往商靖之面上吹了一口气:我是狐妖,我已摄了靖之的魂魄,从今往后,这魂魄,这肉身皆由我做主,我说靖之勿要再怪罪自己,靖之便不可再怪罪自己。
商靖之忍俊不禁:“是,我听长生的。”
凤长生像对待小孩儿一般,拍了拍商靖之的头顶心:真乖,真乖。
商靖之由衷地道:“多谢长生不厌其烦。”
当初,靖之待我亦是不厌其烦,我这是投桃报李。凤长生嫣然一笑。
“长生曾说过要保护我,今日长生非但保护了我,还助我全歼了戎狄十万大军。”商靖之虔诚地吻上了凤长生的眉心,“得遇长生,实乃我三生有幸。”
凤长生狡黠地笑道:那靖之便用三生来报答我吧,我可不要什么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我就要靖之以身相报。
商靖之欣然应下了:“便如长生所愿。”
凤长生喜上眉梢,“啵唧”亲了一口商靖之,又问道:全歼了戎狄十万大军后,戎狄是否近期不会再犯?
商靖之答道:“应当是吧。戎狄首领命不久矣,耶律珏原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戎狄定要乱上几年。待我禀报今上,我们便可凯旋了。”
太好啦。凤长生从床榻上跳了起来,赤.身.裸.体地手舞足蹈。
有时候,凤长生犹如尚未长成的孩子;有时候,凤长生又镇定得像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成人。
只要是凤长生,不管如何模样,均能扣动商靖之的心弦。
见凤长生向他伸出左手,商靖之心疼地看了看凤长生的右手,这右手是凤长生为了夺刀,当着他的面,被耶律珏拍伤的,可是他当时无能为力。
凤长生见商靖之若有所思,握了商靖之的手,将其拉了起来,与自己一道手舞足蹈。
若是被他人目睹,定会以为他们患了失心疯吧?
商靖之并不介意与凤长生一般幼稚,只关切地道:“长生这双足不疼么?”
凤长生霎时伏倒于商靖之怀中,细声细气地道:“疼,靖之亲亲便好了。”
显而易见,其实凤长生的双足不如何疼。
商靖之提出了交换条件:“长生一日不说话,我便亲。”
小气鬼。凤长生气鼓鼓地瞪着商靖之。
商靖之低下首去,细细亲吻。
凤长生把玩着商靖之褪下的衣衫,将其蒙在了自己面上。
凤长生过于安静了,商靖之以为凤长生睡着了,刚刚扯下自己的衣衫,却见凤长生睁大了双目,狡猾地写道:骗到靖之了吧?
“嗯,骗到了。”商靖之温言道,“长生且歇息吧。”
凤长生抓了商靖之的手,写道:我们明日寻个算命先生,择个吉日成亲可好?
关于成亲一事,尽管商靖之心怀忧虑,但他早已答应了凤长生,自不会拒绝:“好。”
凤长生改了主意:啊,不行,我同靖之说好了要穿那身喜服的。
那身喜服是凤长生在相思中,弄脏了好几回的喜服。
商靖之提议道:“不若在这平青城成一次亲,再回金陵成一次亲如何?”
凤长生伸手环住商靖之的腰身,点头如捣蒜。
次日,商靖之一起身便写了奏折,又命人快马加鞭呈予今上。
有商靖之在左右,凤长生连衣衫都不愿意自己穿,见商靖之进来,向着商靖之张开了双手。
商靖之会意,轻手为凤长生穿妥了衣衫,又去穿足衣。
凤长生趁机歪在商靖之背上撒娇。
穿罢足衣,商靖之接着为凤长生穿夹了棉花的锦靴。
凤长生玩心起,拔.出了商靖之的墨玉簪子,使得商靖之的发丝倾洒下来。
商靖之由着凤长生要如何便如何,过了一会儿,才端了水来,为凤长生漱口、净面。
凤长生在商靖之手背上印下一吻,继而写道:我快要同靖之结发了。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商靖之见凤长生满面兴奋,亦兴奋了起来。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君相思意。
凤长生耳尖发红,站起身来,牵了商靖之的手。
商靖之亦牵了凤长生的手。
俩人走出数步,凤长生后知后觉地指了指自己的发丝。
商靖之这才意识到自己与凤长生俱是披头散发,遂取了桃木梳来,为凤长生梳发,后又挽了个发髻,系上发带。
以免冻着凤长生,他又为凤长生戴上了风帽。
凤长生从商靖之手中抢走了桃木梳,为商靖之梳发。
多年来,商靖之征战沙场,墨色的发丝中已夹杂了少许华发,甚为扎眼。
他心疼得很,吻了吻这些华发。
商靖之心下了然:“我生了许多华发吧?”
凤长生写道:不多。
商靖之回过首去,凝望着凤长生道:“我年长长生一轮,即使现下不多,总有一日会满头华发,而长生依旧风华正茂。”
凤长生坚定地道:我不会嫌弃靖之老的。
“我知长生不会嫌弃我老。”商靖之抚上凤长生的面颊,“我有时会想自己不该对年仅一十又七的长生出手,长生与我幼妹一般年纪,幼妹是爹爹收养来的,由于战乱,父母双亡,从军前,我常常给幼妹换尿布。”
凤长生郑重其事地写道:我都不嫌弃靖之老了,靖之也不许嫌弃我小。即便靖之不对一十又七的我出手,我亦会对二十又九的靖之出手,靖之这般好,我要牢牢地绑住靖之,以防靖之被别人觊觎了去。
商靖之歉然地道:“面对长生,我总是瞻前顾后,对不住。”
靖之是太为我着想了才会如此。
凤长生为商靖之梳了发髻,再度牵了商靖之的手。
外头已然放晴了,较前几日暖和许多,但积雪尚未化干净。
商靖之原想驾驶马车,由于凤长生坚持要骑马,他只得抱着凤长生上了马。
俩人共骑,凤长生放松地依偎于商靖之怀中,听着商靖之的心跳声与呼啸而过的风声,心满意足。
煞风景的是,未过多久,一阵呕意涌上喉间,他只能让商靖之将马儿停下来。
吐干净后,他惨白着面孔道:“幸好昨夜同靖之云.雨之际,未有呕意。”